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的崛起 艾爾拉親自背負巨大的布包,里面盡是她費勁心血整理校對的稿件。
此次遠行在計劃內,它意義重大,待到自己抵達都城后也注定會忙碌好幾個月。
為此自己的兒子只能繼續安置在諾夫哥羅德,就如其他的王子那般接受統一的養育。
這樣也是好事,所有的王子共同成長,彼此關系必會非常緊密。作為母親,她覺得此舉還有有些虧欠兒子,但自己重大的責任根本不能擱置。她是全羅斯最高級的書吏,有義務對王國各種審計數據負責,尤其是稅收問題上,她必須帶領部下整理好得全部數據再存檔。
隨著王國的擴張,她愈發覺得自己的工作日漸繁復。她并沒有怨言,缺有改善這一切的想法。
今年唯一令人欣慰的正是農稅暫停征收,此全年最大規模的稅收工作不做,她與整個團隊的壓力因為驟減。
這并不意味著艾爾拉可以清閑一番。《羅斯薩迦》的第一版已經修訂校對完成,諾夫哥羅德缺乏大量印刷的能力,批量印刷、裝訂成書,此時只能在都城進行。
不止這本講作為王國信仰核心的書籍,另有國王親自抽空撰寫的文章,各個“戰紀”記錄著840年戰爭全貌。每一份“戰紀”文章都很長,它們全部完成校對,并計劃統合印刷裝訂成冊子。
會有兩本書批量發行并售賣,如此回收綜合發行成本,再為財政賺一筆收入。
兩本書有拉丁、諾斯、斯拉夫三種語言版本,其中的諾斯語、斯拉夫語版要大量印刷。
接受過兩年教育的孩子多是混血,天然懂得諾斯、斯拉夫兩種語言,在這群孩子的日常生活里兩種語言就是混合使用,一個概念以哪種語言描述簡單就用它描述,至于全新概念通用拉丁語詞匯,如此三種語言正在達成一種和諧,彼此毫不違和。一種全新是“羅斯語”正在數量驚人的混血孩子的口頭交流中形成,它真的獨立成語還要一些時間沉淀。
書籍有三個語言版本是順應當前的歷史進程,甚至因為芬蘭人的人口過少,王國甚至沒有編排芬蘭人的文字也就沒有相應版本書籍。
她帶著十名男性書吏出發,這些男書吏身體素質普遍弱一些,使得他們不可能通過當兵立功得到榮譽和財富。于是,他們通過成為做題家,在最后學年的測試里脫穎而出,被錄用為拿俸祿的刀筆吏。國王賞賜的俸祿目前只有普通傭兵薪酬的一半,
由于管飯管住宿,不啻為一種好選擇。但也與短時間靠著戰功發財絕緣,他們只能默默工作生活可謂極為安穩。
最重要的稿件由艾爾拉親自背負,那些男書吏則身背滿滿當當的紙張。
“以后,諾夫哥羅德需要建立更完善的印刷機構。”她有意與國王好好說道此事。
那些斯拉夫旗隊的戰士奉命帶上工具和一些干糧,如此二百余人再護送一大批糧食進發。修筑運河的消息十分勁爆,引得尚在城中貿易的商人們側目。一些商人干脆貿易事宜扔給手下,自己親自乘船隨著遠行的隊伍做實地考察。
目標就是牛犢莊園毗鄰河流的上游區,名為巴洛塔沃的牧牛地!
直到留里克下達了挖運河的命令并與總督梅德韋特制定好初步方桉,直到傳令兵親自進入諾夫哥羅德,牛犢莊園博雅爾的烏斯基與其兩個小兒子放知此發生在自己頭上的大事。烏斯基就是事件的當事人,信使輕易于城里找上他通報此事。
他人是老了腦袋可不湖涂,國王給予的條件極為優握,意識到一旦運河通航將給予莊園巨大的財富。
于是,一支船隊在碼頭集結,接著集體漂向牛犢莊園模樣。
一瞬間,狹窄的瓦隆達河船舶匯聚,牛犢莊園從未有過如此的盛況。遂船隊抵達自己家的烏斯基一行,面對莊園里迎接船隊的那稀稀拉拉的村民,方知一件大事――民眾已經接受國王的號令,一切有能力的人皆帶著工具去了巴洛塔沃!
因為留里克下達的命令正是集合牛犢莊園的勞動力,要享有那未來運河通航后十分之一的利益,就必須在當下全力以赴。大部分村民并沒有太多長遠的考慮,他們就認準一點,只要賣力干活即可被總督認為是“年輕力壯”,即可在下工后得到免費管飽的麥飯。那些足夠強壯的女人和半大小子得了消息就趕來,高高興興操持工具還是挖掘泥巴。
事情令人無語,考慮到不可打擊他們的挖掘熱情,留里克只要捏著鼻子要求總督梅德韋特承認這群分明的湊數也算是“可以領報酬的壯丁”。
得信的隊伍來得不算尺,令他欣慰的是在信使們離開到隊伍得令歸來,短短幾天功夫,留駐巴洛塔沃的人們已經有了勞動成果。
因為騎兵隊的裝備里本就有著一支小鐵鏟。鐵鏟容易制造,它可以掘土,鋒利的邊緣又能湊合著砍樹枝,而扁平略內凹的面則可以做煎魚的鍋。
本時代的戰斗皆是冷兵器間的廝殺,制造熱武器以羅斯當前的科技水平可以制造,考慮到羅斯已經具備很強的軍武水平,留里克暫時無意“搞個大的”。如果當前的戰爭成了步槍對戰重炮對轟,那么帶著鏟子挖掘戰壕就是士兵們的日常基本任務。
一個人一把鐵鏟,在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里能挖掘多少松軟的土方?至少挖出一立方米的土壤。
本著有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的原則,一群年輕的戰士皆是半大小子,平日里喂得遠超同齡人的膘肥體壯,現在就該證明國王給的俸祿沒有白吃白喝。
既然已經開始用自己的鐵鏟、斧頭開始從蘆葦河一側挖掘,那就首先挖掘塹壕成為先導小溪。
騎兵隊三百人分成三十個戰斗小組,二十個小組挖土,七個小組負責照顧全軍的戰馬,至于另外三個小組由于是安排去河對岸探索暫且不提。
有二百人率先行動,他們被命令彼此間隔十個大步即約莫九米,接著在松軟也偏干燥的土壤上挖掘單人深坑。
原本的計劃固然是在多水之地針對泥塘一頓勐挖,留里克與梅德韋特幻想著立即利用水流沖走多余的泥土不斷擴大水道規模,構想敗給了現實,真就效率而言,還是集結人力在水澤與硬地的邊緣處挖土最靠譜。
這不,留里克索性脫掉外衣,向自己的兵袒露金色的胸毛,也不顧上身沾滿黑泥,總督梅德韋特一樣效彷。王后與兩個妃子在岸上為軍隊烹煮麥粥盡力解決后勤問題。
國王已經親自上陣了,總不能如此節骨眼偷懶。
留里克的這般行為藝術是一種作秀,但也同樣做到帶頭沖鋒的試探作用。小型鐵鏟挖土效率確實不高,好在這里的泥土非常松軟,甚至越向下挖掘越是感覺鋒利的鏟刃像是切開了“奶油布丁”。泥土非常順滑也非常潮濕,接著水分開始析出,一個個地洞開始滲水,人就在泥濘中挖土。
年輕的戰士已經是在泥漿中挖掘,從牛犢莊園借來的木頭已經成為排水工具。
留里克下令:“我們盡量挖掘,所有土洞要深到你們的胸膛。好好辦事,等我們到了新羅斯堡,我請你們天天吃烤鹿肉。”
年輕的男孩總是希望別人不再將自己視作弱小的孩子,年滿十二歲在維京社會就是妥妥的成年,男孩們急切需要任何可以證明自己是真男人的方法。他們被訓練得好勇斗狠,軍事訓練中比拼誰敢于縱馬狂奔、誰的箭術更好、誰是木劍對戰的優秀者,現在,他們在比拼誰是挖土大賽的強者。
因為國王留里克下令了:那個小隊將土洞率先連接成壕溝,就給哪個小隊成員由國王做媒與都城為之物色老婆,至少也是訂婚。
挖土好似伐木,它都是體力活。一旦涉及到比拼誰更有力氣,不由留里克這邊“扇風點火”,各小隊自己就比了起來,何況優勝者還有很好的獎勵。
每個小隊約莫負責折合二百米長的區域,首先是挖掘一個點,各個點逐漸延長最后變成面。他們在泥漿中掘土,事實證明當土壤被水分充分浸潤,挖掘變得更加簡單。
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正在挖掘的土坑深度已經低于蘆葦河的河面,這就是當前大量滲水的原因。
挖掘工作只在靠近蘆葦河的區域展開,逐漸開始連成線的壕溝總長度約占運河計劃總長的三分之一。現實遠比留里克之前的預想好很多,他完全想不到原計劃要磨磨蹭蹭到明年秋季的挖掘工作,僅在今年截止到七月低就有望有重大起色。
牛犢莊園留駐在巴洛塔沃的人們在瓦隆達河方向按照留里克的要求有樣學樣展開挖掘,只是他們的效率遠不如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至少“兩頭挖掘”的策略正有條不紊落實,先導小溪距離交匯在地理距離上已經不遠。
終于,得到消息的隊伍抵達巴洛塔沃。
烏斯基帶著他的大批族人,帶著五花八門的工具抵達此地,看到的正是一片施工現場。
留里克也是得了信使的匯報才從泥坑里爬出來,他無法立刻恢復國王衣著的整潔的行頭,索性就以非常原生態的形象,命令部下暫停手頭工作,騎著馬集體去會會抵達的人群。
一大群赤背的男子皆頂著寬帽檐的遮陽帽,戴著墨鏡,僅著馬褲和皮靴,攥著韁繩騎馬緊隨國王。
留里克派頭十足,他胸肌、肱二頭肌頗為雄壯,胸口黃金胸毛沾染了很多泥巴,整個人雖有些臟兮兮的模樣,倒也可以說他現在充滿男人粗野的魅力。
騎兵蜂擁而至,他們集體光著上身的模樣位面過于行為藝術。烏古斯大吃一驚,奉旨前來的兩個斯拉夫百人隊一樣震驚。后者參與過840年的多場血戰,此番看到國王與他年輕的戰士們,皆想起了彼時血戰時的瓦良格狂戰士。的確,那個陷入廝殺的旗隊戰士,一些人殺紅了眼連護身的鎖子甲也扔掉,赤背持斧沖入敵陣大肆砍殺,發狂得有如熊。
騎馬的留里克向目瞪口呆的人們示意,他注意到這里居然還有看熱鬧的商人,那考據的打扮證明了一切。
“商人?你們來這里干什么?哦,一定是覺得運河有前途。也好……”他默默滴咕。
他便下馬再向聚集的大眾致意,當即就與不知如何開口的烏斯基聊起來。
留里克很高大,如此顯得他的坐騎太小了些。他輕易高過老頭子烏斯基一整頭還多,俯視這位老者,問道:“本王挖運河的計劃你可知曉?”
“知曉!我……我把全莊園可用的人都帶來了。感謝大王的賞賜,我不敢忽視這一機會。”
“你很聰明嘛!很好,本王嫌你們過于磨蹭,已經帶著年輕戰士幫你們先行挖土了。我將要帶著隊伍去都城,之后這里的挖掘河道的工作會交給你們。你既然知道挖掘河道也是有利于你們牛犢莊園的利益,那就全力去做吧!”
“遵命。我……我不敢怠慢。”說著,烏斯基渾身已經有些顫抖了。
雖然隊伍來了,理論上留里克現在就可以整頓人馬在蘆葦河畔集結,通過那座簡易的小橋離開。
還不必操之過急。
他先行集結那二百余人的兩個斯拉夫百人隊,與總督梅德韋特一道與大伙兒開了會,簡明扼要地告訴他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再重申一遍報酬事宜。接著又是將牛犢莊園在場的民眾集結,一樣是簡明扼要說明修造完成的運河會給予莊園巨大的利益,乃至以后牛犢莊園存在的價值。
留里克相對于他們,干脆發明了一個新名詞“doban”,實則就是“道班”。
他提出了一些新概念,譬如運河的名字可以稱呼為“牛犢運河”,牛犢莊園在全新歷史時期存在的意義就是運河道班。首先會有大量勞動力把運河挖出來,之后一切的維護都是牛犢莊園的義務。所以那十分之一的過路費并非真得躺著賺取,他們必須維護整個運河的通暢,倘若運河堵塞則會問責和罰款。
要得到利益就必須支付代價,烏斯基自己心算一番確信他的莊園只要好好辦事就能謀大利,縱使絕大部分過路費歸于國帑。
罷了,留里克順手召集那些抱著試試看前來一探究竟的商人們。
十多名商人,可從他們的衣著上看起并非大富大貴。
商人們希望聽聽國王的說道,uu看書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留里克正好給他們來一場推銷。
“本王今年將帶著騎兵走全新的道路抵達新羅斯堡!我們將走蘆葦河,最終抵達大海,從都城的西方進城。本王將親自探路證明蘆葦河通路是合理的!我希望你們回到諾夫哥羅德后與認識的人說明此事,若是你們立刻走舊水道回到新羅斯堡,我懇請你們立刻告訴大家國王會帶領騎兵從西方抵達!我們會慢一些,如此足夠給你們時間。你們快點行動吧!說出你們的名號,請在新羅斯堡等我。去盡量宣傳,之后我給你們每人十磅銀幣的獎勵。”
等于說留里克要利用看熱鬧的商人,命令他們緊急回到遙遠的都城給自己打。對于缺乏實力的商人,十磅銀幣的賞賜足夠大家暫停一切商業活動去奉旨辦事。他們紛紛留下名號,以及在梅拉倫湖的住址,這新羅斯堡租住的地質。無他,這幾個商人都是梅拉倫人。
到底該怎么挖掘先導溪流?此事已經完全不需討論,只需要命令五花八門的民夫帶著工具行動即可,此事皆由總督梅德韋特監督與調度,它本就是總督的任務。
留里克遂令自己疲憊的年輕戰士歇息,再令大家好好休息一整天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