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地處湖北境內,有兩種茶最受人們喜愛。
  一者為金山毛尖,茶芽肥碩,色澤翠綠,葉質柔軟,品嘗起來最是鮮嫩。
  一者便是恩施玉露茶,非得用葉色濃綠的一芽一葉或一芽二葉鮮葉經蒸汽殺青制作而成,其茶綠、湯綠、葉底綠,這三綠是顯著特點。
  董平愜意的聽著賣藝人彈得宜蘭曲,手指頗合韻律的點在桌上。
  他小抿了口茶水,口中頓覺甘醇鮮爽。
  “好茶。”
  他淡淡一笑,這股沁人心脾的香氣,讓他精神為之一震。
  “小二,你這店著實不錯。”
  店小二是個十五六的少年,許是常在人堆里打滾,渾身都透著一股機靈勁。
  “客官,誒,又說差了,小師傅喜歡就好,店里的煮茶師傅是干了三十年的老人,不但烹茶是一流,就是制茶、曬茶也難不倒他。”
  董平微微頷首,一門手藝能練上三十年,那是極為的不凡了。
  “對了,小二,這次出門我怎么感覺城里氣氛不對啊,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他剛剛問起,店小二就有些喪氣的道:“可不是嘛。”
  “七天前萬老英雄壽宴,那是辦的熱鬧紅火,可當晚上萬老英雄就死了六個弟子,聽說是有人尋仇。”
  店小二的語氣轉低,四下瞄了瞄,道:“壽宴第二天,不少武林人士在萬府打了起來,據說萬老英雄都受傷了。”
  “知府大人下令嚴查,可卻不管用。”
  “如今這城里的治安,唉......”
  董平眉毛一挑,心中頗感歉疚。
  他卻是沒想到那些前來祝壽的武林中人在萬府起了沖突,還波及到了荊州城里的百姓。
  “為什么沖突,小二你知道嗎?”
  店小二笑道:“這幾天滿城都知道了,說是萬老英雄得到了什么寶藏,小師傅,你說說,流言傳的遍地都是,寶藏還沒影呢,這城里的人就都發瘋了,整日圍在萬府外,依我看吶,這寶藏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個禍害。”
  董平眼中微微一亮,難得的雙掌合十,發自內心的念了句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腳踏實地,不生妄念,未來定能出人頭地,做出一番事業。”
  店小二連忙擺手:“小師傅抬舉了,只是我覺得傳言未必真實,再加上那么多人,就算寶藏現世,我也未必爭搶的到,說不定連命都搭上了,還不如穩下心來做活,這店里包吃包住,一個月有五錢的工錢,再干上幾年,攢下二十兩銀子,我做些小買賣,娶個媳婦過日子正經。”
  董平點頭稱許。
  離了茶館,董平向萬府走去,剛過了一條街,就聽到了鼎沸的人聲。
  他暗自搖頭,癡愚百姓,貪婪武人,這個世界實在沒幾個明白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幾聲女子微弱呼救,引起了董平的注意。
  “咦?”
  幾乎就在瞬間,呼救聲就斷了。
  他面色微動,足尖輕點,整個人輕飄飄,宛若一陣微風拂過,恰到好處的避過了街上的行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去。
  他內功已然小成,從萬府弟子房中搜到的輕功步法一練就會,造詣也深的多。
  如今已經能騰空三丈,一步十米。
  短短兩三個呼吸,董平就掠過了兩條街道,進入了一條人跡罕見的小巷。
  這小巷連著一座府邸的后門,此刻原本在后門把手的家丁脖子斜歪,頸部骨骼斷裂,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個身穿棕色、黃色相間僧袍的僧人哈哈大笑,這人腰間別著一柄狹長細刀,身后背著一個麻袋。
  麻袋里似有活物一般不停的撲騰、掙扎,只是卻無聲音傳出。
  “哈哈,小娘子,別反抗了,跟了佛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這僧人長得極高極瘦,兩眼甚大,湛湛有光,一舉一動都帶著幾分邪性,他見得董平到來,訝意道:“中原的和尚竟這般俊俏?”
  “你......”
  董平深深的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欺上前,一拳向這僧人的心口打去。
  這僧人反應極快,瞬間拔刀,手臂竟彎曲出詭異的弧度,自下向上斬向他的左側。
  與此同時,一股鋒銳之氣鋪面而來,董平目中精光大熾,他的僧袍衣袖竟然斷了好幾截。
  “刀氣。”
  果然是血刀門的番僧。
  他嘿然一笑,全無顧忌的運轉起全部功力,全身真氣迸發,于兩人之間生出一陣風暴。
  碎玉拳運轉,整個右手從血肉到肌理,都呈現出一股瑩瑩玉光。
  “不好。”
  這僧人尖叫一聲,全身血氣迸發,眉心、雙眼隱現紅光,顯然是覺察到致命危險開始拼命了。
  “晚了。”
  董平輕輕搖頭,身影一閃,便避過了刀鋒,一拳正中這僧人的心口。
  內勁附著之下,這僧人心口處前胸和后背的衣裳爆裂開來。
  露出的皮膚上出現寸寸紅斑。
  混元功內勁爆裂,最是傷人,這僧人武功雖高,卻不善護體硬功,是防備不了碎玉拳的。
  看著這番僧倒地,董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己的拳頭。
  配套的武功威力果然不凡,再加上他先手攻敵,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沒有與其比拼招式變化。
  “果然,能動手不要BB,能一擊解決的就不要纏斗。”
  這才是至理。
  董平緩步走到麻袋跟前,五指并刀輕輕一劃,咔嚓一聲就割斷了麻袋,露出一名穿著翠綠衣裙的少女。
  這名少女該是求救呼喊的時候被點了啞穴,適才番僧動手的時候,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就是把麻袋往旁邊一扔,這少女卻是昏了過去。
  他抬頭望了望跟小巷連著的府邸,搖頭轉身。
  既然沒有危險了,那還是摸尸要緊。
  至于感謝什么的,他一個三好學生,樂于助人的淚峰,不會在意的。
  他在這個世界又呆不長,以身相許什么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說不定他剛剛辦了喜事,走進了洞房,種還都沒種下,就回到主世界了。
  “咦,他的身上居然有全本的血刀經?血刀老祖這么隨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