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呂智最疑惑的是趙雄那邊,這都這么久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么慫嗎?你不主動挑釁,我怎么爆錘你?
其實真不是趙雄慫,要是慫就不會連夜帶人上門找呂家麻煩,更不會第二天就去衙門告狀了。
那天趙雄在呂仁面前吃了癟,氣呼呼的回家看兒子,在趙公子床前說了一些老爹沒本事的話,趙公子聽了之后很冷靜,這讓趙雄覺得孩子成長了。
所以在趙公子說要自己報仇的時候,趙雄覺得這是一個讓他繼續成長的機會就同意了,只是讓李狗腿跟著,有什么不妥的告訴他一聲兒,以免出現意外。
…………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新的一年來到了,呂家一家人在老宅過了年,然后就一起來到新建的鐵匠鋪,又是一陣爆竹聲,呂智和呂建一人一邊扯下一塊紅布,露出一塊牌匾,上書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天工坊 呂建清清嗓子,“你們也不來,名字我就跟老四定了,沒意見吧?”
“沒有。”幾個兄弟異口同聲的回答,呂義皮了一下,“一聽就是老四取的,這么好的名字,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最近他蹲在家里練武,沒惹事兒,打的少了,竟然敢皮了。
呂建一瞪眼睛,比劃了一個有些猥瑣的手勢——手里拿根棍兒,當然了,只有呂智覺得猥瑣,其他人尤其是呂義最能感同身受,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是啥意思,呂建肯定是想動家法,奈何手里沒家伙。
呂智打起圓場,“天工坊,取巧奪天工之意,要說什么天工開物,鬼斧神工也行,我跟你們說,這已經很低調了,要不然就直接叫神匠閣了。”
呂建帶頭一笑,呂義算是逃過一劫,呂禮本想把腰間的書拿出來讀一會兒,又放了回去,“老四,莫非你真得了先祖傳承?真能打造神器?”
“那是自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
呂禮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嗯,說的是,老四最實誠了。”呂義這話得到了兄弟們的一致贊成,只有呂建咧咧嘴,小子們,你們還是太年輕。
轟~~~
大火爐中燃起烈火,呂家小輩兒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他們就是過來見證點火儀式的,呂建望著火爐搓搓手,“行了,早就看出你們不想呆了,都散了吧。”
其他人還知道客氣一下,呂義一聲兒歡呼竄出去老遠,呂建也真是沒轍,沒好氣兒的把剩下的幾個兒子也都趕走了,“都去吧,都不想學家傳手藝,留下做什么?這里有老四就行了。”
“嗯?”呂智猜到呂建肯定忍不住技癢,沒想到竟然被看穿了,只好實話實說,“沒錯,家傳手藝就交給我吧,先祖傳承都是一些高深的東西,反而是基礎我得從頭學起。”
其他人趁著這個功夫早就跑沒影了,呂建一臉疑惑,“還真學啊?”
“自然要學,我還準備找個鐵匠師父呢。”
呂建使勁活動活動身子,還來了幾個大跳,“還找什么師父?他們哪有真本事?您就瞧好吧。”
呂智臉上有些發紅,用手抓了抓,“我們那時候都是機器……呃,是法器,都是用法器鑄造兵器,你這個我沒接觸過,不會。”
“不過嘛,說起來我倒是聽說過有像你這樣打鐵的,那也是個神匠世家,曾經與咱們呂家不相上下,姓唐,族里個個精英,使得一手亂披風錘法,十分厲害。”
呂建已經換了工服,露出健壯的膀子,恍然大悟道,“不用捶打就行?真乃神仙手段!”
呂智卻是直了眼,這呂建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一脫衣服,好家伙,一身腱子肉,怪不得當官不行,感情心思根本不在那個上,“執行家法,打呂義的時候沒使勁兒吧!”
呂建活動活動胳膊,憨厚的笑了笑,“自家孩子,哪能下死手,別看老大裝的挺像,其實我都明白。”
“行,你這幾個孩子都教的不錯,對了,小信子跟我說要學劍法,你怎么看?”
“都行。”當爹的大多偏愛幼子,呂建也不例外,家里人丁興旺又不指著呂信一個人出菜,“想學什么就學吧,就是師父不好找,學劍不同一般,小祖宗可有合適人選?”
“嗯,我看那君子劍不錯。”
呂建精神一振,君子劍何止是不錯啊,那簡直太好了,“只是此人久居玄武城從未收過徒弟,怕是不好辦。”
“沒事兒,到時候我來想想辦法,先教我打鐵。”
“哎,好嘞!”呂建賣力的講解技術要點,一樣一樣的親自示范給呂智看,呂智看的一知半解,大概知道這屬于鍛壓技術,就是通過加熱捶打將鐵料中的雜質排出,就跟武俠電視劇里演的一樣。
打鐵是個辛苦活兒,又熱又累,看呂建忙活呂智都替他累的慌,他已經能夠預料到以后的一些事情,比如說,一個英俊無比的帥哥腦袋配上一副滿是肌肉疙瘩的壯漢身材。
我滴媽,難道要變成十萬個冷笑話版的哪吒?
呂建看出呂智注意力不集中,隨即不再講解,而是認真打起鐵來,自打從軍器局升職,他已經很久沒親自上陣了,這一揮舞起錘子,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當官哪有打鐵舒坦,一個個虛假的要死,你聽這一聲聲的敲擊聲,多震撼人心,呂建是真的熱愛鐵匠事業,直到渾身酸軟,實在打不動了才停下來。
“過癮吧?來,喝口水。”呂智接過錢小妹送的水,沖著呂建舉舉大碗。
“哎,真是渴了。”呂建揮手讓錢小妹離開,然后弓著腰恭敬的接過水碗,呂智看的直搖頭,“都認識這么久了,不用這么講究。”
“不行,該講的禮節還是要的,小祖宗寬厚,我這當晚輩的更不能逾越了。”
“行行行,都依你,說起來,我想把城中那兩處工坊賣了,然后在這里重蓋,你覺得咋樣?”
“看見天工坊我就知道小祖宗是這個意思,等工匠們都回來就搬。”
呂智瞇起眼睛,確定回來的工匠很少,跟年前說好的差距很大,仔細一琢磨應該是趙家出招了,“終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