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邪的主導下,這場殘酷的死亡游戲,最終以舊神全面落敗,人類大獲全勝而告終。
人類涌現出一大批實力強大的非凡者,而舊神,除了不可名狀的伊露維塔最終被何邪親自出手解決,剝奪了一切之外,其余所有舊神,都被此世界的眾生泯滅。
舊日的創世神,最終成為何邪須彌戒中的品,而新世界的本源,則成了何邪煉化后的天道。
自此,整個世界的因果,未來種種,都牽系于何邪一身。
功夫世界。
當年何邪來此世界,是為了陰陽交匯,邁出最后一步,破碎虛空,所以并未對這個世界做出太多改變。
以至于,這個世界是為數不多的,跟何邪因果牽連不多的世界。
何邪想成為諸天萬果之因,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不行的,所以他選擇回溯時空,重來一次。
時空被回溯到阿星和肥仔聰第一次進入豬籠城寨的那個瞬間。
何邪依然用老辦法,選中了醬爆這個土生土長的角色,接替了他的因果,替換了他的所有舊日。
于是乎,醬爆理發店,變成了阿邪發廊。
就在何邪剛剛替換了醬爆的一切,坐在破舊的理發店中四下打量的時候,房間里的光線猛地一暗。
肥仔聰和阿星二人面容冷酷,擋在門口。
何邪回頭看了眼,微微一笑:“剪頭啊?”
肥仔聰眼皮都不抬一下,依然凹著造型。
阿星上下打量一下何邪,面無表情翹起大拇指,往肥仔聰身上一指,道:“是我大哥剪。”
“承惠五毛。”何邪動也不動,笑瞇瞇地道。
阿星一愣,突然笑了。
“怎么,覺得我大哥付不起錢嗎?”他笑著搖頭,“看到沒,斧頭幫老大哎,會缺你的五毛錢?別傻了老弟乖啦剪頭先,好不好?”
“不好。”何邪搖頭“先交錢再剪頭。”
“靠!什么破規矩?”阿星兇巴巴罵道,“一點眼力都沒有活該你又衰又窮!吶,我只說一遍趁我大哥沒發火之前趕緊給他剪發!否則他一旦生氣,連我也救不了你!”
“原來你想勒索我?”何邪笑呵呵道,“早說嘛。”
“早說你又怎樣?”阿星問道。
何邪退出門口,氣沉丹田大叫道:“包——租——婆!”
話音未落三樓的一個房間窗戶“砰”地被推開,滿頭燙發卷的包租婆叼著煙卷,面無表情朝何邪看來。
何邪指了指理發店門口探出頭的阿星,包租婆立刻會意。
三秒鐘后,包租婆站在了阿星面前。肥仔聰此刻已經在何邪的理發店里睡著了。
阿星打量一下包租婆用盡量不屑的姿態道:“肥婆,怎么你敢插手我們斧頭幫的事?”
包租婆聽到斧頭幫三個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脫下拖鞋,狠狠一鞋底抽在阿星的嘴上:“肥婆了啦!”
“喂我警告你,我是斧頭幫……”
“斧頭幫了啦!”
一番喜聞樂見的名場面包租婆把阿星一頓拖鞋底抽得七葷八素。阿星為了撐場面往豬籠城寨外扔了一個炮仗假裝叫人。
結果,剛好炸到路過的斧頭幫二當家頭上。
真正的斧頭幫來了。
包租婆見勢不妙,立刻跑路。
其余租客也慌忙一哄而散,躲了起來。
但很快,所有人都被斧頭幫的人逼了出來,集中在院子中間。
接下來的劇情何邪沒有插手,二當家要砍死其中一個街坊,結果苦力強出手,直接廢了二當家的。
一道煙花飛上天,召喚來了斧頭幫的全部人馬。
和原劇情一樣,斧頭幫老大要燒死六嬸兒一家三口,最終苦力強、阿勝和阿鬼三人聯手,把斧頭幫趕了出去。
事后,包租婆要趕這三人走,生怕他們招來災禍。但何邪知道,此刻已經遲了。
另一邊的斧頭幫,當天就請來天殘地缺兩位高手,前來趕盡殺絕。
這一次何邪沒有袖手旁觀。
是夜,他搬了一把椅子,找了一把二胡,坐在了豬籠城寨門口。
斧頭幫的老大和師爺親自送天殘地缺兩人來到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的何邪。
“之前動手的有沒有這個人?”琛哥瞇著眼睛盯了何邪半天,不確定地問身邊的師爺。
“應該是沒有。”師爺也有些不確定。
“啪!”琛哥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靠,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叫應該沒有?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
“沒有!我想起來了,確實沒有啊琛哥!”師爺一個機靈,急忙答道。
“那他是什么人?”琛哥驚疑道,“看起來一副高人的樣子。”
“什么高人?也許就是個死賣唱的!”師爺急忙回道,然后問天殘地缺:“兩位,你們覺得呢?”
“嚴格來說,我們兩個也只不過是賣唱的。”天殘悠然道。
“正所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地缺接口,“既然都是搞音樂的,一起在藝術層面做一個探討,還是很有意義的。”
師爺一打響指:“專業!這就叫專業!兩位不愧是……”
話音未落,他已被琛哥一腳踹飛出去。
“專尼瑪個頭啊專!”琛哥不耐煩罵罵咧咧,對兩人道:“我不管他是不是高手,我花錢請二位,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干翻這個城寨!”
兩位高手抱著古琴下了車,向何邪走過來。
他們兩人的澎湃的真氣和洶涌的殺氣立刻被豬籠城寨里的人感應到。
大家驚疑不定,紛紛從窗戶向外往來。
“阿邪?這怎么可能?”
“怎么會是他?”
“難道……”
看到坐在門口拿著二胡的何邪,所有人都驚呆了。
如果說苦力強等三人會武功,至少還有一點蹤跡可循,但何邪會武功,就連包租公包租婆都絲毫沒有察覺。
隱藏太深的人,往往要么就是實力強到離譜,要么就是所謀大到恐怖。
豬籠城寨沒什么可謀的,莫非是前者?
眾人驚疑不定間,天殘地缺二人已走到了何邪跟前。
“敢問閣下,可是在等我們?”天殘微笑開口。
“我在等該來的人。”何邪撫摸著二胡悠然道,“既然來的是你們,那就是在等你們。豬籠城寨還缺兩個賣唱的,你們來得正好。”
“閣下想留下我們?”地缺一愣。
“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天殘冷笑。
何邪微微一笑:“請。”
天殘地缺面色凝重。
“好,今日我們便以琴會友。正所謂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天殘道。
“這首箏鋒還請閣下品鑒。”地缺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從布套里取出古箏,擺好了架勢。
“既然如此,我就來一首二泉映月吧。”何邪想了想,笑著道。
錚錚錚……
金戈鐵馬般的琴聲響起,空氣中瞬間充滿肅殺的氣息。
猛然間,鋒刃憑空而生,向何邪襲來。
何邪不偏不倚,任由這些鋒刃如泥牛入海般打在自己的身體上,笑瞇瞇道:“還不錯。”
天殘地缺悚然而驚。
錚錚錚!
他們接連發出鋒刃,甚至不惜發出壓箱底的絕招,顯化出鬼神的異象。可惜鬼神一看到何邪,便立刻崩潰了。
在漫天鋒刃中何邪拉起了二胡。
悲傷的旋律一響起來,所有聽到的人立刻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不等第一句結束,所有人就遏制不住地淚流滿面,身心充滿了悲傷。
何邪只拉了三句,就拉不下去了。
因為整個豬籠城寨,已被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聲所占據。
盡管他根本沒有刻意動用真氣,但哪怕只是稍微認真用心一點,樂聲中不經意間蘊含的意境,依然不是凡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如果他再拉下去,只怕所有聽到這首曲子的人,都會痛不自抑,萬念俱灰,當場自殺而死。
“嗷吼吼,嗚嗚嗚……世間怎么會有如此武功?我不信,我不信!”天殘大哭著嘶喊。
“這不就是我們追求的最高境界嗎?今天終于見到啦!嗚嗚嗚……”地缺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頓足。
另一邊,包租公夫婦,苦力強等三人,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何邪身后,忍不住地淚流滿面看著他。
何邪嘆了口氣搖搖頭:“你們兩個,從今天起,就在我的理發店做小工吧。天殘眼睛不好,就做盲人按摩;地缺耳朵不好,就做洗頭工。”
“如果我們拒絕呢?”天殘哭喊。
何邪笑著屈指一彈。
“吼!”
一尊魔神咆哮而出,到了天殘地缺面前卻緩緩消散。
兩人只覺在地獄邊緣徘徊了一遭,兩股戰戰,抖成一團。
“其實我們一向喜歡自力更生。”地缺哆嗦著道,“漂泊半生,有個落腳的地方是我向來的夙愿,洗頭工很有發展前途,我喜歡。”
“盲人按摩對我來說也是一份很有挑戰的工作。”天殘顫巍巍道,“先生,我們愿意接受您的招聘。”
“很好。”何邪滿意點頭,目光越過他們,落在其身后汽車里的斧頭幫老大琛哥身上。
琛哥一個機靈,撕心裂肺沖司機大吼:“開車啊撲街!”
但司機此刻哭得死去活來,根本沒辦法開車。
何邪收起二胡,緩緩走過去敲了敲窗戶。
師爺一個機靈,急忙哆嗦著降下車窗,諂媚道:“您有何吩咐?”
“二位也都是有志青年,有沒有興趣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何邪笑著問道。
“當然有啊!”師爺大聲道,“浪子回頭一向都是我們的夢想,改邪歸正這種事情我們天天都在想!只是最近實在太忙,我們實在抽不出時間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啊琛哥?”
“對呀對呀。”琛哥盯著何邪,牙齒打顫,“這位先生,給我們點時間,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好啊,那就給你們點時間咯。”何邪笑瞇瞇地道,“做不到的話,那就是死。”
兩人齊齊渾身一震,然后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明白、明白……”
五分鐘后,何邪笑著和歪歪扭扭開出去的汽車揮手,目送汽車遠去。
不一會兒,汽車后排就冒出了濃濃的煙,何邪笑呵呵轉頭,這才看向包租公等五人。
“等我安頓好了我的兩個員工,再一起聊聊?”何邪提議道。
“不急!”包租公笑呵呵擺手,“大家都這么熟,有事你就先忙咯。”
“是啊是啊……”阿鬼和阿勝賠笑。
唯有苦力強和包租婆二人滿臉凝重盯著何邪。
說是安頓,其實就是交代恐嚇一番。
天殘地缺被安排在理發店里住下,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床和鋪蓋的事情。然后何邪就施施然負手走出來,完全不再操心身后二人會不會逃跑。
大晚上的,也沒什么可以談事情的地方,幾人在阿鬼的早餐店里坐了下來,阿鬼端來幾碗白水,算是招待。
落座寒暄過后,包租公率先開口:“大家鄰居這么久,真的沒想到我們豬籠城寨臥虎藏龍,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真是枉費當年一雙好眼力,真是慚愧。”
“阿鬼他們三個也就罷了,阿邪……我是一點也沒看出來。”包租婆也嘆氣搖頭,“阿邪,你使得名堂,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龍八音?”
阿鬼等三人動容,一起看向包租公夫婦:“原來你們兩個也是習武之人!”
“沒錯,我們就是當年的楊過。”包租公肅然道。
“小龍女。”包租婆用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
“當年的武林正道魁首,傳說中的神雕俠侶?原來就是你們二位!我們三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阿鬼三人動容,急忙起身表示恭敬。
“什么正道魁首?只是因為我們處事公道,所以同道們抬愛罷了。”包租公笑呵呵擺擺手,看向何邪,“若論武功,阿邪遠遠在我們之上,只怕抬抬小指就能碾死我們。就算是當年的終極殺人王火云邪神,恐怕也不是阿邪的對手。”
阿鬼三人武功比較低,只知道何邪厲害,卻沒想到會厲害到這種程度,就連包租公夫婦都推崇備至。
包租婆緩緩道:“只是我很奇怪,以阿邪你的武功,至少應該練了幾十年才對,但你今年最多才二十出頭。而且,天龍八音早就失傳數百年了,怎么會重現江湖?不知道阿邪你師出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