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承平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大朝會。
“陛下駕到。”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
柳大少身著一襲常服龍行虎步的走到了龍臺上,目含笑意的掃視了一眼殿中的文武百官,輕輕的虛托了一下雙手。
“列位臣公,免禮,入座。”
“謝陛下。”
百官相繼入座以后,這才將目光看向了站在龍臺之上的柳大少。
見到站在龍臺上的柳大少又是一襲常服上朝,百官的神情雖然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太過意外。
畢竟如今的陛下是有名的不按常理出牌,別說他身著一襲常服上朝了,就算陛下他有朝一日穿著一件襤褸不堪的乞丐裝上朝都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在百官看來,柳大少這位當今天子無論干出來什么樣的稀奇古怪的行為來,那都只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罷了。
百官平復了心神以后,不再為柳大少的著裝而浪費心神,紛紛掏出了今日要匯報的奏章文書。
只是今日的朝堂之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可是具體的少了點什么,百官一時之間又沒有想出來。
純粹就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少了點什么東西罷了。
柳明志看到百官已經各自入座,悶咳了一聲緩緩的朝著龍臺下走了過去,悠閑自得的停在了大殿中央的大號火爐旁,伸手靠近爐壁取暖。
官員們各自從袖口里取出了早已經備好的奏章文書以后,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站在火爐邊取暖的柳大少,等著他開口讓自己等人匯報政務。
然而約莫兩盞的茶功夫過去了,柳大少依舊樂呵呵的站在火爐旁悠閑的取著暖,完全沒有要有本啟奏,無本退朝的意思。
看著柳大少怡然自得,好不自在的模樣,官員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了片刻,一頭霧水的再次將目光看向了殿中央的柳大少。
這——這——陛下他這是幾個意思啊?為何如此的讓人看不懂呢?
大朝會不是應該等官員們一到齊之后就馬上開始議事的嗎?陛下他圍著火爐樂呵呵的笑個不停是什么情況?
莫非是后宮的哪位娘娘又有喜了,讓陛下知道了大喜事以后,所以因而樂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亦或者是某地州府之中出現了祥瑞之事,令陛下高興的有些太過忘我了?
文武官員們心思各異,紛紛暗自猜測著令柳大少行為怪異的根源。
亦有不少官員看向了跪坐在首位之一的內閣首輔夏公明,希望內閣首輔夏老大人開口打破這有些令人不明所以的怪異氣氛。
柳大少好似沒有察覺到兩側文武官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自顧自的拿起火鉗撥弄了幾下火爐里燃燒正旺的煤球。
片刻之后,柳大少將火鉗放回了原處,輕輕地拍打著手心笑吟吟的環視了一周殿中的文武百官。
“列位臣公。”
原來還在滿腹疑問,靜靜地揣摩圣意的文武百官聽到了柳大少清朗的話語,立即端正了身體舉起手中的朝笏行了一禮。
“陛下,臣等在!”
“哎,不用那么拘謹,列位臣公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京師境內接連下了好幾場的鵝毛大雪了,如今外面的天氣可謂是天寒地凍,讓人從頭冷到了腳啊。
列位臣公大早上一起來就入宮上朝辛苦了,朕體諒列位臣公盡職盡責的忠心,給你們都備了茶水,哪位愛卿實在體寒的話,待會盡管喝茶,不用在意虛禮。”
柳明志說完將目光看向了數步外的柳松招了招手:“柳松,給列位臣公看茶。”
“是。”
柳松立馬小跑到了后殿吆喝了一聲。
“陛下有令,給諸位大人上熱茶暖身。”
半盞茶的功夫左右,幾十名太監分成兩列端著擺放著幾個茶杯的托盤不疾不徐的走進了殿中,挨個的給殿中的文武百官旁邊放下了茶水,然后又從正門相繼退去。
柳大少接過柳松遞來的茶杯直接盤膝坐在了殿中名貴的地毯上,吹了吹水面的茶葉沫淺嘗了一口茶水。
“列位臣公,誰要是口渴體寒的話,自便就是。”
早已經在勤政殿中喝過幾次羊肉湯,吃過多次飯菜的百官看著眼前的茶杯毫不意外,見到柳大少都已經喝上茶水取暖了,也就沒有再客氣。
“臣等多謝陛下賜茶。”
“列位臣公該喝茶喝茶,朕該說朕的說朕的。
最近以來,朕有件事情始終有些猶豫不決,遲遲的難以下定決心,思索了多次依舊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結果。
故而,借著今日朝廷大朝會的日子,朕就想讓列位臣公幫朕出出主意,看看能不能得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聽到柳大少終于開口說起正事了,官員們一邊喝著熱茶暖身,一邊神色好奇的等候著柳大少言說令他猶豫不決的事情。
在百官的心目中,柳大少這位當今天子素來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很少有什么事情是能讓他左右為難,躊躇不定的。
故而一聽到柳大少竟然有事情想要自己等人幫忙拿拿主意,一眾官員的心里登時好奇了起來。
其中也包括了內閣首輔夏公明這位剛正不阿的老大人,他蒼老的眼眸中亦是閃爍著一絲絲好奇的意味。
柳大少看到文武百官皆是露出了好奇不已的神色,樂呵呵的對著勤政殿的后殿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手掌。
“朝會開始了,你們三個都出來吧。”
百官下意識的順著柳大少的手勢,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了勤政殿后殿的珠簾,眼神中無不流露出了好奇的意味。
在百官好奇的目光中,后殿通往前殿的珠簾接二連三的晃動了幾下,先后走出了三道身影。
嗯?這不是二皇子,三皇子與月公主他們兄姐弟三人嗎?
怪不得剛才隱隱約約的總覺得大殿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原來是他們三位殿下剛才沒有坐在首位之中啊。
三位殿下不愧是龍子龍女的尊貴身份,他們身著龍袍的氣勢雖然比不上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陛下,卻也已經初具了上位者的威嚴了。
尤其是他們兄姐弟三人身上的龍袍,大小適中,得體合身,一看就是尚衣房官員量體縫制而出的。
若不是一眼就看到了三位殿下他們的相貌,他們穿著這一身威武不凡的龍袍本官還以為……還以為……
嗯?龍袍?
嗯?龍……龍……龍袍?
咦?似乎哪里不對吧?
夭壽了?龍袍?
“噗!”
“吭哧……吭哧……”
“咳咳咳——咳咳咳——”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大殿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噴水聲,悶哼聲,咳嗽聲。
動靜一波高過一波連綿不絕,仿佛進入了全是病人的醫館中一樣。
官員們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以后,急忙抓起了官袍的袖口擦拭水跡,開始整理自己的儀態。
只是他們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走到殿中的柳承志三人的身上。
穿著明黃色與烏玄色龍袍的柳承志,柳成乾哥倆看到大殿中神色怪異窘迫的文武百官,臉色略顯拘謹的朝著坐在殿中央的老爹走了過去。
反觀哥倆身后同樣身著一襲明黑色龍袍的小可愛,神色舉止就隨意的多了,隨意之中又夾雜著一絲絲的慵懶之意。
看到坐在殿中央的臭老爹,小可愛滿不在乎的掃了幾眼兩側的文武百官。
打了個哈欠之后,先是隨意的抓了抓脖頸,接著又動作‘粗俗’的撓了撓自己挺翹微癢的屁股,一步三搖晃的跟在二哥,三弟身后走向了臭老爹。
柳大少看著走在最后面行為舉止吊了郎當的小可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瘋丫頭,真的是本少爺的種嗎?
柳大少輕咳幾聲,笑意幽幽的環視了一眼殿中臉色怪異莫名的文武百官。
“列位臣公你們來說說,二皇子,三皇子,云瑞公主他們兄姐弟三人之中。
誰更具有帝王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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