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沖浪的一番騷操作,大大出乎盤天斧的意料——
跟原主人一樣都是小武神,這家伙的神魂力怎會如此兇猛?他要早顯示這般強大的神魂力,我恐怕早就臣服了,又何須如此費心費力?
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強到沒邊的神魂力,厲害非常的吞噬之道,八大靈體,各有特點的兩大神兵,再加上本斧神…
嘖嘖,這個主人我跟定了!
說不定真能助我登頂神兵之巔呢。
盤天斧正思付間,一道清晰而新鮮的烙印,突然浮現在靈海。烙印之中,一個手指大小的小人兒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赫然正是縮小版的艾沖浪!
主仆關系就此形成。
烙印一成,一股奇異的感覺瞬間涌上盤天斧靈海:既像家人間的親情,又像朋友間的友情;既像師徒之情,又像同門之情;既像結拜之義,又像君子之交…
偏偏沒有主仆的感覺!
嗯,跟前主人給予的感覺大不一樣。
反正就是一句話:“這種感覺真心很好!”
至此,盤天斧徹底臣服!
并非艾沖浪故弄玄虛,盤天斧的感覺就是艾沖浪在烙印中賦予的真實情感。
目前跟他產生這種感覺的還有十六位:古怪老頭、‘丹田大能’、俞長生、梁中良、雷嘯天、李飄衣、風無痕、曾浪、白滔、駱威、三大活寶、柳薇香、馬良神筆、‘后羿’神箭。
正是艾沖浪對他們的看重和尊重,正是這種奇妙而獨特的情感,讓他們與艾沖浪一直保持著非常緊密、非常親密的關系。
行事上有主從之分,生活中無主從之別。
這就是艾沖浪一直以來所追求的關系,也是他們都樂于接受的關系。
其中,‘丹田大能’與艾沖浪的關系最為奇特。
按照上蒼的旨意,他明面上是艾沖浪的‘隨身老爺爺’,其實是隨從兼幫手。但十三年的相處下來,一人一魂的關系已他們處成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亦師亦友、亦父亦兄…就是沒有主仆的感覺。
君以國士待我,我以死士報君。
艾沖浪對‘丹田大能’既尊敬又親近,既抬高又貶低,既插諢又打科,既壓榨又給予…
這種做法很合‘丹田大能’的胃口,不但盡心盡力的相幫,還打消了完成任務后直接奪舍艾沖浪的想法。
因為對‘丹田大能’來說,艾沖浪不僅僅只是他的宿主,還是他的戰友、兄弟、孩子、徒兒…
用真心,未必換得來真情。
但虛情假意,一定換不來真情!
艾沖浪用自己的真心,消彌了一場滅頂之災。
試想,如果‘丹田大能’按自己的打算,在艾沖浪的神魂遭受重創之時突然奪舍,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
當然,艾沖浪晉階大武神之后,能給予其重創之人,當是沒有,除非數十年前那場曠世大戰再度重演。
但是有心算無心,‘丹田大能’未必尋不到奪舍機會。畢竟,他的神魂力一直以來都強于艾沖浪。
此外,還有三人跟艾沖浪的關系也很特殊。
古怪老頭,跟艾沖浪是忘年交,還有傳藝之恩,以及圍繞猴子酒衍生的一系列關系:釀造者與推廣者、老板與員工,以及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
李飄衣,跟艾沖浪不但有同門同宗之誼,還是一對恩愛小夫妻。
曾浪,最早跟艾沖浪結交。既有結拜之義,還合稱‘南域雙浪’,且有同門同宗之誼。
因此,除了‘丹田大能’之外,這三人跟艾沖浪的關系最為復雜。
正是這三人的存在,正是他們有意無意的推動,艾沖浪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聚集了大批人力、物力和財力。
可是說,‘丹田大能’、古怪老頭、李飄衣、曾浪,是艾沖浪核心圈子中的核心。
至于大黑熊、猴王和雄性青鸞,雖跟艾沖浪有結拜之義,但畢竟相處時日較短,加之人獸有別,它們并未獲得艾沖浪的徹底認可。
而寧威豪自追隨艾沖浪以來,其表現雖然可圈可點,但由于性格原因,他要想獲得艾沖浪的真正認同,還有較長的一段路要走,還需要倍加努力。
出身草根的艾沖浪,成為當今武林第一人后,雖然已經有資格高高在上地俯視眾人,但他卻不愿意那么做。
離心離德之事,做之何益?
顯示自己的身份地位?
都是天下第一高手了,還有那個必要刻意以這種方式顯示自己的高冷么?
三大神兵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真正的化敵為友。
雖然‘后羿’神箭群地位1,但它卻不以為意,對多了一位朋友、兄弟、戰友感覺很是開心。
至于群地位,從兩人群變成三人群,地位第二變成第三,又有多大關系?不還是最末一位么?
以往除了外出戰斗和放風之外,它整日都得面對馬良神筆這個悶葫蘆,實在無趣味之極。
在神筆獨自外出替主人尋寶時,它更是索然無味。
如今多了盤天斧,這種略顯枯燥乏味的日子,總算看到了改變的希望。雖然它‘斧狠話不多’,但從相處的近兩年時光來看,總要比馬良神筆有趣一些。
多一個朋友,從另一層面來說就少了一個敵人。
成功收服盤天斧這個強力幫手后,主人再度身涉險境的可能性也要小得多。
死亡的滋味,它可不想再度體會了。
為了收服盤天斧,艾沖浪可謂用盡了手段:冷漠、利誘、誘因、示威、講事實、擺道理…
這些手段的施展,連‘丹田大能’都不由暗暗佩服。不過,雖然心里佩服,但從他嘴上說出來的話,可沒有半點佩服的意思:“這手段、這陣仗…嘖嘖!”
“怎么樣?前輩是否有一種嘆為觀止的感覺?”
“嘆為觀止?手段如此低劣,怎配得上‘嘆為觀止’四字?當真厚顏無恥之極!”
“手段低劣?”
“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這還不叫手段低劣?典型的大灰狼誘騙小羔羊嘛!”
“怎么能叫手段低劣呢?不應該是智計百出么?我知道了,前輩這是心口不一吧,哈哈。”
“你小子簡直太飄了!”
“飄,也是要講實力滴!嗯,我感覺盤天斧還有提升的空間,不如讓它繼續提升武力。”
“好!倒要瞧瞧它的上限在哪里!”
剛剛把盤天斧召喚出來,它就主動開口:“主人,給我一滴您的精血吧。”
艾沖浪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道:“沒這個必要吧,我相信斧神不會負我!”
盤天斧語氣極為堅定:“我當然不會背叛主人!”
艾沖浪道:“你是想跟我心意相通吧?”
盤天斧點點頭:“不錯!主人應該也知道,烙印只是打上一個標記,向世人表明您是我的主人而已,根本無法做到心神相通、血脈相連。”
艾沖浪:“這倒也是!”
盤天斧道:“如果不實施血祀,我與主人之間就不可能產生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樣,溝通起來很難達到‘心隨意動’的境界。當然,主人對我控制力也會降低。”
艾沖浪點點頭:“為了溝通方便,那就血祀吧。”
盤天斧還真是個直爽性子。
它所要表達的意思,艾沖浪早就心知肚明。其實就是它話里話外的意思,共分兩層:一是想與主人血脈相連;二是愿意徹底臣服。
從根本上說,盤天斧就是要表明徹底臣服的態度。
而艾沖浪的回應所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點:血祀,并非不信任你,而是為了產生血脈相連的感覺。
一人一斧都是聰明人,都只是點到為止。
彼此明白對方的意思就行,何必直言直語平添尷尬?
收服神兵共有三種途徑——心神烙印、精血祭祀、強行煉化。
第一種途徑,心神烙印。
這種方式看似最為簡單,其實最是困難。
因為必須要獲得神兵的充分認可,這種途徑方才有效。以神兵的驕傲,想要獲得它的百分百認同,無疑極其困難。不過,這種收服方式雖然雖是困難,卻也最為徹底。
采取這種方式收服的器靈,包括神兵在內,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背叛主人。
盤天斧的前主人收服它時,就是以心神烙印的方式。因此他離世后,盤天斧仍然守護天衣谷數十年之久。
其忠誠度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自視甚高,眼光長遠,且稍微有點人性的主人,都會選擇這種收服方式。
第二種途徑,精血祭祀。
這種方式只有一個要求:主人的精血足夠強大!
強大到神兵只能被動接受,根本無法反抗。
精血祭祀的好處有兩個:其一,心意相通,溝通方便,只需念頭一動,對方即可知悉。其二,主人無須考慮神兵的感受,它認可也好,反抗也罷;清醒也好,昏迷也罷,都可以進行精血祭祀。
就好處,就會有不足。
精血祭祀這種方式對神兵很不公平:主人傷,它也會跟著受損;它受損,主人卻不會連帶受傷。
這是一種非常典型的從屬關系。
自私自利,極度自我,而且精血強大的主人,會采取這種收服方式。
第三種途徑,強行煉化。
直接以強橫無比的罡氣和神魂力,對神兵進行洗毛伐髓和洗腦。
先將它變成一張白紙,爾后再按自己的意愿,在白紙上留下自己的杰作。
強行煉化雖然也可以達到讓神兵徹底臣服的效果,但神兵的戰力和靈智都會所有損傷。
而且對神兵極其不尊重,很可能引起天怒人怨。
性格強勢粗暴,且不把神兵當回事的主人,大都會選擇這種收服方式。
三大神兵的獲取方式雖然各有不同,但收服方式卻完全一樣:都是先心神烙印,再精血祭祀。
是命中注定?
抑或是一種巧合?
艾沖浪更相信是前者。
仇家突然殺上門、意外魂穿、被‘丹田大能’選中、巧遇馬良神筆、稀里糊涂地結交古怪老頭、與天衣谷交惡、大荒山上古戰場現世、雷海生死大戰、練就長生殿石碑上的武功…
這些環節,缺少了其中任何一環,艾沖浪就不可有今日之成就,三大神兵也不可能齊聚。
這么多的環節匯聚在一起,怎能是巧合?
打死艾沖浪都不相信!
以樵夫這個身份雖然只歷練了半年時間,但艾沖浪已決定結束第一階段心境歷練。
他并非喜好自虐之人,既然已經充分體會到了樵夫點點滴滴的心境,而且還領悟出了‘刀道’,那就說明這段心境歷練已然圓滿結束。
再堅持下去,也不會再有什么收獲。
既如此,何不重新換個身份歷練?
如果還能再度形成自己的道,豈不美哉?
不過,在開啟第二段心境歷練之前,為了收獲更多的信仰之力,艾沖浪還得按計劃舉辦一場講座。
王記鐵匠鋪。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逐漸變得炎熱;隨著艾沖浪變身樵夫并形成刀道之事迅速傳開,王記鐵匠鋪的生意也變得一片火熱。
來者大都是刀客,打造的品種多種多樣:柴刀、長刀、短刀、大砍刀、九環刀、馬刀、子母刀、云頭刀、苗刀、雙手單刀、連環刀…
當然,需求量最大的還是柴刀。
而且款式跟艾沖浪當初打造的柴刀極其相似,只是重量無有超過者。
刀客數量的激增,毫無疑問是因為艾沖浪的影響力。武神大人都以柴刀為兵器,說明刀確實好用。
艾沖浪失蹤后,王鐵锨微微有些失落。
誰不想跟武神大人近距離接觸?誰不愿跟武神大人處好關系?一旦討得其歡欣,高興之余隨意指點幾句,必定勝過苦修一場。
而且,與武神大人關系匪淺,誰還敢上門找麻煩?
王鐵锨雖然并未刻意習武,但異世大陸本就尚武成風,鐵匠身體的強壯程度又強于常人,而且他又形成了自己的道,又怎能不期盼奇遇降臨,習得一身高明武功?
就算王鐵锨無意涉足武林,但看在壽元可大幅增加的份上,也值得習武一場不是?
何況,天下第一高手近在咫尺,他又怎肯就此放過?若不是王鐵锨性格過分沉穩,換成他人,恐怕早就忍耐不住要開口拜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