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自己講話互動？
要知道，他現在處于夢境中，這只是一個熒幕，這只是一場記憶回放的電影，這里的一切，或許曾經發生過，但都是假象而已！
只是很逼真很逼真罷了。
好在，
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干咳一聲，重新調整好心態，擦掉殘留在嘴角的茶水，替自己倒上一杯，放在鼻尖聞了聞茶香，
嗯..
淡而無味，
但他還是很配合地，抿了一小口，把茶杯放回桌面。
青年身穿黃色道袍，身上流轉著一股子魅惑氣息，臉上帶著一個半臉面具，雖然看不清容顏，卻絲毫不影響從他散發出來的潛在氣質。
只不過，見慣了稀奇古怪的科幻畫面，突然轉變成中國風，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茶，味道如何？”青年見墨小白品一口茶后，慢條斯理地問道。
“極差。”
“....”青年。
并非墨小白不會聊天，故意把天給聊死，而是他說的都是實話，虛無縹緲的東西，非要說這茶香氣洋溢，馥郁芬芳，就顯得浮夸了。
放在外頭，面對高官，或許，他會阿諛諂媚，但在這里，在自己的夢境里就沒必要了。
青年搖搖頭，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說道：“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和他很像。”
墨小白沉默，端起茶杯，原本想再抿一口，但想了想，還是將其放下。
“他，就是你體內的東西。”
青年指的‘他’，是指畫面里大殺四方的瘋子。
“怎么剔除？”自從營地之戰過后，隱藏在體內的鬼東西就一直困擾著他，之前詢問過老營長，可是，對方直言沒有任何辦法。
“沒辦法。”青年倒掉壺里的茶葉，開始重新沏茶。
呼..
墨小白長呼了一口氣，失落肯定是有的，但也沒想象的那么糟糕，無法改變的事情，只能欣然接受。
“那我就讓它一直沉睡下去。”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青年搖搖頭，替墨小白添了些許茶水，說道：“它會影響你。”
“影響我什么？”
“你沒發覺么？”青年微微抬頭，看著墨小白。
墨小白搖搖頭。
“它會成為你成長的阻礙，還有，它在慢慢吞噬你的生機。”青年抿了一口茶后，淡淡道。
“怎么破解這個局面？”墨小白聽聞，皺了皺眉頭，難怪最近覺得身子不如從前，明明保養得很好 “變強。”
“它會成為我的阻礙，又要讓我變強，這兩者互相矛盾啊。”墨小白聽糊涂了。
“每個境界的臨界點，你都需要靠外物提升境界，要不然，它會一直吞噬你的能力。”
“靠什么外物？”墨小白算是聽明白了，那個鬼東西就好比螞蟥，寄宿在體內，靠吸取自身的能量而存活。
“晶體碎片。”
“在哪里可以找到你說的晶體碎片？”墨小白追問。
青年抬頭看著他，目光波瀾，隨后，暗暗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道：“現在的你，太弱了。”
“......”墨小白下意識地攥緊茶杯，強忍住內心的那股沖動。
被人當面說自己是菜雞，這種感覺當真不好受，
就不能委婉一點？
“現在的你，盡可能地和它少接觸，接觸越多，對你越不利。”青年提醒道，起身來到涼亭旁，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湖畔。
“問題是它像一個潛水員，時不時冒一下泡，跑出來刷一下存在感，我也很無奈呀。”墨小白吐槽道。
青年轉過身，用手指了指心臟，說道：“你弱，它也弱，除非你想，要不然，它還不能那么蹦跶。”
墨小白聞言，沉默了下來。
“集齊你說的碎片之后，我是不是就能把它踢出局？”
它不比某某人的老爺爺，它不會傳你出神入化的功法，也不會教你名震天下的煉藥秘籍，
它只會粘附在體內，不斷地，貪婪地吸取你的日夜精華。
青年目光低垂，沉思了一會，說道：“很難..”
墨小白沒有繼續問下去，也沒問下去的必要，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不找晶體碎片，他的實力無法提升，而且隨時可能會死掉，去找晶體碎片，實力能提升，但還是可能會死掉。
一個是死刑，一個是死緩，
二選一。
墨小白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湖畔，嘆了一聲，心生感慨，
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這個時候，這種心情，這種意境，需要一根煙來壓壓驚，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原本不抱希望，沒想到，真的被他摸出了一包軟裝荷花。
拿著煙盒在手背上拍了幾下，打開包裝，從里面抽了兩根，自己一根，遞給青年一根。
嗒..
荷花都出來了，火機自然也有，
點燃之后，狠狠地抽了一口，
嗯..
是印象中的味道，
青年接過煙之后，眸子掠過一抹驚訝，然后向好奇寶寶一樣，打量著手上的香煙，
講真，
他見過不少煙，
但這個品種，這種包裝還是第一次見。
墨小白看出青年的疑惑，抽了兩口后，解釋道：“這是我前世抽的煙，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小貴。”
青年點點頭，眸子里閃爍著復雜的神情，但這一下悸動，猶如輕羽點水，瞬息無痕，被他掩飾得很好。
放在鼻尖，聞了聞，最后把煙夾在耳朵上，沒有抽。
一根煙抽完，掐滅煙頭后，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氣氛，
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當煙抽到一半的時候，青年似乎看出墨小白的心思，說道：“打算放棄了？”
“左右都是死，何必這么折騰。”墨小白沒有否認，反正已經‘死’習慣了，再死一次，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咸魚都有翻身的念頭，更何況是人，又何必這么悲觀？”
其實，很多人對“咸魚翻身”這個詞有了誤解，咸魚就算能翻身，也只是把另外一面曬咸，最后變成一條更咸的咸魚，
當然，為了不破壞氣氛，墨小白還是沒說出口，笑了笑，繼續抽著煙。
把剩下的煙抽完，隨手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在自己的夢境里，就談不上素質不素質了。
“我的記憶是怎么回事？”到這個時候，如果墨小白還不知道青年的身份的話，就白混了這么多年了。
能出現在自己夢境，除了體內那個鬼東西以外，還能有誰？
起初，他是詫異的，
再想想自己夢醒之后所發生的事情，也就覺得沒什么大驚小怪了。
畢竟，
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驚喜”。
青年沉默，把夾在耳朵上的香煙拿了下來，咬在嘴上，沒有抽，看向遠方。
波光粼粼的湖面，在他眸子里閃爍，而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無奈。
憂愁的神情，無奈的眼神，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噼啪！
就在這時，
耳畔響起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眼前的風景出現一道道裂縫，分裂，然后是潰散，
最后，
回歸黑暗。
在深邃的黑暗深處，先是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傳來一道嘶啞且刺耳的聲音，
“卑..鄙...，無...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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