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抱著她,放她坐好,然后拿起她的腳,輕輕一捏。
“疼。”蘇桐輕吸一口涼氣。
“都腫起來了。”楊飛幫她揉了揉,說道,“得去看醫生,敷些藥。”
“沒這么嚴重吧?我不看醫生,過一會就好了。”蘇桐有著所有女生的嬌柔,怕看醫生。
“那我先幫你揉著,反正買了票,就先看電影吧。”
“嗯。”蘇桐微弱的應了一聲,又覺不妥,便給自己找借口,“那些壞人,恐怕還在廠門口堵我們呢!先不要回去了。”
如此,她芳心稍安,自己只是為了躲避壞人,而不是為了和他看讓人臉紅的影片。
“我想上洗手間。”蘇桐附在楊飛耳邊說道。
楊飛正要說話,門簾被人掀起,這次亮光持續時間比較長,進來了好些人。
背著光,看不清人模樣。
不過,賣票的老大媽喊破了來者身份:“炮哥,勇哥,有什么事?”
她一見來這么多人,便知來者不善,連忙哭喪著臉道:“炮哥,有什么事到外面解決,給我個面子。”
“找人!”光頭炮哥兇了一句,“媽了個巴子的,給老子開燈!”
“他們又來了。”蘇桐緊張,下意識的握住了楊飛的手。
“沒事,不是沖我們來的。”楊飛拍拍她的手背。
這時,前排看電影的寸頭,霍然起身,暴喝一聲:“看個電影都不得安寧?哪來的野狗子!滾出去!”
“炮哥,就是他們!”勇哥指著寸頭,得意而又陰狠的指認。
炮哥被熱油燙起一頭的水泡,火氣沖頂,找了半天,沒找到楊飛,正滿肚子邪氣,沒地方發泄呢,可巧寸頭他們來找死,于是帶著人馬殺了過來。
會咬的狗不叫,炮哥就是這樣的人。
他夾著煙,狠狠吸了一口,左手朝前勾了勾。
這是要動手的意思。
他帶來了二十幾個人,變戲法似的,掏出鋼棍和扳手,一窩蜂沖向寸頭。
寸頭的朋友,也有十幾個,此刻都站了起來。
對方雖然人多,寸頭們也沒有慌亂,不動如山,以靜制動。
錄相廳里地方本就不大,這一通混戰,立刻就顯得擁擠不堪,不相關的人,嚇得趕緊離開。
楊飛和蘇桐坐在最后,利用前排座椅遮掩,并不引人注目。
只聽得乒乓啪啪一陣亂響,不斷看到有人慘叫,有人倒飛出去。
炮哥吸煙的動作,忽然凝固,眼睛都直了。
他帶來的人,幾乎全軍覆滅,不是倒在地上喊哎喲,就是畏縮不敢上前。
炮哥臉色一變,丟掉煙頭,嘴角抽搐幾下。
寸頭朝他勾了勾手指,揚了揚下巴。
炮哥對這個挑釁動作視而不見,揮了揮手:“媽了個巴子,走錯場了,走!”
“切!”寸頭冷哼一聲,“什么炮哥?啞炮吧?”
炮哥陰冷的瞪他一眼,一聲不響的甩門走了。
其它混子們,連滾帶爬,跟著滾蛋。
過了幾分鐘,楊飛和蘇桐出了錄相廳。
街上祥和安靜。
炮哥吃了這么大的虧,不曉得還會不會約人來找回場子?
這就不是楊飛該操心的了,他扶著蘇桐,回到宿舍。
蘇桐的腳,腫脹已經消除,只是走路還有些踮腳。
此刻已是晚上十點多鐘,郭小麗他們都睡下了。
“你睡我宿舍,我去外面旅館。你將就洗下澡吧,要我幫忙嗎?”這次回省城,楊飛做好了住宿的準備,叫她帶了換洗衣服。
“不要。”蘇桐不敢看他的眼睛,“外面挺亂的,要不,你就在這里睡吧?”
宿舍里放的,是雙層床,以前床位緊張的時候,一個宿舍是住兩個人的。
楊飛思忖間,窗外雷聲大作,緊接著風雨交加,豆大的雨點,狂亂的敲打著窗玻璃。
呃,及時雨,留人宿。
“我睡上鋪好了。”蘇桐拿出換洗衣服,“我先去洗澡。”
楊飛嗯了一聲,過分的矯情,就是虛偽了。
他和衣躺到床上,閉上眼,聽著淋浴間的水聲,無比愜意。
蘇桐洗完澡,細細的擦干凈身上的水珠,腦海浮現的,是在桃花村時,楊飛讓她連試六塊香皂,然后湊過來聞她身上的香味這個畫面。
她對著蒙著水霧的鏡子,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倩影,這才穿上衣褲,把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這才輕輕擰開門鎖,躡手躡腳走出來,卻見楊飛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