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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6章 給我黃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留里克的崛起

  一位金發的高壯男子站在大教堂門口,他發如黃金、頭戴黃金桂冠、金色的絡腮胡被修建得非常規整,他的服裝很得體修身,好似穿著某種巴伐利亞風格的板甲衣,腰間的皮帶有著黃金紐扣,以及一些琳瑯珠寶裝飾。

  他的佩劍劍鞘很纖細,相比劍也是某種細劍,無論劍柄還是劍鞘又有大量的寶石裝飾。

  他被眾多鐵甲侍衛簇擁,身邊還站著一位與之非常相似的少年,就是金發上只有裝飾了金片的冠帶。

  巴黎主教埃查拉德不僅訝異于該男子氣度不凡,作為帝國內的高級神職人員,因掌握著大量的文獻,使得他對一些羅馬時代的故事了如指掌。

  無數記錄都表明,奧古斯都本人就是純金的頭發,與當時的羅馬貴族有著差異。屋大維為自己取名奧古斯都,它就是羅馬皇帝的代稱,法蘭克的國王繼承了這一頭銜,可洛泰爾的頭發不是純黑更非純金。

  倒是眼前的高壯男人與刻畫奧古斯都形象的馬賽克畫頗有些神似,尤其是那頂黃金桂冠,它出現在當今時代簡直不可思議。

  埃查拉德還注意到,高貴的列日主教都不得不對此人畢恭畢敬,在場的還有另外兩位高貴的神職人員,也唯有他們有權戴上鑲嵌寶石的主教高帽。

  怎樣的野蠻人可以得到如此尊重,莫非就是圍城大軍的統帥?那個自稱羅斯國王的男人?

  起初,埃查拉德還能保持鎮定自若,即便只要向右手方向瞥一眼,就能看到城市廣場尸橫遍野的慘狀,以及伯爵宅邸的熊熊大火。那些恐怖景象沒有嚇傻他,現在看到了敵軍統帥,他再也不能抑制憤怒維持內心的平靜。

  手握黃金十字架與圣體光座的雙手顫抖不止,或者說他整個人都在震顫,滿是寶石的主教高帽止不住地晃動了。

  留里克面目平靜,他看看左右眼神示意所有人保持鎮定,然后松開攥著兒子的手,罷了還親自接下腰間佩劍暫交給兒子,輕輕攤開雙手向大主教表示自己的和平態度。

  然而這一切在埃查拉德看來今日野蠻人的虛偽表演。

  留里克向前三步走,直至與大主教對視。

  他俯視眼前并非衰老的家伙,面色平和著以拉丁語詢問:“你,應該是巴黎主教?我聽說,你的名字是埃查拉德二世。”

  大主教抬起雙手,將兩樣純金圣器交錯著捂在胸口,奇怪的動作就仿佛圣器的神力可以驅魔。可是羅斯王不是經書里描述的惡魔,所謂的圣器不過是金幣回爐鑄造的特型禮器。

  大主教微勾著頭,斜著眼睛盡顯歇斯底里,他低聲斥責:“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諾曼人的首領,圣埃蒂安大教堂是圣域,你骯臟的靈魂不得進入!”

  依埃查拉德所受的教育,他任何時候不可大聲喧嘩,更不可污言穢語,“七大罪”就是七條最基本的戒律,他一直貫徹得很好。即便現在真的非常憤怒,也只敢低語責難。

  留里克才不吃這一套:“難道你聽不懂拉丁語?看來你的確是那個埃查拉德二世。列日主教已經告訴我有關你的一些事情,說你是‘年輕者’,所以是二世,上一個埃查拉德是你的叔叔。我還聽說,當年那個老路易被釋放,你們很多人在蒂永維爾的圣馬克西姆修道院舉行了會議。可惜吶!你們的內戰自那時起已經開始了……”

  反正巴黎戰役至此已經宣告結束,剩下的不過是打掃戰場、搜刮戰利品,以及緩緩精神去等待那個神隱的“禿頭”查理。

  留里克背著手,耐著性子向埃查拉德介紹羅斯軍一路走來的輝煌歷程,鑒于此人參與過當年的蒂永維爾會議,他干脆針對當今的蒂永維爾現狀介紹一番,這不說不要緊,最直白的介紹也最干脆利落地擊穿了埃查拉德的心理防線。

  “你們……果然是你們毀滅了特里爾,還有梅茨。你們是最惡毒的野蠻人!難道,你們要將法蘭克夷為平地?就像……毀滅羅馬的哥特人?”雙眼瞪得如銅鈴,埃查拉德依舊不愿大聲喧嘩,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留里克搖搖頭:“倒是你們法蘭克人,無數蠻族南下,在不斷的戰爭中,就屬你們戰勝了其他蠻族,你們最后占領了西羅馬,也就成為了高貴者。現在,北方人來了,你們習慣的那個舊時代,也許可以埋進墳墓。”

  “不!我不允許你們毀掉這一切!不允許你們毀掉新羅馬。”

  大主教情緒已經失控,留里克掐著腰依舊不卑不亢,他指一下東方:“東方的羅馬就在那里,你們法蘭克人的羅馬只是一個冒牌貨。既然你們可以自稱羅馬,我又為何不可?否則?我為什么要用黃金打造一定月桂頭冠?為什么要學習真正羅馬人的語言?”

  剛剛還激動的大主教,他意識到“桂冠”不是野蠻酋長劫掠所得,而是有目的的打造,無疑又是對他精神的震撼:“你?對羅馬了解很深?”

  “至少比你深。到現在我們都在用拉丁語交談,已經說明了一切。”留里克攤開手繼續說:“巴黎主教,收起你的傲慢吧。你是一位高貴的神職人員,如果你愿意做殉道者,我可以立刻派人立刻殺了你。”

  “那就殺了我。”主教不假思索張口就來。

  “死亡?呵,你沒必要去死。你可以不用去死,城內的所有士兵、平民也都不用死。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約定。”

  “約定?”大主教眼珠一轉,口氣也稍稍舒緩:“讓我……與魔鬼做約定?”

  留里克終于撇嘴一笑:“北方圣人埃斯基爾都不曾叫我魔鬼。本王的拉丁語就是跟他學的,而且……”說到這里,他示意抱著寶劍的兒子雷格拉夫走上前,還特別介紹道:“這是我的長子,他是麥西亞國王,他的教父、他的施洗者,正是北方圣人。”

  “啊?就是他?”埃查拉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下子想起十多年前收到了多份書信,所謂滅亡的麥西亞王國還有法理繼承人,北方大主教希望所有同僚承認男嬰雷格拉夫的身份。“埃斯基爾大人,說的全都是真的?!”

  “他也是安茹伯爵,圍城軍隊里也有他的一部分。大主教,我奉勸你接受現實,我們可以談判,這樣就不必再死人了。”

  留里克與巴黎主教廢了一番口舌,他有炫耀自己強大實力地位的主觀意愿,也是要通過多用拉丁語說法,向巴黎主教證明自己不是只知殺戮的惡人。

  最關鍵的依舊是巴黎主教有著巨大的利用價值,如今巴黎伯爵陣亡,本地的小貴族、精銳扈從幾乎都被殺,只有少數被俘。如果遂了主教的心愿將之一劍刺死,圍城軍連一個合適的話事人都找不到,同樣的也違背了自己對其他貴族的承諾——不破壞大教堂。

  留里克面對面的向大主教說明自己的三點要求:

  其一,大教堂內的金銀財物全部交出來運抵城外的溫泉宮,卷軸、書籍則不拿走。

  其二,所有士兵、難民放下武器,不帶任何私人物品走出城市,集體向溫泉宮集合。

  其三,城市糧倉全部搬空,物資運抵溫泉宮。

  有此約法三章,只要按照羅斯王的要求落實,巴黎核心的法蘭西島就徹底成了空蕩蕩的城市,圣埃蒂安修道院也變得蕭瑟。

  大主教不敢反對,深處絕境的他不只要考慮自己的命,還要為超過兩千難民的命負責。他也不能全信羅斯王的承諾,其實那些金銀細軟扔了也就扔了,自古時代保留下來的卷軸、書籍可千萬不能損毀,他心里嘀咕,想不到羅斯王還挺有目的性。

  就是對方太有目的了,他不得不多問一嘴:“上千名難民會如何?被你擄走做奴隸?”

  “這倒不會,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難民、以及放下武器的士兵,他們必須效忠新的貴族,然后全體移民到安茹。”

  “原來……是這樣?”

  “你最好無條件服從我,趁著我心情好,說不定還能再恩賜一些。現在告訴你可憐的信徒們,偉大的羅斯王決定饒恕他們。至于你倉庫里的所有金銀,還有。”留里克特別指了指室內那大十字架正下方的桌臺:“我聽說,圣馬丁、圣帕特里克都是貧窮的苦行僧,他們怎么會有純金的個人物品呢?你供奉的圣器都是假的,就當做金塊銀錠交出來,全部當做你們數千人的買命錢。如何?”

  大主教想反駁,奈何人家身懷利器,自己那里敢討價還價?既然給了所有人活命的機會,他又看到列日大主教眉頭緊鎖默聲催促合作,就只好識時務地放下最后的堅強,宣布完全接受羅斯王的要求,即便某些要求非常苛刻。

  留里克稱呼此次針對法蘭西島的系統性劫掠為“羅斯金”,就好比威塞克斯王國向聯統挪威和丹麥的大王連續三次輸送的巨款為“丹麥金”。

  所謂“羅斯金”不等于純粹的金銀,也有各種金屬器具、糧食,乃至是人口,它實際為巴黎財富的總和,當然最有價值的還是金銀。

  在另一個位面,是拉格納包圍了巴黎的法蘭西島,大鬧一番拿著巨額的金銀離開,爾后各路海盜首領來法蘭西島打秋風,駐守巴黎的貴族們只好頻頻花錢消災。

  然而現在的威塞克斯還沒有被折騰得一蹶不振,導致拉格納的丹麥軍只能在近岸劫掠,同樣住在各個峽灣的挪威人也沒有獨立崛起,或者說很多挪威人其實是存在是,只是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丹麥軍隊,而且就在巴黎城外。

  攻擊威塞克斯王國是是必然的,在不是很遙遠的時代,鼎盛的麥西亞王國就曾短暫吞并麥西亞,然而現在是麥西亞沉淪至消失,詮釋了興也勃焉亡也忽焉。

  只要曾經統治過威塞克斯,哪怕只是法理統治了一兩年,那就為雷格拉夫帶領高盧人為主的全新麥西亞軍隊反攻不列顛提供了十分扎實的法理基礎。其實沒有進攻的理由也無妨,幫著兒子復國本身也不需要理由。

  留里克估摸著,等到法蘭克這邊的戰事全部結束,或許等到長子在安茹、在魯昂地區發展幾年,羽翼豐滿后就該反攻海島了,屆時作為父親當然要出兵幫兒子。

  那個瑪麗雖然早已作古,發生在營地的那一夜留里克永遠銘記著。被麥西亞公主斥責“你不是個男人”,這種事能忍?一年后,雷格拉夫以一種極端的方式降生。

  如今瑪麗的墓還屹立在諾夫哥羅德,她是羅斯的客人,同樣雷格拉夫作為大王子一樣是客人。瑪麗要遷墓回她的故鄉,雷格拉夫要做更加強大的麥西亞國王,既然小子已經是安茹伯爵,不如……新的麥西亞就叫做安茹帝國。

  要幫助兒子實現鴻愿,小子必須得到大量的人口,正好巴黎本地的人口果斷控制,然后全部帶走。

  就這樣,巴黎主教帶著沉痛的步伐走回大教堂,無數民眾張目看著他,期望著奇跡的誕生。

  廣大平民根本聽不懂拉丁語,他們以為自己被野蠻人團團包圍,所有人都將直面悲劇解決。

  想不到,當大主教換成法蘭克語宣講,宣布的居然真的是一個奇跡。

  麥西亞國王?臣服麥西亞就可以得到安全?舉家移居到南方的安茹,一切都會好起來?

  民眾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于對教士們習慣性的無條件認同,他們只好開始按照大主教的要求站起來,然后紛紛勾著頭向教堂之外走出。

  民兵被解除全部武裝,女人抱緊孩子,男女老幼聚在一起,再在一群好似地獄魔鬼的狂戰士監督下,于傍晚夕陽中向著坍塌的南門走去。

  他們走在滿是戰死者的城市廣場真是步步驚心,粗制的皮鞋沾染血污,空氣彌漫著腥臭,很多人受到強烈的刺激,突然強烈的嘔吐感襲來,躬著身子直接吐起來。

  他們最終爬過廢墟,終于走在通向陸地的橋梁,然而所見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曾經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的溫泉宮,現在成了野蠻人的營地。自家所在的村莊,現在也是圍城軍的軍營。

  他們本身也沒什么值錢財產,現在急于離開被詛咒的巴黎,如果可以換一個地方、忠于另一個信仰天主的貴族也不錯。

  無數參與圍城的戰士與總攻失之交臂,他們從清晨等到夕陽西下,現在看到無數難民走過橋梁再向著溫泉宮挪步,大家面色默然交頭接耳,并不愿意與這些人發生任何交集。

  聚集在塞納河左岸的盡是羅斯正規軍,他們的身份屬性決定了并不需要像過去那般擄掠人口為奴,搜羅易于攜帶的金銀才是最吸引人的,而且戰爭遠未結束,沒有人樂意帶上奴隸繼續遠征。

  所有離開城市的難民垂頭喪氣的聚在一起,不久,勝利者開始發放煮熟的麥子,嘻嘻哈哈地嘲諷這群難民吃飯的模樣如牲口。難民沒有任何餐具,所謂的碗就是捧起來的雙手,亦或是撩起粗布衣服兜住麥子,能活到現在就是奇跡,他們也就不講究吃相了。

  煮熟的燕麥自然冷卻到可以手抓不燙的程度,難民也就如牲口一般大快朵頤。他們還不知未來會如何,至少現在能吃上正經的食物,任何事等吃飽后再說。

  難民好似一群羊,聚在一起等待未知的命運,他們處在羅斯軍的層層包圍中,沒有人敢于吃飽了趁夜色逃跑。

  另一方面,法蘭西島內伯爵宅邸的大火越燒越旺,暮色之下它成了非常顯著的火炬。

  城內的爛攤子不是一天時間收拾的,圣埃蒂安大教堂內的財富也不是一天能搬空的。

  留里克與雷格拉夫暫時留在城內,等到所有難民,連帶著那群未死的被俘精銳傷兵要被拉到城外,父子二人就在大主教的引領下高高興興進入大教堂。

  事到如今任何的藏匿都能遭致殺身之禍,埃查拉德不得不做出一個瘋狂的舉動——主動獻出全部財產。

  于是,地窖的青銅門鎖被打開,推開木門再點燃油燈,雖然光線很昏暗,室內堆砌的大量木箱清晰可辨,隨便打開一只箱子立刻展現絢麗的金屬光澤。

  留里克進入地窖,他背著手掃視一番,不禁為看到的一切慨嘆,“就像傳說的那樣,巴黎真的藏匿大量金銀。”

  埃查拉德眉頭緊鎖繼續介紹:“所有的金銀可能有五千磅。”

  “這么多?”留里克吃了一驚,“豈不是和科隆城一樣了?”

  大主教聽說過當年科隆主教支付了巨額贖城費,他繼續說:“我這里有羅馬銀幣、羅馬金幣、加洛林銀幣、東方的金第納爾和銀第納爾。希望能滿足你需求。”

  “滿足我?我倒是希望更多。”留里克聳聳肩:“我會搬空一切,至于大教堂的圖書館……”

  聽得羅斯王提及這個,大主教頃刻間又變了臉色:“按照你的承諾,你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不能,毀掉我們的書籍、我們的信件檔案。”

  “當然不會毀壞,可我想得到你們的一些文獻經典。”留里克故作思考,突然提出一個要求,他突然問道:“你手里還有多少完好的羊皮紙?”

  “你問這個做什么?”

  “看來是有很多。我改主意了!我可以不拿你珍重的那些虛假的金銀圣器,作為交換,你安排你的教士,給我全力以赴抄寫你所珍重的文獻經典。我得不到原本,得到手抄本總是可以的。”

  大主教頭腦很懵,不知羅斯王又有什么鬼主意,不過教堂內的圣器可以不被褫奪真是件好事。他沒有多想,急忙謝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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