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所有南科林人都接受了全面的體檢,他們被統一安排在一家酒店里入住,環境還不錯,關于晚飯特意請來了延地的科林族廚師,大醬湯、泡菜五花肉、紫菜包飯,熟悉而久違的味道,讓這些科林人吃得感慨萬千,熱淚盈眶。
石宇在晚飯后半小時再度找到了華夏方面的人,提出安排工作的事情。這次工作人員很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去蕃省,那里新開發的新壩區,三年來一直如火如荼修建著。
事實上華夏的人力資源已經完全能夠供應工人需求,但目前來說,整個華夏唯一能安頓這群南科林人的地方,就是那里。
石宇根本不想去那里做什么工人,但任他費盡唇舌,工作人員都不為所動,并且直截了當請他回到房間里。
石宇萬般無奈,他嘗試著提起何邪:“三年前101列車世間,我認識了華夏的何先生,是他保護我們道蔚山的,還有葉女士,能幫我聯系上他們嗎?”
工作人員搖頭:“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兩個人,如果你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可以到蕃省以后跟他聯系,或者向當地的工作人員求助。”
“怎么會不認識!”石宇激動叫道,“他是像神一樣的男人,他會飛,像是超人一樣,他一個人就像是一支軍隊,用一把劍殺了很多喪尸,你怎么會不認識他?”
工作人員面露古怪,忍不住道:“先生,你在給我講神話故事嗎?”
石宇頓時怔住,他看出來了,這個工作人員的確是根本不知道何邪。
他想起曾經總統給他說的話,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我要見你們的高層領導。”他提出要求。
工作人員并沒有拒絕:“我會向上級反映您的訴求,請耐心等待。”
“一定向上級匯報,這很重要!”石宇面色嚴肅,“我不知道何先生的名字,但我知道葉女士,全名叫做葉藍秋,何先生曾經親口承諾過我們可以來找他,這件事你們的高層一定清楚,他一定知道我在說什么!”
石宇滿懷忐忑回到了房間,他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用,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一直到第二天再次抵達機場的時候,華夏方面也沒有給他任何回饋信息,他嘗試尋找昨晚那個工作人員,但被機場的人告訴他,那邊的工作人員和機場的人員是兩個部門,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負責接應他們的夏冬沒來,來的是另一個陌生的華夏官員,他好不容易湊過去向他闡述原委,但這名華夏官員告訴他,夏冬昨晚接到緊急調令,直到現在還沒回來,至于他所反饋的事情,等他到了蕃省再向當地的工作人員反饋。
石宇絕望了。
他牽著女兒秀安的手,不知懷著怎樣迷茫和絕望的心情上了飛機,失魂落魄坐在座位上。
“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了。”尚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三年來沒有何先生的任何消息,按理來說像他那樣的人,應該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才對,是什么原因,我以為你早該想到的。”
“現在想想,一切事情都不對勁!”石宇突然抬起頭,眼珠通紅瞪著尚華,“這三年來,全世界各地都在修大壩,全世界都出臺了經濟刺激消費的計劃,就像是要抽掉池塘里所有的水來捕魚一樣,急功近利,還有越來越頻繁的地震、火山爆發和海嘯,所有的國家高層,都在隱瞞什么!”
“那些無政府組織的論調?”尚華皺眉,“那些人喊了三年,但沒有任何證據。世界末日?就算真的會發生,我們這些失去國家的人又能做什么?”
石宇突然一把揪住尚華的衣領,壓低聲音低吼:“如果真的會發生,那么何先生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像是三年前一樣!我們只有找到他,才能生存下去!為東日和秀安想想吧,狗崽子!”
“阿西吧!”尚華嗤笑,“擺正自己的位置吧小子,我們現在是難民!知道什么叫難民嗎?就像是曾經南科林街上的乞丐一樣,需要別人的施舍和好心腸才能活下去!你憑什么要求得到更多?何先生那樣的大人物,早就忘了我們是誰!”
石宇愣了半天,最終頹然松開尚華,癱坐在座位上。
此刻飛機已經開始用韓語播報,準備起飛了。石宇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覺無盡的絕望包裹著自己,讓他窒息。
飛機開始緩緩駛入跑道,此刻的石宇,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就在這時,飛機突然停了下來。
剛開始沒人在意這一點,只以為是調度升空的原因。
可五分鐘后,忽然空乘人員急急忙忙打開了機艙門,眾人開始意識到不對。
“還有人要跟我們一起走嗎?”尚華扯著脖子往那邊看,“能讓飛機都停下來,這個人一定是個很有地位的人。”
石宇怏怏地躺在椅子上,對此不抱任何好奇。
“是昨天那個官員!”突然尚華叫了起來。
石宇一怔,下意識看了過去,果然是昨天的夏冬,還有和他在酒店溝通過的那個工作人員。
“這……”
他心里泛出不可置信的念頭,又驚又疑“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剛好另一邊的乘務員向這邊看了過來,看到站起來的石宇,立刻伸手指向他。
夏冬順著乘務員的手勢看了過來,回頭道了聲謝,向這邊走來。
石宇腦子里嗡地一聲,瞬間激動得臉漲得通紅!
但此刻他還不敢確定,幾乎是死死盯著夏冬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眼中滿是忐忑和期待。
“石宇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夏冬伸手笑道。
石宇急忙微躬伸出手來,略帶顫聲道:“您好,夏先生,您來是……”
夏冬深深一笑:“就如你所料,石宇先生,我想您的蕃省之旅,不得不改變行程了。”
“是何……”石宇不敢置信想要確定。
夏冬伸手止住他繼續說下去。
“帶上您的家人,哦,還有一位叫尚華的先生和他的家人,你們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