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人,那池頓……他把探月樓的客人都趕走了!而且……他還讓人在一樓大堂擺了桌席宴,說要請朋友……不會就是在等您吧?”
冷遷原本還守著桌子在等池頓,可屬下傳回來的話,卻是讓他神色微怔。
拍了拍半飽的肚子,有些啞然的說:“不愧是象關城首富的兒子啊,別的不說,這根本不拿錢當錢啊?”
“那咱們去嗎?”
“廢話,有人請客當然得去,太好了,又省一筆!”
冷遷興奮的起身,匆匆向著外面跑去。
“冷大人,儀表!儀表!”
身后的屬下匆忙提醒,冷遷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蒼云城最大土木商行的老板,要注重儀表。
一樓大堂,十張桌子拼成了一個將近二十米的長桌,探月樓的下人們不停的在往上端著山珍海味。
在二樓的樓閣上,探月樓老板正在開心的看著這一幕。
當聽到池頓說要清場的時候,他起初覺得這人是來砸場子的,可當得知池頓就是那位官家老爺等的人時,他就釋然了。
果斷清場,一個不留。
付昆皺著眉頭,心中非常郁悶。
他不是個吃貨,但就算如此,當如此多的美食擺在面前,他也不由得食指大動。
他可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從小就是粗茶淡飯,哪里見過這等場面?
偏偏,池頓卻是讓他們吃飽了來的,這又是圖個什么,那么多錢都砸出去了,一口都吃不上多可惜?
等了許久,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才走下來一個人。
此人身穿皮裘,長得更像個皮球。
人影剛出,聲音就傳到了池頓的耳朵里。
“池公子當真是闊綽,大手筆啊!此等豪氣,包下探月樓的壯舉,乃是古今第一人!”
冷遷馬屁拍的響,卻不妨礙池頓打量他。
他悄悄的問錦鯉說:“什么修為,看得出來嗎?”
錦鯉小聲的回答道:“真我頂峰境,比我高一點,小心應付。”
微微一笑,池頓甚至都沒有站起來,而是隨意的問道:“你誰啊?”
冷遷腳步踩空,但也停住了,如果他是個普通人,早就摔的四仰八叉了。
他干笑道:“呵呵,在下揚頌之,只是一個做土木生意的小老板,最近聽小道消息說,池公子或許要在某處建造大片的房屋,便邀您來探月樓一敘!”
“哦。”
池頓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句,這讓冷遷無比費解。
更是郁悶,我說了那么多,你就一個哦字?
然而,池頓還真是就一個哦字,完全沒了下文。
他不說話,冷遷也看不懂池頓在想什么,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又說道:“原本揚某是想在這都城繁華之所,宴請池公子的,可是沒想……”
“現在也可以啊。”
池頓很隨意的說,他問道:“我這個人吧,從小驕縱慣了,我爹有錢,這輩子最愁的就是錢多的花不完,你說氣不氣?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太多了,你看這一堆東西,簡直跟我家下人吃的差不多,從剛才端上來以后,我就沒什么食欲。”
池頓指著面前的一大桌子菜,很是為難的說。
冷遷心道:還錢多的花不完?你花不完全給我啊!
“不過,揚老板剛才的話倒是提醒我了,你說想請我吃飯?唉,我長這么大還沒讓別人請我吃過飯,總歸也是種不錯的體驗,既然楊老板有心,這頓飯錢就讓您來拿吧。”
池頓手指著桌子,看著冷遷一陣肉疼,這么多菜,少說千余兩,這小子是想坑他?
不過……也不像啊,他都敢花錢把探月樓清場,應該也不差這點錢才對。
猶豫了一下,池頓便問道:“怎么,揚老板莫不是囊中羞澀連這一頓飯菜都請不起?若是如此,池某可是要懷疑您這土木商行的實力了,我池頓向來只做大生意,可別到時候跟我說,人手不足的這種事兒!”
冷遷見池頓一臉懷疑的樣子,趕忙擺手道:“哪里哪里,一頓飯而已,揚某請了!”
“哈哈哈,老板聽著沒,今天揚大人請客!來來,請坐!”
池頓大大咧咧的將身邊的一個椅子踢了過去,那姿勢,哪里有請人落座的樣子。
但冷遷卻是因為有要務在身,他需要從池頓的口中打探消息,所以也就忍了。
在那坐下來之后,問道:“楊某聽說,蒼云城已經準備將清道源的地契劃給池公子您,現在那方圓百里之內的地方,都要歸您所有,不知……可有此事?”
“有,想聽聽?”
冷遷笑呵呵的說:“誒,我們做商人的哪管那些,在下只關心,您的這塊地,都想建些什么,要知此處前些時日剛剛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此時乃是一片渺無人煙的荒原,無論是修建城池,還是做些別的,都是一樁極大的工程啊!”
說到這里,池頓大概已經知道了這幫人的目的了。
想知道我要那塊兒地干什么,偏不告訴你們。
“我自己住啊?怎么了?”
池頓問了句。
冷遷神色一滯,笑道:“這個當然沒問題,建造府邸,我們有專門的工匠,我是想知道,您除了建造府邸以外,就不像做些別的什么嗎?”
池頓撓撓頭,問道:“就是自己住啊,你這問題好奇怪啊,那地方才百里左右,除了建個窩以外還能有什么用?”
他的話,聽上去傻呵呵的。
冷遷沒辦法,以為池頓沒聽懂,他便解釋道:“您的府邸建在清道源是沒有問題,但是您的府邸最大能建多大?”
“一百里啊,怎么,你別告訴我你們土木商行連建個一百里的府邸都建不出來?”
池頓仿佛很是驚訝的看著冷遷。
而在場的人,都是一臉茫然。
一百里的府邸?這貨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不說別的,就蒼云城成都南北也只有三十里,這已經可以說是蒼云境內最大的城池了,王宮才多大?
還一百里的府邸,聽都沒聽說過。
冷遷沒辦法順著池頓的話說下去,他苦著張臉,解釋道:“池公子,您聽我說,這一百里的府邸……您建這么大也沒用不是,難不成您天天早上從前院騎馬出發,晚上到后院不成?”
“對啊,你太聰明了,我就是這么想的!”
“所以,能建不?”
池頓一臉好奇的問。
冷遷很想掐死他,只當池頓是在開玩笑,他也就說:“這個,真建不了。”
池頓臉一冷,冷哼道:“廢柴,神神秘秘的,還以為有多厲害呢,一百里的府邸都建不了我找你們干嘛?沒食欲,吃不下了,付昆咱們走!”
一腳踢開面前的桌子,沒用多大力,菜倒是沒灑。
付昆也是滿臉古怪的跟了上去。
冷遷被池頓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池頓消失,他那位下屬才一臉驚恐的從樓上跑下來說:“不好了,冷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兒啊?”
“他沒給錢!”
冷遷擺擺手,隨口說:“知道知道,不就一桌子菜么,反正是公款,如實上報就行了。”
下屬都快哭了,他指著池頓離開的背影說:“不是,冷大人,我是說,那小子趕人的錢他沒給!足足九萬八千兩啊!!!”
“啥?多少?”
冷遷忽然想到剛剛自己說要請客的事兒,看了看面前的一桌菜,頓時明白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不好,別讓那臭小子跑了,都給我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