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硫對著李木青寬解道。
“公主不必過多擔憂,我軍布置在兩翼的軍隊怎樣也是漢軍的兩倍,就算無法擊破漢軍但要防住漢軍的進攻應該不是問題。”
李木青點頭說道。
“但愿如你所說。”
李木青掃視了一眼當前的戰場,六萬漢軍列成六個扇形戰陣,相互依托靠在一起,從高處看,就如同一朵碩大的黑色梅花,這種戰陣便是軍陣中的梅花陣,攻守兼備。
而十二個聯軍方陣則分成四個部分,分別列陣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每一個方陣有將近兩萬人。
每一個方陣中,最前面的數列是重裝長槍手,旨在頂住漢軍可能發動的騎兵突襲,當前的蠻軍重裝長槍手陣線顯然要比前段時間的厚實得多了,他們顯然吸取了之前被漢軍騎兵正面強行突破防線的教訓。
在重裝長槍手之后是弓弩手,再之后便是聯軍的各種重型裝備。
這一次聯軍不僅準備了已經露過面的弩車,還準備了數百架戰車,這種戰車由雙馬牽引,雙輪輪軸向外探出尺許長的軸刃,寒光閃閃讓人不寒而栗,整輛戰車為長方型,前面有擋板,其他三面則沒有擋板以便戰車士兵在戰車上動進攻。
戰車的成員有三人,中間一人為御手,也是這一個小作戰單位的軍官,在御手左右各有一名士兵,他們是負責戰斗的,身著重甲,裝備有長戟、仿漢環刀及弓箭。
其實戰車這種古老的裝備早就已經過時了,不過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還是能揮出更勝騎兵的沖擊威力,比如此刻的環境,這里的地勢非常平坦,非常適合重型戰車沖擊。
李木青的帥旗在正西方,簇擁在她周圍的六萬大軍是高句麗的精銳。高句麗四王子李承煥率領另外六萬高句麗大軍列陣在正北面,夫余的大將夫健率領六萬夫余及高句麗的混編軍隊列陣在正東面,四韓名將韓燕則率領四韓的六萬大軍列陣在正南面。
李木青立在帥旗下,遙望著數百步開外的漢軍軍陣,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眼光。
“公主殿下,我軍以準備就緒,是否起進攻?”
高硫請示道。
李木青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下令道。
“傳令北、東、南三面準備全面突擊,戰車部隊立刻出擊。”
李木青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不過此刻她這充滿磁性的嗓音下卻分明透射出刺骨的寒意。
李木青身邊的旗手舞動起令旗來。北、東、南三面的蠻軍戰陣立刻出現了變化,蠻軍的輕騎兵紛紛排眾而出,刀盾手則往輕騎兵之后匯集,他們顯然想先用輕騎兵將漢軍的陣型沖開,隨即步兵大隊殺入,不過用輕騎兵攻擊征北軍防御嚴密的戰陣只怕會得不償失。
突然,李木青的中軍戰鼓大響了起來。緊接著,李木青麾下的三個大方陣裂開,隨即雷鳴般的轟鳴聲驟響,煙塵猛然躥了起來!
數百輛殺氣騰騰的戰車出現在漢軍的眼前。
漢軍將士不禁一愣。趙云眉頭一擰,急聲下令道。
p;“所有塔盾手頂到最外圍,強弩手上前準備射擊。”
漢軍立刻行動起來,腳步聲急驟地響起,各兵種按照趙云的命令迅速交換著位置。
一陣煙塵散開漢軍的最外圍形成了三道又堵盾形成的盾墻,近萬名強弩手立在塔盾后引弦以待。
這時,高句麗的四百八十輛戰車已經做好了沖擊準備。
趙云靜靜地注視著對方的戰車群,而李木青則帶著一絲復雜的神情注視著漢軍中那個提著亮銀槍的傲然身影。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但可惜我今天必須親手毀掉你。’
高硫注視著李木青。李木青猛然放下舉起的右手。高硫立刻扯著嗓子吼道。
“進攻!!”
李木青的中軍戰鼓聲陡然拔高數分。四百八十輛戰車在戰鼓聲中啟動,隨即奔騰起來,煙塵漫卷而起,戰車的轟鳴聲驚心動魄。
漢軍的塔盾手眼見著如此情景,不禁流露出緊張之色。
高句麗的戰車瞬間便進入了漢軍強弩平射的射程。
“放箭!!”
指揮強弩手的漢軍統領揚聲喝道。強弩手猛地扣動扳機,烏壓壓的一片箭矢從征北軍陣中泵然而起,呼嘯著撲向高句麗戰車。
雨打芭蕉葉般的聲音急促的響起,幾名戰車御手幾乎同時中箭,幾個御手向前載到戰車下,瞬間在滾滾的洪流中化成了肉糜,失去御手的戰車登時失控,與旁邊的戰車猛地撞在一起,爆出巨大的撞擊聲,隨即巨大的力量使車橫斷開,戰馬登時同戰車分開,車轅猛地扎在地上,巨大的慣性使整輛戰車飛了起來,隨即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場面實在是有夠震撼的,更多的箭矢則打在戰車的前擋板上。
漢軍強弩手的狙射雖然給高句麗戰車部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并沒有能阻止高句麗軍戰車的沖鋒。
高句麗戰車部隊全飛馳著,驚心動魄的轟鳴聲越來越清晰地刺激著漢軍將士的耳膜。
高句麗戰車部隊在又頂過漢軍強弩手的兩輪射擊后終于與漢軍陣線近在咫尺了。
“弓弩手后退,長槍手上前。”
趙云揚聲喝道。
弓弩手立刻朝陣后急奔,而長槍手則快步上前。
就在此過程中,高句麗戰車的鋒線重重地撞在漢軍的防御陣線上,劇烈地撞擊聲響成一片。最前面的許多塔盾手被巨大的撞擊力撞飛了出去,碎裂開的塔盾在空中飛舞著,幾乎同時數量戰車猛地側翻在地,巨大的慣性力使車體擦著地面向前急滑過去,揚起大片的塵土,轉眼間當其沖的數名塔盾兵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緊隨而至的戰車來不及躲避馬失前蹄,戰車前部猛地向下一頓,隨即整輛戰車翻了三百六十度重重地落在地上,正好將另外一輛戰車砸個正著,兩輛戰車登時碎裂開。
漢軍的第一道塔盾墻瞬間便被高句麗軍的戰車沖破了,還活著的塔盾兵或迅速退回陣中或在戰車洪流中舍命死戰至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