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灣峽谷通往坎州的出口處。
花突兀,季木書一突厥,一金國兩大將領正靜靜地的等待著峽谷深處與以往一樣傳出大龍敵軍的慘叫聲。
然而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此時此刻滿懷期待的他們還不知道,以往依據天險對付大龍敵軍無往不利的火牛陣已經被攻破了。
那些暴躁的牛群非但沒有向敵軍沖去,反而向著他們折返沖殺了回來。
大地的震動越發的強烈,騎在馬上的花突兀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震感怎么會越來越強烈了,難道牛群反沖了過來?
大汗的火牛陣被破了?
這個念頭瞬間涌現在花突兀心頭,來不及深思,花突兀手中的令旗迅速揮動起來。
“速速散開,速速散開!”
一旁的季木書也不是庸才一個,察覺出花突兀話語中的驚慌之意,急忙傳令麾下刀盾兵的弟兄朝著兩側撤離而去。
聯兵將士剛剛退出一條出路,峽谷中便有幾百頭犍牛卷起滾滾煙塵朝著谷口橫沖直撞而來。
雖然花突兀兩人察覺出不妙,及時讓麾下兩軍將士撤離了谷口,留出了一條道路。然而奔襲出狹隘谷口的牛群還是本能的擴大它們的陣型。
如此一來,外圍的兵卒自然必不可免的受到牛群蠻力的撞擊跟牛角上利刃的屠殺。
四萬人大軍的方陣,沖進了這么一群發了瘋的殺才,縱然躲避及時,也難免出現大量的傷亡。
熟知牛群習性的突厥人,早已經騎著馬迂回躲避起來。
這些畜生一旦發瘋,不到力竭是不會安分下來的。
金國的騎兵見到突厥人的樣子,也開始有樣學樣的躲避著發瘋的牛群。
從始至終最倒霉的就是金國少量的步卒了。
兩人神情悲愴的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己方將士,這些場景本該出現在大龍的大軍方陣之中才對,以往從未有過意外發生的牛群為何會反沖了回來?
“花突兀將軍,本將軍擔心大龍敵軍會不會借機殺出三道灣峽谷,咱們趕緊下令前軍將士堵住峽谷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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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季木書的話,花突兀也顧不得糾結火牛陣失敗的原因,看著朝著后軍奔襲,想要沖出重圍的幾百瘋牛,急忙揮舞手中的令旗。
“眾將士聽令,包圍谷口,建立防線,將大龍敵軍殺回去。”
前軍將士因為兩人的命令,避開的及時,傷亡并不算嚴重,也沒有后方中軍,后軍的位置慌亂的不成隊伍。
得到了兩人的命令,離開將不大不小的三道灣峽谷梯隊包圍,層層建立起了防線。
拒馬密布,猶如荊棘密林。
鐵蒺藜,陷馬坑,絆馬索種種抵御器械在峽谷出口不遠處張羅開來,就等著大龍兵馬沖殺過來。
花突兀說過,縱然火牛陣被迫,依照三道灣峽谷無路可繞的天險地勢,四萬精兵防守,足夠大龍兵馬在這里喝上一壺的。
沒有出乎兩人的預料,后方牛群橫沖直撞的騷亂還未徹底平息,面前的峽谷中便響起了他們熟悉的大龍將士喊殺的聲音。
煙塵漸漸散去,看著已經肉眼可見的大龍旌旗,季木書揮動了手中得令令旗。
“開炮!
床弩,弓箭手自主輔助。”
六門火炮對著谷口一字擺開,在季木書的命令下朝著朝著谷口沖殺而來的大龍將士轟擊了過去。
金國沒有開花彈不假,可是實心彈在這種地勢下轟擊過去,依舊夠前鋒將士死傷慘重的。
大龍將士手里的堅盾擋得住箭雨,擋得住兵器,可是對于威勢龐大的炮彈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前方有過幾次這種地勢攻堅戰經歷的萬明亮,云沖兩人連商議都未曾商議。
直接命令將火炮運往前軍,跟以往一樣,用比敵人火炮射程更加遠的火炮敲開三道灣峽谷的門牙。
一場慘烈的攻堅戰在通往坎州城的三道灣峽谷再次展開。
大龍兵馬因為第二批糧草的到來,炮彈相當充足。
直接以火炮開路,對守在峽谷外的兩國聯軍展開了炮火洗地的行動。
以往足以御敵一兩日的拒馬林連它們的效用都沒有發揮,就在炮火的轟炸下支離破碎。
炮火的交鋒,金國再次落了下風。
相比一炸一片的開花彈,實心彈的威力實在是讓金國的炮手不由自主的暗自搖頭嘆息。
好在大龍的炮彈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殺出了重兵防守的三道灣峽谷,就是兵卒與兵卒,將領與將領之間的較量。
金突聯兵四萬兵馬愣是依托熟悉地形的緣故,與萬明亮麾下的十多萬大軍糾纏了起來,實在無力抵抗之下,兩人才帶領著殘兵陸續朝著坎州退去,與駐守坎州的耶魯哈大軍進行合兵。
季木書兩人漸漸地明白了過來,任憑自己等人的計謀多么厲害,可是面對大龍兵馬兵力上絕對的優勢,跟他們手里無可匹敵的火炮,自己等人再怎么絞盡腦汁,能做到的也只是拖延住大龍兵鋒北上的些許進程而已。
拼勁力氣,頂多加重一些他們兵馬的損失,想要徹底阻止他們的腳步,不過是癡人說夢。
百萬雄師,不僅僅只是四個字。
它更代表了無可匹敵的實力。
在火炮的威力下,再堅固的城墻又能如何?
終究難敵炮彈連綿不絕的轟擊,唯有節節敗退,步步為防。
可是后方還有多少路可以退,退到了最后的都城之后,還有退路嗎?
不止季木書,花突兀兩路兵馬。
如今依靠金國三處天險之府御敵的金突兩國的兵馬,無不在大龍兵馬的步步緊逼之下收縮防線。一步一步的朝著后方退去。
正如云陽所說,金國境內,十二邊城一破,內地三天險城池唯有坎州還在苦苦堅持。
一旦坎州再次陷落,安州就是最后一座堅城。
安州若是也沒了,金國最后的一道防線金國都城,也是朝不保夕。
大概!
也許,云陽說的年前能一舉平定金國,并不是一個空談而已。
金國都城,柳明志望著數不清的朝著都城城門涌進去的金國流民神色復雜,一路上自己見到了太多的流民了。
云陽沒有辜負皇帝跟滿朝文武的期望,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威勢將金國給徹底攻陷得動蕩不堪起來。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資格來評價對與錯呢。
去年北疆二十七府的百姓又何嘗不是跟這些金國百姓一樣,流離失所,抱頭鼠竄。
“爹....爹爹!”
聽到怯生生的說話聲,柳明志急忙順勢看去,便見到小可愛在一群提督司密探的護衛下,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馬邊的自己。
“月兒!你.....你來了!”
小可愛急忙掙脫了護衛的守衛,跑到柳明志面前不敢置信的盯著望著自己目光復雜的老爹,仿佛做夢一般。
“爹爹,你怎么在這里?”
“爹來看看你,看到你沒事爹就放心了!”
看著緩緩蹲在自己面前的老爹,小可愛終于確認了不是做夢,爹爹真的來了。
哇的一聲撲到柳明志的懷里哽咽失聲起來。
“嗚嗚嗚............月兒怕,臣公們每天都是哪里哪里有失守了,哪里哪里又淪陷了,娘親自從離京之后也一次沒有跟月兒聯系。
月兒怕。”
小可愛這個機靈古怪的小丫頭,無論多么聰明,遭遇了多次驚變之下,見到爹爹終于心神失守,大聲哭訴了起來。
“不要怕,不要怕,一切有爹在呢,有爹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