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人搶到了很多麥子,卻耐不住自己的嘴饞。
既然所有的交貨品都是大家的,諸如麥子、豌豆這樣平日里倍感珍貴的糧食,就是是路上吃還是拿回去吃,大家的態度非常明確。麥子只有一個歸宿,就是擁有著的肚子,為了安全起見,必須第一時間塞進去!
大軍要在海灘上休息一整天。
歸途,倘若船隊不在瑟梅利亞等地停靠,一路北上最短仍需五天時間回家。
全部的七十名俘虜經此一夜有了新的歸宿,她們被羅斯人瓜分殆盡!
那些年輕的曾有生育經驗的年輕女人,她們很受年輕戰士的待見。
而俘虜中的一群小女孩子,最后也被人領走,只因她們可以作為家庭幫傭的仆人,是一名絕佳的會說諾斯語的工具人。這些年輕的羅斯人打家劫舍是發財的副業,他們本職工作仍是漁民。
既然是漁民,就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
他們的父兄死在歷次哥特蘭島同行的襲擊,這次的復仇非常成功,哥特蘭人的女人被大肆俘虜。占有她們、培養她們,最后成為自己的妻妾。羅斯人已經在這么做了,不僅是滿足自己的需求,亦是在彰顯復仇的成功。
對于那些俘虜而言,情況并不算糟。
白天又到了,她們的手腳仍然是自由的,就是被整體看管在海灘,由一百多名戰士嚴密看管她們。
羅斯人與其說是看管俘虜,更重要的是看管自己的戰船。
根據計劃,當新的黑夜到來,潮水跟著漲起,待潮水即將退去的新一個凌晨,大軍離開。
女人們聚在海灘的篝火邊,接過羅斯人遞來的大量松枝將火燒得旺盛。
大量的女人還在拼命搗動石臼制作更多的面粉。
她們被勒令用一整天的時間將盡可能多的面粉做成熟制的麥餅。作為工作的酬勞,她們可以自由的把麥餅塞進肚子。
海灘的營地有一百多人把手,哈羅佐夫對此非常放心。
他與阿里克商議一番后,帶著二百人趁著白天的溫暖,向內陸地區常識性探索。
大家都非常相信,這片比羅斯堡老家溫暖不少的地域,沒被人利用就真的奇怪了。
據哈羅佐夫所知,距此地不遠的瑟梅利亞島,和島嶼對岸的陸地,已經形成了許多個小型定居點。那些人對羅斯人、對思維亞同盟雖是交流的不多,彼此的關系頗為溫和。
如今大軍仍有三百多名驍勇的戰士,攻擊瑟梅利亞島搶掠一番,看起來能撈到很多好處。
哈羅佐夫放棄了這個念頭,但他已經吃了巨大的甜頭!縱兵搶掠哥特蘭島,金子、銀子、兩個女人,還有大仇得意宣泄的快樂,享受一次這樣的樂趣他就渴望更多。
瑟梅利亞島民是潛在的盟友,庫爾蘭的這片地區則充滿未知。
他和阿里克商議一番達成共識,其他人非常原因跟著自己的“戰爭首領”,深入內地找尋未知人群的據點,揮動戰斧搶掠所有能有的東西,比如說毛皮和麻布。
結果,接近一個白天的探索,他們并沒有找到什么有趣的東西。
如果說有什么收獲,那就是弓箭手們的收獲。
此地有大片的松樹林、橡樹林,還有一些小型的沼澤,與林間的小平原。
此地似乎從未被人涉足過,野兔亂竄、斑鳩亂飛,難道不是一個打獵的圣地嗎?
倘若在平常的狩獵時間,獵人會布置一些陷阱來提高捕獵效率。時間緊急,整個大軍里,也只有那區區二十名帶著弓箭的職業獵手,有捕捉大量野兔的能力。
雖是時間倉促,獵手們還是抓到了五十只野兔。
羅斯人砍來一些樹枝,用隨身的麻繩,或是臨時找的藤蔓,將兔子挨個掛在樹枝。他們排成長長的隊伍,在夕陽中唱著古老的歌謠,回到海灘過上左手麥餅右手考兔肉的美好生活。
“這個地方真是美妙。”靠著篝火的哈羅佐夫贊嘆道:“那些哥特蘭人怎么不到這里建設一個城鎮,我還想繼續搶一次呢。”
“既然他們不要,我們何不在此建個定居點?”阿里克問。
“這件事我們應該對大首領說說,不過看看現在的狀況,大首領仍然要在那個拉多加湖的入海口建立城鎮。”
“唉……”阿里克稍稍嘆氣,又豪爽地啃下半個兔子腿,粗暴的咀嚼就咽下肚子,“這里的兔子很多,我們真該在這里建個據點。我們把這里的兔子全部抓獲,所有羅斯的男人都能得到舒服的兔皮帽子和手套。還有可口的烤肉!”
哈羅佐夫非常清楚庫爾蘭是個繼續發展的風水寶地,礙于現實因素,發展?很不現實。
“算了吧。此地雖好,距離哥特蘭人太近,距離我們的聯盟太遠,距離我們的羅斯堡更遠。”
“所以就不來發展了?”阿里克反問:“難道,我們在拉多加興建新羅斯堡,距離我們的老家不是更遠。”
“但是,那里距離我們的仆從諾夫哥羅德更近。唉……終歸我們還不夠強大。倘若我們有更多的戰士,船隊所停靠的海灘我們都該宣誓權力,命令當地人作為仆人。所以……”話趕到這兒,哈羅佐夫的老臉又瞅著阿里克:“男孩!更多的男孩!阿里克,你是部族的英雄,部族也需要更多的英雄。你只有一個妻子根本不夠,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哈哈!就像我這樣……”
哈羅佐夫隨手把啃到一半的兔子遞給他新得到的兩個女人。
阿里克瞪大眼睛,瞧著女人拉著她們的女人一起啃肉,恨不得把兔骨髓也吸出來的勁頭。他知道,哈羅佐夫已經成功。
“所以,我們該把這里叫做什么地方?”阿里克突然問。
哈羅佐夫望著即將沉入海里的太陽,隨口道:“就叫兔子海灘吧,畢竟我們在這里很短的時間就抓到五十只兔子。”
“好吧。如果未來我們在這里建立一個城鎮呢?就叫做雷比堡。”
哈羅佐夫聳聳肩:“一個奇怪的名字,算了吧……”
也許從這一時代開始,羅斯人開始對這片海灘產生濃厚的興趣。現在,阿里克只是覺得本地的兔子毛皮是很不錯的資源,他們只要真的扎根下來,很快就能找到另一個曼妙的地方。
就這個所謂的“雷比堡海灘”,也就是“兔子堡”,它就是個荒蕪人煙的地方。
漫長的面對哥特蘭島的海岸線,也是沒有當地人居住的。距離海灘較遠距離的里加,大量的源自波羅的人的部族建立起大大小小的定居點,道加瓦河的入海口形成一座城市,是里加人的核心。
基本上,環波羅的海的所有的河流入海口,都有成為人類定居點的潛力。
“雷比堡海灘”的東北方不遠,數天前扔在趕路的羅斯人發現了一處河流入海口形成的海灣,只見的此地森林茂密,舉目四望一條船也沒有。種種跡象表明,此海灣荒無人煙。
忙著趕路的羅斯人甚至沒有登陸探查,他們更了解流入小海灣的河流名叫溫達河。
溫達河的入海口可不簡單,因為那個位面,強盛起來的基輔羅斯就知道,這個被里加人占有的溫達河,它進入大海形成的港口是終年不凍港!一部分住在里加地區的本地人遷徙于此,在北方十字軍時代成為利沃尼亞的一部分。當沒落的基輔羅斯以全新的姿態恢復霸權,這個天然不凍港就被命名為溫爾達斯克。
當拉脫維亞復國,這里又被改名為文茨皮爾斯。不管怎樣改名,她都是以溫達河命名,因為海灣是不凍港,德意志人、維京人、羅斯人的戰船與鐵蹄紛至沓來,只為獲得貿易上的巨大優勢,獲得一個全面都可停靠的天然良港。
基輔羅斯,它為了南方的入海口的安全大戰可薩汗國,為了北方的入海口,血戰芬蘭人、利沃尼亞人。為了入海口和擁有不凍港的戰爭甚至持續了一千年!
太陽落了下去,氣溫驟降,大量的人們聚在篝火旁,隨意弄個窩棚酣睡。
連同那些俘虜的肚子里也塞滿了食物,羅斯人的情況就更好了。并非羅斯人是仁慈的,最根本的原因正是他們不希望無端喪失一個可以利用的資源,俘虜因為受涼生病或是因饑餓而死,那就太糟了。
一個溫暖的夜晚很快過去,早起的哈羅左森敲打起自己的木盾,嘴里大吼:“兄弟們,立刻蘇醒,我們現在要出發了。”
有人貪睡?沒有的。
羅斯人和他們的同行,強就強在愿意聽從一個強力的指揮者,并保持著較高的組織性。
人人都知曉,倘若磨蹭一番時間,海潮退去有得等下次漲潮了。
依舊燃燒的篝火無人去管,爬起來的羅斯人將慵懶的俘虜無論大小紛紛踢醒,接著勒令立刻上船。
俘虜們的手里歪好拿到一些她們自己昨日烤制的麥餅,就是時間放的久了,餅子變硬。
她們的手腳仍是自由的,他們在盾與劍的逼迫下,迅速啃食完自己的餅,紛紛爬上船。
“大家用力!”赤足的阿里克淌著淺水,和他的兄弟們將船只往海里推。
“你都小心,不要讓什么東西劃破肋板。”
“龍骨離開沙子,我們就爬上船。”
阿里克指揮著自己的行動,其他的船只也是如此。
一條船進入海域飄蕩,大量的船槳就伸出來,另一根長長的麻繩甩給另外一條被故意擱淺的船,麻繩捆住船頭的龍頭目標,前船愣是將后船拖拽到大海。
羅斯人展現出了一個維京部族該有的行動效率,他們非常成功的趕在退潮前,將整個船隊駛入茫茫大海。
二十條戰船放下船帆,唯有它們拖曳的繳獲船只,船帆繼續捆扎著。
借助溫柔的南風,他們完全可以用兩節的龜速緩慢運動。
真是如此,他們就必須花費長達四天的晝夜不停的運動,才能抵達波的尼亞灣的咽喉奧蘭群島。
為了更快的速度,大家必須劃槳助力,只為兩天趕到奧蘭群島。
除了渴望早點回家,目前,漂在大海上的人們必須面對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來自哥特蘭人的襲擊。
許多的年輕人對未來充滿了幻想。
年輕的戰士短暫的人生缺乏挫折,他們這次參與到人生中的首次“重大作戰”,就取得了成績斐然的大勝,坐擁巨款和女人,心態不飄才是奇怪。
瞧瞧他們!劃槳的時候為了緩解疲勞,他們居然一直在自吹自擂,把自己說成了戰無不勝的強人,將哥特蘭人污蔑成只配做奴隸的蠢貨。
哈羅佐夫不想管他們的廢話,之提醒幾句:“兄弟們!注意海域的情況,發現任何的船只都要小心。”
他已經提醒很多次了,弄得阿里克有些不厭其煩。
“大叔,你在擔心什么?擔心哥特蘭的漁民襲擊我們搶掠財物?”
“你以為是什么?阿里克,我們當年意外偏航,結果被哥特蘭人盯上,你的父親就戰死在這片海域。”
“那就讓他們來吧!”阿里克的眼神里充斥著繼續戰斗的渴望,“我的復仇仍沒有結束。我現在巴不得海面出現一群敵船,這樣,我就可以獲得更大的成就。”
“海戰?等吧。”哈羅佐夫嘆了一口氣,“他們來了就打!但愿我們不會和他們遭遇。”
哈羅佐夫現在真的不想和敵人遭遇,不過他也沒有抱有絕對的樂觀。
大軍畢竟是焚毀了哥特蘭人一處南方的大型定居點,一晚的大戰結束,對方遺留的尸體可能都超過五百具。
實際情況當然比哈羅佐夫的預估更為慘烈,活著的思維肯堡居民以一貧如洗的狀態北逃,他們用一整天的時間撤到了島嶼北方,可怕的消息傳播了整個島嶼。
畢竟哥特蘭住著兩萬人,所有的哥特蘭人都堅信,此事就是思維亞同盟組織的行動。他們相信,因為自己人在約塔蘭登陸拓荒,和思維亞人同盟,尤其是強盛的梅拉倫人這些年來的小規模沖突從來沒停過。梅拉倫人糾結一些人發動一次殘酷的偷襲完全有理由!
莫看年輕的羅斯人把哥特蘭人說成蠢貨、懦夫,用他們所知曉的各種不堪的詞匯形容。哈羅佐夫現在就是擔心會與報復心充斥腦袋的哥特蘭人船只撞上,唯有自己的船隊沖到奧蘭群島,才能說羅斯人獲得了安全。
但是,哥特蘭人已經在瘋狂的尋覓襲擊焚毀思維肯堡的敵人,島嶼北方全面戒備,來自哥特蘭的大量戰船已經出港!
要組織兵力對思維亞人反擊,此事仍需從長計議。
島北的幾個大型的富有的家族,他們深知整個島嶼聯合起來,并不能抵抗思維亞同盟的全面進攻,獲得勝利的唯一辦法就是向丹麥求救,也就是向哥特蘭人尊奉的盟主,丹麥的“獅子王”哈夫根求助。
在那之前,哥特蘭島要采取守勢。
大量的戰船向島嶼南方運動,許多來自約塔蘭地區卡爾瑪港的哥特蘭人也參與進來。卡爾瑪港到哥特蘭島的海峽里,快速出現了一批戰船,一來是防范北方人的大艦隊突襲,二來也是搜索那支疑似的“先頭艦隊”,擇機將其殲滅泄憤。
消息越傳越邪乎,弄得哥特人人心惶惶,仿佛襲擊思維肯堡的敵人只是敵人的先頭部隊,一些人甚至認為,北方思維亞同盟的計劃,就是在海冰完全解凍后,血洗整個哥特蘭。
一些船只緊急沖向丹麥,漿手冒著吐血的風險劃船,只為傳遞一個被傳遞多次儼然成為“戰役警報”的情報。
也有一些船只開始向島嶼東方的海域運動,不過這些船只多是負責探查與警戒。
該來的總會來,哈羅佐夫對于遠方海面出現的白帆絲毫不覺得奇怪。
“敵人終于出現了!注意遠處的風帆,那是敵人!”
哈羅佐夫嘴上嘟囔著,其他的劃槳手也紛紛暫停手里的工作。
頓時,阿里克一度放松的心恢復緊張:“大叔,我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們不能妄想躲避戰爭,戰爭已經來了!”說罷,哈羅佐夫猛然站起身,拎著自己的斧頭敲打自己的木盾,嘴里瘋狂的叫嚷:“兄弟們!哥特蘭人來復仇了,讓我們沖上去,把他們全部消滅!”
頓時,旗艦的年輕人哇哇叫起來,他們氣勢高漲!
這份氣勢馬上也感染到其他船只。
哈羅佐夫繼續命令:“阿里克,你和其他人把帆收起來。”
“為什么?!”
“年輕人,你就不怕敵人把我們的船帆燒毀?!快做。接下來我們劃船沖過去,跳幫作戰!聽著,我們人多!”
出現在羅斯船隊遠處的就是丹麥人的偵查船隊,他們的兵力其實不多,全體只有八條船。
八面白色的風帆就是八條船,哈羅佐夫姑且保守的相信敵人的兵力在二百四十人左右。
這個老家伙二十多年來跟著奧托混,多次參與戰斗并沒有受大傷,他覺得這就與奧托的教訓有關系。
“不要把你的敵人當做蠢貨。”這就是奧托的教訓,哈羅佐夫自知己方兵力占有優勢,不過敵人真的有二百四十人,想要在戰斗后取得壓倒性優勢,著實不現實。
這場海戰是無法躲過去的,哪怕是有躲過去的機會,年輕的戰士們還是要去戰斗,躲避是懦夫行為!誰樂意做懦夫?
戰爭是沒法躲過的,那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