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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東法蘭克之王路德維希窩囊地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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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森林里,羅斯騎兵打磨著自己的劍。空氣中彌漫著煮麥與烤肉交織的香氣,士兵就等著美餐烹飪完畢。

  數以百計的俘虜癱坐在一起,他們白天的時候被驅趕到科隆城下,幻想著得到守衛者的拯救,然而那些教士仿佛是一群叛徒。

  他們見證了一位勇敢樞機做了殉道者,也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殺。

  很多人心灰意冷,他們絲毫不信任羅斯馬匪,確信自己明日又是被驅趕到城下,罷了被殘忍殺死。

  那些被俘的村莊牧師皆已被殺,已經沒有合適的傳話人向坐了一地的俘虜宣講。

  無奈之下,菲斯克以蹩腳的中古法語詞匯竭力描述這樣的場景。

  他站在高處宣講:“錢!你們的生命!我們!得了錢!你們被釋放。科隆拒絕!你們死。”

  皆是簡單詞匯,俘虜聽得懂,又大受震撼。

  難道科隆的那些“偉大人物”真的舍得錢財?被俘的民眾對于信仰是虔誠的,至于那些“神的仆人”是否也非常虔誠,不少人心生一絲不可明說的疑惑。

  無論如何所有俘虜都得到了一些食物。

  或是一塊木板,或是直接雙手捧成窩。他們以各種容器獲得一些煮好的麥子,但對于他們如同最后的晚餐。

  就是這些俘虜所想,菲斯克這邊的確做了兩手準備。

  倘若教士們拒絕履約,索性就在城墻下無差別處決俘虜。終究兄弟們不可能在科隆地區繼續耗下去,理性考慮恐怕不足二百騎的騎兵難以迫使科隆人花錢買和平。一切都無妨,對手一旦拒絕等于為羅斯軍未來可能的軍事進攻找到了十足的理由。畢竟沿著萊茵河逆流而上,艦隊攻擊科隆并非難事。

  “但愿我的恐嚇可以取得效果。”菲斯克暗暗期望著。

  另一方面,就如菲斯克最希望的那樣,城墻可以保護住科隆人的肉身,民眾與教士的內心已經認慫。

  錢庫被打開,生怕精明的諾曼馬匪發現給的贖金不足又起禍亂,教士們決意拿出足額的五千磅銀幣,分裝整整一百個麻袋。

  代理主教希爾德溫甚至加了碼,除了兩輛小馬車外,又額外組織了十匹馱馬,馬背兩側則各掛一個小橡木桶,里面盡是原漿大麥酒。

  向野蠻人認慫是一樁非常屈辱的事情,考慮到四百年前教宗也向襲擊羅馬的匈人頭目認慫,教士們以此實例有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它終究不是光彩事,任何做了這種事的科隆主教樞機,顯然不可能參與到競選大主教的投票。所以樞機馬爾克斯的死反而為他贏取了殉道者的身份獲得死后哀榮,而他生前試圖花錢買和平的事根本不可能為他取得競選大主教的任何助力,一切都在心照不宣的虛與委蛇中。

  希爾德溫的代理主教之位并非自己樂意,他更無更大夢想,如今只想把災禍擺平。

  此番受人指摘之事終究是他決策、是他拍板,最后也有他執行。

  約定之日,城墻上照例沾滿了城市的守衛者。士兵雖無勇氣外出搏殺,至少場面功夫要做足。

  每個人都舉著一面旗幟,放眼望去城頭盡是隨風飄揚的十字旗。

  此刻,一支隊伍踏著積雪從灰白色森林中走出。羅斯騎兵押運這三百余名俘虜,箭矢搭在弓柄,已經做好戰斗準備。

  菲斯克遠遠就看到那城墻上到處都是的旗幟,不由得心頭一驚。

  “他們在耀武揚威!兄弟們注意!一切聽我指揮。”

  言外之意就是暗示大家做好處決俘虜的準備。

  結果他們謹慎地抵達城門外,首先尸體盡數被清理,雪地上還存留一些痕跡。騎兵盡在一箭之地意外,不由菲斯克大聲叫罵,城市北大門已經被鬼鬼祟祟的人打開。

  “都注意,當今有敵人沖出來。”他繼續命令。

  騎兵戰士們已經列好線型陣,雖是可操持反曲弓速射三矢反制可能的地熱。

  他們擔憂的敵人并不存在,從較為狹窄的城門洞中走出的是一支馬隊。

  兩輛馬車載著大量麻袋,后面的馬匹托運著一些木桶。

  一名高級教士扛著十字架,身后跟隨者一些毫無抵抗力的仆從。

  此人正是代理主教,菲斯克還記得這家伙叫希爾德溫來者。

  他便牽著韁繩趨勢馬匹前走,居高臨下問道:“銀幣都到了嗎?”

  “如你所見盡在這里。五十個麻袋,里面各個一百磅。我以榮譽保證,這一次都是好成色銀幣。”

  “是嘛?也許我應該相信你。”

  “我們不敢欺騙,我們信守承諾,也希望……你們能釋放俘虜后全部離開。”

  “至少讓我驗驗貨。”

  菲斯克親自驗貨,他故意要求打開埋在最深處的麻袋,此舉著實讓希爾德溫驚出一身冷汗。

  事情讓希爾德溫后怕,畢竟有人要求將一大批劣質銀幣塞進麻袋扔給羅斯馬匪得了,只要壓在馬車中間,敵人如何知曉?希爾德溫就怕出岔子,呵斥這種欺瞞行為,而今果然自己的擔憂成了現實,他清醒自己昨晚的機智。

  “不錯,盡是好成色的。我還知道,這些銀幣刻印的都是查理曼的頭像,你們的好銀幣在北方世界很受歡迎。”抓著大把銀幣,菲斯克不由得贊譽兩句。

  希爾德溫戰戰兢兢:“感謝大人的贊譽。”

  “好吧。那些木桶里應該都是麥酒?”

  “是的。”

  “哦?你們不會在里面下毒吧?”菲斯克饒有興趣問道。

  這一問,可是驚得希爾德溫渾身顫抖不斷蹦跳,他語無倫次的否定:“我們不敢!那是違背信仰的惡舉,如果我們做了,皆會下地獄。即便……你們不信仰我們的神。”

  “我可以信你。看來你們愿意守約,那么我們也守約。”菲斯克點點頭,又令:“你們不要動,我們牽走馬車和馬,這些被捆著的俘虜你們可以帶走。我們羅斯人其實是講原則的,你們法蘭克已經戰敗,科隆花錢買了和平,至少我不會再帶兵在這里肆虐。我們現在就離開。”

  “那么,祝愿你們安全地……回到故鄉。”

  希爾德溫本下意識想嘟囔一句“主與你同在”與之告別,一想這就是一群野蠻人,只好嘟囔些別的。此刻他心理即竊喜又害怕,巴不得這群騎馬魔鬼趕緊離開。

  菲斯克可是十足的狂喜,好在他已經身經百戰,既然在血肉猙獰的戰場都能冷靜面對,如今面對一下子掠奪五千磅銀幣的事……事情的確離譜,但是一個是事實,自己帶著兄弟們創造了一個戰爭奇跡。他壓著喜悅心情,命令部下將馬匹和馬車全部牽走。

  之后,他們還是對那些俘虜出手了。

  俘虜以為自己要被殺,結果捆著雙手的繩子被解開,接著士兵使勁踢一腳,踉蹌跌在雪地的人急忙爬起來就向著大開的城門跑。

  因為返程之旅帶著馬車實在不方便,大量銀幣麻袋要改用馬匹馱運,兄弟們需要回收全部捆人的繩子。他們解繩子的舉動活像是一場行為藝術,這下城墻上密密麻麻的科隆人皆看到了,羅斯馬匪的確安全釋放了俘虜,大抵也會信守其他諾言吧。

  罷了,菲斯克與那些教士再無多言,他甚至命令軍隊帶著戰利品頭也不回地離去,逐漸消失在森林中。

  對于菲斯克率領的羅斯騎兵隊而言,他們的冬季大冒險是時候到此為止了。

  如果說戰爭是為了攫取利益的手段,那么他們特別行動直接為羅斯的遠征賺足了軍費。

  菲斯克心情極佳,他覺得吹在臉上的冷風都是溫暖的,這番守著大量的財寶他能想到的首先正是未來的好日子。

  他攥緊韁繩,昂著下巴饒有興致地對大家嚷嚷:“大王要求我們偷襲敵人,結果我們發了大財!你們可別忘了,這場戰爭不少兄弟已經戰死。他們去了英靈殿,但他們的家人必須得到補償。在將屬于大王的財富繳納之后,咱們兄弟平分財寶。活著的死了的,我們所有人平分!”

  作為將領的菲斯克不好意思貪婪,他有權力拿走戰利品的一大部分歸為己有,但他不愿這么做。

  因為,他注意到了這些年來阿里克的舉動。那個男人并非貪婪者,但是阿里克依舊擁有巨大的財富,兄弟們也都佩服此人是真的勇士,且絕非其人是國王的堂兄。

  比起財富,菲斯克更追求個人榮譽。

  許多騎兵戰士手握著巨量財富,尤其是曾經是被父母強行塞進羅斯騎兵隊的年輕人,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只想帶著財富回老家炫耀,甚至因此有些厭戰。

  菲斯克則不然,倘若騎兵隊返程途中還能遇到法蘭克軍隊,那就故技重施再搶一頓擴大戰果。

  畢竟作為馱騾使用的馬匹仍有充足運力。

  騎兵隊沿著再熟悉不過的羅馬大道北上,現在的旅途除了他們根本不存在活人,周遭的靜謐的灰白色森林,以及林間被白雪覆蓋的枯草地。

  偶爾會有狐貍一閃而過,意打獵的戰士總是坐失良機。

  騎兵隊無意全力奔襲,他們晃晃悠悠抵達被他們親手焚毀的奧斯布呂納克,在這里休整一夜又繼續北上。

  越是北上就越是兇險,一路上頗為無聊的戰士們在菲斯克的好心提醒下才打起精神。

  他們圍著篝火煮麥子喝麥酒,啃食烤熟的冷鮮肉。

  “大王肯定勝利!我們的遠征耗時很久,也許敵人的大部隊仍在易北河畔盤踞。倘若我們繼續北上很可能與敵人遭遇,所有人保持警惕,發現敵人立刻出手,毫不留情!”

  菲斯克如此命令,奈何現在多了大量的瓶瓶罐罐,騎兵的靈活機動力已經大打折扣。

  不得已他不得不處于保險起見兵分兩路,一路有他指揮在前偵查,一路大量大量戰利品在后方穩步推進。

  他們旋即兵分兩路推進,直到突然在道路上不可思議地與一支馬隊遭遇。

  期初,菲斯克帶領一百騎兵只是閑庭若步,如此馬匹不累人也不累。戰士們甚至懶得持弓,他們把雙手互塞進衣袖,控馬的韁繩就套在袖子上。人人戴著墨鏡,毛皮做的圍巾裹住面部,搭配著毛茸茸的白熊皮帽,使得全身沒有半寸皮膚露在外面。

  菲斯克自己也放松警惕,他帶領的錢隊呈兩列縱隊,與后隊始終保持約莫五百米的距離。

  現在,再通過一處道路彎折,森林掩護消失前方突然出現另一支馬隊。

  見狀,領隊的菲斯克瞬間機靈,下意識左手抓起皮袋的弓,本能大呼:“是敵襲!”

  一聲吼叫全隊震動。

  訓練有素的羅斯騎兵一改松垮模樣,縮在衣袖被捂熱的雙手極為靈活,各個麻溜地抓起弓,又紛紛從右側箭袋揪出一支箭。

  什么叫做先發制人?只見前隊把頭的一些戰士顧不得把陣型稍稍展開,在菲斯克的引領下立刻射箭。

  箭搭在右側,一發之后轉瞬間又是第二發、第三發。

  此乃一場遭遇戰,雖然羅斯騎兵還不清楚對方身份,在這四下無人靜謐的冰雪森林,非羅斯的騎兵就是敵人。

  有些戰士索性下馬以步弓手的姿態射箭,如此他們站位更加緊密,射擊精度也極高。

  他們甚至沒工夫摘下墨鏡,以互相爭功勞的姿態拼命射擊。

  愈發密集的箭雨打得對手方寸大亂!

  或者說,從遭遇的一瞬間,對方的方寸就已經亂了。

  莫名的敵人開始墜馬傷亡,馬匹也接連倒下。更多的人開始陷入混亂,若非其人卻有穿著甲衣之輩,菲斯克才確定自己襲擊的的確不是平凡的商人馬隊。

  “不好!他們一定是法蘭克士兵!還在騎馬的人,拔劍跟我沖!”

  說罷,菲斯克已經一馬當先。

  二十余騎緊隨其后,兄弟們甚至沒時間摘下棉帽戴上貼皮盔,就已經拔劍沖刺。

  只見后方的步弓手,他們背著圓盾顧不得拔劍,繼續拎著反曲弓追擊……

  一場不可思議的遭遇戰也已羅斯人莫名其妙的輕松取勝告終,以至于令菲斯克覺得自己的勝利毫無榮耀可言。

  他們擊殺了大量渾身裹著麻布的人,這些人分明是武裝者,奇怪的是他們似乎毫無抵抗力,甚至揮劍的手都是堅硬的。有些武裝者忙于逃跑,可惜馬匹也像是虛弱至極,后被輕易殺死。

  射人先射馬的道理羅斯騎兵太懂了,大量對方戰馬跌倒,連帶著將裹得極為臃腫的人甩在雪地上。

  須臾,大量羅斯下馬騎手趕上來,或是繼續射擊或是直接拔劍砍殺。

  當兄弟們聽到有些體態臃腫的武裝者在用法蘭克語求饒,一切都釋然了。

  “居然是法蘭克人?!居然是他們的軍隊?”已經橫掃整個敵人隊伍的菲斯克聽到了求饒聲,急忙帶著兄弟們調轉馬頭再反沖一次。

  羅斯騎兵已經開始追殺逃進冰雪森林的敵人了,他們持弓射擊好似獵殺野鹿,輕松完成一箭封喉的狙殺。

  在雪地上坐著不少人,他們并沒有驚恐得哀嚎更沒有拼死一搏,而是像看透了一切面無表情引頸受戮。

  一些兄弟正要揮劍刺殺許多準備受死者,這一切太反常了,菲斯克策馬而來:“都住手!先留下俘虜的命!”

  沒聽到命令的戰士已經趕緊利落完成除卻,其他人紛紛暫停。

  菲斯克的心臟在狂跳,想不到自己在半路上還能再打一仗。

  “你們互相清點一下,是否有兄弟受傷!”

  于是,眾人七嘴八舌皆嚷嚷自己一切正常,好似整個遭遇戰羅斯人的確毫發無傷。

  事實也確實如此,只因他們攻擊的是一支在冰雪中不斷逃遁、一直得不到補給、人困馬乏忍饑挨餓又挨凍的戰敗之師。

  這些人還能繼續在冰雪世界艱難南下,簡直是在創造人類的奇跡。

  他們絕非超人,即便沒有面對這場遭遇戰,戰敗之師退到尚有人煙的杜塞爾多夫也要面對一場致命的跋涉,成功率十不存一。

  能堅持到與羅斯騎兵遭遇的人已經不足五十騎。

  他們在通過結冰的威悉河后就因為寒冷饑餓,于宿營時折折損了一半。一位極為尊貴的男人傲氣不再,只是處于活命的本能繼續渾渾噩噩南下。

  現在,這位高貴者已經曾為一介不知名羅斯戰士的俘虜。

  在這個男人捂著整張臉,當羅斯戰士試圖將其裹臉的麻布拉開,不了這個看似放棄抵抗的男人突然發作,趁人不備拔起自己身上的短劍就是一刺。

  好在,戰士機敏一躲,其人刺了個空。

  “愚蠢。”

  戰士猛踢一腳將之踢翻,溫熱鼻血也流淌出來。但他正欲對倒地的偷襲者猛刺一劍時,只見那差點殺了自己的劍,居然是一支羅斯鋼劍!

  “是我們的劍?”大吃一驚的戰士湊近一看,赫然看到劍柄上的確明明白白用羅馬字母拼寫著這樣的名字“克拉瓦森”。

  克拉瓦森可是羅斯最著名的老鐵匠,年輕的羅斯戰士都知道他的大名!

  終于,戰士終于解開了此流鼻血之人的所有遮掩,那裹臉的麻布下掩藏著一張灰白鐵青的臉,其人面部猙獰憤怒,可惜一看就知他的憔悴。

  就是這樣的人,偏偏腦袋上還戴著一頂金色有大量凸起的冠?

  不!此乃鳶尾金冠,這個人身份非同一般!

  “老大!快來!我抓到熊啦!”

  “什么就抓到熊了。”菲斯克騎馬而來不禁吐槽,直到他看到側臥雪地的男人那張憔悴的臉,以及頭頂極為醒目的金冠,再也不淡定了。

  “啊!這個男人?!”

  一個人名字呼之欲出。

  菲斯克臉皮都在顫抖,大吼一聲:“路德維希?法蘭克人路德維希?!”

  雖然那個側臥著沒有反應,但其不斷顫動的眼神,以及在僵硬中難得動兩下的臉證明了一切。

  菲斯克腦袋嗡得一下,他頭皮發毛渾身汗毛顫栗,甚至一瞬間雙腳冒汗。

“的確是一頭大熊!是你俘虜他的嗎?布羅迪·哈拉爾松?”他急忙問  “是我。我這是立功了嗎?這個男人像是非常尊貴。”

  “當然。兄弟們快來看吶!”菲斯克大吼一聲,旋即引來不少搜羅戰利品的戰士們來看戲。

  罷了,他饒有興致地嚷嚷:“布羅迪,雖然這令我們大家都非常震驚,恐怕你俘虜的正是東法蘭克王路德維希。你成了大英雄!”

  戰士布羅迪的臉在顫抖,他摘下墨鏡再看看虛弱的頭戴金冠者,實在不敢相信如此窩囊之人居然是一個王。

  事實的確如此,保守饑餓、寒冷,以及戰敗恥辱心灰意冷的路德維希,以為自己逃出了諾曼薩克森軍的全面反擊,以為可以全力以赴逃走并在途中獲得關鍵補給。

  他的確逃過了威悉河,理論上距離“文明世界”已經很近。

  然而……這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巧合,他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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