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接過交接文書仔細翻看了起來。
上面的筆跡自己雖然不熟悉,但是確實蓋著金國的印璽跟鴻臚寺的印璽。
鴻臚寺的文書之上要求五十萬兩白銀,而金國的文書上確實寫著二十萬兩銀子的價格。
如此以來柳明志陷入了不解,到底是女皇在說謊,還是王賀正在說謊,這種一查就清楚的事情他們有必要騙自己嗎?
將文書還給了王賀正柳明志靜靜地望著王賀正:“王大人,金國如今已經遣使來到大龍的鴻臚寺,你們二人可敢當場對質?”
王賀正毫無懼色的點點頭:“下官沒有做過任何的虧心事當然不懼跟金國來使對質!”
“好,你稍坐一會,本官去把金國的使者請進來!”
“下官恭候金國使者大駕光臨!”
柳明志背著手朝門外走去,女皇正在肅立在門外的回廊之下觀賞者鴻臚寺院中的景色。
似乎是聽到了柳明志的腳步聲女皇微微側頭望向柳大少:“柳兄,如何?貴國的鴻臚寺可否放了大金的鎮南王?”
柳明志心里盤算了一下將自己與王賀正談話的內容對女皇和盤托出。
柳明志同樣好奇這二百八十萬兩銀子的差價是如何來的!王賀正方才的神色根本沒有絲毫的躲閃,更是同意當堂對質,柳明志只能看女皇這邊如何辯解了!
果然柳明志說完之后女皇的神色有些驚疑,帶著懷疑的眼神望著柳大少:“柳兄,你不會為了大龍的顏面欺騙萬某人吧?”
“萬兄,柳某是什么樣的人你最清楚了!你的人已經來了我又何必做這些背道而馳的事情!”
女皇沉吟了一下對著慧兒招招手:“大龍鴻臚寺的文書!”
“是!統領!”
慧兒從衣袖里取出三本文書遞到了女皇的手里隨即退到了一旁守候。
女皇翻開三本文書遞到了柳明志的手中:“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們鴻臚寺的文書,上面清楚的標注著三百萬兩銀子的價格,這個總歸是做不了假的吧!”
柳明志仔細驗看著手里的文書,筆跡倒是沒有問題,可是下面的印璽還有簽署人可就不是鴻臚寺卿的印璽了。
而是鴻臚寺少卿與鴻臚寺寺正的印璽,最后一本倒是鴻臚寺卿王賀正的官印,可是這本文書之上只有關于完顏叱咤贖金價格再議的記述,沒有任何銀子數目的筆跡!
柳明志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文書,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一個四品上的少卿還有五品的寺正怎么可能有膽子吃下這么多的銀子。
二百八十萬兩雪花白銀縱然是滿朝文武十年的俸祿都沒有這么多。
正如女皇所說,三百萬兩銀子足夠贖回十萬大軍的俘虜還綽綽有余了!
將文書還給了女皇柳明志長吁了一口氣:“萬兄,跟我來吧,鴻臚寺卿王賀正王大人愿意與萬兄你當堂對質!萬兄可敢?”
“有何不敢,引路!”
柳明志三人走進了王賀正的公房之中,王賀正靜靜地盯著女皇二人暗道了一聲好一個俊俏的兒郎,隨后將目光瞥向了柳明志。
柳大少微微頷首示意女皇便是金國的使者。
王賀正示意自己明白對著女皇行了一個平等禮:“本官鴻臚寺卿王賀正,貴使辛苦了,坐下喝一杯茶水!”
“多謝,本官金國使節萬陽有禮了!”
“副使秦慧有禮了!”
一杯茶下肚柳明志看著女皇還有王賀正:“王大人,萬大人,關于金國王爺完顏叱咤贖金一事你們各執一詞,如今兩位坐在此處就心平氣和的對質一番!”
王賀正伸出手示意女皇:“萬大人,來者是客,就由你先說吧!”
女皇沒有絲毫的客氣將兩國交接文書一事中商議的內容講述了出來。
王賀正聽完臉色帶著一絲迷茫神色。
“萬大人,本官沒有吩咐鴻臚寺少卿還有寺正兩位大人跟金國交接任何文書,三封文書全部蓋著本官的寺卿大印,你怎么可能只收到了一封文書!”
女皇皓目微微轉動一下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了王賀正:“王大人請過目!”
王賀正仔細查看了一下文書,見到上面的金銀數目還有少卿的印璽神色一怔之后變得有些絳紅。
也顧不得失禮徑直走向書案取過柳明志方才查看的文書放到女皇面前:“萬大人,你看看這可是貴國皇帝的筆跡還有文書內容,金國文本官看不懂,下面的譯文可跟上面的金國文相同?”
女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急忙打開文書查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女皇俏臉含煞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意的將手中的文書握成一團:“赤別卓,你死不足惜!”
柳明志一直觀察著女皇還有王賀正二人的一舉一動,事到如今哪還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長嘆了一口氣:“還是陛下說的對,總有些官員被金銀珠寶蒙蔽了雙眼而鋌而走險,財帛動人心啊!”
王賀正臉色復雜的望著柳大少:“有人篡改了文書?”
柳明志無奈的嗤笑了一聲:“兩國官員狼狽為奸,想不到大龍與金國第一次意見一致竟然是為了銀子,可悲,可嘆,可惜啊!”
王賀正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膽大包天,這么多的銀子他們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了!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個開法,一國王爺價值多少贖金他們自己就不帶腦子嗎?”
“萬大人,此事絕對不止鴻臚寺少卿兩個官員摻雜其中,只怕貴國的使者也脫不了干系!”
女皇沉沉的嘆了口氣:“當夷三族,擅改圣上的文書乃是大逆不道!”
“這件事...........”
“下官鴻臚寺少卿鐘陽參見王大人..........柳大人也在,下官眼拙失禮了!”
柳明志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突然站在門外的身影以及說話聲給打斷開來。
王賀正望著門外的鴻臚寺少卿鐘陽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鐘大人來了,不知有何公干?”
“回稟大人,金國來使赤別卓正在下官公房安坐,請大人再議贖金一事!大人可否接見?”
王賀正思索了一下將目光看向了女皇。
女皇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同意。
“請!”
“是,下官告辭!”
鐘陽離開前瞄了一眼女皇跟柳大少,不知道這位萬戶侯還有眼前的陌生俊俏郎君為何會在此。
更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快要大難臨頭了!
盞茶功夫鐘陽帶著一個穿著金國官員服飾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王大人,別來無恙,本使.........額...........”
赤別卓瞳孔放的駭人,雙手捂著脖頸依舊堵不住手指縫間流出的殷紅血跡。
女皇冷冷的望著赤別卓對著慧兒伸出了自己的玉手。
慧兒取出一塊絲巾遞給了女皇,女皇握著絲巾將軟劍之上的血跡擦拭干凈,軟劍入鞘眾人才反應過來。
柳明志咂咂嘴靜靜的望著女皇,這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殺伐果斷的女皇完顏婉言啊。
看來女皇對待自己真的大有不同!
王賀正也沒想到這位金國的來使竟然一言不合就將另一位金國使者一劍斷喉!
赤別卓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鐘陽驚恐的指著女皇:“大膽,你竟然敢斬殺金國來使,你知道你這是犯了什么罪名嗎?破壞兩國邦交可是要車裂的!”
女皇冷冽的眼神望向了鐘陽,手中的軟劍微微出鞘,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
女皇坐在椅子上望著柳大少眼光柔和了下來:“赤別卓身死之事金國不會歸罪大龍任何責任,這是本官的保證,至于貴國的官員就交給柳大人還有王大人了!”
柳明志嘆了口氣望向王賀正:“王大人,鴻臚寺的家事本官不便過問,證據齊全秉公處理吧!”
王賀正微微頷首:“下官明白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下官失察之則會向陛下一一陳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