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是你的延緩藥和解毒藥足夠的話,也給我來一管你說的毒藥。”
“.......你腦子,正常嗎?”
“嘿你這小姑娘會不會說話啊。我正經和你談話呢你罵我干什么?”謝銘挑了挑眉毛,有些不爽的看著米內特:“你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
“你先說,你要這個毒藥干什么。”
“給我自己打一針啊,不然我還能用來干什么。”
“你腦子,真的正常?”
也無外乎米內特會這么說,正常人哪會找別人要毒藥給自己打啊。況且現在的情況,完全是謝銘占有著主動權。可這一毒藥下去,那主動權可就是在米內特手上了。
哪怕對方可以把她殺了拿走空間布袋,可米內特身為一名刺客,空間布袋里的毒藥自然是少不了。而且上面都有著刺客們獨有的記號,若不是同樣屬于王室的刺客,根本無法分辨出哪個是毒藥哪個是解藥。
當然米內特也想過,對方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來降低自己的戒心。說不定,對方手上真的有小世界儀級別的異常狀態解除藥水。
可為了降低自己的戒心而使用那么珍貴的藥水?怕是傻了吧。
米內特自認為,自己還沒有被重視到那種程度的資格。
“喂,第二次了啊,事不過三啊。”
“.......延緩藥和解藥都足夠,撐過這兩個星期完全沒有問題。”
“是嗎,那就給我來一個管吧。”
“.....你認真的?”
“我說你這女人怎么那么墨跡,我自己給自己注入毒藥,對你而言不是好事嗎?我都沒有猶豫怎么你還猶豫起來了?”
謝銘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米內特。
“難不成,你喜歡這種被別人占據主導權的狀態?抖M?”
“我.....”
我居然被白癡給嘲諷成傻子了!?米內特眼角抽了抽,頓時感到了這世道的荒謬。難不成,暗精靈和人類的思考邏輯差距真的那么大?
也不對啊,自己也見過不少的人類,也從沒像眼前這個青年那樣出乎自己預料。
嗯,果然奇怪的只是眼前這個人類而已。
對了,或許他是這么想的。這么珍貴的毒藥可能自己手里就只有一支,他主動說出這種放棄主動權的話,就是為了搏得自己的信任。
想到這里,米內特露出了一絲冷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這樣的毒藥,每個刺客都擁有六管。通常都是用來控制重要人物,或者在自身執行重要任務時防止任務失敗被俘時而使用。
“行啊,給你。”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謝銘,米內特再次從空間布袋中拿出一根針管,丟了過去:“你自己犯傻,我自然沒有理由阻攔你。”
心里同時冷笑著:“看你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原本還以為是個坦誠的人,沒想到居然這么虛偽。
“真是,早這樣不就好了。”
隨手接過毒藥后,謝銘嘴里嘟囔了一句,直接將毒藥打入了自己的手臂中。那暗紫色的藥水,很快就順著血管進入到了血液循環當中,消失不見。
“話說這毒藥進入身體時,身體會不會有什么感覺啊。”將已經空了的針管遞給米內特,謝銘抬起頭,瞬間楞了一下:“你這,是什么表情。”
米內特看了看謝銘手臂上的痕跡,再抬起頭看了看謝銘。感覺自己的三觀,再次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之前也說過,暗精靈的本性就是唯利是圖,以及陰暗。所以她們很難去相信別人,甚至連同族都很難相信。米內特,雖然不屬于盧克西那種典型的暗精靈,但身為刺客的她,絕對比其他暗精靈更難去相信別人。
在帝國做了數年的間諜,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充分認識了人類這個種族。準確的來說,是認識到了帝國的貴族。
百姓方面,其實和暗精靈王國并沒有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無力,都是一樣的只能聽從上面的指示。但帝國的百姓,無疑比暗精靈的百姓更加艱難。
因為至少暗精靈之間很少出現同族相殘或者互斗,哪怕是年輕派和元老院,都不會因為對方的死亡而感到開心。
可人類,卻不這樣。
他們喜歡看到同族之間的廝殺,他們極端的崇拜強者,踐踏弱者。同族被野獸殺死,他們會興奮的狂吼。弱者被強者踐踏尊嚴,他們同樣也會興奮的站起來,要求那名強者去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而那些人,卻往往都是平常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嘴上說著為了讓百姓過上更好生活的貴族。
米內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因為虛偽的確是最好的武器。用信賴來掩飾懷疑,用信念來粉飾背叛,隱藏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實實在在的,能讓自己更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人們,都是帶著面具活著,將自己真正的人性掩藏在面具之下。這是世間的常理,是每個人都在做的事情。
可現在謝銘的行為毫無疑問,是在打破著米內特的觀念。
“你...為什么.....”
“很簡單,為了取得你的信任,為了合作。”
謝銘見到米內特不拿回針管,便直接將針管丟到了空間亂流當中。畢竟醫療器材不能隨便亂扔,也不能重復使用。
“的確,這個世界是強者為尊,弱者只能聽從強者的命令。可,又哪有人是真正的強者。每個人,都是相對的弱者而已。”
“較弱者占據主導權,欺負更弱者。這是常理,但是我不喜歡這樣的常理。社會規則的建立,并不應該成為較弱者手中隨意使用的道具,而是為了讓更弱者可以更好的生活。”
“我并不強求別人去做這種事情,因為每個人怎么做都是每個人的自由。可至少,我想要這么做。在不涉及到我的朋友、愛人、親人的情況下,我便會為了弱者揮刀。”
但若是涉及到朋友、愛人和親人,那么不管是什么人,謝銘都能下得去手。因為,那時對方已經是他的敵人。
“合作,首先需要的便是相互的信任。可信任這兩個字,總要有一方先去付出才行。既然如此,那么便有我這個較弱者,對你這個更弱者先付出信任。由我來,賭上一把。”
“就賭在,你愿意為了幫助素不相識的賽麗亞,而出言打抱不平的這個行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