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婉言無論平日里多么精明睿智,可是她依舊脫離不了一個身份。
女人,此時坐在啊金國皇宮龍椅之上的人不是金國女皇,而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就可以不講道理。
想起昔日在江南金陵之時柳大少對自己的羞辱完顏婉言就是怒火橫生,朕堂堂一國之君,一言之下可以掌人生死成敗竟然會被一個紈绔子弟給羞辱了,而且是當著金國士子眾目睽睽之下,僅此行為便可以按照大逆不道的罪名誅其九族。
朝事繁忙過后女皇對柳大少可是‘思念’的緊哪,說是刻骨銘心也不為過。
老太師隆多聽到柳大少的聲音從失神之中回過神來。
“陛下,三思啊,若是讓人知道了朝堂之上陛下竟然不問緣由,竟然將一國使臣拉出去杖責二十,他日還有何人敢出使大金國,此舉乃是固步自封,自取滅亡,陛下,老臣不能看著陛下誤入歧途啊。”
“且慢。”
柳大少掙脫金吾衛的羈押,活動了一下手腕。
“皇帝陛下,邦臣柳樹若是違反大金的規矩甘愿受罰,入鄉隨俗的道理邦臣自然懂得,陛下方才言說邦臣左腳先一步進入大殿便是對陛下不敬,方才陛下禁衛軍金吾衛同樣是左腳跨入大殿,邦臣不知者不怪尚且杖責二十,這些侍衛明知故犯,欺君犯上,罪當問斬。”
六名金國金吾衛有些慌亂,金國皇宮根本沒有左腳先進門就是對圣上不敬的規矩,鬼才知道剛剛自己等人是那只腳先進殿的。
若是陛下真的認死理,縱然面前的這個大龍正使會被杖責二十,可是自己六人卻是掉腦袋的下場啊。
一時間不但金吾衛就連金國的文武大臣也輕輕看向了龍椅之上的女皇,想要知道她怎么反擊柳大少的質問。
同時不由得對柳大少重視起來,這個大龍正使倒真是心思玲瓏之輩,如此絕境竟然還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將女皇的話原話還了回去,想打邦臣可以,但是你得六位侍衛就要給我陪葬。
無故處決六位親衛,女皇的威嚴便會受到非議。
站在文武大臣中的幾人甚至贊賞的看著柳大少,眼睛微瞇的看向坐在龍椅之上的女皇,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宋清站在一旁同樣松了口氣,充滿贊賞的瞄著柳大少,論心思玲瓏自己的三弟縱然是父親大人兵部尚書這種久經官場的老狐貍都時長贊嘆,怎么可能甘愿認下莫名的處罰哪。
完顏婉言心中怒火叢生,當初在江南抓了朕輕薄朕,今日竟然還敢反將一軍,不過縱然心中萬丈怒火,女皇還是面色平淡,她清楚的知道下面的臣子之中不少人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若是真的失了顏面,肯定是這些人樂意見到的事情。
心思急轉,女皇面色清冷的掃了一眼下面的柳大少,充滿了上位者的不屑,仿佛柳大少就是一盤上不了臺面的爛菜而已。
不過對于柳大少短短瞬間就能抓住自己的漏洞女皇還是相當佩服的,拋卻人品不言,就這份機敏的心智就已經超越了不少人。
“龍國正使,朕若是非打不可哪?”
一干金國大臣無語的看著女皇,平時陛下威嚴聰明,蕙質蘭心,左右權衡的帝王之術縱然是這些大臣也心悅誠服,雖是女兒之身,卻是巾幗不讓須眉。
縱然是一些重臣對于女皇也相當信服,陛下的手段比起當初的先帝爺不遑多讓。
但是為何素來精明的陛下今日會跟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一樣,變得不通情理,不顧國家顏面,勢必要將大龍正使杖責二十。
就像,就像是公報私仇的感覺。
大臣們下意識的看向柳大少,雖然說不上英俊不凡,可是長得也不招人恨哪,除了胡渣唏噓顯得有些不修篇幅,大體上倒還算的一個俊俏郎君,怎么陛下就非得與其過不去哪?
莫非陛下與其有過什么私仇不成 穆然一幫大臣想起了坊間的一個傳揚,皇帝微服出巡帶領金國士子要與大龍國來一場文士之間的爭鋒,最終大敗而歸。
江南的比試還是京城的比試都失利而歸,陛下回到皇宮之中龍顏大怒,打砸了不少東西。
然而坊間傳揚陛下龍顏大怒并不是因為輸了兩場比試的緣故,而是在江南的時候被一個姓柳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不過一干大臣對于這種風聞也只是一笑而過,陛下雖是微服出巡江南,可是身邊跟了不少提督司的高手與大內侍衛保護陛下的安危。
雖然不是銅墻鐵壁也不至于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江南士子多文弱的事情不但在大龍‘久負盛名’縱然是金國跟突厥人也是多有耳聞。
在那么多高手的保護之下陛下若是能被一個文弱書生輕薄了身子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貽笑大方。
不少大臣都以為這不過是一些別有用心的王爺惡意中傷陛下而已,為了就是讓女皇的名聲變得臭不可聞,好趁機謀朝篡位,坐到那張夢寐以求的椅子之上。
遠的不說,太師隆多瞟了幾個跟自己同列的幾個穿著蟒袍的人的微微搖搖頭,狼子野心啊。
雖說現在女皇完顏婉言穩坐中宮,早年女皇登基之時,金國人對于一個女人竟然登基大寶,坐擁天下皆是頗有微詞。
在他們的眼中女人不過是附屬品而已,可是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一個女人騎到了他們的脖子上指手畫腳發號施令。
女皇不少的叔叔輩的王爺們私下密謀要廢了完顏婉言另立新君,卻被一個二八年華的女人以雷霆手段鎮壓下來,最終身首異處。
參與謀反的王爺直接抄家誅殺雞犬不留,正是這一次讓這些大臣們認識到了女皇的手段,也讓大臣們心寒不已。
對于自己的親叔叔,堂兄弟都能斬草除根,何況自己這些外臣哪。
女皇的手段讓自己的位置穩妥了下來,加上一些先帝留下的托孤大臣盡心輔佐,短短一年時間女皇就將金國朝堂打造的宛若一個鐵通。
然而過了兩三年的安穩生活,一些人又生出了不該動的心思,不少大臣也聽到了風聲,不過全部沉默以待。
根基不穩的女皇都能輕易收拾你們,執掌大金近乎十年的女皇豈會讓你們的不軌心思得逞?
因而不少忠心耿耿的大臣皆是認為坊間的傳言不過是那些別有心思人造謠生事惡意中傷陛下而已。
可是今日的事情讓這段傳聞浮上大臣們的心頭,姓柳的人,莫非那段傳聞是真的不成?
可是一些心思玲瓏的大臣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陛下微服下江南的時間不過半年有余,傳言中姓柳士子的少年不過是一個解元郎而已。
他們對大龍的朝廷自然了解,鴻臚寺寺正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員,大龍朝向來講究資歷,從一個狀元都不是的人半年之內就坐到正五品的位置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縱然是狀元郎也要從六品翰林的位置坐上三年才能升官,不少大臣直接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后。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雖然女皇下旨敢將江南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誅九族,可是總有一些人想要試試脖子是不是比鬼頭刀更硬一些,或者別有心思之輩。
人心這東西,誰又能說的好哪?
柳大少舉起自己的正使總兵官的金印:“陛下當真要打邦臣?”
女皇眼睛一瞇:“朕要打你,在金國皇宮你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