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人全體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卡威在積極學習諾夫哥羅德人的語言,莉莉婭也在學習諾斯語。短時間的接觸,一些常用的生活口語他們已經有所掌握。
“留里克,你也是很優秀的孩子嗎?你和我妹妹未來成親,我們就是親戚了。”
睡在自己的閨房,如今身邊的人從妹妹變成了丈夫卡威。
幾天的時間,她覺得自己愈發需要一位強壯男人的保護,卡威就是最好的男人。
“留里克,你一定是個好人吧。會是一位優秀的首領?”
呵呵,一個扎著金色馬尾的很漂亮很干凈,有著難以形容的智慧小男孩?越是聽得丈夫卡威的贊譽,莉莉婭就越想去瞧瞧。
而她自己,也早已做好親自參與到協助丈夫打鐵的工作,乃至有了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成為母親的覺悟。
就是因為丈夫有著自己的原則,很多天過去了,自己仍是女孩。
莉莉婭甚至有一些遺憾。
約定的日子,羅斯人的船只再度出現在白樹莊園。
奧托第一次離開的日子,大宗的貢品已經運抵興建中的新羅斯堡。
牛、羊還有雞,他們隨著決意定居的族人在新羅斯堡安了家。
人們為禽畜建好了圈舍,定居的人或是分得一只羊,或是幾只雞。大部分的定居家庭都有了一點需要飼養的禽畜,甚至還有一些家庭索性就地抓了一批兔子,將其關在木籠子里飼養。
奧托禁止他們宰殺這些禽畜,更是要求他們繼續墾荒。
奧托空空蕩蕩的船隊再度抵達白樹莊園,這一回,所有要帶走的人和貨物,皆上了船。
河畔聚集了大量的莊員,至少白樹莊園的人們再也不怕羅斯人,甚至還有一種不錯的親切感。
一個天氣不錯的早晨,出發的日子就是現在!
莊園長里古斯帶著他的家人,以及大部分族人,齊刷刷的站在沃爾霍夫河畔。
里古斯拄著拐杖走進一條大船,它雕著的龍頭和碩大的身形,如今也不再可怕。
因為,大女兒就在船上。也包括羅斯人的大首領奧托酋長。
“女兒,去了那邊聽從他們的話!”里古斯以斯拉夫語囑咐。
“我明白了。爸爸,媽媽!蘭娜!你們都放心,我會過得好好的。”
一種酸楚感油然而生,莉莉婭忍著不適向家人們告別。
初次目睹幾十艘大船蓄勢揚帆的斯維特蘭娜,無所謂什么禮儀,她突然招著小手。
她以童稚的聲音大聲說:“姐姐!帶我向留里克問好!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妹妹!”
莉莉婭一驚,想不到妹妹居然已經非常期待那位留里克?
“好的!我會告訴他的。”
兩姐妹的話著實讓同在船上的佩拉維娜驚訝不已,待其將這番話告知奧托。
一種無比暢快的感覺涌入這位一臉胡須的年老酋長的心頭。
河畔的里古斯抬起頭:“大首領,當秋天到來的時候,你們一定要來。我們將給你們許多的。”
“去種田吧,當我再來的時候,我拿走麥子,還會給予你一些賞賜。”
現在的里古斯覺得自己的忠誠已經足以讓羅斯首領更加滿意了。
里古斯大膽的提出條件:“哦!如果可以,我希望有更多的鐵器,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更好的種地,也能提供更多的貢品。”
“哦?”奧托想了想,這會他們居然不奢望更多的琥珀原石,而是一些勞動工具?
奧托隨即把卡威拉到身前,笑道:“這些話你還是告訴你的女婿,如果他是愿意的,就能給你帶來許多工具。”
羅斯人的船隊即將出發,至于卡威有何里古斯有了什么約定,奧托是懶得過問的。
倒是有一件事,實屬奧托的突發奇想。
一艘空載的龍頭戰船,奧托故意將其滯留。它被故意留在白樹莊園旁的最后注入沃爾霍夫河的小河河畔,船只干脆被推上了河畔草地,打下一些木樁后,纜繩將船牢牢固定,使得這艘戰船完全成了白樹莊園地標的存在。
奧托給予白樹莊園的命令,就是沒有自己的許可不準使用這艘船。
而它存在的目的,即是彰顯羅斯人對白樹莊園的完全征服,亦是在向也許仍有不臣之心的松針莊園,或是別的潛在反對者表明,羅斯人勢力未曾離開。
如今里古斯也確實樂意于這種保護。
就這樣,莉莉婭和她的許多族人正式離開了故鄉。
她驚訝于自己進入到傳說中的北方大湖,又過一段日子,一座村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卡威,這里,羅斯堡?”坐在船上的莉莉婭問到正在劃槳的卡威。
“不!這里是新的。”
“不是羅斯堡?”
“是新羅斯堡。”卡威二度補充。
伐木的技術可是羅斯人的看家本領,涅瓦河入海口如今充滿了郁郁蔥蔥的松樹和橡樹。它們是建筑的好材料,更是造船的材料。尤其是松樹,建造一般的船只,所有的材料都來自于它。而對于所有類型的船只,來自松脂的黏合材料是最為重要的!
奧托的后續船隊是儒略歷六月十五日抵達新羅斯堡。
礙于建設的現狀,他不得不推遲了起航的日期。
身為首領,在建設新定居點的偉大事業上,他不能帶著數百名精壯勞動力揚長而去,而是帶領這些棒小伙子幫助定居的族人建設更多的住房。
尤其是,要在河畔修建至少三個有棧橋的碼頭!
他迅速和留守此地肩負重任的科努松開了個小會,興建合格碼頭的工作隨之開始。
礙于涅瓦河水流湍急,碼頭的建設最終是頗為成功的,也因此耽擱了奧托足足五天的時間。
直到儒略歷的六月二十日,他們才正式啟程。
來時的浩蕩船隊,規模縮減了一半。
因為一批娶了妻的年輕人,短時間內搭建了自己的木屋,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夫妻雙雙加固自己的房子。
一群來自諾夫哥羅德的女人融入到了新羅斯堡的社會里,在這里,科努松被奧托冊封為“城主”。雖是如此,目前的羅斯人辦事還是喜歡商量著來,大量年輕氣盛的年輕人內心里并不完全支持這個科努松的治理。
終歸大家面臨的最大挑戰,就是如何在新羅斯堡生存下去。
他們開始艱苦奮斗,對未來充滿希望,唯有對半年后的寒冬充滿憂慮。
好在他們還有著期盼,那就是三個月后,大首領的部族主力船隊還會抵達這里。
再說了,新羅斯堡與母城羅斯堡又不是斷絕的。
有五條龍頭戰船和十條運輸船留在這里,只要新羅斯堡的居民愿意,他們向北就能抵達羅斯堡,向東就能抵達諾夫哥羅德。而且,理論上從新羅斯堡出發,前往兩個地界的耗時基本一致。
而且,恰是新羅斯堡,也就是涅瓦河口對于羅斯人當前的戰略價值。
既然大宗的貢品是分給參與行動的族人,少部分分給祭司。
這番遠航到現在,已經有多達四百名族人留在了新羅斯堡,加之嫁入的諾夫哥羅德女人,如今那里的人口已經超過六百。
奧托縮小的船隊仍拉著大量貨物,乃至合計十一名的贈予兒子留里克的小奴仆。
仆人從小開始養,或許他們會因此變得永遠忠誠。
奧托有些擔憂,仆人的人數太多,只怕不是兒子能應付得來的。
至少自己基本滿足了兒子的要求,之后要怎么做也是留里克的事。也許這對留里克也是一種鍛煉,奧托如此想到。
船隊的貨物以糧食和皮革為主。留守的族人要把一些分給自己的貢品,贈予自己的父母。奧托也要把一批貨物交給祭司們,根據約定,至少15以上的貨物要上交,以維持祭司們未來的生活。
長久以來,祭司們那十多人的吃吃喝喝,以及全年各種祭司的所有花費,幾乎都來自奧托親自帶隊的兩次索貢遠行。
時代變了!而奧托在茫茫波羅的海卻渾然不知。
畢竟,奧托這次遠行愣是耗費了多達兩個月的時間!
說不思鄉心切那是不可能的。
他希望早點回去,奈何貨物太多,鬧得全員劃船仍不能帶來更高的速度。他只能依靠南風與船槳的合力,他還故意貼近海岸航行,勒令部下警惕岸邊潛在的波羅的人或是芬族敵人。他嚴禁船隊在陸路岸邊停靠,大家只有在無人島休息的權限。
果不其然,他們在芬蘭灣遇到了一小撮來自芬族的劃著獨木舟釣魚的漁民。
具體而言,這番有趣的遭遇就發生在赫爾辛基位置的河流入海口之外海。
彼此沒有爆發任何的沖突,那些芬族漁民見得龍頭戰船,旋即瘋狂劃槳撒丫子跑了。
他們逃跑,奧托此番也沒有干一票的意思。只因自己的運輸船是真的經不起風浪,結果最怕什么就來什么。
天降小雨了,即便如此,羅斯人仍舊竭力航行。
大家不得不保持強大的毅力,就在大家厭惡雨水的時候,就在奧蘭群島,奇跡般的找到了自己的族人。
不錯,奧托萬萬沒想到,哈羅左森和阿里克,居然分出人手占領了奧蘭群島的一個無人島,并有意將此地設立為定居點。
雖是出乎意料,在和被命令無論刮風下雨都要在海面游弋,以迎接大首領船隊的漁民,在彼此成功接觸后,奧托想都不想就下令船隊登島休整。
他們就是在避雨,短暫的停留,從留守者那里,奧托已經了解了遠征哥特蘭島的軍隊取得了怎樣偉大的成功!
一批銀幣被留在島上,那就是留守者的建設資金。其數量之多令奧托震驚!
再細問之下,奧托赫然驚呼:“啊?!難道哈羅左森,打算送我一筆巨款”
“你是我們的首領,如果沒有你的英明準可,我們如何勝利?”留守者的態度讓奧托欣喜,似乎哈羅左森給自己留了好幾箱子的銀幣。難道一箱子里有一萬枚?不可能吧?!如果有了它,我豈不是變得無比富裕?!我的兒子留里克豈不是也……
不過狂喜之后,奧托帶著族人去了戰死者的墓地。
死了六十多人取得了一場偉大勝利的成功,面對著如此多的墳墓,奧托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并非他惋惜自己年輕的族人戰死了這么多人,他覺得羅斯人的復仇還不夠!
只要那些背叛盟友投靠丹麥人的哥特蘭人還存在,戰爭就不會結束。
羅斯人仍將繼續采取報復。否則無論任何時候,羅斯堡到諾夫哥羅德的航線,都是遭遇威脅的。
既然他們在此建設,所謂“墓碑島”還有兩處優秀的泊地峽灣,此地建設一番明顯有著積極的意義。而且因為它的存在,羅斯部族就有了針對哥特蘭人的戰略進攻基地。
此事不用他人提醒,奧托就想到了。
畢竟船隊在這里的峽灣集結,戰士養精蓄銳。
倘若是正面進攻哥特蘭島北部,羅斯人可能僅需兩天的航行就能殺到,突襲的速度真是無與倫比。
奧托又留下了一些糧食和皮革,算是首領對這些建設者的獎勵。
過了墓碑島,前方就是廣闊的波的尼亞灣,這里就是羅斯人的海域了!
梅拉倫盟友的漁民往往不會向北擴張捕魚范圍,羅斯人漁民往往也不會越界。
雙方漁民無形中保持著一種默契,并非彼此的聯盟是多么的血濃于水,只是因為大家害怕遭遇后被互相當做敵人發生誤會。
奧托開始了他最后三天的遠行,漫長的旅行也終將有一個結束。
結果他完美的遇到了羅斯人的拖網漁船。那些漁民看到只有大首領才亮起來的全部族獨一無二的花紋大船帆,就高高興興的將漁船劃來。
船隊奔向羅斯堡,沿途遭遇的所有羅斯漁船,都成了船隊的向導,更是短時間內形成了規模驚人的船隊。
超過五十艘各式各樣的漁船,護送著大首領的船隊,以強大的氣場,終于在儒略歷的七月五日的中午,勝利出現在羅斯堡峽灣的入灣出。
此刻,整個羅斯堡為之轟動。
因為他們看到了大首領的船隊,更是看到了自己部族船隊的赫赫武威,強烈的自豪感占據他們的心理。
那些外族的商船更是為之震驚!
仿佛羅斯人的艦隊已經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