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山是穹窿山,位于姑蘇城西,此山實峻而深,形如釵股,恰如穹窿紆曲,因此得名。
東麓下有一片楓林,依山傍水,遠眺姑蘇。
時值中秋,層林盡染,漫江紅透,端的是一派好風景。
何邪就在這片紅如晚霞的楓林中。
他在舞劍。
他舞的不是霄練,而是無形劍氣。
何邪翩若孤鴻一片影,行若蛟龍,所過之處狂風席卷,楓葉嗖嗖落下。
若非他的兩根中指豎得筆直,這一定是一副非常唯美的畫面。
每一片落在地上的楓葉,都非完整,或中間有一小孔,或從中被劈成兩半。
秋葉何等脆弱柔軟?
何邪的指力有穿金裂石之威,而他所發出的無形劍氣居然能傷而不毀楓葉,顯然在這無形劍氣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十分精純的地步。
只是到底未能入微,還算不得爐火純青,更逞論登峰造極了。
嗖嗖!
以無形劍氣刷出一套玉女素心劍法,何邪最后試了試兩個中指齊出,左邊使出華山劍法仙人指路,右邊使出古墓劍法浪跡天涯,想來個雙劍合璧。
但最終,未能奏效。
兩股劍氣歪歪扭扭,一道激射入土中,一道斜斜洞穿一丈開外的一根大樹軀干。
“左右互搏,還真是難啊……”何邪搖搖頭,很不滿意地皺皺眉。
自他得到左右互搏之術的殘篇之后,經常嘗試修煉此功,但也許是因為秘籍殘缺不全,也許是因為他根本沒這個天賦,一直都不能得窺門徑。
“看來距離左邊畫龍,右邊畫彩虹的瀟灑境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何邪唏噓感慨。
他一直幻想一心兩用,雙手同時使出兩種武功,那該有多霸氣,所以才一直對這左右互搏之術念念不忘。
曾經倒是有個一心二用的技能,不過他還沒用過,就在尋龍訣世界廢掉了,所以連體驗都沒體驗過,還是挺可惜的。
此時是清晨,日出不久,何邪緩緩收功,舉目四望,微微有些感嘆。
他是昨天傍晚到這里的,在這里停留了一夜。
叢林雖茂密,景色雖誘人,但其實,每逢清晨傍晚,都沾滿了白露,誰又能知曉?
當然,他說的單純是景色。
一路從大理而來,路上耗時一個月,何邪這一路,可謂是收獲滿滿。
首先,他每個夜晚勤練不惰,體內百余年功力,已有一半盡數轉化為了北冥真氣,小無相功的修煉,他也沒拉下。
可以說,現在只是何邪只是完全掌控的內力,已經足以讓他躋身為當時一流高手了。
其次,他將小無相功、參合指、六脈神劍劍法三功融合,再以諸多劍法作為參考,取其精華,創出了一門全新的無形劍氣武功!
可以說,這門無形劍氣武功,絕對是何邪目前攻擊力最強的武功,哪怕是跟他浸淫已久的辟邪劍法比起來,都不逞多讓。
這門武功改指為劍,早就沒了原先參合指的影子。
你想,指法就只能戳一個姿勢,但劍法的花樣就多了去了,什么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云等等,各種姿勢各種招,各種澎湃各種飄,絕對可以把人搞得欲仙欲死。
不對,是欲罷不能。
也不對……
總之就是棒棒的。
何邪的第三大收獲,就是修煉了斗轉星移這門武功。
這門武功……
怎么說呢?說它強,它是真的很強,但說它雞肋,其實也很雞肋,并且這門武功論及對增強實力方面的潛力來說,是無窮的,但若是追求武道高峰,它根本沒什么潛力。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它就是一個借力打力的武功,可以轉移招式,也可以轉移內力。
轉移招式,需要你懂得對方招式的訣竅,你懂的越多,斗轉星移就越厲害。
轉移內力,需要對方的內力不能高過你三成,若高于此程度,仍強行施展,輕則震傷五臟,重則轉移失敗,引火自焚。
如果真的能遍覽天下武功,且內力渾厚,擁有斗轉星移這門絕活,倒是真的可以在武林中闖出一席之地,但這兩者若是缺了其一,那這門武功就不怎么靈光了。
這也是原劇情中慕容復前期出場各種高光,但后期卻各種無能的主要原因。
這位南慕容小時候把點卡充滿了,長大了到處亂跑搞陰謀,也不繼續氪金充值了,再碰上幾個開掛的,怎么可能不撲街?
還是小鳩鳩有毅力,活到老學到老,就是點兒太背了。
以如今何邪的武功,就算不開任何掛,他也有信心和鳩摩智斗上一斗,若是遇上慕容博之流,全身而退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可以說,何邪的武功到了今天,總算有了幾分名副其實的味道。
既然到了姑蘇,怎么能不去見識一下還施水閣和瑯嬛洞天?
正好,也是時候讓他的馬甲出來活動活動了。
何邪背起劍匣,沿堤岸而行。
據原劇情所講,慕容家的燕子塢,就在太湖之中,只是茫茫碧波,一望無際,何邪卻不知去哪里尋找了。
在太湖邊遇到漁民,何邪就上前打聽,可以連問了二十幾人,都說不知道。
眼看日漸三竿,何邪索性去他娘的,也不管了,施展輕功,直接進了姑蘇城,找了一個酒家,點了一大桌子菜,要了一壺紹興老酒,一陣風卷殘云,大快朵頤起來。
正所謂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就在何邪酒足飯飽,正思忖著怎么找到燕子塢的時候,從二樓蹬蹬蹬下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胖胖圓圓,留著兩撇鼠尾須,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
另一人身高瘦削,面頰凹陷,眉毛下垂,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兩人旁若無人下樓,樓下的喧囂聲都頓時小了許多,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們,顯然這里很多人是認得他們的。
掌柜的一見這兩人,急忙繞出柜臺,滿臉諂笑著連連作揖道:“包三爺,風四爺,您二位吃得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