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阿榮。”
謝銘輕聲說道:“在剛才,我們的一名同伴,被一群名為深潛者的魚人給帶走了。據我的推測,這群深潛者應該使用了邪神的力量,將它們的老巢給隱藏了起來。”
“所以我想請你感受一下,這附近有沒有能夠引起你體內能量反應,或者共鳴的地方。”
“唔深潛者啊,記得爹爹和我說過,是邪神大人的仆從來著對吧。”
應為無意識的揮動著毛筆,在腳下的浮空板上寫寫畫畫:“這樣的話,我就作一副畫吧!銘小哥你能不能再創造一個這樣的地板,最好能夠豎起來。”
說著,應為穿著草鞋的腳踩了踩腳下的浮空板。
“很簡單的事情。”謝銘笑了笑,身體中的能量開始轉化為魔力。
一個浮空板所需要耗費的能量,甚至連1點都不到。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應為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塊豎著的浮空板。
“噠噠....嗯嗯,這樣就可以了。”
敲了敲浮空板,應為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笑容,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小章魚:“爹爹,我們‘葛飾北齋’在異世界的第一幅畫,要開張了”
“噗”
小章魚螺旋起飛,八只觸手上都已經抓住了小毛筆。
而謝銘,則是退開了一些距離,給出了父女倆足夠的發揮空間。
“嘶呼”
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名為葛飾應為的少女此時已經消失不見,此時出現在謝銘眼前的,是‘葛飾北齋’。
父女二人,才能被稱為北齋。
這是謝銘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是知道并不代表了解。只有親眼看到,才能得知,此時的應為有了多么大的變化。
專注而又堅定的眼神,穩固而又靈敏的腳步,揮灑自如的巨大毛筆。
應為,負責畫的主要部分。而旁邊的小章魚北齋,則是負責為畫來進行精修,也就是所謂的‘畫龍點睛’。
二人的配合,嫻熟,默契,充滿了美感。讓人感覺少女并不是在作畫,而是在起舞。
就如同最頂級的日本花魁一般,自身散發出的那種優雅的氣質會把人的目光深深吸引住,根本無法移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場。
而對于擔負‘葛飾北齋’這么一個稱呼的應為而言,她的戰場無疑就是在畫板之前。每一次作畫,每一幅作品,她都會認真,仔細地對待。
“結束!”
猛得往身邊一杵手中的巨大毛筆,應為看著眼前的畫,點了點頭,隨后轉頭對著謝銘介紹道。
“銘小哥,隨筆畫:‘錦魚尋門’,請欣賞。”
深色的巨浪給人帶來了一絲壓抑之感,但是巨浪中的一條斑斕錦鯉,如同給人在黑暗中帶來的一絲希望。而錦鯉的雙眼所注視的地方,有著用簡單的色彩描繪出的一個輪廓。
“這幅畫,是在說我現在的情況嗎?”
謝銘看了一眼,將目光轉向了應為,輕笑著問道。
“哦不愧是銘小哥,眼光不錯啊。”
能夠被人看出自己畫作的內容,應為開心的笑了起來。
占據畫作大部分的巨浪,雖然看上去壓抑又洶涌。但是,卻完全影響不到在浪中遨游的那只錦鯉。巨浪的壓抑,反而襯托了錦鯉的游刃有余。
而錦鯉面前的那簡單輪廓,可以隱約的看出一座島的形狀。
所以這幅畫,才用了‘尋門’來命名。
從這簡單的創作中,謝銘就能體會,北齋那以‘森羅萬象’為名的杰出眼力。僅僅是接觸的短短幾分鐘中,她就看出了謝銘現在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態。
“很棒的畫作。”
謝銘輕輕拍起手:“那么,這副畫能帶著我們找到深潛者隱藏的老巢嗎?”
“當然不能了,畫作就是畫作,怎么可能有那種功能啊,銘小哥。”
應為理直氣壯地說道。
明明是飛在空中,謝銘卻有了種自己被人絆了一腳的感覺。嘴角抽搐了幾下,他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善:“阿榮,那么你作這幅畫的目的是?”
“嘛嘛冷靜一點,銘小哥。”
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被敲的應為,求生欲極強的說道:“這幅畫雖然不能幫我們找到敵人的老巢,但是它可以讓那些深潛者們隱藏島嶼的力量消失。”
“爹爹,拜托了。”
“噗噗噗噗”
小章魚旋轉了幾圈,舉起了自己的幾根觸手。
緊接著,一股足以令普通人瘋狂的力量從‘錦魚尋門’這副畫上慢慢散播,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頻率擴散。
而畫作之上,那個用簡單色彩描繪出的島嶼輪廓,也開始閃爍起來。
葛飾北齋對于邪神克蘇魯權能的應用方式,就是作畫。
通過作出不同的畫,從而有不同的效果。而這副畫上的效果,就只有一個。
吸取。
禁滅之魔眼開啟,在元素視覺中,無數淡藍色的能量從一個方向上不斷飄浮過來,被畫作中的那個輪廓給吸了進去。
隨著被吸進去的能量越多,島嶼的輪廓和細節也越發明顯。
相信等到島嶼完全顯現出來的時候,深潛者們隱藏的老巢也會完全暴露出來吧。但是對于謝銘而言,根本不需要那么久。
只需要跟著被吸取的能量,逆向追蹤就好。
“干得漂亮,抓好浮空板,我們準備移動了。”
手指微動,兩根魔力繩索連接上了應為所站著的浮空板和畫作,謝銘開始移動。
果然,他的推測并沒有錯。
僅僅飛行了不到半分鐘,一座若隱若現的島嶼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以禁滅魔眼的超絕視力,他自然能看到島嶼上的景象。
一整個島嶼,全部都是深潛者。
島嶼的碼頭上,謝銘剛剛乘坐著深潛號商船,正在那里停滯著。只不過商船上的船員們,正在到處翻箱倒柜,尋找著什么。
而一名高大的深潛者,此時正站在甲板上,看著慢慢消失的防護罩。哪怕是頂著一顆魚腦袋,謝銘都能看出它臉色的難看。
“還沒有找到那個人類嗎!?”
印斯茅斯怒聲問道:“區區一個孱弱的人類女性,怎么找了那么久時間!”
“祭司大人,那個女人的確是找不到啊!”
一名深潛者苦惱的說道:“就連她身上的氣味,都完全的消失。”
“可惡!”
看了眼正在慢慢消失的防護罩,印斯茅斯握緊了拳頭。它知道,保護了島嶼百年之久的防護罩消失,絕對和那個精鋼級冒險者脫不了關系。
若是沒有必要,它是真的不想把那種敵人帶到島嶼上。不過現在,可由不得它了。
“你們繼續尋找祭品!我,去通知和大袞大人和海德拉大人!”
“強敵,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