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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從兔子島到小核桃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留里克的崛起

  奧托扶著腰間的佩劍,站在土坡的最高處,他的身邊聚集起一批人。

  望著周遭景致,他不禁嘆言:“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剛剛檢查了一下,這里絕對適合種植。”

  “但是首領,我們立刻開始種植,時間未免有些晚了。現在播下麥種,我們等不到今年的收獲季。”一個名叫科努松的人遺憾的說。

  “我知道。但是我們可以種點別的。”奧托拍打起這個比自己年輕十年,卻也續著濃密大胡須的男人,“你是我的老兄弟了,你所有的家人也都跟著船隊來了,真是一個冒險的行動啊。”

  “我不后悔。我愿意做一個拓荒者。”

  “不用擔心,以后這里會發展起來。我們已經約好了,你來做新羅斯堡的首領。一開始你面臨一個艱苦的工作,不用擔心,我會帶著部族的其他人,幫你和兄弟們把新羅斯堡發展起來。”

  “好啊!不過這個職位,也許讓哈羅左森擔任更合適。”科努松故意試探性的問。

  “那個家伙更適合戰場,你就不同。”奧托頓了頓氣,“有的人適合打仗,有的人適合做生意。而你……你在羅斯堡就喜歡開墾土地種洋蔥。瞧瞧這里的土地明顯更加肥沃,還有溫柔的南風。真是個好地方啊,你來帶領大家開墾土地不是最合適么?”

  聽得首領這么說,科努松長舒一口氣。

  因為新羅斯堡一旦建起來,羅斯部族曾經僅有一個定居點的時代就永遠結束了。

  長久以來,所有人都習慣一個定居點與一個大首領的政治格局,而今事情已經變化。

  一臉胡子的科努松也快五十歲了,他和別的男人一樣渴望榮譽,奈何自己年輕時參與的所有打斗游戲都是十足的失敗者。不曾想,自己本是一輩子鉆研怎么在寒冷貧瘠的羅斯堡,種出盡可能多的能吃的東西,堅持一輩子的事居然成了自己被重用的原因。

  新羅斯堡必須有一個首領,這個首領是得到大首領的指派擔任的。

  雖然自己從幾十年前就失去競爭成為羅斯部族大首領的可能性,晚年成為新羅斯堡的地區性首領,不也是一種榮耀。

  他向奧托鄭重的保證:“偉大的首領,我們現在就開始建設。你們明日繼續前往諾夫哥羅德,我們留下來的人會抓緊時間建設。當你們歸來的時候,會看到我們已經建成許多房屋,甚至……還有可供船只停靠的真正碼頭。”

  “那就有勞你了。”奧托鄭重其事的拍打起這個老友的肩膀,目光接著瞄著開始建設的人們。

  一百戶移民開始建設住房,他們立刻開始利用附近的森林資源。

  還有許多人馬不停蹄的開始探索。

  年輕的卡威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強大的好奇心,他不僅對那位未曾謀面卻注定屬于自己的諾夫哥羅德姑娘充滿美妙的瞎想,也一直幻想自己能因為拼命打造鋼劍變得特別富有。

  等到留里克擔任起大首領,自己和家人就能得到極致的幸福。

  現在,他倒是對探索世界有了一些想法。

  他領著二十人坐上一條船,盡快劃過湍急的河流,登陸到對岸的一座小島。他們一經登陸,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為何?

  這個小島居然野兔亂跑。

  一大群兔子,見得有奇怪的東西出現,嚇得急匆匆往自己的洞窟鉆。

  “哈哈!這是個好地方。兄弟們跟著我去抓兔子,我們晚上吃兔肉!”

  一般的兔子都會把洞修的很深,還會預留多個洞口以便逃跑。

  然而這個島嶼不一般,實際上,這個島嶼本是與陸地連接的,后來就被涅瓦河水沖出一個水道。

  當冬季河流凍結,兔子們才會和陸地進行交流,它們也正是跨越冰封于此定居的。

  礙于汛期到來,兔子洞的底層紛紛遭遇水淹,迫使兔子們紛紛跑到地面。

  它們悠閑啃草的日子戛然而止,因為一大群人類登島了。

  在那個位面,視察的彼得大帝于涅瓦河汛期登陸這個小島,一只躲避洪水的兔子居然竄到了他的靴子邊。于是乎,這個小島被命名為兔子島,因為,它的確住著一大群兔子。

  卡威拔起自己的鋼劍,招呼著同伴們抓兔子。

  他們抓兔子的手段非常暴力,就是把手伸進兔子洞探索,于是就有人把兔子硬生生拽出來。

  還有的直接拆洞,結果還有人抓到還在幼年的一群小兔子。

  發現大量野兔的好消息立刻傳到對岸興建定居點中的人們,卡威高高興興展示著自己抓到的兩只活蹦亂跳的兔子,立刻引得其他人加入行動。

  那個島嶼真是太小了,羅斯人如同蝗蟲一般登陸,二百多人把小島橫掃,愣是抓到三百多只兔子。

  獲得如此多的收獲,小島自然而然被命名為兔子島。

  太陽即將落山,定居點儼然變成了一處大工地。

  長滿青草的土坡上燃起四十多攤篝火,那些被羅斯人突擊抓到的兔子和魚,盡化作正被炙烤中的肉,空氣中彌漫著炭火的煙熏味與脂肪的令人垂涎的香氣。

  進入夜幕,仍有人在附近的松樹林里伐木。

  羅斯人用傳統的技巧砍伐起一個人都抱不住的大號橡木,大樹已經被砍倒,羅斯人旋即在樹干上敲鑿起來,分割木材作為建筑材料。哪怕光線非常微弱,為了趁早住上木屋,他們仍在堅持工作。

  奧托的耳畔盡是斧頭敲鑿木頭的清脆聲,他啃食著部下送來的烤兔肉,舒服的啃著。

  他的身邊坐著科努松,此人亦是啃著烤兔肉,向著大首領描繪人們短時間內的發現:“現在已經查明,我們現在的新羅斯堡附近有許多沙洲,它們的名字已經取好了。”

  “哦?都是什么名字?”

  “西邊的那個叫西島,北邊的叫北島,還有我們抓獲兔子的地方,就叫兔子島。”

  奧托聳聳肩:“名字挺隨便的。”

  “哦?也許我們可以再想想名字。”

  “就這樣吧,簡單的名字好記住。唉,以前我們都沒有在此逗留,我一直想不到這一帶有大量的兔子。”

  科努松欣慰的說:“真是瓦爾哈拉庇佑我們啊!今年我們種不出麥子,我最多可以帶領大家種出一些卷心菜和洋蔥。我曾經非常擔心食物的問題,現在不同了。也許不僅僅通過捕魚,我們抓野兔吃肉,都能輕易堅持到明年。”

  奧托再拍拍老友的肩膀:“你也不用太勉強,今年我會盡量加大會南方那些盟友的貿易,我還要盡量從諾夫哥羅德搜刮出吃的。我不允許新羅斯堡餓死一個人,而你!你要保證今年的冬季,新羅斯堡不能凍死一個人。”

  “我會完美做到。”科努松使勁點頭。

  羅斯人在土坡上度過平和的一晚。

  清晨,青草之上滿是露水,溫柔的南風吹拂整個大地。

  奧托慵懶地舒展自己疲憊的身體,他鉆出臨時搭建的帳篷,計劃起接下來的行動。

  羅斯人的行動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即將繼續前行的人們圍在篝火邊啃食著自帶的肉干,耳畔充斥著叮叮咚咚的聲音。

  太陽還未升起,伐木與建筑的工作已經開始,啃了幾片魚干的奧托放眼望去,一大批房屋的根基部分建設已經初見成效。

  從羅斯堡老家帶來的一批木桿立了功,它們被打進泥土,接下來木屋的建設就圍繞這些木樁展開。

  還是去收稅要緊。

  看看太陽,再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奧托覺得已經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他告知身邊的一批人準備出發,很快,出發的命令傳播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早已準備好出征的年輕人一直在等候命令,他們齊刷刷站起,背著自己必要的裝備,沖向停滿船只的河灘。

  大量的年輕人將船只推進寬闊的涅瓦河,奧托把自己的劍當做指揮棒,嘴里大聲命令;“你們把船推進河里,全力以赴劃進大湖!我們今天必須進入大湖!誰先進入大湖就在那里等候,所有兄弟到了我們結伴出發。”

  因為涅瓦河的特性,奧托相信自己在河道上再把船隊組織好,實在是件困難的事。

  年輕的卡威僅僅跟著奧托,當然還有懷孕的佩拉維娜。

  所有嫁入羅斯部族的諾夫哥羅德女人,她們非常高興于能回故土探望,首先,她們必須指望羅斯男人們戰勝河流。

  奧托沒有時間再和科努松道別,他趕時間,當旗艦滑入河流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吼起口號,指揮全船的劃槳手盡力行動。

  涅瓦河進入到夏季汛期,河道中的水流量暴增。

  河流的平均寬度長達三百五十米,深度也普遍在二十五米。自古以來,整個拉多加湖的湖水幾乎都通過這條河注入芬蘭灣。

  當冬季降臨,涅瓦河是整體封凍的,唯有河床部分仍有大量湖水流入大海,那個時候也是其流量最低之時。

  當前是汛期,每一秒鐘就有超過三千立方米的水流過河床,這相當于怎樣的概念。

  一條維京人的從船只浮在河面,船上的人什么都不做,一分鐘后船只即可被水流推走四十米,換算一番,一小時的時間船只推走1.3海里遠。

  羅斯人單純的劃槳,可以使得船只長時間保持5海里的速度,被河水流速抵消后,他們勉強能維持4海里的凈速度。

  等待他們的航程又有多遠?整整40海里!

  他們在太陽剛剛升起時出發,中途必須不休的劃槳整整十個小時,待到夕陽西下,船只載著一眾疲憊不堪的人,才能漂入拉多加湖。

  好在,根據涅瓦河的走向,他們一開始直奔東南方,完全能夠利用南風進行逆風行的操作。在經過一個大拐彎后,河道奔向東北方向,船只將風帆放平,仍能利用南風。

  風力給予羅斯人一定的力量,船只前進的主要動力仍是劃槳。

  他們都是些有著超強耐力的人,為了挑戰一場艱難又偉大的逆行,他們準備了大量的魚肉干,以及少許寶貴的麥餅。

  午餐時間?不存在的。

  肚子餓了就趕緊抓一塊咸魚干塞進嘴里干嚼,手里的動作可不能停,更不能打亂整個隊伍的節奏。

  羅斯人的龍頭戰船成了字面意義上的龍舟,就是它根本不具備龍舟的超強突擊速度,整條船以一個較快的速度奔向大湖。

  “兄弟們加把勁!河道奔向北方!第一次來的孩子們再堅持一下,你們很快就能見一個大湖,那是你們這輩子見到的最大的湖!”

  奧托已經察覺到自己顯露的疲態,這是無可厚非的,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

  人總得有一個奮斗目標,他在號召大家盡快欣賞到拉多加湖的美景,為此所有人仍需努力。

  好在一切的行動都在計劃中,羅斯人此行又組織了三十艘船只,其中一半坐著五百人,另一半是被拖曳的純粹空船,只為拉取貢品。

  傍晚時分,船只陸續抵達拉多加湖,龐大的湖泊一時間讓初次來的年輕人,想當然的認為這又是一片大海。

  冰涼又純凈的湖水,讓他們清醒過來。

  在拉多加湖的水開始流入涅瓦河的注水口,存在一個天然的小沙洲,沙洲的南部明顯由河道構筑成一個突出部。

  此地具備戰略價值,在此再建設一個小型定居點,作為來往船只的休息站,豈不是很好?

  船隊進入拉多加湖后便立刻南下,他們并非是直奔沃爾霍夫河的入湖口,單純就是找一處可以靠岸的休息地。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美妙的地方,距離那個突出部很短的距離,就有一片近乎于純粹東西走向的砂礫河灘。不知什么原因,此處河灘缺乏水草,河灘之上滿是晶瑩的砂礫,最適合船只搶灘登陸。

  奧托本就萌生了再建設一個定居點的想法,他命令疲憊的部下在河灘登陸,瞧瞧這曼妙的河灘,不利用它真是虧了。

  也許這就是歷史的必然,任何在這片沙灘登陸的人,都會想著建設一個定居點。

  在另一個位面,基輔羅斯就在奧托登陸的這片河灘建立起一座貿易據點。隨著時代的發展,崛起的莫斯科公國為了抵抗瑞典人的咄咄緊逼,貿易據點逐漸被修造成軍事要塞,尤其是在河道咽喉部的沙洲修建城堡,還架設了炮臺,謂之為“小核桃堡”,以求它像一顆核桃那般堅硬。

  而小核桃堡,也成為歷史上的圣彼得堡城市群的東方大門。

  大量的篝火再度被點燃,空氣中開始彌漫烤肉的香氣。

  就是再疲憊,羅斯人釣魚的老本行可沒有荒廢。當他們還在湖面上漂的時候,大量幫著鐵魚鉤的麻繩,勾著誘餌扔到湖里。

  很快,羅斯人驚訝的發現自己釣上了一群五花八門的魚,其中不乏大個頭。

  最多的魚就是鱸魚,其次是拉多加鮭魚。

  還有五個男人合力,硬生生拽上的一條生猛的大狗魚。

  輕易獲得的大量鮮魚,撫慰了年輕人們肌肉酸痛的臂膀。

  作為大首領,大量的年輕人向他獻殷勤,那條釣到的狗魚的肥厚魚排,就成了他的晚餐。

  大口吃著魚肉,奧托也不忘關心一下自己的侄媳婦佩拉維娜。

  他將一塊滋油的撒了鹽一小塊魚排遞過去,囑咐道:“吃吧,我的孩子。記住,你現在是吃一頓飯養活兩個人。”

  佩拉維娜點點頭伸出手,她閉著嘴以防嘴饞的哈喇子弄出尷尬。

  度過的一整個白天,羅斯人都在于河流做抗爭。她驚嘆于這些人能夠從早晨到傍晚,保持劃槳不停歇,這是何等的毅力?因為在海域前行時,羅斯人當然更注重利用風力,只有進入河道后,劃槳才變成主流。

  佩拉維娜這輩子第一次參與到逆流而上的遠行,想到他們經過一個白天的奮斗,仍有力氣釣魚,想想自己故鄉的人倘若與他們為敵,難道不是找死嗎?

  她有些慶幸,自己娘家所在的白樹莊園,是整個諾夫哥羅德里各個莊園中最樂意與羅斯人合作。既然躲不過強大的羅斯人,安心做一群奴仆不也挺好的么?

  與羅斯人共同生活了半年時間,佩拉維娜仍不能很好的融入新的群體,心里的芥蒂也許會隨著孩子的誕生化解掉。

  她至少明白一件事,故鄉的人們總是說羅斯熱還有別的瓦良格人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其實不然,他們是遵循另一種生活方式的人。

  面對著大首領奧托,佩拉維娜仍是保持著謹慎小心。她在沙石處墊上一小塊獸皮坐著,面對溫暖的篝火啃食著烤魚排。

  嫁入羅斯部族的確有一個大好處,就是頓頓食物都有鹽,曾幾何時自己在故鄉吃飯本就要特別節約,吃鹽就更是稀少。現在,她已經無法想象一頓飯里沒有鹽,以前的生活自己是怎么過的。

  奧托看著她悶頭吃肉的模樣,眼神下意識地瞟向她挺起的肚子。

  “佩拉維娜,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明天啟程,盡可能用一天的時間抵達諾夫哥羅德。我要帶著大軍在你們的白樹莊員過夜!”

  佩拉維娜一驚,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想到一些可怕的事。

  她驚恐的問:“爸爸,難道你要在夜里收取貢品?”

  奧托看著跳動的火苗:“如果可以,我要盡快收取。還有你的那些同族的姐妹,要盡可能多的嫁入我們的部族。你看,我可是帶了大量年輕人來,就是要給他們選老婆的。我相信,你的那個莊園長會支持的。”

  “這……我不知道。”

  佩拉維娜確實不知道莊園長的想法,因為她自己本就是最平凡的女人,可能就是因為長著一張漂亮的臉,才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挑選,成為其侄子的妻子。

  奧托繼續說:“沒什么,那個家伙沒有拒絕的權力。我并不想一開始就使用武力,他們最好順從的聽從我的安排。所以你瞧,我要求你隨船,難道僅僅是許可你回故鄉探親?”

  “難道不是么?”

  “我的孩子,我就是要把你,還有其他的女人展示給你故鄉的人看。告訴他們,所有嫁進來的女人都得到很好的照顧。到了秋季你的孩子就該生下來了。剛剛出生的孩子太嬌弱,秋季你就不要跟著我們來了。所有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你要抱著孩子回到故鄉,你要親自告訴你的親屬,你的生活非常幸福。”

  佩拉維娜點點頭,她仍然不關心大首領的舉措都有哪些深意。

  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阿里克,啃食完鮮美的烤魚排,她情不自禁撫摸起自己的肚皮,內心里默默祈禱遠征復仇的丈夫阿里克,獲得偉大的勝利。

  啊!佩拉維娜,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本該是以諾夫哥羅德農婦的姿態度過自己短暫的一生。

  而今,她的心態已經愈發羅斯人化。

  別的女人也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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