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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春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三國斬將

  連年的兵荒馬亂,讓北地百姓吃盡了苦頭,茍延殘喘的流民,秉持著瘦骨嶙峋的身子,跪地向上天祈禱,似乎終于得到了老天的回應。

  春意如期而至。

  太行山北起居庸,南下中原,便似一個斜躺的老者,將河北居中分開。

  戍軍依太行山而寨,圖個地勢易守難攻,讓往來者不能以山道穿過,因為靠山緣故,地面尚有許多積雪,不過早春的小獸耐不住苦熬冬日,也已經開始奔走,劉策一行人沿途走過野地,時而能看到松鼠野兔穿梭其中,扒著雪層尋找去年秋日掩蓋的草粒。

  劉策與太史慈都背著大弓,在箭法上多有切磋,間或捉兩只野味,好讓眾人嘗個新鮮。

  遙看旌旗獵獵生風,高臺上又有士卒來回走動,似是巡守,距離營寨遠處,就有人發現了劉策等人的蹤跡。

  再走出幾十步,劉策兀自停下,左右打量著四周。

  田疇也發現了不妥,彎過身在地上扒了片刻,手指間挑起一塊條狀的麻衣,其上盡是污垢,而污垢的顏色,卻是暗紅。

  手指在麻布上捏了捏,田疇沉聲道:“這里有過爭斗,應該是三五日前,還有這土地上,也被人翻過了。”

  “仲業,你看那邊。”

  太史慈貼著田疇看過一眼,眉間正有些疑惑,再順著剛才田疇翻出麻衣的地方,直向遠處,還能看到凌亂的痕跡。

  劉策亦是深以為然,緩緩點頭。

  “是騎兵,最少也是百人。”

  田疇狐疑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戍軍的城寨,再看向劉策的目光,意在問詢劉策,是否是戍軍處出了什么異動。

  劉策卻是搖頭,示意這是自己離去后發生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停下腳步。

  再估量了戰場的范圍,劉策沉思片刻,走到田疇身前,道:“子泰,這戍軍應不會有什么變故,不過,為了安穩起見,還請子泰在此稍后,我與子義先行去探探,若是無事,再喚子泰來。”

  豈料,田疇卻左手提出腰間長劍,另一手“鏘”的拔出,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面上笑道:“我田疇在右北平,也曾與亂軍有過交戰,出居庸關時,在塞外殺過外族游騎,也有幾十人,田某這身武藝,倒也不是用來看的。”

  至此,劉策才想起來,田疇曾與家將沿著陰山,在烏桓部落走了個遍,口中說讓田疇留下,本是好意,不過田疇已經如此表態,劉策也不好在勸慰什么。

  在一箭射程內,劉策停下腳步,不再向前走。

  守營門的士卒,是識得劉策的,只看到劉策當面,便口中高聲呼喊著:“主將來了,主將大人回來了。”

  看起來像是朝內通傳消息,不過聲音聽來平穩中又有喜悅,倒也不像是偽做。

  待到依著山勢圍著高臺上,有兩三個士卒,放下手中的東西,跳了下來,邊奔走邊向劉策揮手,劉策心中才安定下來。

  轉過頭來,向太史慈與田疇打了個手勢,口中低聲道:“沒有事兒了,這是我的同鄉人,我曾叮囑他們輪班在營門口守著。”

  太史慈身上的凝重氣勢緩和了許多,田疇也將長劍還了鞘中,看面色,倒似覺得有些遺憾顏色。

  隨著士卒走到營寨中,劉策發現,與自己離去時,擴建了許多,原來高出的地方,又被加固加高,雖然有些遠看不清楚,不過只看形狀,應是床弩。

  圍欄處分出許多兵洞,可供弩兵弓箭兵遠射,依著地勢,居高臨下,更增添了箭勢。

  臨行前,劉策叮囑馬倫,將器械收攏好,嚴防營寨安危,看起來,這些時日,馬倫倒也沒有閑著。

  與鄉人走近了些,劉策側首問道:“看營寨前,似乎發生過交戰,可是軍中出了什么事兒?”

  那人卻是回道:“嗯,是有些事兒,這不,前幾天,一群蠻子,逃到了這里,說是什么尋求庇護,后面有人追殺他,這人閻柔好像認識,說是什么部落的首領,跟先前劉刺史也都是舊識,也不知道他招惹了誰,被幾百騎兵追著打,可慘了。”

  兩人說話時,沒有避著太史慈與田疇,田疇聽聞后,卻是有些不豫。

  “仲業,這軍中,莫非如今是這個叫閻柔的統帥,我怎么從未聽過此人。”

  劉策邊走邊是笑著,向田疇解釋道:“之前邢舉被我誅殺了,邢舉有軍職,為護烏桓校尉,邢舉死后,這個位置空了下來,我不能擔了這軍職,便交給了閻柔和馬倫,讓他們兩個共同領著,有什么事兒,一同商議定下就可以了。”

  “這….”

  田疇心中依舊不滿意,劉策說的,雖是有道理,然而,兵書有云,兵者,國之大事,似劉策這般將軍權交接,有些近乎兒戲了。

  只是,田疇雖有聲名,卻從未領軍,又是新近為劉和麾下,不管是劉和還是戲忠,都儼然讓劉策負責軍中大小事,田疇有意見,卻是不好說出來。

  劉策走在前方,只看著四周,渾然沒有注意到田疇的不霽,正說著,只見前方閻柔走了過來,依著外族的方式給劉策來了個熊抱,然后拍著劉策肩膀哈哈大笑。

  待到劉策給閻柔介紹了太史慈和田疇,閻柔目光在太史慈身上看了幾番,卻也沒有聽過太史慈姓名,只是田疇,閻柔著實聽過許多。

  與太史慈田疇又合身抱過,太史慈還好些,經年奔波,吃過許多苦楚,見識過諸般人色,田疇有些武藝,說起來,終究是讀書人,靠近閻柔,就覺得外族人特有的腥膻味道,撲面而來,透過鼻孔,直沖腦門,只是一個照面,險些讓田疇暈了過去,田疇屏住呼吸,眼看著臉都漲的發紅,閻柔依舊興高采烈的跟田疇說,可見到田疇本人了,對田疇很是敬仰之類的言語。

  田疇不能言語,間或嗯嗯哼哼的回應,處境極是尷尬。

  劉策從胸前摸過一片草味,悄然塞到田疇手中,田疇接過了,看到劉策使著眼色,便懂了劉策心意,趁著打噴嚏的掩飾下,將草味填入鼻腔中,一股淡淡的藥味呼入胸腔,卻是將閻柔身上的腥膻味道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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