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豬籠城寨漸漸蘇醒過來。
睡了一場好覺的何邪推門而出,喧囂嘈雜的聲音頓時撲面而來。
“早啊何隊長。”
“狗的貓寧何警官。”
過往的路人和兩邊的鄰居向何邪問好,何邪一一微笑點頭回應。
阿鬼今早開了店,見了何邪依舊傴僂著背向何邪賠笑問好,只是他臉色略顯蒼白。
對面的米店,苦力強正在門口卸貨,店老板還在調侃他:“苦力強,昨晚是不是去仙樂斯找姑娘了?平常一次扛五袋,今天怎么三袋就不行啦?”
苦力強有些不忿,悶聲道:“那也比你強。”
“哎你個撲街,有力氣了不起啊?你賣力氣,我玩腦子,所以我是掌柜,你就是個臭扛大包的,丟!”
“哎呀包租公,你怎么這樣啦!”
齙牙珍嗲嗲地叫著從阿勝的裁縫店跑了出來,包租公拎著酒瓶追了出來,嘿嘿笑著招手:“哎哎阿珍,別走啊阿珍,嘿嘿,再聊會兒!”
在他的臉上,明顯有一個口紅印子。
“嗯?”
何邪眼睛一亮,看向院中自來水管的位置。
光著膀子,把短褲脫到腿彎處的醬爆正蹲在水龍頭下沖涼。
這是劇情要開始了啊。
何邪笑了。
果然,很快就停水了,頂著滿頭泡沫的醬爆提褲子站起身來,仰頭看向三樓,目光呆愣愣地大聲叫道:“包租婆!包租婆!”
三樓的窗戶打開,包租婆滿臉不爽地探頭看了下來。
醬爆一攤手:“為什么突然之間沒水了呢?”
包租婆又重新關上了窗戶。
只聽噠噠噠如疾風驟雨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不一會兒,包租婆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她臉上掛著冷笑,叼著一支煙,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叫道:“水費不用花錢啊?你們這些混蛋!這個月房租也不交,還那么多廢話說!”
醬爆低著頭,有些不敢看包租婆,但仍強撐著辯道:“但是我的頭洗到一半,你把水閘關了。”
“我不光是現在關,從明天開始,逢一三五停水,二四六間歇性停水,怎樣?”包租婆不屑道,“邪眉歪眼,一個個鬼哭狼嚎什么?找死啊?我看你們都活膩了!”
“狗的貓寧啊包租婆。”阿鬼對走到他跟前的包租婆賠笑鞠躬。
“哦狗尼瑪個頭啊,你今天要是再不交租的話我就燒了你的鋪子!”包租婆惡狠狠喝罵道。
阿鬼急忙擺著手賠笑。
包租婆冷笑轉過頭,一眼看到阿勝像是個鵪鶉一樣站在那里看她笑。
“笑?笑什么?笑就不用交租啦?”包租婆瞪著他,“老PY!”
“嚶嚀!”阿勝捂臉跑回了裁縫鋪。
包租婆轉身,正好苦力強扛著三袋米從他身邊經過。
“哼!”包租婆冷笑,“病懨懨的也要做工,活該你一輩子做苦力!欠我三個月租金,早上見了連招呼也不打,累死你個王八蛋!”
苦力強埋著頭,一聲不吭走過。
包租婆罵了一通,心里的不爽稍稍有些緩解,她剛要上樓回去,一轉頭看到醬爆還呆呆站在原地,頓時上前一巴掌將她扇翻在地。
“別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打你!”包租婆這才滿意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包租婆一走,院子里的人頓時一哄而散。
何邪笑呵呵抬頭看了眼二樓公共浴室的位置,那里包租公正鬼頭鬼腦往里面看,他搖搖頭,看向阿鬼:“阿鬼,老樣子。”
“好嘞何警官,您先進來稍坐,馬上就好。”阿鬼急忙笑呵呵回應。
“何隊長,您的洋裝做好了,要不要先來試一試。”阿勝笑著叫住何邪,“我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做得可漂亮了,藝術成分很高的。”
“有多高?”何邪笑道。
“三四樓那么高吧。”阿勝捂嘴輕笑。
“何隊長,”醬爆突然叫道,“我可不可以用你家的水洗完頭?”
何邪剛來就買了大水缸在家里儲水,所以他從來不用每天早上去排隊接水。
何邪擺擺手:“自己去接,別把缸里的水弄臟了。”
醬爆頓時開心地笑了:“你放心何隊長,我這個人,好細心的!”
“哎喲,這不要了親命么?”阿勝嘖嘖有聲,趴在門口往那邊看,“唉,女人一定要溫柔一點,才會討人喜歡,你說對不對何隊長?”
何邪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很滿意自己的新衣服,隨口回道:“你就是再溫柔也不會討人喜歡。”
“哎tsxsw.net呀!”阿勝跺腳,嬌羞,“人家是大老爺們。”
“呵呵。”何邪笑著走出門去。
“何警官,做好了,就等您來了!”阿鬼笑呵呵招呼。
何邪吃完了早餐,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包租公還趴在那里,他似乎睡著了,還打起了鼾,這人也是心大,流了那么多血,
從大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胖一瘦,兩人面色冷酷,都戴著圓禮帽,外套隨意披在身上,走路的步伐頗為六親不認。
何邪似笑非笑看著這兩人,看著他們從自己身前經過。
而這兩人看自己的時候,明顯動作僵硬了許多,那個肥仔還走路順拐了一段。
“星仔,有黑皮哎!”
“怕什么?童子軍啦,你看他的樣子,有氣無力,一副大煙抽多了的樣子,活該跑到這個破地方來當差。繃住點啊大哥,不要發抖好不好?”
“星仔,我想尿尿。”
“靠!先辦正事,待會兒我讓你撒在那個童子軍頭上都行!咦?理發店?你看這家伙傻兮兮的,就他了!”
兩人嘀咕著,拐進了醬爆的理發店。
他們自以為聲音壓得很低何邪聽不到,但其實,跟在何邪耳邊說沒什么兩樣。
何邪端起茶缸,吹了吹浮沫,吸溜喝了一口。
十分鐘后,醬爆的理發店里突然傳出醬爆故意大聲講話的聲音:“哦,原來你勒索我!”
這一聲,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向那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