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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留里克的諾夫哥羅德之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留里克的崛起

  羅斯公國迎來了836年的收秋,所有的勞動力乃至是孩子也投入到緊張的搶收工作。

  新羅斯堡、諾夫哥羅德、姆斯季斯克、青年城、新奧斯塔拉,乃至環伊爾門湖所有的斯拉夫人農莊,到處都是收獲作物的人們,到處也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條播式播種再度證明了它比過去廣撒種的模式更聰明,燕麥、小麥乃至黑麥,麥穗長得如軍列般是排隊站好的,收獲麥子也變得容易。

  長柄大鐮被強壯的男人操縱,麥穗麥秸稈被囫圇地割斷推到一邊,形成凸起的“麥丘”。

  婦女兒童緊隨其后,將含有麥穗的秸稈捆扎起來立在田間地頭,后續以手推車拉動,拉到最近的共用打谷場,并由木鏈枷夯擊脫殼。

  斯拉夫人以最傳統的模式進行收獲作業,并沒有重大的技術革新以加快速度。反觀羅斯等各路維京系移民,還要好好向這些本地農夫學習如何收獲。

  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留里克最擔心的莫過于一場不合時宜的秋雨帶來糧食減產的災禍,亦不希望降雨在打谷時期發生。他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動員勞動力,并親力親為,乃至干脆光著膀子在打谷場揮動鏈枷又揮汗如雨。

  他這是作秀,也不是作秀。

  身為王公的它實質就是公國最大的地主,搶占了一批沿湖的費力很好的良田,且在于高人一籌的觀念,他的田畝畝產是最高的。

  留里克目前搞不定加速收割的機械,卻比所有人更知道麥子增產的基本原則。

  那是一種安裝在手推獨輪車上的木盒,里面盛放的盡是騷臭不堪的用水稀釋過的且發酵過的糞尿。木盒下端有木制導管,使得渾濁液體直接流到麥子根莖,以完成對成條狀排布的麥子精準施肥。

  如果不是王公支付了一筆款項,傭兵們并不愿意做這種感覺沒意義、會弄得自己臊臭不堪的工作。這就是非常原始的農家肥,也是留里克除了挖掘伊爾門湖淤泥之外另一個想到的辦法,而就效果而言,還是“糞尿戰術”更佳。

  因為,他不缺“供貨人員”,偌大的學校就是一個完美的源頭。如果是童子尿是真的大陽之物,就可以使得麥子瘋長高產。為應對大量農田的施肥,糞尿就必須堆積在一處成為偌大糞坑,糞便正在發酵,一來可令莊稼順利吸收氮肥,二來也是收集起來量化性施肥,而一些白色的顆粒物也被析出,糊在土坷垃上蠻奇怪的。

  它就是土硝,留里克注意到的這一情況!

  土硝正是糞便發酵作業的副產品之一,它的軍事價值也只有留里克知曉,但就現實而言,公國最需要的還是肥料,這種土硝并沒有量化制取需求,它作為復合肥倒是可以改善一下農田肥力。

  現實的成果就在眼前,但凡是播撒過這種初級農家肥的小麥田,有著肉眼可見的高產,增產似乎達到了20。這個效果已經足夠強勁,因為眾多斯拉夫民眾羨慕之余,另一種有利于留里克的流言也在蔓延——王公得到了天神的幫助,他的麥田不可思議高產。

  在過去的夏季,為了應對初具規模的學校的教學需要,木活字印刷繼續非常低調地出現了。

  諾夫哥羅德本地木工按照要求,收集一些造船用橡木邊角料,加工成長寬高一致的小方塊,再在上面雕鑿出鏡面式陽文。文字分為兩種字母,羅馬字母與北歐傳統盧恩文。其實相比于雕鑿含有一定弧度的拉丁字母,盧恩文這種橫平豎直的字母最適合當前木工的雕刻能力。

  木工在工作中學習,他們也很樂意完成王公提出的任務,實在因為這份伙計王公愿意支付大價錢,精密作業值得更多的麥子報酬。

  每個字母都有相應的大量木活字,另有一些純粹的標點符號。

  至于印刷機,當留里克在羅斯堡故鄉鼓搗出玻璃器的杠桿手動壓力機后,制作印刷機的構想留里克就已醞釀。

  木杠桿系統、金屬插銷、皮質緩沖墊,這些拼湊出印刷機的核心部件,再將至安置在木臺之上,一款手動壓力式印刷機便完成了。

  它結構簡單,在初步印刷實驗時固然出現了一些問題,無非都體現在木質壓力板不平,以及所有的木活字塊完成拍板,整體性的公差太大。以上盡歸根結底盡是小問題,解決辦法異常簡單,便是用砂紙(粗紙涂抹松膠糊上一層細砂)整體性打磨。

  如此一來從事造紙的雇傭女工又有了新的活計——印刷。

  公國第一家國營印刷作坊也在極為低調的氣氛下應運而生。

  留里克無意大張旗鼓地宣傳,一開始也只有少數人覺得這套機械是先進性。能與留里克分享共同快樂的,莫過于他的妻妾們,一同編纂教材、整理數據信息,需要很多時間用于紙筆工作的妻妾們!

  有了印刷機,抄寫工作變得多余。

  誰來掌管印刷作坊的工作,留里克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妻妾艾爾拉·赫斯托利亞拉扯過來。

  這位少女嚴格來說已于母族脫離了關系,她被賜予名為“歷史”的姓氏,在公國存在的價值就是長官公國的一系列信息,是一位圖書管理員。她是一位文靜的女孩,不似其姐卡洛塔的勇武。擔任這份安靜的工作,亦是卡洛塔樂見的。

  羅斯公國的故去大祭司維利亞整理的信息木板都抄寫成了紙質文件,它有盧恩字母和羅馬字母兩種。

  就是這個夏季,羅斯人的《歷史》立即刊印,盧恩文版本印刷的是原汁原味諾斯語文件,羅馬字母版本則是印刷了諾斯、斯拉夫、拉丁三個版本文件。

  四種版本都在印刷,大量生產的紙張立刻有了用處。

  缺乏娛樂的人們立刻有了手頭的讀物,輕薄的紙張印刷這羅斯部族的歷史,其中的一些故事立刻引起人們的回憶。這下子留里克也就完全不愁紙張的銷路羅斯本部出身的家庭都是愿意購買的,將此文件放在家中,以教育崽子們祖先的光榮。

  終于羅馬字母版本的文件紛紛流入學校,它成為第一種量產型的印刷品教材。也靠著這種教材,孩子們針對諾斯語、斯拉夫語和拉丁語的學習效率顯著提高!

  靠著印刷品的《歷史》學習羅斯的過去、光輝的戰爭勝利、進一步鞏固留里克家族的神圣性,乃至成為創建“統一的羅斯民族”的關鍵,亦是加強了語言方面的學習。印刷品的《數學》也在夏季的尾巴投入使用,盡是教孩子們簡單算術的內容。

  臨近麥收,學校在留里克的主持下舉行了自建校以來的第一次考試。

  所謂考試,留里克對外宣傳的就是諾斯語中“競技比武”一詞。

  這一下子引起了所有維京系移民的注意力,很多人訛傳王公是要讓孩子們比賽打架,從中挑選佼佼者,以后編入旗隊成為戰斗好手。

  考試當然是綜合性的,公國站在這一歷史大變革期,尤其是外部矛盾頗為激烈,且過快膨脹的領地必滋生出內部矛盾。公國需要發展武備,需要動員全部的戰斗力,更要進行統一意識形態教育,比如崇敬七位神祇,將羅斯旗幟推崇為圣物云云。

  那是為期三天的考試。

  第一天皆文試,所謂統一印刷的試卷擺在面前,第一次考驗《歷史》,那是用拉丁語書寫的十道考題,以考驗孩子們是否了解羅斯公國過去的幾場大戰的名字,是否明白王公留里克的高貴身份。

  第二場則是在一張紙上同時用諾斯語、斯拉夫語和拉丁語簡單地各書寫三個句子,若有能力多寫的孩子,將能得到麥子和蜂蜜的實物獎勵。

  第三場考驗真是《數學》,相比于其他,唯有這一科最講究嚴謹性,亦是留里克在教學工作中濃墨重彩的一筆。考試考驗孩子們的計算能力,尤其是乘法表的掌握情況。第一個學期的通識教育留里克只需孩子們統一掌握基本心算能力,明年還要加強數字運算的能力。

  第二天與第三天,清一色是體能與軍事測試。

  孩子們分年齡進行奔跑,所謂繞著諾夫哥羅德城下巷道跑上一圈,每個年齡層的前十名擁有麥子的實物獎勵。這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運動,本就天天體能訓練的孩子都完成了這份考核,其中的佼佼者在終點線立刻領到了獎賞。

  人們頗為期待的一對一式比武決斗并不存在,倒是孩子們在打谷場表演的隊列行軍引得數以千計的人們眼前一亮。他們僅是些八歲的孩子,這要是再給他們十年時間,站在這里的豈不是都是勇悍戰兵?瞧瞧他們,隊列走得整齊,雖是各個臉龐稚嫩,勇武已在展現。

  真正的武技藝考核目前有三種:持斧劈木頭、弓射靶、十字弓射靶。

  三天的考試如同進行一場運動會,成績卓越者都有糧食等實物獎勵。

  缺乏樂子的人們盡數圍觀,甚至遠處的斯拉夫農莊的民眾也聞訊聚集在諾夫哥羅德。這座城市瞬間涌入一萬余人,總人口突然沖到了兩萬!

  如此城市集市變得更加熱鬧,考試反而創造了一波“運動會經濟”。

  此事正是秋收的前夕,諾夫哥羅德的集市突擊銷售有助于收獲的鐵器,鐵匠聯盟與王公留里克趁機也都賺了一筆。

  那些進城看戲的民眾眼睜睜地看到經過王公訓練的兩千名孩子所擁有的別樣風采,孩子們年齡都差不多,無論男女都顯精壯,與自家的崽子在氣色上有明顯的差距。孩子穿著完全統一的衣服,如果不是妻子的女孩的上袍更長酷似裙子,就難以看明白性別。他們也更加的干凈整潔,走隊列的隊伍皆有人喊著號子,整個隊列跟著變換隊形,甚至于他們連踢腿揮臂的動作都完全一樣!

  經歷過一個春夏訓練的孩子立刻在秋收工作中爆發出戰斗力,他們年齡是小,體能方面的能力卻遠遠超越了親生父母的預期。

  全域性的秋收工作勝利結束,緊隨其后留里克的稅收工作也開始了。

  836年是一個所有人都能感慨的好年份,一方面今年的雨水正常,秋收時期雖有短暫陰霾,降雨是一點也沒有,甚至人們將麥子運回糧倉,天公作美依舊。

  九月中旬,前期的準備工作全部結束,稅收工作首先就在新羅斯堡、諾夫哥羅德、姆斯季斯克和青年城進行。這些地域住著幾乎所有的維京系移民,向大家收取糧食的十一稅并不會遭遇抵觸。這個稅率說高也是高,只是各路維京移民的農閑時期到處捕魚和打獵,這方面幾乎是沒有稅賦的。維京系家庭有著更多的開源方式,也有能力得到更多的財富。

  而諾夫哥羅德的白樹莊園這一大群斯拉夫人,向他們課以更重的農業稅,顯然也不會引起暴怒。作為最早一批的斯拉夫從龍者,該莊園的勞動力都被留里克完成購買,他們被組織起來做著五花八門的手工業,創造的財富可是顯著高于單純種地的。

  留里克沒有選擇透支自己的權勢,十一稅就是十一稅,征稅就以去年的公頃繳稅額,按照魚鱗冊收稅。同時,魚鱗冊亦要增添今年新開墾田地的面積與歸屬人。

  身為王公的他長時間都留在諾夫哥羅德,可公國的都城明明是新羅斯堡。

  新羅斯堡的征稅工作全然由總督科努松父子進行,作為委托統治的家族,他們有權按比例拿走一部分稅收以維持地方財政。

  目前,公國的羅斯堡故地、北方艾隆堡、墓碑島和新羅斯堡,就以這種總督制委托統治運作下去,商人階層、產業主階層,也在這些嚴重依賴海洋交通的大型定居點穿梭,這些階層的利益,與總督、王公深刻綁定。

  這套制度若有問題也不是現在的問題,留里克很清楚自己非常需要諾夫哥羅德和環伊爾門湖這一農業、手工業原材料的出產地有重大發展,以至于世人皆稱諾夫哥羅德才是真的都城。

  的確,僅僅這片湖區的糧食產量足夠保證廣域羅斯公國的民眾不挨餓,至少暫時尚未人口大爆發的當下,人均麥子占有量極為喜人。

  從儒略歷的八月初的學生考試,再到貫穿整個八月的收獲、打谷、倉儲工作,以及延續到九月中旬的稅收完成。

  民眾固然是終日忙碌,身為王公的留里克可謂年初忙活到年尾。

  “我到底活成了勤勞的雍正,冬季到來我也該好好休養一番了。”

  王公絕非貪婪之輩,世人眼中的王公留里克為了公國的發展操碎了心。留里克倒也擁有了今年度的距離財富,國帑與內帑的麥子總量,因為土地面積的絕對擴大、一年的風調雨順、增產,僅在諾夫哥羅德的麥稅就達到了五百萬磅的程度,去年這一數字是四百萬磅。

  稅收整體提高20的一個重大原因,正是那些藏起來的人們被更多地揪了出來。到底還是梅德韋特辦事粗糙,他帶著兄弟們進入森林找人,武力逼迫村民移民到湖畔沃土。

  有權開墾湖畔地區固然是好事,可他們在森林的田畝被梅德韋特為取悅王公諂媚性地搜刮一番。手下辦事的確粗糙,到手的糧食如同意外之喜,留里克得了就不想吐出來,并贊譽梅德韋特實為公國大忠臣。反正那些被揪出來的人留夠了口糧和種糧,農業富余就算是購買湖畔墾荒資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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