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柳明志起身:“舅舅,這里可有文房四寶?”
張狂進紙起身指了指一旁文案上的文房四寶:“隨便用。”
看來張狂也是一個勤務的人,筆墨紙硯都是備好的,以至于隨時隨地的可以處理軍務。
柳明志用毛筆占了幾下墨汁:“舅舅,想要打造陌刀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絕對沒有小侄送給你手中的那柄陌刀如此厲害,希望你心里有些準備。”
“沒問題,但是也不能劈砍幾下子就變得七零八落。”
“這個沒問題,敢問舅舅現在龍武衛的軍費還有多少?”
“一百五十萬兩,你什么意思,不會想用龍武衛的庫銀打造陌刀吧?”
“張狂你什么意思,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不會打算讓我憑空給你搞出來陌刀吧?”
柳大少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毛筆趴在桌案之上,他哪里還不明白張狂的意思,丫的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張狂神色有些悻悻:“八十萬兩,最多讓你用八十萬兩銀子,剩下的銀子還要以備不時之需,你可不能掏干了龍武衛的庫銀,那可是北疆潁州五萬帶甲之士的一切花銷。”
“兩千陌刀,二百八牛弩,這是預估的最少的數量,談不成小子也沒有辦法。”
柳明志細細的估算了一下給出了一個還算靠譜的數量,他可以忠君愛國,但是若是讓他用自己的銀子去補貼國庫的消耗,抱歉,我還是愛自己。
柳明志最擔心的是皇帝那邊需求無度,幾十萬兩的銀子對于柳家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不可以支援一下,就是怕皇帝嘗到了甜頭一直索取下去那可就大條了。
無論如何這個頭堅決不能開,最怕李政到時候來一句朕的軍隊憑什么你柳家來支撐武器打造那就媽賣批了。
前人之事,后事之師,朱元璋與沈萬三的事情可是一個最真實的例子。
什么狗屁的富甲天下的名頭都比不過柳家的性命,相比江南柳家富可敵國的名頭,柳明志更愿意將柳家變得名聲不顯,悶聲發大財,安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兩千?會不會太少了?北疆主力可是五萬啊,各種輔兵加在一起將近十萬人的部隊就兩千把陌刀太少了吧?”
“愛要不要。”
“要,兩千就兩千,聊勝于無。”
柳明志開始在紙上書寫起來,吹干紙上的墨汁檢查無誤之后從腰間取出自己的印章蓋了上去:“讓人把信件送到關內侯朱潤的府上,他見到了信上的內容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關內侯朱潤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子?他就是京城權貴的笑柄而已,找他能做什么?”
“舅舅,你也是豪情萬丈的人,難道還不明白十年河東看河西的道理?”
柳明志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張狂,雖然朱潤的名頭確實不怎么樣,可是那只是朱潤沒有遇到自己的貴人,遇到了神仙的貴人狗都能成神仙,遇到神仙的后臺,兔子也能位列仙班。
哮天犬與玉兔不就是一個最鮮明的例子嗎?
張狂臉色難得一紅,呵呵笑了兩聲:“是舅舅錯了,不該門縫里看人,或許半死不活的關內侯朱家真的能在你小子手中煥發生機,多少人都不記得了,關內侯的祖宗當年也是太祖爺身后的得力干將,功勛卓著的悍將,可惜子孫不爭氣啊。”
張狂輕輕地拍了拍手,馬上便有一親兵走了進來單膝跪地:“侯爺。”
“將書信快馬加鞭送到關內侯的府上,不可懈怠。”
“遵令。”
“且慢。”
“慢!”
張狂喝止住了親兵詫異的看著柳明志,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攔住親兵。
柳明志翻了個白眼:“舅舅,別忘了帶著五萬兩銀子,陌刀能不能打造出來關內侯朱潤是最主要的承擔之一。”
“五萬兩?這什么都沒干哪就要五萬兩!”
“你隨意。”
張狂一臉肉痛的解開腰間的一個銅牌遞給了親兵:“帶著老夫的令牌去府庫支取五萬兩銀票帶著。”
親兵接過張狂的令牌詫異的掃了一眼敢跟大將軍叫板的柳大少出了營帳。
“現在要做什么?總不能在這里干耗著吧?”
“去將作監看看,該改造的地方改造一下,不然的話還是用老辦法可能搞不出來那么多的鋼鐵。”
“將作監?”張狂有些遲疑起來,將作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武器制造秘密。
名副其實的軍中重地。
不過想到了柳大少書房中那些精密強悍的武器圖紙張狂也不好說什么了,柳大少將如此重要的圖紙都隨意的放置在書房之中,現在將作監打造的武器他還真不一定看得上眼。
“來人。”
“侯爺?”
“取來一套盔甲給柳大人換上。”
親兵上下掃了一眼柳大少之后頷首:“是。”
片刻之后親兵托著一套盔甲走了進來送到了柳大少的面前:“柳大人,請著甲。”
“舅舅這是何意?”
聽到柳明志對張狂的稱呼親兵眼中閃出一絲詫異,想不到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竟然是侯爺的外甥。
張狂臉色一板:“軍中無父子,從現在開始你要稱呼老夫大將軍或者侯爺都行,再言舅舅軍法從事。”
柳明志也不想觸犯軍規,這可不是后世關幾天禁閉的軍隊,大龍朝但凡敢違反軍法輕則杖責二十,重則祭旗。
“是,大將軍,不知道大將軍這是何意?”
“軍營之中,甲不離身,違令者斬,你一身常服怎么可以進入軍中將作監這種地方,聽我號令,即刻著甲。”
“是!”
柳大少接過親兵手中的盔甲手忙腳亂的換了起來,可是兩刻鐘之后柳大少額頭都冒汗了還是沒有穿好盔甲。
張狂一頭黑線,嘆了口氣對著身邊的親兵擺擺手:“幫幫他。”
“遵令。”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幾個呼吸之間將柳大少弄得手忙腳亂的盔甲就被親兵整理的井井有條,乖乖的依附在柳大少的身上。
柳大少扭了幾下身子:“別說了還挺合適。”
張狂滿意的打量了一下身著盔甲的柳明志:“你小子不從軍真是虧了。”
親兵也是輕輕的點點頭,顯然是非常認同大將軍的話,并非是拍馬屁而是真心實意的想法。
沒辦法,柳大少底子確實不錯,穿上這副盔甲可謂英姿颯爽,除了缺少一副軍人的氣勢,外貌上絕對沒的說。
“大將軍,有沒有鏡子?下官第一次著甲想看看是什么模樣!”柳明志同樣好奇現在自己是什么模樣。
“臭美。”
話是這樣說,張狂還是帶領著柳大少來到了營寨中的一處河流邊,這是營寨飲水的重要地方,軍中沒有鏡子,只有用河水映照身影了。
柳大少望著平靜流淌著冒著熱氣的河水探身望去。
一眼。
又一眼。
再一眼。
柳大少望著河水中的倒影靜靜出神,沒辦法,沉迷玉樹臨風的倒影之中無法自拔。
張狂黑著臉一腳踢了上去:“跟老夫來。”
柳大少揉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張狂身后。
恩?柳明志望著河邊一個打水的身影怔住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