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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至高無上的東法蘭克大王抵達自己忠誠的威悉河畔不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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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尊處優的科隆大主教哈德博爾德養尊處優,他只是年輕時做下級教士時有過苦日子,而今生活相當不錯。

  他并不懂何為刀兵,長時間住在科隆大教堂里仿佛作繭自縛。

  換言之,他有著極為充分的時間研究圣經,教導教士們虔誠,以及主持各種節日慶祝。

  他對于戰爭的理解很大程度來自于那些經文上的描述,以及從軍事貴族那里的道聽途說。

  戰爭是神圣啊!無數的天使會給予英勇的戰士以光榮祝福,野蠻人會畏懼強大的神圣力量而落敗。

  法蘭克大軍進抵北方,那些入侵的野蠻人、以及叛徒,都將被無情擊敗。

  然而,哈德博爾德所經歷的戰斗,完全與自己估計的相悖。

  因過度驚恐而昏迷,他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喪失意識終于蘇醒過來,有張口就對身邊詢問:“我尚在人間?”

  “pada,一切安好。”有下級教士安撫。

  “真的安好?”

  “是,我們已經在安全的區域。”

  就在大主教精神恍惚之際,重裝步兵已經護送所有教士離開險地,甚至是那位倒霉的被射殺教士的尸體也一并帶走。

  對于東法蘭克之王路德維希,今日的遭遇簡直糟糕透頂,到處頭透露著不祥預兆。

  廣大重裝戰士面對的事開闊地一片狼藉的戰場遺跡。

  只剩下滾燙余燼和少量慢燃木塊的城鎮、被燒焦的尸體、曠野散亂的死尸,以及自己戰死的同僚。

  側身倒斃的馬匹隨處可見,處在木條上的頭顱極為駭人。

  現在,路德維希得知自己大軍的尾巴遭遇了極為沉痛的打擊。

  他獲悉消息,騎著馬抓耳撓腮,見得大主教毫無精氣神地躺在馬車上還以為其人已經死了。

  他暫無時間去管大主教的生死,只因大軍的末尾還有多達六成的物資,物資的安慰關系到下一步作戰是否能繼續堅持。

  一伙重騎兵風塵仆仆抵達索布人的行伍,卻見到這里除了倒斃少量尸體外,本該是押運物資的人毫無蹤影。

  所有馬車排成一列橫隊停在道路中心,見得,他長出一口氣。

  “這些卑鄙的魔鬼,你們有膽子偷襲我,怎么不敢現身?你們若有能力就把這些馬車帶走啊?!”

  眾多騎兵聽到了國王的咆哮,又跟在其后去馬車隊看看狀況。

  只見所有馬匹都毫無生氣栽倒,個別馬匹還在抽搐,地上盡是濕漉漉的東西,就算光線已經非常昏暗,他們也通過濃郁的腥味知道這是血。

  路德維希越是檢查越憤怒,他猛地拔出劍對著空氣一頓亂砍,又無能狂怒大罵:“卑鄙小人,敢殺我的馬!”

  卻說那些逃入林地避禍的索布人,當他們又聽到馬蹄聲后,就是有心思探出頭一探究竟,這番又全都縮了回去。

  若非是路德維希以法蘭克語洪亮著嗓門大罵一通,眾索布人能硬生生藏匿到明日清晨。

  消失的索布人陸續出現,他們以為大王可以庇佑兄弟們不被野蠻人殺戮,不曾想,路德維希惱羞成怒,就拿一些索布人撒氣。

  有多達二十名有頭面的索布人被逮捕并被定罪,就在已經重歸法蘭克軍控制的奧斯納布呂克市鎮被公開處決。

  一時間人頭滾滾,法蘭克人為損失釋放了一些戾氣,對于那些索布人,有的是進一步的寒心。

  馬匹盡數被敵人弄死,如此結果讓路德維希越想越害怕。他有些明白之前派出的三千騎兵的可怕損失的原因,自己遇到了一些罕見的硬茬子。

  雖有法蘭克小隊長帶著怒氣在后方催促重新歸隊的索布人趕緊辦事,嘴上又是罵罵咧咧:“馬匹死了,你們就作為馬!你們將所有能動的車輛拉走,敢有怠慢就按私通野蠻人斬首!”

  處決的盡是索布人奴兵的頭目人士,剩下的人名義上是戰士,現在已然心灰意冷,直接成了“人形馱馬”,對于戰爭已經毫無興趣。

  奧斯納布呂克市鎮被奪回,可惜它已經焦土化。

  森林中難得一片很廣闊的開闊地,兩萬余人的大軍在此扎營再合適不過。

  蘇醒過來的大主教很快與路德維希接上話,這位老家伙像是失了魂,說話結巴可謂第一次。

  “這場戰爭被詛咒了!我們不能再北上,繼續下去我們都會死……”接著又是一堆難懂的嘟囔。

  正在氣頭的路德維希其實是希望大主教可以公開做一個彌撒,為所有收殮到的尸體做最后一場終末關懷。想不到,大主教成了被嚇壞的傻子。

  路德維希壓制著悲憤,猛地反問,口氣也非常不客氣:“你決意如何?”

  不使用敬語,大主教也嚇了一跳,這下也更堅定他的主張:“我打算帶著所有克隆人撤走。路易(國王小名),我勸你立刻撤軍,否則你也會被撒旦詛咒。”

  “什么?你讓我撤軍?!呸!你不用再說了。”

  “那么,我們自己走!”大主教說得激動,臉上的贅肉都在劇烈顫抖。旋即命令身邊站了一圈的下級教士:“我們明早就走,你們趕緊準備一下。”

  教士們真的聽令行動,被進一步激怒的路德維希立刻下令部下拔劍,再用盾硬生生將他們頂了回去。

  “你這是何意?竟敢對我無禮?!”

  路德維希反唇相譏:“僅僅微小的挫敗就讓你失去了斗志?你的信條呢?你根本不配做大主教。”罷了,他便底下腦袋如同餓狼的低沉呲牙:“我現在雖找不到敵人主力,你的科隆就在南方。你若是離開就是對我的背叛,我立刻奪下科隆,我自己安置一位新的大主教,之后要求教廷同意即可。”

  “你敢!?”大主教急眼了,瞇著的眼睛瞪大如銅鈴。

  “或者,我找點人將你帶到林子里。后來人們會獲悉,科隆大主教死于諾曼人的偷襲。你……覺得我不敢?”

  一個王者的狠辣莫過于此,路德維希剛剛處決了一些押運物資不利者,那么他……

  大主教只好認慫,咬著牙不情愿地問:“你讓我做什么?”

  “給所有死者布道。以后不準再說撤退的事!”

  “好吧……好吧……”

  如今的時代,教宗擁有了教皇國,處在法蘭克境內的多個教區又是自治狀態。這一切固然是為日后教宗控制管理整個西歐、中歐的權力基礎,如今的時代他們尚不能強大到可以命令各個國王臣服。

  手握大軍的法蘭克君主們可以迫使教宗聽自己的命令,遂在路德維希看來,科隆大主教屬于自己特別的臣屬,不聽話了就該敲打一番。

  所有找到的尸首盡數被埋葬,雖說行動很倉促,死者都得到了大主教一行的終末關懷,人們相信死者的靈魂都去了天堂。

  奧斯納布呂克市鎮像是被詛咒的地方,最終全部在此集結的大軍僅僅休息到此人清晨,全軍又開始行動。

  可憐的索布人,空有五千人之眾,而今活成了一大群牛馬。

  新的一天,尚未得到充分休息的他們又以牛馬的姿態,牽拉著大量輜重,向著北方繼續前進。

  路德維希怒火中燒,他的戰士們自覺遭遇奇恥大辱,所有法蘭克人復仇心切發誓對敵人懲罰。

  戰士的憤怒被煽動起來,這就是一團火!如果這時候聽信大主教的說法而撤退,如此烈火就會反噬自身。

  出于私心,路德維希自尊被嚴重玷污,他要復仇。出于國家安定,他的東法蘭克必須驅逐掉侵害自己國境的野蠻人,以及卑鄙的叛亂者。

  他制定新的行動計劃,所謂當大軍抵達不萊梅渡口后,全軍在此好生休整一番,并立刻著手重建不萊梅城,恢復它北方重鎮的戰略地位。

  他甚至以伯爵的爵位做獎品。

  “你們中有誰在未來的行動中最為賣力,一介下級貴族,都有可能成為不萊梅伯爵!我將考察你們。”

  如今的歐洲當然不存在嚴格的軍功授爵制度,但獎勵戰斗有功者,賜予其爵位和土地也是人之常情。

  討伐野蠻人和叛徒賣力的貴族,將有機會晉級為伯爵,就算是要做北境偏僻區域的伯爵,這誘惑實在巨大。

  路德維希遂要求大軍以盡量快的速度前進,筆直的羅馬大道固然有利于行軍,要求步兵一天行進折合二十公里,未免還是很嚴苛。首先,那些索布人自然而然因為身體素質問題開始掉隊,為此法蘭克戰士就用皮鞭、樹枝抽打這些長著兩條腿的牛馬,弄得他們苦不堪言卻也只能忍耐。

  從抵達奧斯納布呂克市鎮,再到大軍先頭部隊穩穩抵達不萊梅,保持勻速也要滿滿四天時間。

  這四天對于兩支羅斯部隊,正是“自由活動”的好日子。

  卻說阿里克的分艦隊,這次他有備而來,巴不得趕緊抵達不萊梅廢墟后和法蘭克大軍遭遇,仗著船只優勢好好打打一仗。拆橋自然是最大任務,他和兄弟們仍舊想著盡量殺敵,證明自己是真正的男人。

  分艦隊沒有遭遇任何阻攔,即抵達河口后就在劃槳長船牽引配合北風的助力,成功抵達目的地。

  就在這里,他們赫然看到了一片飄揚的羅斯旗幟,另有杵在這里的藍白紋路的圓盾。

  站在船艏的阿里克摸不著頭腦:“菲斯克,你小子已經跑了嗎?又是自由狩獵了?”

  隨著戰士陸續登陸,更多的痕跡暴露出來。

  一些兄弟將找到的木板遞給阿里克,只見其上劃刻的盡是傳統盧恩文的詞組。

  看著這些簡陋的留言板,阿里克淡淡笑出聲:“好了。我們的騎兵已經去了南方狩獵,不用管他們,我們現在拆橋。”

  遂有人詢問,所謂現在拆了橋,不妨礙己方騎兵返回嗎?

  阿里克卻有這方面的顧慮,不過想到今年騎兵們的瘋狂戰斗也就釋然了。菲斯克的騎兵不是第一次獨立執行任務,這群家伙自主性也極強,就如同自由的熊隨心所欲獵殺盯上的獵物。

  阿里克其實還有些嫉妒,年輕的菲斯克才二十二歲,今年的大規模戰爭打出的戰績過于離譜,回想自己二十二歲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兇狠。

  話也說回來,真正的老羅斯人都是敢于冒險的。二百騎兵不一定在未來可能的大規模戰斗中起到巨大作用,他們在法蘭克的領地四處打劫如同“陸地海盜”,或能得到更大戰果。

  自己無暇顧及已經跑得沒影的菲斯克的騎兵們,他剛抵達不萊梅廢墟,注意到被之前的敵人修好的橋梁又怒火中燒。

  “給我砸!”他一聲令下,兄弟們便拎著長柄雙刃斧開始劈砍立在橋墩上的木料……

  但是破壞木料并不耗費很多時間,關鍵在于破壞河面上的石頭橋墩。

  戰士們或是徒手將石塊推到冰冷的河水里,或是以長柄鐵錘、斧頭夯砸,奈何效果并不好。

  這些立在河中的橋墩是大石塊堆砌,彼此重力堆疊,是夏季河水也沖不垮的。

  雖是初冬寒冷,戰士乘坐長船橫亙在目標石墩處,直接登上石墩揮舞大錘便是砸。他們甚至紛紛脫掉上衣,露著滿是黃金胸毛的上身,野蠻揮動錘子,冷風反而為他們的壯舉降溫。

  奈何,這些堅硬沉重花崗巖豈幾個壯漢用大錘即可輕易砸壞的。

  阿里克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人們是這么在河道里布設大量大石頭充當橋墩,他想要短短一兩天將大部分石墩破壞顯然成了癡心妄想。他甚至希望留里克親自過來瞧瞧,所謂并非老哥不努力,實在是這些石塊太多又太硬。

  他想要集中人手破壞個別的石墩,奈何立足之地薄弱,破壞行動實在磨蹭。

  雖是磨蹭,能盡量破壞還是要做的。

  至少整個橋梁的木料已經被徹底毀壞,此乃阿里克第二次破壞木料,他實在經驗豐富,所謂以船只牽引繩索將木料拉到河里即可。

  唯獨是毀掉一兩個石墩磨磨蹭蹭。

  羅斯軍的宿營地皆在威悉河北岸之地,所謂不萊梅廢墟的旁邊。他們不在南岸建設任何的帳篷,實在因為之前那里就是戰場。害怕法蘭克騎兵突然出現又是不要命地沖擊,兄弟們就怕出了大事逃不及。

  阿里克的決意是正確的,但法蘭克大軍抵達的時間比他預想的更早一些。

  一開始是斥候騎兵,他們看到了一些大船停泊在威悉河上,船只身后就是不萊梅。

  斥候并未暴露自己的真身,他們瞄了一眼就速速撤回告知大王路德維希自己的可怕目擊。

  得知消息,路德維希眉頭緊鎖又夾雜著害怕與憋屈。

  他驚訝于敵人傳說中的大船已經在威悉河敬候,害怕于敵人居然在故意破壞橋梁。

  羅斯人雖是諾曼人定然是最聰明的諾曼人。

  即便如此,路德維希還是感慨一番:“真是聰明的敵人。我就知道你們會破壞橋梁,好在我帶回了修橋的材料。”

  他旋即下令全軍進軍,就以強大的聲勢震懾住敵人!

  于是,龐大的法蘭克軍隊伴隨著大量的十字旗,在初冬的微微陰霾的天氣下露出猙獰的獠牙。

  本是精神放松的阿里克現在可是無法淡定。

  他勃然暴起,立即下令吹響號角,休息中的士兵紛紛計入戰備狀態。

  如今,威悉河正進入它枯水期的極值,不萊梅河段的寬度極具縮減到不足一百米。遂當羅斯軍逆流而上時,大船皆航行在河道中心,唯有劃槳長船無視一切麻煩。

  肉眼看去,不足百米寬的河道已經頗為狹窄了,法蘭克人的一般戰弓發射的箭矢可以輕易發射到對面。

  十字旗飄揚,大量著重甲的戰士彰顯著非常清晰的金屬光澤,即便現在沒有明媚陽光,阿里克和眾多羅斯戰士也注意到這一前所未見的奇景。

  “我不是眼花了吧!”

  阿里克使勁揉揉眼睛,發覺自己視力不但正常,現在看得更為清晰。

  從道路里走出越來越多的皮甲士兵,這些人簡直渾身上下都是鐵。他們衣著統一,連盾的樣式也一模一樣。

  更加顯著的是重騎兵的出現,他們仍是渾身披甲,打扮得也頗為華麗。

  眼見為實的阿里克確定自己見到的就是敵人的主力軍。

  他沒有絲毫的恐懼,在最初的大吃一驚后,所表現的就是精神亢奮了。

  他號召自己的部下立刻投入戰斗,雖說羅斯軍分艦隊就是一支負責拆橋的小股軍團,總人數還不及法蘭克一個步兵旗隊。顯然敵人一條船也沒有,威悉河的存在已進讓羅斯軍占盡便宜。戰斗一定會演變成羅斯軍仗著戰術優勢單方面打擊。

  法蘭克軍的精銳部隊奉命在河畔排兵列陣,路德維希要以此彰顯自己的排場,以赫赫軍威殺一殺諾曼人的威風,也是向其無情下達死亡威脅。

  而在阿里克看來,他才不管眼前的是什么人物,來者皆在按部就班布陣,這不是給羅斯軍機會嗎?

  遂在法蘭克戰士不安的矚目中,那些大船開始了詭異的動作。當然,戰士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船,一個個皆在觀摩奇景。

  阿里克只是令大船向南部挪動一下搶占射擊優勢陣位,之后拋錨定在河上,硬生生造就多個被冰涼河水團團保護的炮臺。

  “給所有彈弓涂油!用鑄鐵彈!公牛投石機!用石塊!”

  他按部就班下達命令,即將砲擊忙于列陣耀武揚威的法蘭克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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