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自己也說了,都是同一個月亮罷了。
既然是同一個月亮,那看起來肯定沒有什么區別咯。”
聽到齊韻的回答,柳大少樂和和的吁了一口氣。
“那可不一定,萬一京城那邊今天正好是陰天呢?”
“去你的,你這不是抬杠嗎?”
齊雅輕輕地搖動著手里的輕羅小扇,淺笑著側身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夫君。”
“哎,雅姐,怎么了?”
“夫君呀,你好端端的突然感慨這些,你這是想家了嗎?”
柳明志聽到佳人的問題,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那倒是沒有,雅姐呀,咱們一家人離開了大龍之后前前后后的也才只過了數個月的時間而已。
為夫我還不至于才離開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開始想家了。
為夫我跟你們討論這些,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聽著自家夫君的的回答,齊雅臉色將信將疑的輕輕地蹙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夫君,你說的是真的?”
“哈哈哈,好雅姐,當然是真的了。
這么一點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為夫我至于騙你嗎?”
齊雅見到柳大少這么一說,下意識的輕點了幾下螓首。
“這倒是也,那不知夫君你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才有感而發的呀?”
隨著齊雅的話語聲一落,齊韻,三公主她們一眾人紛紛轉身把目光落在了柳大少的身上。
柳明志感受到了眾人落在之際身上的目光,笑吟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
“韻兒,嫣兒,你們覺得咱們現在的生活過的怎么樣?”
“回夫君,悠閑愜意,雖然有些平淡,但是卻十分的充實。”
“回夫君,悠然自得,身心俱愉,瀟灑自在。。
尤其是夫君你,相比我們姐妹們的生活,夫君你現在的生活過的可比當初在咱們大龍京城之時瀟灑自在的多了。”
柳明志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舉起手里的鏤玉扇在眼前輕輕地晃動了幾下。
“哈哈哈,是啊!
悠閑愜意,瀟灑自在,生活平淡卻充實。
為夫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會突然有所感嘆的!”
見到柳大少如此一說,齊韻和三公主姐妹二人的臉色皆是微微一怔。
“嗯?夫君,怎么說?”
“夫君?”
“韻兒,嫣兒,如你們姐妹兩個方才所言,要說為夫我現在的生活,確實比在咱們大龍之時過的瀟灑自在的多了。
可是啊,外面的生活天好地好,終究還是比不上自己的家好啊!
就好比為夫我剛才說的那些言辭一樣,天上的這一輪明月,明明就是同一個月亮。
然而在大食國這里賞月之時,無論是怎么樣看,都覺得覺得比不上在家中賞月之時所看到的月亮漂亮。
這與想念家鄉與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純粹就是因為心境不同罷了。
同一個月亮,不同的心境啊!”
聽完了自家夫君的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之后,齊韻和三公主姐妹二人輕輕地瞇了一下雙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隱約之間,她們姐妹二人似乎已經領悟了柳大少話語之中所蘊藏的深意了。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周圍其余的一眾人的眼中亦是相繼的閃過了幾分明悟之色。
柳明志沒有在意一眾人的神色反應,淡笑著合起了手里的萬里江山鏤玉扇。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沒有什么意思的事情了。
韻兒,咱們一大群人就這樣干坐著賞月也挺沒有什么意思的,依為夫我看咱們還是找點樂子吧。”
“夫君,你打算做點什么事情?”
柳明志隨意的把手里的鏤玉扇插在了脖子后面的衣領里面,隨后笑吟吟的側身朝著坐在幾步外的任清蕊望了過去。
“清蕊丫頭。”
“妹兒在,大果果?”
“清蕊丫頭,為兄我記得你不是帶了一支竹笛嗎?
你現在去把那一支竹笛取過來,為兄我給你們吹曲子聽。”
任清蕊連忙站了起來,淺笑著對著心上人示意了一下。
“嗯嗯嗯,妹兒曉得了。”
任清蕊一邊嬌聲說著話,一邊提著裙擺疾步朝著殿中走去。
“大果果,諸位姐姐你們稍等一下,妹兒我去去就回。”
齊韻側目看了一下任清蕊蓮步款款的快速的走進了殿門中的倩影,直接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了柳大少搖椅邊半蹲了下來。
“夫君。”
“嗯,韻兒?”
看到自家夫君有些疑惑的臉色,齊韻檀口微張的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俏臉之上的神情瞬間變的鄭重其事了起來。
“夫君,妾身我也不想就這樣一直的干預你和清蕊妹妹之間的感情一事。
現在,妾身我就問夫君你一句話。
那就是關于你和清蕊妹妹你們兩個之間的姻緣之事,夫君你真的已經全部都考慮的一清二楚了嗎?
只要夫君你告訴你妾身,你的心里面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的清楚了,且不用我們姐妹再干涉什么了。
那么,從今往后,妾身姐妹們絕對不會再擅自的干涉一分一毫的清蕊妹妹你們兩個的感情之事。
至于你們兩個最終會走到哪一步,一切全看天意,一切全看夫君你自己心里面的想法。
我們姐妹們這邊在這件事情之上,是絕對不會再加以過問了。”
柳明志聽完了齊韻的這一番話語,看到她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眼神幽幽的默然了一下后,點著頭長嘆了一口氣。
“唉!”
“韻兒,對于為夫我和清蕊丫頭之間的感情問題,為夫我已經考慮的非常的清楚明了了。
你們姐妹們那邊,以后就不用再過多的干預什么了。
有些事情為夫我自由我的打算,并不是你們姐妹們幫忙就能改變的了什么的。”
齊韻聞言,輕輕地蹙了一下自己的娥眉以后,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好的,夫君,妾身明白了。
從今往后只要沒有夫君你的示意,妾身我是絕對不會再私下里擅自干涉你和清蕊妹妹的感情問題的。
同樣的,妾身我也會把這些事情仔細的交代給眾位姐妹們的。”
柳明志默默地扣弄著拇指上面的翡翠扳指,微微轉頭看向了半蹲在自己身邊的佳人。
“韻兒。”
“妾身在,夫君?”
“韻兒,關于清蕊丫頭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問題,你是不是覺得為夫我的做法特別的無情啊?”
齊韻沉默了一會兒,抿著紅唇先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連忙搖了搖頭。
看到齊韻這樣的反應,柳大少樂呵呵的挑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呵呵呵,韻兒呀,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都給為夫我弄糊涂了。
你這個樣子的反應,是認為為夫我絕情呢?還是不認為為夫我絕情呢?”
聽著自家夫君似乎有些無奈的語氣,齊韻快速的側目瞄了一下殿門的方向。
當她見到任清蕊此刻暫時還沒有從殿中折返回來,黛眉微凝的抬手握住了柳大少有些寬厚的大手。
“夫君,如果是在二十年之前妾身我才剛一認識你之時,妾身我沒有真正的了解夫君你為人的時候。
就你現在的這種做法,妾身我不但會覺得你這個人非常的絕情。
同樣的還會下意識的以為,你這個人不但非常的絕情,而且還無情無義的到了沒有任何的任性。”
“哈哈哈,好韻兒,那現在呢?”
“現在嘛,咱們夫婦二人之間已經同床共枕二十幾年的歲月了。
妾身我是什么的性格,夫君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同樣的,夫君你是什么樣的性格,妾身我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妾身的心里明白,你這么做肯定有著你自己的理由。
只不過,縱然是妾身我可以理解你,然而我卻還是不得不說,夫君你對待清蕊妹妹的做法,多少有些絕情了。
可是呢,妾身我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好。
如果非要說些什么的話,一句話說到底。
妾身為只能說我認為你的做法有些絕情,然而我卻又能夠理解夫君你心里的苦衷。
一方面是夫君你的難處,妾身我能夠理解。
一方面是清蕊妹妹一個女兒家的滿腔情意,妾身我同樣是一個女兒家,亦是能夠因為其而感同身受。
絕情?還是不絕情?
夫君你有著你的苦衷和難處,清蕊妹妹有著清蕊妹妹她女兒家的情意。
妾身我夾在你們兩個之間,短時間之內,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才好。
所以呀,妾身我也只好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搖頭了。”
柳明志反手輕輕地把玩著佳人的皓腕,嘴角微揚的樂呵呵的輕笑了起來。
“呵呵呵,韻兒,你能夠這么想,為夫我就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只要你能夠體諒到為夫我心里的難處,我也就不用跟你再浪費什么口舌呢。”
齊韻輕輕地抿了幾下自己嬌艷欲滴的紅唇,看著神色有些落寞的柳大少默默地點了幾下螓首。
“夫君,那你和清蕊妹妹之間的感情之事?”
“如為夫我之前跟你所說的那樣,你們姐妹們就不用再繼續的干預什么了。”
“嗯嗯嗯,那好吧,妾身明白了。”
齊韻口中的話語聲剛一落下,殿門處就突然傳來了任清蕊清脆悅耳,宛若黃鸝嬌啼一般的說話聲。
“大果果,諸位姐姐,妹兒回來了。”
齊韻聽到了任清蕊的說話聲,立即掙脫了被柳大少把玩著的纖纖玉手,笑眼盈盈地站了起來。
隨即,她蓮步輕移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前,舉止優雅的重新的坐定了下來。
并不知道柳大少,齊韻夫婦二人之間在自己折返回來之前都聊了些什么事情的任清蕊,蓮步輕搖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
“大果果,妹兒把竹笛取來了,給你。”
柳明志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后,直接接過了佳人遞來的看起來十分精美的竹笛。
“蕊兒,你也回去坐著吧,為兄我吹曲子給你們聽。”
任清蕊嫣然輕笑的點了點頭,連忙朝著自己先前所做的椅子走了過去。
“嗯嗯,妹兒曉得了,妹兒這就回去坐著。”
柳明志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樂呵呵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直以后,雙手托著笛子直接朝著嘴邊送去。
任清蕊這邊才剛一重新的坐定了下來,宮殿外就響起了悠揚悅耳的竹笛聲。
柳明志現在所吹奏的這一首曲子,乃是一首一直存在他的腦海深處,卻從來都沒有吹奏過的曲目。
倘若不是自己今天賞月之時突有所感的話,也許這一首曲子永遠都不會被齊韻,三公主她們一眾姐妹們所知聞了。
至于姑墨蘭雅還有小可愛二人,那就更好不用說了。
時間這種東西,可真是夠無情的啊!
二十幾年了,二十幾年了啊!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的歲月了。
當初那個十九歲的少年郎,眨眼之間也已經成了一個可以自稱老夫的老人了。
柳明志。
柳明志。
柳明志!
當年的柳明志與今日的柳明志,可有什么樣的區別?
如果要是仔細說來的話,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是二十幾年的光陰。
當年的柳明志似乎并沒有任何的改變,依舊還是別人心目中的那個柳明志。
于其他人而言,柳明志就是柳明志,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
二十幾年之前是這個樣子,二十幾年以后還是這樣樣子。
柳明志的身份,柳明志的這個名字,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柳家的大少爺,就是柳大少的大少爺。
柳明志,依舊還是柳明志。
大龍的一國之君,仍然還是大龍天朝的一國之君。
一切的一切,好像什么都已經變了。
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已經沒有變化過。
在他人的眼里,柳明志始終都是以前的柳明志。
可是,對于自己來說呢?
柳明志?
柳明志?
柳明志是我,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是柳明志嗎?
柳明志是我,我是柳明志嗎?
柳明志?
是一個人,還是不是一個人?
我非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