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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6章 “禿頭”查理與歐坦伯爵的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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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龐大軍隊盤踞在歐塞爾城下,附近的村莊早已變得空空蕩蕩。

  歐塞爾城南方的諸多村莊并未遭遇戰爭破壞,大量北部的難民帶著恐怖消息涌來,嚇得南部村民干脆舉村逃亡。

  南部的村子也是之前伯爵征兵的重災區,大量精壯勞力編入步兵隊伍全部出征,本就痛失勞動力的一個個家庭,他們只能祈禱著出征的丈夫、兒子平安,祈求伯爵大人未來能減免一些稅賦來緩解家庭壓力。

  他們萬萬沒想到,突然有軍隊從北方、從西方殺來,就仿佛歐塞爾城即將被攻破。

  有關圖爾伯國殺戮無度的說法傳得沸沸揚揚,一位位駐扎村莊的教士接到了消息,都在痛斥圖爾一方被魔鬼蠱惑,是褻瀆信仰的惡棍云云。

  民眾不會用匱乏的語言詞匯去斥責,當他們感覺到死亡的危險降臨,第一時間就是帶著細軟逃亡。

  為了灌溉需要,為了利用肥沃的河泥資源,村民們都樂意在約納河畔建造據點。當一座大村的人口過多時,便有村民自發去開辟新定居點。所以約納河上游區域排布著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村子,多則三百人,少則連一百人都不到,現在數千村民與北方難民混在一起,硬生生形成一支接近萬人的流民隊伍。

因為精壯都當兵了,隊伍里的婦孺老人的比例非常高。難民群在教士的指揮下全力以赴原理歐塞爾城,恰是因為有教士的指揮,隊伍固  然非常拖拉,他們的確有著明確的前進方向。

  他們向著克萊姆希Clamecyis家族的領地前進。

  該家族曾是已經滅亡的訥維爾伯國的封臣騎士,當歐塞爾伯國大舉擴張到訥維爾,為避免兵燹,騎士家族背叛了封君,搖身一變成了歐塞爾的人。這種背叛的行為固然保住了家族權勢,并沒有得到歐塞爾伯爵康拉德的信任。

  也是如此,康拉德要求克萊姆希騎士交出大量的采邑村莊男丁從軍,他只能照做,繼而變本加厲命令其實再交出一些扈從親兵以騎兵身份從軍,他依舊只能照做。

  騎士的武裝力量被大大削弱,也唯有如此,小小的騎士領不會被針對。騎士幻想著也許通過此次貢獻,家族會得到信任,實力再度增強一些。

  然而一切事與愿違。

  自從菲斯克帶領的羅斯騎兵開始肆虐歐塞爾城,一批村莊被故意搗毀引爆了該地區的難民潮,海量難民涌入克萊姆希騎士領,當地的民生頓時就崩潰了。

  騎士根本不可能收留海量難民,遂當自己的采邑村莊遭遇盜竊之苦,騎士本人只好整頓為數不多的騎兵,帶上武器去驅趕餓瘋了的難民。

隨著一些人被殺,難民群在驚恐中繼續難逃。騎士不后悔自己的強硬手段,哪怕隨行的教士斥責此乃罪行,騎士依舊我行我素,帶領騎兵搜羅難民督促他們繼續南下,還故意派人在亂糟糟的隊伍后  面表演得張牙舞爪,恐嚇難民加快速度。

  一路之上有多少人累死餓死都不是克萊姆希騎士家族要擔心的,待難民群終于離開,騎士抓緊時間強加自身的防衛。最大的村莊迅速搭建出木頭堡壘,哪怕很墻壁只能算是薄薄的木矮墻,騎士與采邑村民心想著這么干已經足夠了。

  克萊姆希騎士領只是大時代下的一個縮影,南部地區就是曾經的訥維爾伯國,多位騎士始終是自己領地的統治者。他們不會收留來自歐塞爾方面的難民,在嚴防死守家族領地,就敦促難民向更南部的訥維爾城逃難,亦或是直接逃入東南方向的歐坦伯國。

  只要沿著約訥河的上游河道走,他們終將抵達訥維爾或歐坦。

若從「虔誠者」路易被囚禁算起,帝國內戰至今斷斷續續已經進入第十二年,如今戰爭規模已經席卷整個帝國,無數域  外實力以各種方式加入其中。諾曼人正是最大的干涉勢力,歐坦伯爵對此憂心忡忡卻也毫無辦法,伯爵杜達沒有宣布中立,也沒有透露出自己會加入哪一方。

  歐坦伯國不想介入戰爭,軍隊一直擺在邊境地區防御,伯爵即防備勃艮第人,也防備自己的表親波瓦蒂爾的康拉德,乃至是最近年月擴張欲過強的圖爾伯國。

至于海量難民涌入歐坦,伯爵想都不想就收留這些人。因為不參與戰爭,伯國尚有不少資源可以養活這么多難民。伯爵還  注意到難民中有大量年輕女子與孩童,他們的出現反而能大大緩解自身的民生矛盾。

  他很樂意向鄰居爭奪人口,如今他以非常合理的原因吸收數千難民,不但擴充實力還得到仁慈的美名。至于被收留者未來想要回家,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

  歐坦的邊境對難民開放,哪怕是失去家人的孤兒逃過來也能賞上一塊面包。相關事宜由歐坦的教士們在做,伯爵在后方源源不斷提供錢糧就好。

  歐坦伯爵也透過難民群意識到北方出現重大戰爭危機,歐塞爾正被優勢敵人攻擊,種種跡象表明襲擊者就是圖爾方面的軍隊。

  圖爾軍在去年包圍奧爾良城窮追猛打,奧爾良的軍隊早在過去的遠征后元氣大傷至今都沒有回復,去年反擊不利,最終還是歐塞爾出兵彈壓,以及氣候轉冷逼得圖爾撤軍。

  如今圖爾卷土重來合情合理,那些惡棍或許無力攻城,對和平村莊下黑手,顯然一群惡棍毫無負罪感。

  由于去年的撤軍有很大原因來自于歐塞爾出兵干涉,圖爾方面一定憋著一口氣,那群高盧人今年舉兵對著歐塞爾的勃艮第人窮追猛打,想想也很合理。

  歐坦伯爵做出如此判斷,所以己方是否還要恪守默契呢?

  曾經,自己與歐塞爾的康拉德針對訥維爾城的歸屬權大打出手,現在豈不是重奪訥維爾的機會?

他原意是想要繼續按兵不動,然而手下的貴族們,尤其  是自己的兒子,都在攛掇著占領訥維爾。

  或者說那根本不能稱之為占領,而是出兵保護當地的人民不受野蠻的圖爾軍隊荼毒。

  這一出兵理由很牽強,伯爵本人也開始動搖,正當他舉棋不定時,開始有來自北方的教士劃著船渡河進入歐坦境內。

  那是來自訥維爾圣母大教堂的教士,教士們在見到伯爵本人后,摘下黑色罩袍的帽子,立刻露出一臉愁容。教士們此來就是請求歐坦方面出兵相助,原來訥維爾城的守軍不戰而逃,他們逃跑時還搬空了糧倉。

  整個城市已經陷入不設防的狀態,數千饑餓難民涌入城市使得當地的治安已經崩潰,盜竊、謀殺層出不窮。混亂局面已經不是教士們能掌控的了,這時候急需一位正值的強大貴族力挽狂瀾。

  于是,歐坦伯爵做出了內戰爆發以來最莊重的決定——出兵!

  當地教會為歐坦的義舉背書,伯爵親率兩千兵馬率先行動,騎兵隊抵達訥維爾城,繼而是步兵押運著一批糧食抵達。隨著成麻袋的麥子運抵,訥維爾的無序局面迅速得到控制。

  直到現在伯爵杜達仍舊聲稱自己沒有搶奪訥維爾城的,可事實上他將城市完全控制,抵達此地的軍隊也開始了布防,此舉與占領無異。緊接著,歐坦軍開始自發的四處搜索,他們成功找到了帶著糧食逃入東北部山區的原城市守軍。

  縱使伯爵本人可以保持克制,

  他的兒子可不覺得應該對歐塞爾軍心慈手軟。當年自己的家族在爭奪訥維爾城時吃了大虧,父親能做到明面上的不記仇,自己可不行。

  歐坦騎兵襲殺了那群逃兵,順勢帶著一批糧食離開山區。

事已至此,伯爵杜達  只能追認兒子的行動合情理,再把這一批糧食據為己有。

  訥維爾毗鄰盧瓦爾河,河對岸就是索羅涅森林與布爾日平原地帶。布爾日被無數騎士領分割,眾騎士都效忠圖爾。

  現在想來奪下訥維爾也是好事,雖說得罪了歐塞爾伯爵,倒是可以監控著圖爾方面的動向。杜達很擔心圖爾軍隊會從訥維爾方向渡河,也許那些家伙會說「我們是來夾擊歐塞爾城」的,可是這種鬼話只有傻瓜會相信。

  因為一條羅馬古道穿河而過,在訥維爾城以北不遠處有一座關鍵村莊塞伊爾村,村子又以當地的圣巴西爾修道院為核心。當地的盧瓦爾河河段河沙淤積嚴重,一百余米的河道被大量沙洲分割,使得當地村民劃著小船就能往來于兩岸。

  歐坦軍隊也進一步控制了塞伊爾村,只要占領這里等同于切斷了一條羅馬古道的支線路,如此一來圖爾軍隊應該不會試圖從這里發動偷襲。

  然而,「圖爾」軍隊真的浩浩蕩蕩開赴而來。

  原來,「禿頭」查理的大軍的確有著磨磨蹭蹭的根本性原因——圖爾伯爵羅貝爾不愿讓路。

或者說,也并非羅貝爾鐵了心阻  撓查理與由諸貴族軍隊構成的兩萬余大軍的去路。

  這支大軍以波瓦蒂爾伯爵伯納德為首,輔以一眾圖盧茲地區的眾伯爵的軍隊,甚至是領地盡是巴斯克人生活的加斯科涅伯爵,也從帶著一支規模不多的騎兵部隊從比利牛斯山之下趕來加入聯軍。

  羅貝爾正在氣頭,他是執意想直接攻擊巴黎的,奈何自己法理上的君主「禿頭」查理已經與南方貴族們開會決定,攻擊巴黎的計劃讓位于攻擊勃艮第。

  查理在集結完大軍后,就沿著阿基坦大道浩浩蕩蕩北上,他們順利通過了已經歸屬為雷格拉夫的香農地區,順利抵達了圖爾城下。

  怎料羅貝爾下令城市封閉大門,他帶兵出城迎接國王,頗具傲慢的直接聲稱:「我手里的船只都被那個雷格拉夫弄走了,我現在僅有一些小型駁船,靠著一點船只運輸你的大軍完全過河可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羅貝爾在這方面的確不能算是敷衍,因為駁船的絕對匱乏使得圖爾方面也喪失了獨立攻擊巴黎的能力,沒了充足駁船,盧瓦爾河就是一道天塹。

  「禿頭」查理是龐大軍隊的法理統帥,真正掌握作戰的實則是他的舅舅波瓦蒂爾伯爵伯納德。

  一個外來的流亡貴族靠著婚姻攛掇了圖爾爵位,眼前的羅伯特還一副傲慢不合作模樣,氣得伯納德真想拔劍刺死他。

最終伯納德也沒有做出過激反應,龐大的軍隊在圖  爾城下徘徊多日,在諸貴族考察了盧瓦爾河的情況后,紛紛搖頭相對。

  現在正值豐水期,盧瓦爾河的圖爾河段寬闊一場,哪怕是抓緊時間制作木筏,想從這里過河風險也太大了。因為士兵們的旱鴨子比重特別大,士兵對小河還能忍受,面對滔滔大河無不心生恐懼。

  羅貝爾傲慢歸傲慢,但圖爾軍隊也都在境內按兵不動,停在碼頭的寥寥破船看起來也無利用價值。

  還能怎么辦呢?好在大軍還有備選方案。

  「禿頭」查理是打算抓緊時間過河去奧爾良的,既然從圖爾處過河無望,就只好沿著另一條小河,向著河上游的布爾日方向前進。

  阿基坦軍隊轉到向西,如此不得已的舉動勢必更加浪費時間。此次遠征,查理的目的就是要在奧爾良站穩腳跟,再帶領大軍擊敗勃艮第諸貴,再北上巴黎控制局勢,之后便是真正的按兵不動。

軍隊調整方向后,全軍不得不行進更長路徑,大家也做好準備要在盧瓦爾河中上游處搭建浮橋,經過長達二百公里的行軍,當先頭部隊抵達這條羅馬古道的  盡頭,赫然發現河對岸已經駐扎著一支軍隊。

  阿基坦騎兵相信河對岸的就是歐塞爾騎兵,彼此應當的敵對關系。阿基坦一方旋即以古法語向河對岸破口大罵,如果是真的歐塞爾騎兵,勃艮第人大抵對高盧人的語言不是很懂,結果河對岸立刻傳來相似的罵聲。

  坦伯國不只混居著大量的高盧人,甚至還有一些巴斯克人的遺民。恰是這個原因,歐坦伯國可以在阿基坦和勃艮第兩方左右搖擺。

  盧瓦爾河已經萎縮到一百米,馬蹄擦在黃澄澄的河沙上,雙方扯著嗓子你一嘴我一句地罵,一來二去他們赫然意識到彼此的身份。

  圖爾軍?不!那是阿基坦軍隊。

  歐塞爾軍?不!那是歐坦軍隊。

  雙方從來沒有夙愿,甚至于彼此效忠的伯爵大人有著共同的奶奶,他們罵了一番不罵了,反而開始互相問候對方,罷了各自退兵去通告自己的主人。

  很快,「禿頭」查理獲悉了歐坦伯爵出兵的情況。

  歐坦的杜達動作更快,意識到自己的表親伯納德居然大舉出兵,他瞬間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索性就從自己駐扎的訥維爾城調動全部在場的騎兵,浩浩蕩蕩沖向北部的塞伊爾村,順手還征調了訥維爾城所有的駁船前去。

  伯納德與杜達原本可謂是同一個家族的后裔,奈何在自己這一代家族分家。查理曼的妹妹生育兩個兒子,長子繼承奧維涅繼而占領波瓦蒂爾,次子沒有按照規矩去修道院苦修,而是繼承歐坦爵位。

  雙方可以說互為堂兄弟,固然在過去時光里,兄弟二人各自維護自己的利益,兄弟情不可避免的隨著血緣的淡化而淡化。

如今龐大軍隊通過布爾日地區,浩浩蕩蕩盤踞在盧瓦爾河畔,不想自己遭遇麻煩,杜  達明白自己必須挺身而出與自己的表親共敘兄弟情。

  但是,更令他驚異的是,自己很快就能與阿基坦國王「禿頭」查理見面,以及與諸如圖盧茲、阿讓、昂古萊姆、加斯科涅等伯爵會晤。在諸多抵達的貴族中偏偏沒有地方一霸的圖爾伯爵,甚至于結合相關情報,也揭示了打得歐塞爾方向難民抱頭鼠竄的根本就不是圖爾軍。

  「襲擊者到底是誰?我到底在防御誰?」杜達不禁疑惑。

  多虧了該處河段沙洲極多,一百米寬的河道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如此以來通過歐坦伯爵提供的小型駁船做浮箱,較為狹窄的浮橋快速搭建完畢。

  騎兵步兵與輜重車隊排成單列縱隊,如細長的蛇般從浮橋上通過。

  將押運糧草的輔助人員也算在內,查理的軍隊的超過了兩萬人規模,過河成功的軍隊順勢在塞伊爾村建設臨時營地。

  終于是過河了,站在盧瓦爾河的右岸(現在是東岸),只要繼續北上就能直擊歐塞爾城。

  早在圖爾城下磨蹭的時間里,查理就獲悉了一些說法,所謂前一段時間麥西亞軍隊帶著他們特有的龍頭戰船順利過河。如今自己見到了歐坦伯爵,聽從伯爵的說明,他不禁笑出了聲。

  的確有一支大軍在圍攻歐塞爾,他們恰恰不是圖爾軍,而是,雷格拉夫!

雷格拉夫何許人也?就是那個流亡的麥西亞國王。歐坦伯爵了解的情報有限,在聽說那家  伙掌控了香農、安茹,拉出一支至少兩千人的隊伍,其中還有一群真正的諾曼海盜,另有南特貴族,以及自己表親的表親加入(指赫伯特),一切都說得通了。

  畢竟真正的諾曼海盜出馬,他們從來是殺人越貨毫無顧忌,嚇得海量難民逃亡也理所當然。

  現在大軍晝夜不停地過河,只為把浪費的時間奪回來。

密密麻麻的軍隊盤踞一處,如此大軍是歐  坦伯國永遠無法征集完畢的,因為他們幾乎代表著整個阿基坦與圖盧茲的軍事力量。

  難道現在還要繼續觀望么?就算昔日的查理就是個流亡者,如今大軍的確在法理上效忠他。僅就實力而言,查理可比逃跑的丕平二世靠譜得多。

  本身杜達對于「禿頭」查理進行對抗就毫無興趣,他做出重大決定——終止觀望,立刻效忠。

  于是,就在訥維爾城北部不遠的塞伊爾村的圣巴西爾修道院內,「禿頭」查理高高興興地實施了一場封爵禮。

  禮儀完畢,杜達就不再是「皇帝」洛泰爾的歐坦伯爵,是效忠阿基坦國王「禿頭」查理的歐坦伯爵。

  現在查理決定向諸勃艮第貴族開戰,歐坦也必須立刻行動起來,向勃艮第諸貴宣戰。

杜達已經無所顧慮,他可以迅速招募民兵入伍,拼拼湊湊拿出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是可行的,就是龐大軍隊主要還是留著防御歐坦本土,他可以率領機動性很強的兩千兵馬,時刻陪  著「禿頭」查理作戰。倘若查理的大軍要從歐坦過境直插里昂,他也樂意讓路了。

  既然圍攻歐塞爾城的是麥西亞軍隊,有不太可靠的情報指出他們有三千人。再考慮到奧爾良伯爵已經效忠查理,怕是還有一些奧爾良軍隊也參與攻城戰。

  五花八門情報匯總下來,杜達估計自己在效忠查理后,親率軍隊加入聯軍,最終攢成一支總兵力超過三萬人的龐然大物。

  大軍如此,勃艮第諸貴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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