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鄭秋看到葛安沒有繼續進攻的意思,揪緊的心臟總算寬松了些。
剛才他施展《鐵聽命十一咒》,成功地挪動了葛安的法器錘子。
既然這個功法有用,那自己就想辦法弄掉葛安的錘子,沒有了法器,葛安的攻擊力會下跌一大截。
想到這里,鄭秋立即施展石聽話功法,從地面上拉出石頭丟過去,一塊、兩塊……
總共四塊桌子大的石頭拋向葛安,似乎要將他砸得頭破血流。
“天真!”
葛安毫無懼意,停止回復天地之力的指訣,舉起錘子便砸向飛來的石塊。
看到葛安舉起錘子,鄭秋眉頭輕輕一揚,心里暗道:“漂亮,果然中計了!”
他雙手前伸,做出抓握的動作,同時運用《鐵聽命十一咒》遙遙控制那柄法器錘子,使勁往自己這邊拉。
葛安還沒來得及往錘子里注入氣勁與天地之力,就感到錘柄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
這股力量拉得他整個人往前傾斜,差點失去平衡跌倒。
“該死,鄭秋又在控制我的錘子,這次的力量比剛才大了數十倍,這到底是什么招數?”
葛安已經沒有時間想明白這個問題,石塊的陰影罩住了他的臉龐,四塊石頭當頭落下,接二連三地砸到腦門上。
周圍五座山峰上,所有修煉者都大跌眼鏡。
情況和大多數人預想的不一樣啊,葛安居然不閃不避,被四塊巨石直接砸中。
看著堆疊在一起的石頭,眾人心里都冒出個想法,神境天才不會就這么被壓死了吧?
乾云宗所在的看臺,邵威揮動拳頭大喊一聲:“打得好!這下葛安不死也脫層皮。”
明思究長老瞇起明眸,說道:“剛才,鄭秋似乎把葛安的兵器控制住了,很奇怪的招式。”
明呈息長老抬手做出動作,和鄭秋手上的動作完全一致。
他解釋道:“你們看,就是這套動作對吧。
這是《鐵聽命十一咒》,我山上有不少弟子學過,也不知道鄭秋是什么時候學去的。”
明定長老依然面色沉重,說道:“現在高興還為時尚早,單憑幾塊石頭就想壓廢葛安,怎么可能。
葛安可是化神境一階,身上的護體氣勁肯定能扛住。”
果然,正如明定長老所說的那樣,斬龍劍臺上堆疊的石塊開始晃動,明顯是葛安要掙脫而出。
轟隆隆,隨著一聲悶雷般的響聲,四塊大石頭猛然被掀起。
藍光伴著氣浪洶涌擴散,將飛起的石頭攪成碎礫。
碎礫被氣流吹飛百丈遠,接著落至地面緩緩滾動,往鄭秋將它們撬起的位置聚集,重新修補斬龍劍臺。
再看葛安,他身上的皮衣服已經破開了好幾道口子,褲子上也有破洞。
頭發上還沾著石塊炸碎時留下的粉塵,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但他四肢的天地神脈依然明亮,顯然剛才的巨石砸頂,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全被護體的氣勁抵擋了下來。
葛安惡狠狠地瞪著鄭秋,瞳孔里閃爍著怒火,似乎下一刻就會化身猛虎,撲過去將鄭秋撕碎。
然而鄭秋才不會在意葛安的情緒,發現葛安站起來后,便立即施展《鐵聽命十一咒》,用力拉拽那柄法器錘子。
葛安發現錘子又出現異動,知道鄭秋在施展奇怪的招數。
于是氣沉丹田,將雙腳重重踏向地面。
氣勁與天地之力從腳底猛烈沖出,踏足之處頓時蔓延蛛網狀的裂紋。
腳面完全沒入堅硬的巖石里,將身體牢牢固定住。
同時,他雙手緊握法器錘柄,將氣勁催動至手臂的每條經脈內,以此方式增強雙手上的力氣。
鄭秋死命拉拽錘子,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葛安的手臂漸漸被拉成平舉的狀態。
但到了這個地步,鄭秋發現自己怎么都拉不動了。
錘子好像在葛安手心生了根,任憑自己如何催動鐵聽命功法都無濟于事。
而且鄭秋發覺,施展功法的幾條經脈開始隱隱作痛,這是功法運轉到極限的征兆。
鄭秋和葛安,在斬龍劍臺上保持著拔河的姿勢,這下子觀戰的修煉者就算再笨,也都看明白了。
鄭老板正在施展一種奇特的法術,想要奪走葛少莊主手中兵器。
決斗之時兵器至關重要,如果兵器被奪,輕則影響攻擊手段和攻擊力,重則失去戰斗能力。
不知道葛少莊主失去錘子的話,還有沒有其他用于戰斗的招式。
葛安死死抓住錘子往后拉,過了一會兒,發現錘子上傳來的拉扯力量不再增大。
他抬頭望向對面,發現鄭秋的表情極為嚴肅,臉頰的肌肉都已繃緊,一副非常幸苦的樣子。
葛安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就憑你這點本事,還想從我手上奪走兵器,腦袋生銹了吧!”
遠處,鄭秋居然點頭承認:“你力氣真大,我確實搶不走錘子,那你自己留著!”
話音剛落,鄭秋突然止住經脈內流動的氣勁,《鐵聽命十一咒》功法也跟著戛然而止。
錘子上的拉拽力量瞬間消失,但葛安手臂上的拉拽力量卻還在。
因為雙腳踏入地面,身體被牢牢固定的關系,葛安的手臂猛地縮回來,手臂上的拉拽力量作用于錘子......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葛安來不及收住力氣,居然握著錘子直挺挺砸在自己臉上。
這柄法器錘子能產生電弧,原本應該配合葛安的流水性質天地之力使用。
可現在電弧卻蔓延到他臉上,把他渾身電得一僵。
于是葛安沒辦法釋放氣勁屏障防御,只能靠臉上那點可憐的護體氣勁保護自己。
結果就是他的腦袋一下子被敲懵了,眼前都是五顏六色的星光,鼻血順著嘴角瘋狂往外涌,身體軟塌塌地癱倒下去。
但葛安恢復的速度很快,身體剛彎下去一半,神志便恢復清醒。
他晃晃腦袋站直身體,頓時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嘴邊還有溫熱的液體在往下滴,是鼻血。
葛安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滴下了一小灘,好像潑翻的紅色顏料:“該死,居然流了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