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妖后任清蕊這五個字出口的一瞬間,柳明志臉上的神情頓時就不由自主的變得復雜了起來。
“大哥,關于曄兒那孩子和那位妖后任清蕊他們兩個人之間最終的真正情況,事后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說白了,當初所謂的妖后禍國之事不過是曄兒那孩子與那位任皇后他們夫妻兩個人之間聯合在一起演的一場戲而已。
只不過,曄兒那孩子與那位任皇后他們夫妻倆把那場戲演的太過逼真了。
逼真到了已經將滿朝的文武百官,還有母后她老人家和婕兒她們婆媳二人,以及本少爺我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給一起騙過了。
就當時的朝堂之上的局勢而言,別人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本少爺我不知道,反正本少爺我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當時的情況居然會是曄兒那孩子和那位任皇后他們夫妻兩人聯手上演的一場大戲。
說實話,本少爺我從北疆一路快馬加鞭,星夜兼程的回到了京城之后,我根據我從一眾同僚們的口中知曉的種種消息一連著思索了好幾種的可能。
然而,本少爺我都要快要想破腦袋了,我都沒有想到所謂的妖后禍國之事,竟然會是一場曄兒那孩子帶著他的好娘子任皇后自導自演的一場滔天騙局。”
柳明志語氣感慨萬千的說著說著,直接舉起手中的酒囊送到口中灌了一大口的美酒。
旋即,他先是輕輕地吐了一口酒氣,然后神色悵然地轉頭望著東方的天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
“說起來,那位至死都背負著妖后罵名的任皇后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說真的,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從一個公平公正的角度來看待任皇后她這個人,本少爺我還是挺佩服她這個人的。
放眼天下之間,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鮮有人能夠為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可以無怨無悔的付出自己鮮活的生命。
而那位任皇后,就是極少數人之中之一的存在。
對于這種至情至性的人,不管是身為朋友,還是身為敵人,在了解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后,都會情不自禁的對其生出由衷的敬佩之意。”
宋清聽完了的柳大少的這一番語氣既是感慨,又是唏噓的話語后,頓時便深以為然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啊!在不清楚真正的情況之時,提起任皇后她這個人的時候自然是各種的惡言惡語。
可是,一旦了解到了真正的情況了。
對于任皇后她這種至情至性的人,無論是敵是友,都很難不會對其生出由心而發的敬佩之心啊!
只可惜,除了少數的知曉詳細情況的人之外,在絕大多數并不知曉詳細情況的人的心目之中,任皇后她依舊還是那個‘禍國亂政的妖后’啊!
更可惜的是,不管是知曉詳情的人也好,還是并不知曉詳情的人也罷,最終都無法為其正名。
‘妖后任清蕊’這個罵名,無論是在史書之上,亦或者是民間口口相傳下去,都將要永久的流傳下去了。
正如三弟你方才所言,那位任皇后乃是一個可憐人啊!
時也命也,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往往都是不清不白的。
縱觀古今,細數歷朝歷代之間的種種事情,誰又能知道究竟哪一件事情是真的,又有哪一件事情是假的呢?
也許,煌煌青史之上所記載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史官們根據自己親眼目睹的所見所聞一點一點的秉筆記錄下來的。
可是,如果連那些秉筆記載所有事情的史官們都不清楚幕后的真正真相呢?
如此一來,史書到底是真的呢?還是假的呢?”
宋清語氣唏噓地言說到了這里之時,端著旱煙袋送到口中默默地吞吐了一大口的旱煙之后,眼神幽幽地抬眸眺望著碧藍天空之中的云朵輕嘆了一口氣。
“唉!”
“既說不清,也道不明啊!”
柳明志端著旱煙袋送到口中用力地抽了一口旱煙后,微微俯身的在腳底磕出了煙鍋里面尚未燃燒殆盡的煙絲。
“大哥!”
“嗯,三弟你說,為兄我聽著你。”
“大哥,兄弟我剛才跟你說起了曄兒那孩子和那位任皇后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乃是想要你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當年兄弟我知道了妖后亂政的事情之時,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著曄兒那孩子整頓朝堂之上各種亂局,從而恢復朝政清明的。
怎奈何,本少爺我卻是好心辦了壞事啊!
或許,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本少爺我和曄兒那孩子之間的君臣之情,還有姑父與侄兒之間的父侄之情就出現了一道難以恢復的裂痕了。
當初,本少爺我舉兵造反,自立稱帝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面之后,我在閑暇之余不止一次的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
當時本少爺我是想了一遍又一遍,我就想啊!
如果那位任皇后她沒有因為本少爺我的緣故,從而香消玉殞的話,那么曄兒那孩子都是否會選擇放本少爺我這個姑父一條生路。
可惜的是,本少爺我一連著想了好多年,最終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不管是本少爺我也好,還是曄兒那孩子也好,我們兩個人之間全都無法預料到我們兩個人之間最終會走到一種什么樣的地步。
一個誰也不清楚最終會走到什么地步的局面,一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一來,本少爺我又怎么可能會想出來一個結果呢!”
柳明志語氣惆悵的輕聲言語間,直接舉起手中的酒囊送到口中輕飲了一小口的酒水,潤了潤自己有些發干的嗓子。
“吁!”
“大哥。”
“嗯,三弟你繼續說,為兄我聽著呢!”
“大哥,你剛才說,更可惜的是,不管是知曉詳情的人也好,還是并不知曉詳情的人也罷,最終都無法為其正名。
關于這一點,兄弟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大哥你真的想錯了。
大哥,兄弟我跟你明說了吧!
關于那位任皇后的事情,兄弟我不止一次想過要為她正名。
而且,兄弟我現在還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等到咱們一行人重新歸還咱們大龍天朝了以后,兄弟我就會找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為那位任皇后正名。”
等到柳明志最后的那句話才剛一落下的一瞬間,宋清臉上的神情先是不由得微微一愣,當他從愣然之中反應了過來之后頓時神色大變。
“三弟,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柳明志看見了宋清先是神色微微一愣,緊接著突然神色大變的反應,面帶笑容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大哥,兄弟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些什么了。”
看著柳大少這一副一臉笑容的模樣,宋清張著嘴用力地深呼吸了兩口氣。
“呼!吸!”
“呼!吸!”
“三弟,你確定你真的要為那位任皇后正名?你知道你要為那位任皇后正名意味著什么嗎?你知道你一旦為那位任皇后證明了之后將會引發什么的后果嗎?”
宋清一連著反問了柳大少三個問題,且每問出一個問題的語氣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焦急之意。
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焦急了。
宋清已經在朝堂之上混跡了那么多年了,他的心里面太清楚柳大少一旦為那位“妖后任清蕊”正名之后將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了。
他經常口稱糊涂,也經常裝糊涂,可這并不意味他就是真的糊涂啊!
有很多的事情,其實他的心里面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只不過,他并沒有說出來罷了。
柳明志聽到了宋清一連著反問自己的三個問題,笑呵呵地舉起手中的酒囊直接朝著口中送去。
“咕嘟!”
“咕嘟!”
“咕嘟!”
一連著三大口的美酒下肚之后,柳大少臉上的笑容不變地張著嘴長吐了一大口的酒氣。
“呼!”
緊接著,他先是嘴唇微張地深吸了一口氣,繼而神色鄭重的對著宋清的輕輕地點了點頭。
“大哥,兄弟我剛才并沒有說錯,而你也沒有聽錯。
你聽好了,兄弟我現在非常肯定的告訴你,我確定我要為那位任皇后正名。
而且,兄弟我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我為那位任皇后正名意味著什么,我也非常的清楚,我為那位任皇后正名了之后將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
柳明志的這一番鄭重其事的言辭一出口,宋清的臉上瞬間就充滿了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復雜之色。
“三弟,你既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也清楚將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那你還想著要為那位任皇后正名?
常言道,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自己剛才已經說了,你不止一次的思考過,如果那位任皇后并沒有因為你的緣故,從而香消玉殞的話,那么先帝他是否會選擇放你一條活路。
這也就意味著,三弟你一旦為那位任皇后正名的話,那么現在史書之上所記載的很多事情就要改寫了。
屆時,史書之上就會記載三弟你在舉兵造反,謀權篡位自立稱帝之前,還一手逼死了前朝的皇后娘娘。
也許,史書之上會如實的記載你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逼死的那位任皇后。
但是基于你后來舉兵造反,自立稱帝的前提之下,很多并不知道事情真相信的人并不會在意你當時是否是為了重振朝堂,又是否是為了幫助先帝他掃除朝堂之上的種種弊端。
他們只會下意識的覺得,三弟你先前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在為了以后的舉兵造反之舉鋪路罷了。
三弟啊三弟,我的好兄弟。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去為那位任皇后正名的話,后世之人提到了史書之上所記載的那位任皇后的種種事跡之時,他們充其量也就是按照現在史書之上所記載的事情彼此之間對那位任皇后說上幾句惡言惡語罷了。
然而,一旦你為那位任皇后所正名的話,那么后世人所討論的事情直接就從那位任皇后的身上過渡到了你的身上了。
后世之人不會去考慮你為何舉兵早飯,又為何會自立稱帝,他們只會在意你在舉兵造反之前還逼死了一個前朝的皇后娘娘。”
宋清義正言辭的說著說著,臉上的神色從一開始的復雜之色漸漸地變得凝重了起來。
“三弟,咱們兄弟這么多年了。
為兄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你十分的了解為兄我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同樣的為兄我也非常的了解三弟你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
為兄我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三弟你只要做好了某種決定了,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極其重要的情況了,一般情況之下你是不會更改你早就已經做好了的某種決定的。
可是呢!為兄我縱然是明知道三弟你是不會輕易的更改自己的決定的,此刻我還是要鄭重其事的勸諫三弟你一言!
三弟!
好兄弟,我的好兄弟!
關于為那位任皇后正名的事情,你可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柳明志看著宋清滿臉凝重之色的模樣,笑吟吟地舉起了手中的酒囊對著他示意了一下。
“大哥,來來來,咱們兄弟倆先喝一個。”
宋清低眸看了一眼柳大少舉到了自己身前的酒囊,又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輕輕地咬了一下牙關之后,直接舉起手中的酒囊與輕輕地碰了一下柳大少手中的酒囊。
“三弟,為兄敬你一口。”
“哈哈哈,大哥,共飲之。”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不管是柳大少也好,還是宋清也好,他們兄弟兩人舉起手中的酒囊皆是一連著暢飲了幾大口的美酒之后,彼此間紛紛張著嘴長吐了一大口的酒氣。
“嗚呼”
“啊哈”
柳明志抬起手屈指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酒水,一臉笑容地抬起腳慢慢地徘徊了起來。
“大哥,你剛才所說的這些事情,兄弟我的心里面全部都仔細的考慮過了。
而且,我還是不止一次的仔細地考慮過了。
兄弟我既然已經把這件事情毫不隱瞞的跟你說出來了,也就意味著我早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已經思慮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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