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喜歡做幕后黑手的人,都是一個悶騷。
這是池頓總結出來的經驗,所謂的悶騷,一定是平時不聲不響,暗地里老子天下第一的存在。
從黑衣人出現開始,池頓就從來沒有想過用自己的命去救別人,他可是一個惜命的人,好好的活著比什么都強。
他選擇了一場驚險刺激的賭博,先在那黑衣人面前示敵以弱,讓對方以為他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屁孩兒。
隨后暗地里偷襲,他知道自己的偷襲肯定不會成功,不然他就自己拿著青葉去捅死這個垃圾了。
果不其然,一次心理博弈的勝利,令黑衣人覺得自己掌控了全局,再加上池頓那一副凄慘至極趴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對方自然是會將他歸類于毫無威脅的那一類。
此時此刻,池頓故技重施,再一次奮起偷襲,的確是讓黑衣人非常的詫異,他不敢相信池頓在那種爆炸中居然自身能夠完好無損……
池頓當然沒事兒,他有著龍鱗護體,火焰爆炸只是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力,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罷了。
耳中流的血,也是池頓自己偽裝出來的,那個時候的他越狼狽,就越能讓對方放松戒心。
但這樣以他一個感氣境去偷襲一個真我境的高手,也是絕不可能的,池頓預料到了自己的偷襲一定會再次失敗。
也預料到了,黑衣人絕對不會注意到,那把被皮卡丘刺入他后心的生滅刃。
生滅刃不禁能給予人生氣,更是有著抽取生氣的力量,只要是活著的生物,體內就一定會有生氣存在,哪怕是修習死氣的黑衣人也不能免俗。
真我境的防御再強大,也阻擋不住生滅刃的攻擊。
池頓憑空操縱生滅刃肯定是會被他發現的,所以在家老爺等人出了府邸之后,就讓皮卡丘去將生滅刃取了回來,并且伺機偷襲。
結果很不錯,他算對了每一步,這是一場賭博,池頓沒想過自己會輸,所以他贏了。
黑衣人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在一只閃電鼠的手里,所以他死了。
“啊啊啊啊!!”
就在池頓掙脫那從黑衣人身后伸出來的骨手,落在地上是,卻聽到了林娜的尖叫。
他轉頭一看,眼睛頓時紅了。
在黑衣人臨死之前的那一瞬間,他的骷髏兵一口咬在了婆婆的脖子上,就在這一瞬間,奪走餓了婆婆的生命。
林娜絕望的跪在了婆婆的尸體旁,這不是她希望的,她甚至是在賈府的時候,都向賈家人隱瞞婆婆的存在,那是因為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池頓手一招,皮卡丘扛在肩上的生滅刃飛了出去,那刀刃又開始有些泛紅了。
刀光一閃,黑衣人的頭顱與身體分離。
盡管世界如此黑暗,我們還是要繼續活下去。
池頓將黑衣人的斷首撿起來,抓著他的頭發,手有些顫抖。
來到小娜的身后,看著那失去控制散落在地上的骨堆,將手中之物舉到了白骨堆的上方。
正巧此時趕來救援的林道如長老,以及身后的一眾弟子,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以血為酒!
祭良善之人!
求蒼天!
賜來世福德!
池頓低頭看著那個伏在尸體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女孩兒,嘆了口氣,道:“來北離宗吧。”
婆婆,我承諾于你的事,辦到了。
他抬頭望著蒼茫的天空,云朵行行飄過。
噗通!
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到了下去。
林道如喉結微動,對著身后的弟子們揮了揮手。
“把他抬回去!”
一些人將昏迷的池頓架了起來,池頓身上那件代表宗門弟子出行的紅袍,早就因為火元甲爆炸而炸的破爛不堪,只剩下了一截短短的布條。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此場戰斗的最佳選手皮卡丘,默默的跟上了池頓他們,小短腿走了幾步,不忘回頭看看那個趴在地上哭的女孩兒。
其實它不是很懂,人類為什么會這樣的傷心?那哭聲中所帶的痛苦,連它都能夠感受的到。
或許,這就是我與人類的差別吧?
林道如讓弟子們打掃戰場,他親自來到了那黑衣人的尸體旁,抽出長劍,翻看著黑衣人身上的東西。
起初,他還是沉浸在池頓居然有能力殺掉一名真我境強者的不可思議中,但直到他在那黑衣人的背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紋身,頓時渾身猛烈的顫抖起來。
“黑……黑塔!”
回到宗門以后,池頓一直在家里待著,沒有在宗門露面。
他猶然記得,那溫熱的鮮血盡情流淌在手掌之上的感覺,每一次回想,都是一種惡心的感覺。
從一個只懂修煉的孩子,進步到一個殺人者,內心是非常復雜的。
這個轉變對于池頓來說,有些太快了,他有自信能夠冷靜的面對敵人,思量敵人的心思,步步為營,將其引入自己設好的網。
還是社會主義好啊,以前要是這種事兒,交給井茶叔叔們就好啦……
這種物競天擇的世界,適者生存只是其中一條比較淺顯的規則。
面對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強敵時,池頓從一個嘻嘻哈哈的孩子,跳躍到了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這場戰斗是他的勝利,雖然婆婆的死成為了這場勝利的唯一污點,那也掩蓋不了池頓勝利的事實。
別說當時給皮卡丘的是生滅刃,就算只是一把能夠刺入黑衣人心口的普通匕首,這場戰斗的勝者依舊是池頓。
但卻正是這種一步步殺掉一個人的感覺,令池頓有些反胃。
不過,就算這種惡心再大,那人池頓也必須殺,因為他是敵人。
宗門內的弟子玩鬧的再過分,也都是有著各自的分寸,他們再怎么討厭池頓,也會把池頓當做同門。
但敵人不一樣,面對敵人,要抱有必殺的覺悟才行。
他在家里窩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緊閉的大門,打開封死的窗戶。
高呼一聲:“早上好!渣渣們!爺又回來啦!”
山間空曠,池頓的聲音傳出了老遠……老遠……
非常遠……
上午要送妹妹上學,沒辦法只能先睡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