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王拉格納,對戰爭之事他比所有貴族顯得更加急迫。“我的留里克兄弟到底在哪里?他已經抵達拿騷?”
“這個……我并不太清楚。以我對大王的了解,他應該到了。”藍狐樂呵呵地答復。
“你在敷衍我?”
“我并沒有,再他們會穿越漫無盡頭的薩克森饒森林,可能還會拜訪沿途故舊。”藍狐繼續樂呵道。
“故舊?何人?”
“可能是科隆的那些家伙。”
“他們?一群懦夫,篤信那種懦弱之神,再勇敢的男人也會墮落成綿羊。我可是親耳聽到那些神父把叫做羔羊。哎……”拉格納想起一些事,不由得深深嘆氣:“有些丹麥來的兄弟寧愿去科隆做綿羊。”
“你還知道這種事?”藍狐悄然間來了興趣。
“有些蠢材背叛了奧丁,好在他們也離開瀝麥。蠢人懦夫自己選擇晾路,我無意關注他們。就是科隆……”
“科隆人很有錢。”藍狐提醒道。
“我知道他們有錢,也知道你們在那里曾狠狠敲詐一番。可惜我不能劫掠他們。”拉格納的雙眸里有著深深遺憾。
“難道劫掠不列顛還不能滿足你?你收貨頗豐,我弟弟紅狐都告訴我了,可能有五百個海島來的農民被你運來賣掉了。”藍狐對這個恢復本性的丹麥大首領不可能高看,遂稱呼其為國王也是高看。
拉格納搖搖頭:“我只能掠奪威塞克斯人和倫敦,再向北我就不可動手了。約磕老大叫比勇尼,越來越多的挪威人劃著船過去了,他們都是篤信奧丁的強者,我又不可能攻擊他們。”
藍狐賣他個面子,實則是意欲攻擊很可能打不過,遂道:“比勇尼的妹妹諾倫是羅斯王的一個妻子,而且已經生了兒子,與你留在羅斯的兒子比約恩是從的玩伴,他們彼此會是好朋友好兄弟。我們所有人都是朋友。再麥西亞是羅斯王大兒子的王國……”
“我兒子和那個比勇尼妹妹的兒子居然是朋友了?麥西亞王國的過往是雷格拉夫?那里已經有國王了。”拉格納吃了一驚。
“你確定?”
“當然!正是因為我進入了威塞克斯才知道一些消息。至于留里克兄弟的大兒子,我依稀記得那個雷格拉夫,他不是去了法蘭克男方?他現在如何?”
藍狐遺憾得聳聳肩:“不知道。但薩克森公爵的長子也一并去了,一些驍勇戰士在那里,雷格拉夫應該可以打出自己的事業,繼而帶兵重返不列顛拿回自己的王位。”
“嗬,你們對那子都有信心。也好,若是機會成熟我會幫他成為真正的王。不過我現在最關心你們的遠征軍何日離開這地方去和留里克會和。”
“這就要等待大王的使者了。或是我們等,或是派人去匯報。總之,明日我們大規模建設營地,安頓好了就辦事。”藍狐最后解釋。
“你太磨蹭了。兄弟,要么我親自帶著我的人去拿騷找他。”
“也不是不校”藍狐想了想:“你能調動多少兵?你……不是計劃在鹿特斯塔德平靜過冬?”
“情況已經變了。我可以召集一千個兄弟去拿騷。”
才一千人?丹麥王國就派出一千個兵去打仗,神知道能有多少戰果。比起羅斯王的大手筆,拉格納的決定藍狐實在不敢高看。
明面上藍狐仍舊笑臉相迎:“我還是建議您與我們一起行動。”
拉格納面露一絲不悅:“你在指揮我?”
“嘿嘿,我不敢。但羅斯軍隊抵達鹿特斯塔德后,我就恢復為羅斯王任命的遠征軍大將。再我額外帶來了三千名約塔蘭族戰士。”言外之意藍狐就是展示自己做這一部分的羅斯軍統帥完全合法,且實力過于強勁。
確實在明面的實力上,這部分羅斯軍各方面都遠超丹麥軍數倍。
一位不速之客大膽得介入兩人交談。
亨利拿騷不請自來:“尊貴的朋友,我錯過了一些事嗎?”
“亨利,是你?”藍狐還是商人石的笑容,這令紙面實力已經很強、實則頗為拉胯的尼德蘭伯爵亨利拿騷很受用。
但拉格納對此饒評價就極為糟糕了,就以回避做出直白的負面評價。
“他走了。丹麥王……”亨利拿騷很遺憾,“我還想和他談談。”
“沒關系,還是你的事吧……你還想知道些什么,我也愿意告訴你。”
對于亨利拿騷而言,在傍晚時分觀摩到羅斯艦隊巨大身軀,看著據稱叫做“還上君主號”的如方舟般存在的第一局艦,她是一座浮動倉庫,亨利親眼看著好似無窮的糧食從她倉收里搬出。
亨利本恐懼于無法計數的諾曼大軍抵達后逼著自己提供軍糧,兵來的少一些不是問題,現在他們兵力極為龐大,在他的概念里冬季作戰相當于自尋死路,這群戰士們若是在此駐扎一個冬季,整個尼德蘭不定能被他們吃得鬧饑荒。
同樣的,關于自己女兒索菲婭在家族的拉恩河谷老家的發展,迫切希望弄清當羅斯王抵達那里有究竟會如何施展雄心壯志。
“你們會攻擊誰?是翻越孚日山脈進攻整個阿爾薩斯攻破斯特拉斯堡,還是向南方的帝國派貴族領地擴散?”亨利毫無保留得問及這一關鍵性問題。
藍狐并未多想:“這就要看羅斯王的意愿了。”
“和沒一樣。”亨利悻悻然地聳肩,公平的藍狐已經明一牽他還是再問:“難道羅斯王沒有告知你他的下一步意圖?還是……他的確了,礙于現實你不便于對我透露?我們可是盟友。”
“誰知道呢?此事只有羅斯王知道,我就算再有意見,國王是否采納都是國王的意愿。”言外之意,藍狐若是作為一支獨立軍隊的統帥,深處法蘭克世界其實已經選定了攻擊目標,這一層意思亨利自然聽出了意味。
“你的意愿如何?你打算打哪里?該不會……”亨利定了定神:“還是你帶兵再次襲擊亞琛和周邊地區?”
“還有必要么?倒是你。”藍狐笑嘻嘻得看著亨利的臉:“你是本地貴族,不妨就有你幫我選一個目標,我也好向大王呈報。”
“是嗎?我實力有限不敢妄語。如果硬要我,你們何不進攻蘭斯?”
“蘭斯?算了吧。我沒有這么大的能量,不過換做是羅斯王,一切可就不定了。再了,我就算被授權帶兵攻擊蘭斯,就必須首先通過梅茨。”
“梅茨?那么你們攻擊梅茨不就行了。”這一刻亨利并不知藍狐心里醞釀的心思,隨意道:“你們留在我這里的軍隊在夏的時候已經攻擊梅茨了。我知道我女婿、你弟弟黑狐帶兵組織了戰役,他要是贏了想必我也能得到你弟弟送我的一些禮物,可惜他們并沒有勝利。”
“沒有勝利,不等于失敗。”藍狐順著話道。
“也不盡然吧。我的人已經在你們的軍營打探了消息,年輕的戰士不甘于戰斗沒結果。他們覺得沒有勝利就等同于失敗,想洗刷恥辱。”
這一點是藍狐意想不到的。“想不到你對我們知道得這么深了。你有什么打算嗎?朋友,很多貴族可以通過戰功成為大貴族,還能攫取巨量財富。你已經是伯爵,我看你可以更加偉大。你來不來?顯然你也可以出動一些軍隊。”
“算了吧。”亨利露出一股寒酸苦笑:“我可以給你們提供食物和衣服,至于派出軍隊,也許把他們留在尼德蘭是最好的。我也比較擔心效忠洛泰爾的軍隊會渡河向我們發動進攻,你明顯是把大量物資堆積在這里,它們若是有任何閃失明顯對羅斯王不利。”
這話得好似羅斯駐軍無法看管好自己的財物,也仿佛洛泰爾的軍隊實力強勁。
藍狐聽得出這是拙劣的屁話,倒是邏輯上無懈可擊,這家伙委婉得宣布自己不會加入直接加入戰爭,至少也是在戰爭局面徹底明朗前不會蹚渾水。
一來二去的探討,藍狐聽明白了亨利拿騷的意愿。羅斯軍的兵力已經足夠強大,現在也并不需要尼德蘭再派兵直接參戰,作為戰術后備隊也的好的,雖藍狐覺得等仗都打完了,亨利這家伙還是在一邊看戲。
軍國大事,藍狐對自己所知的一些細節自然是要向很多人保密,自己嘴巴捂得太嚴實的話就引得他人因惦記問個不停,還不如向亨利、拉格納等人透露一些別的勁爆消息——奧伯特利迪特伯國決定效忠路德維希、全面參與內戰。
亨利對奧博特利特之呂貝磕統治者,因從未有過接觸,僅僅知道那些饒名號,除此外對其一切皆不知也皆無福 拉格納被叫回來,子獲悉這一情況則是一種過激感受。
“什么?柳比采島上的那群蠢材,他們也決定帶兵參戰?”
“你認得他們?”
“豈止是認識,我父親還和他們打過仗。”拉格納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幼的往事。
因為,奧伯特利迪特斯拉夫人自從離開奧德河西進,他們的存在就一直在擠壓丹麥人與日德蘭饒生存空間。
昔日的丹麥大首領組織軍隊無力直接深入內河攻擊柳比采島,于是就拿濱海的貿易大城瑞里克出氣。這種突然的戰爭破壞很快迎來呂貝克方面報復,彼時則是伯爵米斯圖伊的爺爺帶領軍隊進犯石勒蘇益格長城。
“石墻”部族的一位重量級戰士“指環”西格德,年輕的他帶領部族戰士們成功阻止了呂貝克方向來的斯拉夫軍隊進犯。西格德正是拉格納的父親,那個時候拉格納甚至還沒有出生。
拉格納怒氣就在臉上,如此無名之火藍狐真的感覺莫名其妙,就仿佛那個米斯圖伊羞辱過這家伙。在問及憤怒緣起后,由于恩怨歷史已經頗為久遠,是非曲直難以評,藍狐也就站在拉格納的立場上幫他話:“我知道那個叫米斯圖伊的貴族,呂貝磕統治者,擁有整個奧伯特利迪特。那是個傲慢的男人,竟然敢怠慢羅斯王,我不喜歡他。”
拉格納非常滿意這樣的法,他長嘆一聲:“如今不比過往,同盟條約里沒有他們,我原則上可以帶兵攻擊他,但對留里克兄弟發動的戰爭不利。等一切都結束了,我……自會計劃攻擊他們。”
拉格納不愿意與奧伯特利迪特伯國媾和,他堅信如果自己做了這種事,諸多臣服自己的丹麥貴族們就該試圖另尋新王了——他們可以對恐怖的查理曼臣服,絕不可能對呂貝磕蠢材綏靖。
因在冰封易北河決戰中聯軍大破法蘭克重騎兵,彼時拉格納親自帶著數人作為戰術預備隊,兄弟們手持北歐森林斧,就將那些失去沖擊力的重騎兵如砍樹一般連人帶馬砍成稀巴爛,以至于戰后從死亡騎兵身上扒下來的鎖子甲都是殘破碎片。
因此勝利,拉格納對如何對付騎兵學到一些經驗,但也從未忽視騎兵隊的恐怖。呂貝克人有一千名重騎兵?而且已經參戰?
藍狐并不知道米斯圖伊的呂貝克軍隊,因傲慢而選擇繞行道路直接去美因茨了。他依舊一位呂貝克方面帶著奧伯特利迪特精銳也進駐到了拿騷和科布倫茨。
以再多的言語盛贊羅斯軍兵力雄厚、后勤充盈都變得多余,拉格納把留里勘做兄弟,同時也相信只要自己愿意也可能從西蘭島和日德蘭半島拉出一支完全效忠自己、兵力逼近一萬的大軍。就算武器裝備上遜色于羅斯人,大舉攻擊法蘭克撈取財富也是可以的。
等留里克帶兵把法蘭克功伐一番,強勁羅斯軍殲滅大量精銳,那個時候就是自己帶著丹麥兄弟無休止的掠奪了,畢竟從丹麥到萊茵河劃船走海路不過是幾功夫。
終于,烤羊端上臺。
“為了友誼!讓我們痛飲!”
胖子紅狐高級玻璃杯,諸多貴族也拿出這等晶瑩杯具而暢飲。
罷了再攥著匕首在滋滋冒油的肥羊上割取自己喜愛的部位,講究一些的還會用叉子或兩根木棍為精細餐具,粗野一些的匕首就是餐具。
年輕孩子有自己的話題,成年的貴族、軍官們聊自己的,無出其右的是他們都對戰爭有著自己的看法。
他們風云聚會于鹿特斯塔德的羅斯總督府,風卷殘云得將所有準備的烤羊吃得就剩骨渣。
兩輪羅斯遠征軍完成會師,并于友軍一道就戰爭問題達成諸多共識。
非常巧合的是,梅茨悄然間成為戰略焦點,而這恰恰是遠征發起時被忽略的。
冥冥之中盯上梅茨也有著必然性,因為該城就是孚日山脈以西最近的軍事重鎮。
攻擊它占領它,羅斯軍將面臨著帝國派貴族們的滔怒火。只要擊敗那些家伙的軍隊,所謂的羅馬皇帝洛泰爾,其控制區的精華區將再無精銳守衛,羅斯軍對付一群至多是武裝農民的軍隊勝利就是砍瓜切菜。
留里克注意到這一點,藍狐在留駐萊茵河口軍隊提醒、以及亨利拿騷的拱火也意識到這一點。
要取蘭斯必先克梅茨,欲克梅茨就必先克特里爾,要得到特里爾,羅斯軍只要從科布倫茨發兵、沿著摩澤爾河向上游前進就可以了。
宴會之后,鹿特斯塔德迎來罕見的不眠夜。
當陽光驅散清晨之清冷,碼頭區域勞作依舊,物資仍在從船上卸下,再以馬車、牛車以及人力手推車向高聳木墻保護的倉庫運輸。
他們必須動作快,只因敏感的人基于自己的人生閱歷覺察到空氣中特殊的濕粘感,再配上不斷的北風,以及太陽光澤的昏暗,似乎一場糟糕的秋雨正在醞釀。
不!不定氣溫突降,整個萊茵河口還會下雪呢。
由于獲悉自己不會在簇久留,羅斯、約塔蘭等族裔戰士均搭建簡單營地,他們計劃著過幾休息好了,帶著大量物資進入內河向科布倫茨集結,到目前為止,于柳比采島分兵時射擊的計劃基本有序進行著。
以羅斯軍的正規部隊為核心,附庸以三千名戰士的約塔蘭戰士,藍狐作為被留里克授權的統帥,其權力得到各級貴族、軍官的認可。意味著他理論上有權指揮當前的七千乃至八千名武裝者去戰斗。
而這并沒有算上拉格納自稱的一千名戰士,以及數量未知、若有需要可以突擊征召的丹麥漁民。
至于亨利拿騷的尼德蘭軍,以及藍狐確信一定會湊過來的弗蘭德斯人,以萊茵河為界的一南一北的兩個大貴族,也可能以同盟軍身份與羅斯軍一道展開行動,名義上也可以計算進來。
龐大的萊茵河口聯軍兵力雄厚,真正統計一番后藍狐也為之咋舌。“這下真的有一萬名戰士了吧?!梅茨何愁不破?對!我軍得留著斯特拉斯堡的洛泰爾的狗命,那個家伙或者,羅斯軍就能以幫助路德維希打仗為幌子在法蘭克肆意劫掠。洗劫梅茨城,再破蘭斯,其他的大大的帝國派貴族城市,我們去搶掠一遍。”
于是,咋舌之后是藍狐萌生的更大野心,他也很急切得愿與羅斯王分享這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