楊軍回答道：“姜大哥眼睛真厲害，我沒當過兵，讀的是警校，畢業后在警察隊伍里工作。”
姜子強緩緩點頭：“這就難怪了，我看你有一股英氣，這是普通人沒有的。你在哪個單位？”
楊軍道：“我在市局，刑警隊。”
“刑警？好！”姜子強贊許的道，“我以前也在刑警隊工作過。”
“姜哥也干過警察？”肖玉娟笑問道。
姜子強呵呵一笑：“這話有歧義，我可沒‘干’掉過警察。”
大家聽了，無不哈哈大笑。
姜子強淡興頗濃：“我現在也在警察系統，在省廳的政治處工作。”
楊軍仔細端詳姜子強的面容，雙眼一亮，起身說道：“您是省廳的姜處長？”
省廳是高配，一把手由省里的副職擔任。政治處，是一個比較重要的部門，處長由副廳長兼任。
政治處的副處長，其行政級別，是正處級。
姜子強露臉的概率，沒有省廳領導高，但楊軍還是認出了他。
楊軍啪的敬了一個禮：“姜處長好！”
“哥，你別一驚一咋的，現在是朋友聚餐，又不是你們公安系統開會，你用不著向姜哥做報告。”楊飛身在體制外，就能開這種玩笑。
他這么一說，僵硬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坐下，坐下。”姜子強笑著壓壓手。
楊軍激動的道：“姜處長，您是我的偶像。我聽說，您以前在市局刑警隊工作的時候，就是破案率的保證，很多積案難案，都是在您的帶領下破獲的。可惜，我進市局時，您已經調走了。”
姜子強呵呵一笑：“楊軍同志，你還是叫我姜哥，我聽著順耳些。你弟弟說得對，現在又不是在工作，不要搞得這么正式和嚴肅嘛！你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變得疏遠了。我又不是什么大領導，更不會吃人，你們不要這么見外嘛！”
大家又笑了。
楊飛端起酒杯，笑道：“姜哥，你也別妄自菲薄，處長在省里不起眼，放出去就是一縣之長啊，要是再高升一級，就是市廳領導，那就是巡守一方的高官了。”
姜子強紅光滿臉，微微一笑，和楊飛碰了一下杯子。
楊飛一口干了，姜子強只是小啜一口。
剛才沒有點破他的官職，大家也只是隨便聊聊天，現在知道他的身份，言行之間，自然就以姜子強為中心。
楊家人和他沒有利益瓜葛，來自他們的吹捧和贊美，反倒更為真誠。
這一宴，姜子強大醉而歸。
萬愛民借口上洗手間，去前臺結賬。
“您好，牡丹廳的賬，已經結了。”收銀員告訴她。
“結了？”萬愛民心想，并沒見楊飛他們離席啊。
“是的，楊先生是我們店里的鉆石VIP貴賓，他在本店的消費，全部在卡里結算。”
“這樣啊！”萬愛民尋思，自己堂堂支行副行長，到這高檔酒樓，跟個鄉巴佬似的了。
她回到包廂，酒宴也散了，大家互相告辭離去。
“飯是楊飛請的。”萬愛民告訴丈夫，“他有VIP鉆石卡，所有的消費，自動在卡里結算。”
“他請就他請吧！有意思！”
“怎么了？”
“楊飛的哥哥、爸爸、爺爺，都是人民警察！”
“難怪他一身正氣，原來出身警察世家。”
“你說，他認識我們，真的只是巧合？”
“不然呢？”
“我說不清楚。”
“姜子強，別人吹捧你，只是人家有教養，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呢？他們又不求你什么，你還懷疑人家別有用心？”
“我就是這么一想。不然，哪有這么巧合？”
“呵呵！當時在售樓處，是我求著人家，到我家看房子的。后來買新房，也是他先買的房，我選擇在他家對面。至于今晚這飯局，那就更絕了，我本來就邀請他一起吃飯，結果人家不給面子，說有家宴了，把我給拒絕了！要不是巧遇，我們這飯還吃不上呢！你還懷疑人家？”
“好了，是我多心了。我干過刑警的人，遇事難免多想一道。”
“你不是多心了，你是喝多了！你又說你‘干’過刑警？”
“……”
姜曉佳咯咯笑道：“我覺得楊飛哥哥挺好的啊。”
萬愛民道：“你一個小孩子，哪里知道人家好不好了？”
“他長得帥啊！”姜曉佳吐了吐舌頭，一臉小迷妹的表情，“真的好帥喔！”
萬愛民無奈的搖頭：“現在的孩子！”
此刻，楊飛的車上，楊軍大著舌頭道：“小飛，你安排這個飯局，會不會太刻意了？姜處是當過刑警的人，心思比一般人縝密得多。你又是在他家對面買房，又裝成偶遇，把我介紹給他，我要是他，也會起疑心了。”
“放心吧哥，你們能想到的，我早就顧慮到了。房子，是我先買的，他們后來。總不能說我為了巴結他，才買在他家對面吧？至于這個飯局，我早就訂好了包廂，誰能懷疑，我是為了等他們一起吃飯？”
“我怎么覺得，你這么可怕呢？”
“拜托，我可是你親弟弟，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好？結識了姜處長，你以后找機會走動一下，他隨便一句話，你就高升了。”
“小飛說得對。”肖玉娟附和道，“現在的官場，一是靠背景，二是靠關系。這兩樣都得靠走動。”
楊軍拍拍弟弟的肩膀：“謝謝你替我費心了。哥不是不通世務的人。”
“哥，你這么說，就見外了。”
“你小子，現在又是買車，又是買房的，也不請爸媽吃個飯？還有，爺爺雖然住在縣上的老家里，他可一直惦記著你。他喜歡待在老家，不愿意進城，你有車，也方便了，有空就去陪陪他老人家。”
楊飛答應一聲，先送肖玉娟回去，再送哥哥到家里樓下，笑道：“哥，我就不回家了，我還有事。”
“都到家門口了，你不上樓？”楊軍瞪他一眼。
“哥，我真有事。今天是新品牌洗衣粉上市的日子，我得親自去收款，聽聽下面銷售的情況，才好做出針對的調整。”
“去吧！到時，我看你怎么跟爸媽解釋！”楊軍揮了揮手，轉過身，三步并作兩步，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