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和張子偉走在無人的濱海小道上,張子偉氣沖沖走在前面,何邪跟在他身后。
張子偉生氣了。
好好一場兄弟重逢的戲碼,被何邪攪了個稀碎,他怎么能不生氣。
“喂,不要這么小氣嘛。”何邪好笑地對前面走得很快的張子偉叫道,“我是在幫你好不好?”
“你還說!”張子偉猛地站住,回身指著何邪大叫。
“最可氣的是,最后你居然還唱歌!”張子偉指著何邪,憤怒道,“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尷尬嗎?”
“你不覺得那種氛圍下,要配上這首歌,才顯得你更悲壯一些嗎?”何邪笑瞇瞇道,走到張子偉面前站定。
張子偉愣愣看了何邪半天,突然雙手合十,深深下拜:“大佬!你是我大佬!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別這樣,”何邪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珍惜你做大佬的時光吧,以后你想做,都不會有機會了。”
“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好不好啊?”張子偉沒好氣地道,“我真是服了你了,遇上你,算我倒大霉了!”
何邪呵呵笑著看著他道:“現在去哪兒啊,大佬?”
張子偉瞪了瞪何邪,突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靠,神經病!”他笑著罵了句。
他剛要接著說話,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是緬娜。”張子偉說了一聲,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何邪若有所思,取出閆先生那部手機,編了一條短信,給茶儂發了過去。
他在離開泰京之前,曾分別單獨見了唐仁和茶儂兩個人。這兩個人,幾乎和他同時出發,也到了港島。
不過不同的是,茶儂身份敏感,且帶著任何武器,他是自己開船來的。
而唐仁則是坐飛機來的,昨天就到了港島。
茶儂很快就回復了信息,信息只有兩個字:“收到。”
何邪又給唐仁發了條信息。
唐仁回:“搞定啦!”
他還發過來一段視頻,何邪直接給茶儂轉了過去。
做完這些,張子偉已經打完了電話,神色凝重地走了過來。
“緬娜打電話要我去大澳,”他看著何邪道,“八面佛專門從暹羅請了幾位大師,給他的兒子做法事超度。我猜,他一定會現身。”
“那多好,”何邪笑道,“正好趁機殺了他。”
“不可能的。”張子偉搖頭,“他身邊一定跟著雇傭兵,我查到這些年他很多時間都在非洲,他自己培養了一支雇傭兵軍隊,我們根本沒機會殺他的。”
“你是大佬。”何邪笑著指指他,然后又指指自己,“我是小弟。”
“能不能殺了他,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他繼續道,“你要想的,是要不要殺。”
張子偉狐疑地看了眼何邪:“你還有幫手?”
“殺他,我一個人足夠。”何邪道。
“不行!”張子偉搖頭,“當大佬的,怎么能讓小弟去送死?”
他頓了頓,道:“說真的,你這人不錯,我信你是真的想幫我了,八面佛的事……”
“我也想殺他。”何邪打斷張子偉,笑著道,“你是想來找死的,不過我還沒活夠。錯過這次機會,不一定還能再見得到八面佛。”
張子偉皺眉,還要說話,何邪拍拍他的肩膀,道:“就這么定了!”
語氣毋庸置疑。
張子偉下意識心中一緊,竟有種當年在警校面對校長的錯覺。
不等他反應,何邪話鋒一轉:“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緬娜怎么辦?”
緬娜……
張子偉的注意力頓時被拉回來,神色有些黯然。
“我欠她的,只能下輩子還了……”他幽幽地道。
“你愛她?”何邪問道。
張子偉有些茫然,想了很久,眼神才變得肯定。
“她是我老婆。”他對何邪道,“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何邪點點頭:“這樣的話,殺八面佛的時候你要受點苦了。”
“什么意思?”張子偉不解道。
“意思就是,待會兒如果見了八面佛,你什么都不用管。”何邪笑呵呵道,“一切都交給我來做,你的麻煩,我替你解決了。”
“怎么解決?”張子偉問道。
“你怎么這么啰嗦?”何邪皺眉,“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張子偉愣了下,頓時叫了起來:“靠,我是大佬!你怎么跟大佬說話呢?”
何邪面色一正:“大佬,小弟我不想跟你啰嗦,O不OK?”
“……”張子偉郁悶地看著何邪,“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才會收你做小弟,何爺?”
皮卡車丟在了碼頭,而這里距離大澳還遠,所以何邪很快又在路邊偷了一輛越野車,向大澳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剛趕回警局的蘇建秋,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他點開一看,頓時渾身僵住,眼中露出無比恐懼的神色。
“頭兒?”一個伙計從對面走來,“馬sir已經被收監了,不過……報告怎么寫?”
蘇建秋猛地抬頭看向他,面容猙獰,眼神狠毒,嚇了這手下一跳。
在葵涌碼頭,張子偉跟何邪走后,馬昊天按住蘇建秋,狠狠捶了幾拳,發泄心中憤懣。
而終于被揭穿當年所犯下錯誤的蘇建秋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對馬昊天,直接給他戴上了手銬,把他送回警局關了起來。
“段坤呢?”蘇建秋聲音沙啞問道。
手下有些緊張:“韓sir正在審他。”
“把人提出來,送到地下車庫。”蘇建秋沉聲道。
“頭兒,這不合規……”
蘇建秋猛地上前一把揪住這手下的衣領,青筋暴起低吼道:“不要跟我提規矩!我只要人,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五分鐘,我要看到他。”蘇建秋咬牙道。
說完,他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到了地下車庫的車里,蘇建秋又把那段視頻看了一遍。
視頻里,自己的老婆和女兒被綁著,臉上寫滿驚恐。
這一刻,蘇建秋心如刀絞。
除了視頻,還有一句話發過來:“想要你老婆和女兒的命,用段坤來換!”
后面,還有一個很陌生的地址。
蘇建秋給這個陌生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