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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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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那簡陋的木門被拍得震天響。

  即便有院墻之隔,也無法隔絕外面那兇神惡煞的呼喝。

  幾欲破門而入。

  “南府禁衛?”

  屋內,謝文淵豁然站了起來,先是吃了一驚,旋即霜眉倒豎:“大乾有律法森嚴,不準官府軍兵擅擾百姓,南府禁衛乃拱衛京城兩大禁衛之一,怎敢知法犯法?”

  “圣人且稍待片刻,老朽雖一介布衣,卻癡長些年歲,還有幾分薄面,這便出去將此等狂悖之人喝退,”

  “真是豈有此理,圣人居所,豈容這等狂悖之人放肆!”

  謝文淵神色不悅,口氣極大。

  他倒也并非虛言。

  他本乃天下文宗泰斗。

  與當年的宰相李嚴,一南一北,并稱于世。

  李嚴在朝為相,他一介布衣,名聲卻也不曾弱了分毫。

  如今李嚴已逝,他閉門著書數十載,如今年歲,已九十有三。

  雖仍是一介布衣,但桃李天下,門生故舊遍布朝野。

  上至王公大臣,富貴名門,下至寒門學子,都有他的徒子徒孫。

  便是乾帝見了他,也要先敬三分。

  說罷,躬身一禮,便大袖一撫,就要出門而去。

  “老先生且慢。”

  洪辟卻抬手叫住。

  “圣人有何示下?”

  謝文淵頓足轉身,疑惑卻不失禮數。

  洪辟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而對一旁有些受到驚嚇的上善吩咐道:“上善,去開門吧。”

  “啊?哦哦!”

  上善連忙跑了出去。

  “開門!”

  “再要拖延,阻攔我等捉拿犯人,便是同犯,休怪我等言之不預!”

  簡陋的木門幾乎被拍得散架。

  上善心中害怕,只是想起先生吩咐卻又壯著膽子將拴門的木板給撤了。

  “哎喲!”

  一股大力頓時將門推開,同時把上善撞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門前出現了一隊身穿玄色錦袍腰佩玄刀的虎狼銳士。

  “嗯?”為一首一位,一低頭便看到了摔在地上的上善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不過十歲出頭,半大的孩子看上去又蠢笨如豬卻不可能是什么能引得百圣共鳴的人物。

  不由神色冷厲道:“小子,這院中除你之外,還有何人?此地主人在何處?”

  “我、我……我不知道!嗚”

  這些人兇神惡煞,一身血煞之氣隱隱如惡獸撲騰。

  如此來勢洶洶來意非善。

  上善心中害怕話語中都帶上了哭音。

  卻下意識地不想讓他們知道先生的所在。

  但莫說是他,今夜玉京城中恐怕沒有幾個人能阻止這一隊虎狼銳士。

  “哼。”

  那為首之人,見得上善如此形狀,根本就懶得再問,冷哼一聲舉的一招:“給我將此地圍起來,搜!”

  “你、你們不能這樣!便、便是官府也、也不能擅闖民宅!”

  上善急忙爬起來往前一撲,抱住一個玄衣衛士的腿大聲嚷道。

  只是他哪里擋得住,那玄衣衛士只是輕輕一甩便將他像個麻袋似的甩飛了出去。

  “好大的膽子!”

  “如此飛揚跋扈深夜無令私闖民宅戕害百姓,南府禁衛便是如此守衛玉京安危?”

  一聲蒼勁喝斥,從屋中傳來。

  謝文淵大屋內已經忍不住,踏出門來。

  那玄衣衛士領隊便見得一個滿頭霜發,須眉皆白,卻氣度不凡的老者,站在門前,擋住眾衛士去路。

  或許是因為見謝文淵氣度著實不凡,口氣也極大,心想是什么大人物,抬手示意眾衛士暫且停下,神色語氣都有幾分緩和:“你是何人?”

  衛士首領像是想起什么,又頓時瞇起眼,放出幾分危險的光芒:“可是此間主人?”

  他忽然反應過來,也只有眼前老者這般無論氣度、年歲都世間少有的人物,才與那能引得百圣共鳴的新圣相符了吧?

  只要對方說出一個是字,他立馬就要將之捉拿問罪。

  “老夫,南州謝文淵。”

  謝文淵傲然道。

  他雖醉心文道,修身養性,為人越老越謙和持中,面對肖小,卻也有慷慨意氣。

  “謝文淵?”

  衛士首領只覺這名字有些耳熟。

  不過謝文淵名頭雖然極大,但一來他閉門多年,久不出世,二來衛士首領也不是什么讀書人,能偶爾聽得這名字,也是謝文淵名頭太響。

  衛士首領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但他心急拿人,并不去多想。

  只冷聲道:“我只問你,可是此地主人?”

  謝文淵也冷然道:“若是此地主人又如何?”

  衛士首領冷笑一聲,舉手一揮:“嘿,是就好,你的事犯了,跟我等走一趟吧。”

  幾個衛士得了示令,手提鎖銬,就待上前拿人。

  謝文淵毫無懼色,白眉倒豎,氣度如山,凜然難犯:“此地主人是犯了哪條王法,要你深夜破門拿人?”

  “哼,違逆大乾禁令,修煉邪法妖術,禍亂京城,驚擾禁宮,哪一條都是罪大惡極,罪不容赦!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加幾條?”

  衛士統領森然一笑,話音才落,面色突冷:“鎖起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爾等狼子之心,真當老夫看不出?”

  謝文淵怒斥一聲,慨然一撫大袖,張開雙手:“來,但鎖了老夫去。”

  “好,果然是好氣度!”

  衛士首領喝了一聲彩。

  他平日里雖對文人沒有什么好感,但眼前這老者,倒是氣度過人。

  不愧是什么新圣。

  只可惜,惹了不該惹之人,他便是再有好感,也斷然放不得他。

  “嗯?”

  衛士首領忽然神色微變。

  因為他聽到了院外胡同傳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不僅是他,院中其余人也都聽到了。

  衛士首領急喝道:“拿人!”

  “住手!”

  院門外,突然出現了幾個氣喘吁吁的身影。

  在他們身后,似乎還有一大群人趕來。

  “啊!原來是文淵宗師!”

  為首一人,便是那最先出現在門外的人。

  是一個一身青衣,年約四五旬的清癯老者。

  雖是氣喘吁吁,卻是一臉怒色,瞪視著院內的玄衣衛士。

  待看到院中的慨然而立,讓兩個玄衣衛士上鎖的謝文淵,便現出驚喜之色。

  旋即看到已經掛到他手上的鎖銬,頓時大怒:“你等好大的膽子!”

  “這位是南州宗師,謝文淵謝先生,便是陛下也曾再三恭請謝先生入宮請教學問,你等竟敢隨意戕害!”

  衛士首領看著來人,還有他身后一干用不善的眼神,惡狠狠盯著他的人,頓時頭疼不已。

  他做為南府禁衛郎將,哪能不知這些人是何來歷?

  這都是朝上的大臣。

  幾乎代表著朝廷文官一系。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名為李神光,為當朝禮部郎官。

  師從先帝一朝的宰相李嚴。

  李嚴逝后,便被視作李氏學派的扛旗之人。

  朝中有傳聞,如今的禮部尚書年邁,早有告老還鄉之愿。

  只是乾帝出于種種顧慮,將其暫且按下,并未即刻恩準。

  但任誰都看得出來,禮部尚書退下是遲早之事。

  屆時,十有八九,是這位禮部郎官李神光繼任,執掌禮部。

  便是如今,他在朝中也隱隱是除了消洪玄機理學一派之外的文官之首。

  而且其人性烈如火,軟硬不吃。

  你若敢向他亮刀子,他就敢把脖子往你刀刃上撞,濺你一臉血。

  此等人物,怎能不令衛士首領頭疼?

  雖然他身后有洪太保撐腰,不懼此老,但他卻不能隨意牽扯。

  只得忍著怒氣道:“李大人,可莫要血口噴人,不是我等要戕害無辜,實是這位老先生犯了事,我等只是受命行事。”

  “哼!”

  李神光冷哼一聲:“南府禁衛,巡衛皇城,無京府衙門與中書省令,不得無故侵擾百姓,你等這般所為,簡直目無王法!”

  “老夫明日早朝,定要參他衛金吾一本!”

  他卻不屑與一個禁衛郎官理論。

  矛頭直指執掌南府的南衛統領。

  南北兩衛,一南一北,是玉京城中的兩大城防禁衛。

  這衛金吾便是執掌南府禁衛的統領大將。

  向來與洪玄機同一個鼻孔出氣。

  李神光不必多想,便認定是洪玄機心胸狹隘,在背后暗施陰謀,妄圖阻撓新圣出世。

  此等小人之輩,自不會給他好臉色。

  說完,便大袖一拂,大步從他身旁走過,視其與旁邊如狼士虎般的率衣禁衛如無物。

  來到謝文淵身前,瞪視左右手執鎖銬的玄衣衛士,厲聲喝道:“還不退下!”

  兩個玄衣衛士面面相覷,有點手足無措地望向衛士首領。

  衛士首領臉色難看:“李大人,你如此阻撓我等公干,可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本將奉令行事,便是參到陛下面前,本將也不懼你!”

  “好!”

  李神光猛然轉身,須發皆張,怒喝道:“老夫今日還就阻定了!你有能耐,便在這里一刀砍死老夫!”

  “否則明日上殿,老夫便是拼著不要這條老命,血濺五步,撞死在金殿龍柱之下,也要向他衛金吾討個說法!”

  “不錯!”

  “爪牙之輩!豈敢如此戕害我文道宗師!”

  “今日爾等肖小若想對宗師不利,便從我等尸體上踏過吧!”

  與李神光一同來此的幾人,還有隨后趕來的一眾文人士大夫,盡都擠進了這小小的院落中。

  擋在謝文淵身前,面對著一眾玄衣衛士,怒目駢指大罵。

  玄衣衛士俱是虎狼銳士,但此刻面對一群手無寸鐵,幾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卻露出緊張畏懼之色。

  甚至有人被嚇得腳步后退。

  “你、你們……”

  衛士首領直氣得渾身打顫。

  李神光卻不屑再理會他,再次轉過身來。

  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歡喜的笑臉,拜道:“后學李神光見過謝宗師!”

  “我道何人能兩次引得百圣共鳴,寫下不朽圣道經典,原來是文淵宗師!”

  “文淵宗師今日得諸子百圣共鑒,得成圣賢,真是我文道之幸,國朝之幸,天下之幸!”

  “哎哎哎,李大人萬萬不可!諸位學兄,也莫要如此,老朽萬萬受不得此禮!”

  在一眾虎狼銳士的鎖銬刀劍之前,從容不迫,沒有一絲驚慌的謝文淵,此時卻慌得手足無措。

  只因李神光與一眾文人士大夫,都在向他行禮。

  若是往日便也罷了,只憑他的年紀,倚老賣老,便是受了這一禮也不算什么。

  可如今別人拜的是圣人,他豈敢受禮?

  “文淵宗師,太過謙了,宗師閉門著書五十載有余,不想竟著出如此圣道之圣,令得百圣同光,當人在世圣賢,可受天下人之禮!”

  “只不知文淵宗師竟是隱居在玉京城,這不起眼的市井之中,寫出了此等不朽道理,實令我等慚愧,敬佩!”

  “不錯,文淵宗師,不,如今當是圣人,實不必如此過謙,為我文道大昌,我等當有一拜。”

  一群文人士大夫十分激動,爭相說道。

  謝文淵連忙解釋道:“不不不!諸位且慢,諸位且慢!誤會了,誤會了!老朽何德何能?能著下不朽書典,令百圣齊賀?”

  “實是圣人另有其人,老朽恰逢其會,先諸位一步,尋到了此處罷了。”

  “啊!”

  “竟不是文淵宗師?”

  “當世除文淵宗師外,竟還有人能做出如此圣道之典?!”

  眾文士驚呼之際,李神光也面露驚異之色:“文淵宗師,那不知圣人何在?可是就在此間?可否請出,讓我等拜竭?”

  以謝文淵的身份,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話。

  謝文淵聞言,側首看向了那玄衣衛士首領。

  “文淵宗師不必顧慮,有我等在此,這等走狗之輩還翻不了天。”

  李神光知其心意,狠狠瞪了那首領一眼。

  “嘿!”

  衛士首領得知了他真正要抓捕的人就在屋內,心中怒氣也無法按捺。

  森然冷笑了一聲:“我等自是不敢傷了李大人,不過我等乃奉令行事,職責在身,這屋中人犯,卻是定要帶走的。”

  “來啊,人犯兇險,恐對在場諸位大人不利,都給我保護好大人們,莫要傷了李大人等!”

  首領一揮手,一陣嗆啷聲中,一眾玄及衛士掣出玄刀。

  “你敢!”

  李神光聲色俱厲:“莫非以為老夫虛言恫嚇,還是衛金吾自恃背后有洪玄機撐腰,便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

  “不怕告訴你,今夜文道圣人出世,著下不朽之書,百圣風光,共傳大道,是鼎定我大乾千秋文運,萬世之基的大事!”

  “任何妄圖阻撓之輩,都斷然難逃史筆一勾,遺臭千古!”

  “莫說是你,是衛金吾,便是你等走狗身后之主,那洪玄機,也難逃悠悠眾口,千秋史筆,”

  “老夫明日上殿,便連他一同彈劾,奏請陛下問其禍國殃民之罪!”

  他言辭犀利無比,更是直指洪玄機,令得衛士首領神色大變。

  “哦?”

  “本侯倒想聽聽,本侯犯了什么過錯,竟要青史遺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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