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達成了約定,盧照庭回到了主位,現在便要開始比武了,李破坐在下面看了看盧照庭,按照梅香的說法,盧照庭應該是早就準備了這一出的,就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派自己出戰。
這時佟西風身后的落魄漢子忽然說了句什么,便有一人走到他身前,他對那人叮囑了些什么,那人便來到了場中,大聲道:“佟鎮守門下小兵,成國興前來討教,不知誰愿指點一二。”
李破好奇的看著成國興,只見他約二十余歲的年紀,嘴上蓄了胡須,卻不密,頭發上綁了根絲帶,將頭發束了起來,身上罩著白色的袍子,手上提著一把長劍,英姿勃發,真是好一幅少年俠客的裝扮。
盧照庭對坐在左邊第二位的那名武將說道:“陳武,讓連星火去試一下吧!”
陳武點了點頭,然后對身后說道:“連星火出列,去領教一下這位成國興的高招。”
陳武身后站起一人,只見他穿一身黑衣黑袍,唯有他手上的刀是血紅色的,那人走到成國興面前,施了一禮道:“血鴉都連星火,特來領教高招。”
說罷,便率先出刀,一刀便劈向成國興的下盤,成國興反應不及,一個踉蹌往后退去,險險避過了連星火的一刀,隨即拔出長劍,便往下劈去,誰知連星火根本不閃不避,一刀又往成國興心口戳來。成國興慌忙之間,只能收劍來檔,往后后撤一步,然后一劍直刺連星火握劍的手腕。
李破忽然對身邊的李克己說道:“克叔,這成國興根本適應不了連星火不要命的打法,應該馬上就要落敗了吧!”
誰知李克己卻皺著眉頭緊緊盯著成國興,過了會才說道:“現在說成敗,為時尚早,連星火是軍隊中不要命的打法,靠的就以命搏命,可是這成國興的路數,卻也不凡啊!公子,你且細看。”
李破在看時,場中果然又有了變化,剛剛成國興一劍刺連星火手腕,連星火不閃不避,就勢將手中的刀往前一送,冒著右臂被斬斷的風險也要刺成國興一劍。
成國興哪會讓他如意,身子一旋,長劍啪的一聲抽在了連星火的右手上,連星火手上吃痛,當啷一聲,血色彎刀便落在了地上,連星火卻還不放棄,失了武器,右手無力,便揮起左拳,要與成國興拼命。
成國興卻好像料到他會如此一般,收了劍,側過身一腳踢在連星火小腿上,連星火便摔了出去,掙扎了好一會也沒起來。
成國興拱手道:“得罪了。”
盧照庭靠到了椅背上,臉上烏云密布,這時,佟西風卻說道:“僥幸勝了一局,哎不過也沒什么,才第一局而已。都督,您還有那么多高手沒派出來呢?”
盧照庭一面搓著椅子的扶手,一邊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華山派的人給你做幫手,好一個華山派,好一個獨孤九劍,剛剛那便是破刀勢嗎?”
成國興拱手道:“微末之技能,獻丑了。”
盧照庭怎肯輕易認輸,于是又派出了好幾個血鴉都的好手,就連柯延汗都派出了幾名林胡高手,可均輕而易舉的敗在了成國興劍下,獨孤九劍有攻無守,攻敵之必救,成國興雖然稍顯稚嫩,還做不到有攻無守,但已經足以應付一般的高手了。
盧照庭已經捏碎過一個酒杯了,今日本來是要壓服佟西風,讓他為自己所用的,卻沒想到,卻被佟西風蓋過了風頭,最可恨的是佟西風身后還站著一人,那人一看就是不凡,盧照庭心中煩躁異常。
這時商博文忽然湊到盧照庭耳邊,悄聲說了些什么,盧照庭點了點頭,眼神卻朝李破忘了過來,李破心中一驚,心中暗道:“這怕是要讓自己出場了,他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啊,自己贏了自然好,輸了正好打擊我的聲勢。一舉兩得,穩賺不賠,這買賣不做白不做啊!”
盧照庭招來梅香,對梅香耳語了幾句,然后梅香便來到李破身后,對李破說道:“都督讓七爺你出戰,蕭正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是都督的誠意,也請七爺拿出誠意,事成之后,噬心蠱的解藥,也會雙手奉上,七爺,若你未盡全力,這噬心蠱的解藥可就沒了哦!”
李破應了聲:“放心吧,既然都督有令,我自然要全力以赴。”說罷還朝遠處的盧照庭點了點頭。
李破悄悄從空間里拿出秋水劍,正要站起來,卻被李克己拉住了,李克己輕聲說道:“公子,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現在還不是公子下場的時候。”然后又轉過身對周淳說道:“周淳,你去讓他知道流星都的厲害,二十年了,世人只怕都忘了流星都了,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流星都,回來了。”
周淳一臉興奮的擦拭著自己的殺豬刀,雙眼放著精光,直直的盯著成國興,他剛站起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蹲下來,對李破說道:“公子,我等會殺了他,這功勛要怎么算啊!”
李破忽然楞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說,旁邊的鄧瞎子更是怒道:“殺豬的,就去殺個破人而已,跟你平時殺豬有啥兩樣,你還好意思向公子討要功勛,你真好意思。”
周淳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聲嘟噥道:“我這不是看你到現在還是個小兵,想去賺點功勛,讓給你,讓你升上來嗎?”
鄧國軒還想說些什么,卻最終變成了:“臭殺豬的,誰稀罕你的功勛,還不去做事。”
周淳笑了笑,將殺豬刀在自己油膩的衣服上擦了擦,站起身,走到了場中,說道:“我叫周淳,流星都的,現在來殺你。”
成國興本來還愣愣的,一聽周淳的話心中大怒,大喝道:“什么流星都,聽都沒聽說過,你這殺豬佬是不是來錯了地方,真當這里是他殺豬的屠宰場呢?”
周圍眾人也哄笑了起來,佟西風更是嘲諷道:“老七,別說做大哥的沒提醒你,今日是什么場合,你找些市井小販來充門面,真以為打扮的怪異便是高手了嗎?真是越發沒規矩了,老七,你過來給我道個歉,我便饒了這殺豬佬,若不然,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
盧照庭也是以手扶額,心中哀嘆:“明明自己是想讓李破親自出戰的,沒想到李破竟然派了個殺豬的上場,剛剛真不應該答應李破把這些人帶上來的。”
底下的薛東樓更是直接說道:“都督,李破竟敢當眾戲耍都督,請都督將其治罪,東樓愿代替李破出戰。”
盧照庭皺著眉頭,想了想,正要說些什么,這時周淳卻對李破說道:“公子,殺一頭豬不給功勛,若多殺幾頭呢?我也不求太多,只要讓鄧瞎子升個伍長,什長的就行了,別以后仗著自己是小兵便到我這蹭肉吃。”
此言一出,眾人都楞在那里,鄧瞎子憋紅了臉,正要發怒,李破卻無奈的笑道:“好,你若殺敗5人我便升鄧國軒為伍長,若殺敗10人便升鄧國軒為什長,如何。”
周淳一聽,大喜過望,半跪于地道:“遵命。”
周圍的賓客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和李破,心中俱想到,這人是個傻子便罷了,這所謂的天才李破,怕也是個傻的吧,難道這是大都督請的戲班子,讓七爺配合著演的滑稽戲。
這時李破身后梅香又到了,她壓抑著怒氣說道:“七爺,你是在戲耍都督嗎?你這樣做,對大家都沒好處。”
李破卻回道:“我沒有戲耍都督,說在多也沒用,讓都督安坐便是,好戲馬上便要上演了。”
臺上的成國興已經憤怒過頭,只見他一劍指著周淳說道:“好,這是你找死,你別怪我。”
周淳好整以暇的說道:“殺豬,便要一刀致命,若讓豬不斷掙扎,定會將里外都弄的亂七八糟,這刀,我要刺你的脖頸,你要小心。”
成國興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周淳,已經憤怒的說不出話了,既然無話可說,那便開打。成國興抬劍一刺,長劍含怒而出,快若疾風,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成國興刺空了,他的面前根本沒人,呲呲呲,這時成國興的耳邊傳來了輕柔的聲音,是血管破裂后的聲音,是自己的劍刺中他了嗎?
成國興轉過頭,只見身后那人,正用他那油膩的衣服擦拭著殺豬刀,那刀上還隱隱有血跡,這刀上的血是哪里來的,成國興不敢相信的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顫抖著拿到面前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血,他真的刺中了自己的脖子,但他是怎么刺中的呢?成國興不得而知,也不可能知道了。
“你無恥,竟然當堂殺人。”佟西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指責周淳殺人。
周淳卻理都沒理佟西風,而是轉身對李破拱手道:“公子,第一個。”
李破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大聲道:“好,從今而后,流星都必將再次名揚天下。”
一眾賓客也都傻了眼,盧照庭更是笑意盈盈的點著頭道:“你叫周淳是吧,很好,等會我賞你10顆真元丹,哈哈,好一個殺豬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