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酒樓。
五爺打開包間的窗戶,正好能看見對門的玄武酒樓,“當初就該干脆利落,直接強搶秘方。”
“現在,唉,怎么就跑了呢?”五爺欄桿拍遍,后悔下手太晚。
可五爺心里也明白,早了,他還真不敢逼迫太緊。
浮浮沉沉這么多年,五爺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說是老江湖也不為過。
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在對面背景沒查出來之前,五爺實在不敢大動干戈,一個搞不好,可是會害死人的。
“可惜了,文家的大腿沒抱上,要不何至于如此被動,早他娘的打上門去了!”
五爺嘆息連連,怪只怪自己本事不濟,名頭也不夠響亮,文家看不上他。
篤篤篤 包間的房門被敲響,隨后傳來小二的聲音,“五爺,樓下有人找。”
“這他娘的,誰啊?”五爺正郁悶著呢,語氣自然不好。
“小的不知。”小二被嚇的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小聲兒解釋道,“以前沒來過。”
“沒來過?沒來過攀什么交情?”五爺很是不耐煩,“給我趕出去,讓他滾!”
“哎,哎,你不能進去……”門外傳來小二急躁的聲音。
包間的房門被粗暴推開,一個老者背著手,目光兇狠的看著五爺,“你確定讓我滾出去?”
老者還有兩個跟班,一個推門,一個控制著小二。
小二還喊呢,“五爺,我這,我攔不住啊!”
五爺定睛一看,慌忙的跑到門口,因為走得急,這肚子上肥肉亂顫,忽閃,忽閃的,“不是,我這,哎呀,文管家,您老怎么有功夫過來?”
文管家陰陽怪氣的,“嘖嘖嘖,五爺啊,我來求您辦點事兒,不知道行不行啊?”
“哎呀,不敢,不敢,叫我老五,不,小五就行。”五爺也不敢稱爺了,面對文家這種龐然大物,他可不敢造次。
“還愣著干什么?貴客上門,快去沏茶啊!”五爺見氣氛尷尬,趕緊打發小二沏茶。
“本管家事務繁忙,也不想多費口舌,有幾句話交代給你。”
文管家簡簡單單的抖了個威風,點到即止,在這么一個混混頭子面前,也沒什么好裝的,“你們,都下去吧。”
文管家的兩個跟班走了,五爺一看小二還呆愣愣的看自己,狠狠的虛空踢了一腳,“去,快下去,伺候好那兩位。”
小二這才一個激靈,趕緊下樓招呼去了。
五爺揚著笑臉,“不知文管家,有何吩咐,您盡管說,我保管盡心盡力。”
文管家背著手,慢悠悠的走到窗前,指了指對門的玄武酒樓,“聽說你想要他們家的炒菜秘方?”
對門,難道是文家的買賣?……五爺眼珠子一轉,趕緊賠禮道歉,“不敢,不敢,要是早知道這是文家的產業,我……”
“哎。”文管家擺擺手,“誰跟你說那是文家的了?”
“那?”五爺佯裝疑惑,其實心中已經有數兒了。
不是文家的,那就是文家敵人的,非友即敵,這是他對人際關系的樸素認知。
文管家再次恢復背手的姿勢,“我只是想說,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要有顧慮,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了!”五爺那可就太明白了,不就是往死里整嘛,懂。
“明白就好。”文管家轉身就走,沒再多說什么。
偌大的文家,事情真的很多,要不是文清公子受辱,他也不會親自過來找什么五爺。
文清可是文侍郎的兒子,現在身受重傷不說,還慘被呂智侮辱,這種情況,文家如何能忍?
找人這么一查,就查到玄武酒樓是呂家的產業,報復馬上就來了。
其實秘密(玻璃)作坊、天工坊,還有馬場,文家也都查到了。
但前兩者地處一處,又跟兵部、工部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甚至于還有禁軍守衛。
再有,調查的時候,凡是涉及到玻璃作坊的全是機密。
文家如此勢力,愣是查不出它究竟是做什么的,只能命名為秘密作坊。
如此情況,試問,文家哪里敢動。
再說馬場,那馬場本來是韓尚書家的,不知怎的暫時由呂智管理,這里面的關系更是錯綜復雜。
文家雖然有勢力,可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招惹了韓尚書,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小小的玄武酒樓就不一樣了,那還不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說來也是無奈,堂堂文家,竟然只能拿這小小的酒樓出氣。
由此可見,呂智當初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不說別的,起碼這幾個靠山就找的極好。
在京城討生活,難免招惹敵人,就像這次的文家,他要是毫無顧忌的大肆破壞,呂家得有多大的損失?
現在多好,關鍵產業,文家根本不敢動,也動不了。
玄武酒樓。
都快下午了,終于是見著人了。
呂智來了,還帶著一幫工人,他們一進酒樓就開始敲敲打打,窗戶啊、門啊、墻上,全都要打上孔。
“你們,這是干啥呢?”
一個唯一特征就是瘦的小瘦子探頭探腦的,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觀察著呂智和工人。
呂智把幾張圖紙交給工頭,“照著圖紙來,不用太密集,也不能圖省事兒。”
“放心,您就請好吧。”
工頭拍著胸脯保證,都說木匠是半個文化人,看個圖紙不在話下。
沒叫天工坊的工匠,這些人都是呂智外雇的,左右不過干些力氣活兒,這些人足矣。
“好,那師傅們就辛苦一下。”呂智拍拍手吸引工匠們的注意力,“干好了,酒樓開業,保管喊上你們大吃一頓。”
“那感情好!”工頭扯著大嗓門,“兄弟們,可都聽到了,手腳都給我麻利點兒。”
“好勒!”
呂智滿意的點點頭,隨便搬了把椅子,拎著往酒樓門口這么一坐,“你干啥的?”
“不干啥,住在附近,鄰居。”
瘦子也不往屋里看了,湊到呂智身邊,“聽你們這邊熱鬧,就來看看。”
“看熱鬧的?”
呂智上下掃了幾眼,“我看你賊眉鼠眼的,怕不是奸細吧?商業間諜?查探酒樓底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