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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三出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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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之間,只要有了一個話頭的開始,只要不是有心冷場,這話,一時半會兒總是說不完。

  有了高順這一層的關系,兩人隨和了許多,小黑讓陶越驅車走的快了些,一直到村人的位置才停下來,讓陶代混入這方行伍。

  對此,陶代一直拱手向小黑致謝。

  說起來,陶代這幾年,著實過的有些凄慘。

  原本是富裕莊戶,家中有屋又有田,雇著三五長工為家中做活兒,日子過得很不錯。

  不料,前幾年大漢起了兵亂,戍軍人心惶惶,時常得不到錢銀,就無心賣命,再有匈奴外族侵襲,對于周邊的百姓戍軍置之不理,最終遭了幾次搶掠,使陶代落得個家破人亡,只能遠走他鄉。

  好不容易在幽州劉虞治下,安穩了幾年,又開始動亂,無奈之下,陶代只好另做打算。

  其實,陶代想去的是冀州,恰逢太史慈發了號令,想著隨行的人多些,路上就安全許多,在陶代看來,不管是燕國,還是遼西郡,都差不了太多。

  因為百姓隨行,腳力上不能催促,到燕國城還有幾天的行程,小黑將陶代暫且安頓好,又與麾下向著后方巡視過去。

  走出一段距離,跟在小黑身旁的啞巴,拍了拍小黑,手中連連比劃著,口中嗚嗚哇哇的說個不停。

  自從那天,遭遇徐庶與祝公道,有了過命的交情,對于啞巴幾人,小黑就格外的信任,凡事都會帶著啞巴,相處的時間長了,便是啞巴不能說出什么,只看啞巴的手勢,小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小黑偏過腦袋,看了片刻,問道:“怎么了?啞巴?你是說我為什么把陶代他們給拖到前面去?”

  啞巴點了點頭。

  “嘿嘿!”

  小黑面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神色,壓低聲音道:“對陶代這類文人,我才沒有什么興致,你看到他身邊的那個陶越沒有,就是那個車夫,此人不簡單啊,我站在他身邊,就能感到壓力,什么?你沒感到什么壓力,哎!那是你本領還沒有練到家,什么時候到了我這樣境界,你就會知曉了,我跟你說,若是沒有在戰場上殺過許多人,可不會有這樣的殺氣。”

  啞巴聽過小黑說話,猶自疑惑的向后看過一眼,只是與陶代的轅車相背而行,這么遠的距離,怕是連人影都分辨不出來。

  小黑“啪”的一下,拍在啞巴的肩旁,道:“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陶越雖然有些本領,依我看,根本比不上太史慈,自然也比不上策哥,我讓陶代向前走,是為了那幾個不知死活的蠢貨著想,若是方才陶越還手,早就將那幾人打倒在地,說起來,姓陶的這幾人,倒是挺知趣,知道我小黑領軍,沒有給我添麻煩。”

  啞巴眼中露出恍然之色,舉起右手大拇指向小黑比了個動作,又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是一番指指點點。

  “你是說,陶代他們車廂里,也有一個啞巴?”

  小黑也如同方才啞巴一般,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不過,旋即醒悟過來,剛因為這事兒教訓了啞巴一頓,自己再做同樣的事,豈不是讓啞巴看了笑話,眼看著啞巴咧著嘴笑,小黑惱羞成怒,再一巴掌打在啞巴的后腦勺。

  “你這啞巴,人家一個沒有出閣的姑娘,都沒有露面,你怎么能看到,你瞧你,都想著些什么,你這心思,也不學點好的,跟著我好好攢些錢,以后我給你做主,讓你也討一房媳婦。”

  啞巴跟在小黑身旁,連連的點頭,嘴間兩排白牙如何也合不進去。

  距離燕國城還有半日時候,小黑著人去城中通稟遷徙百姓的詳情。

  民生民情的事務,已由田疇接手,以往之間,田疇便被鄉人擁護,這類事情,著實做過不少,因事先有過準備,田疇讓麾下在城前搭建了許多矮棚,支起許多大鍋,熬了稀粥和炒食,又讓城軍做些支應,等到小黑帶著人來時,凡事按照預期的籌劃有序而行。

  這些遷徙的百姓,是不能進城的,接下來的數日,田疇會親自帶著他們,到臨近荒廢的村落住下,再發放過冬的吃用,每個村中又讓士卒守著,有什么緊急事情,能及時通報給田疇知曉。

  小黑看到高順在城下盤查時,引著陶代,走到高順的身旁,高喊著說道也算有些緣分,在沿途真好遇到了高順的同鄉人,就帶來與高順相見。

  陶代依舊是笑著拱手,道:“高將軍,許久沒見,可還記得我陶代陶某人。”

  高順眼看著陶代一瘸一拐的走來,聽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過,看面相,卻是記不起來這是何人,還在凝眉思索時,陶代身后的陶越亦是大步走來,向高順拱手道:“高將軍,家主這幾年受了許多苦難,面目憔悴許多,高將軍,高將軍可還記得三出借兵一事。”

  聽聞陶越說的三出借兵,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高順陡然變了顏色,再看過陶越的面孔,似乎才記起了陶代和陶越是何人。

  高順向前踏出一步,躬身應道:“原來是先生,高順愚鈍,沒能認出先生,還請先生見諒,當年對高順的恩惠,高順一直記在心中。”

  看到高順與陶代相熟,小黑還要去尋田疇將一路事情細細說來,便打了個哈哈,自行離去了。

  順著陶代的身后,高順看到了尚未開了門簾的車廂。

  左右看了看,高順低聲道:“敢問先生,車上是何人?”

  陶代的眼簾下合,只做毫不在乎的模樣,輕聲道:“你不用太過擔心,丞相大人當日被王允割了首級,尸身點了天燈,這件事兒,有近千人看到,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他不得,你也知道,因為小姐生來聾啞,丞相每自愧疚,只當小姐為了家中,才遭了天妒,一直最寵愛小姐,李某受丞相所托,也要護小姐的平安,如今車上,便是小姐。”

  此時,陶越向高順點了點頭,便立著不動。

  高順實未曾想過,會在此時此地見到這兩人,不過,當年在洛陽長安,對于此人,高順就有諸多耳聞,算起來,高順的中郎將,也是受了他的提攜。

  論起權柄,眼前這一人,當年實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落魄模樣,便是親眼看到,高順也有些不可置信,若不是他先行開口,語調語氣沒有變過,那雙眼睛又直入人心,加上陶越提起的事情著實隱秘,高順是如何也不能夠認出來。

  這人,卻是李儒。

  車夫原本與高順同職,為東中郎將,董越。

  至于馬車內的一人,是董卓的孫女,渭陽君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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