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抖了半天感覺身上寒氣散的差不多了,就來到長孫無垢身邊打量起她懷里的小公主。
這位小姑娘從出現在娘胎里一直到出生,可以說牽動了無數人的心。皇子還是公主?大多數人都希望是一位公主。
原因很簡單,皇后的兒子就是皇位最合法的繼承人。
太子李承乾的表現讓大多數人都比較滿意,而魏王李泰為了娶岳山的妹妹幾乎放棄了所有的權力,也相當于是放棄了競爭皇位。
李承乾只要自己不作死,他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所以在他身上下注的人太多。
天下萬民剛剛從戰亂中走出來,去年又生擒頡利打敗如日中天的東突厥,眼看著一個盛世就將到來沒有人愿意出現波折。
如果皇后生的是個兒子——李世民才不到四十歲,這位皇子還有足夠的時間成長,等他長大了會不會對皇位有想法?
所有在李承乾身上下注的人都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說實話岳山自己也有些緊張。
歷史已經面目全非,前世帶來的‘劇情’優勢越來越小,長孫無垢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絕對不是歷史上的任何一個皇子。
這就是一個全新的生命,誰都無法預知他的未來。
萬一他是第二個李治呢?
一切的擔憂都在這個孩子出生那一刻煙消云散,是個小公主。
此時,這位還不知道自己曾經給世人帶來多大困擾的小公主正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岳山伸出手指在她Q彈的臉頰上碰了碰,小姑娘一點都不怕生,裂開嘴笑了起來。
“哎呀,娘娘你看,她對我笑了。”岳山驚喜的道。
“這會兒稀罕了?前兩個月是誰說她灰不溜秋和個大耗子一樣。”長孫無垢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呃……”岳山那叫一個尷尬,剛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灰里透著點紅,皮膚皺巴巴干癟癟并不好看。
但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稀罕啊,一個勁兒的夸這丫頭好看,眼睛像爹鼻子像娘之類的。他就下意識的吐槽了一句,當時差點沒被打出來。
此時被算總賬他也沒辦法,只能裝傻道:“你看這小臉白嫩嫩粉嘟嘟好似能掐出水來,長大了一定和她娘親、姐姐一樣漂亮。”
一句話奉承了三個女人……嗯,雖然有一個根本不知道他說了啥,但岳山還是給自己點了個贊。
長孫無垢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尤其是見自己的大閨女一臉甜蜜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面上不動聲色的道:“稀罕嗎?”
“稀罕呀,太稀罕了。小娘子你說是不是。”岳山連忙點頭,還不忘了帶上自己的未婚妻。
李麗質也輕輕點頭道:“小妹真的太可愛了,我恨不得每天都把她帶在身邊。”
這時長孫無垢突然來了一句:“呵呵,稀罕就自己生去。”
然后……李麗質就被羞的一跺腳跑了,岳山也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但自家丈母娘能咋辦。只能留下一句‘你歇著吧’就跑去追自家未婚妻去了。
畢竟離二月初十還有小倆月時間,平時三五天七八天不見也沒感覺有啥。現在一想到要倆月不見,突然覺得很舍不得。
但規矩就是這樣,婚前男女不宜見面,岳山可不想凸顯自己非同一般就破壞這個規矩。
有些規矩又沒有什么壞處,還能增加婚禮的儀式感,沒必要非去破壞它。
李麗質得知二月初十自己出嫁的消息后,也猜到了岳山今天過來的目的。
她也同樣舍不得,想多和岳山單獨相處一會兒,所以就趁長孫無垢調侃兩人的機會跑了出來。
她先是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見岳山也從里面走出來,這才裝作無事步履匆匆的往自己的住處走。
岳山也不傻,怎么能看不出這個小姑娘的心思,就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兩人先后回到李麗質的住所,岳山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在花園里溜達起來。女孩子估計會有些不方便男人看到的東西,還是等她收拾好再進去。
果不其然,他逛了好長一會兒才有宮女過來請他進屋。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李麗質已經換了一身比較單薄的衣服,就連發型都換了,臉上的妝容應該也簡單的修飾過……岳山不得不感慨,任何年代的女人都一樣啊。
也許是想到兩人即將完婚,李麗質臉色有些羞紅,但還是站在他面前俏生生的道:“哥哥,快坐,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你嘗一下合不合口味。”
岳山在桌子前坐好,李麗質乖巧的在他旁邊坐下。
伸手捏起一塊糕點品嘗了一下,味道確實不錯,在李麗質期盼的眼神下他點點頭夸贊道:“好吃,比御廚做的還好吃。”
李麗質羞赧的笑道:“哥哥就會哄人,哪有那么好吃。”但眼神里那掩飾不住的小驕傲還是清楚的告訴岳山,她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吃完手里的糕點小姑娘又馬上遞過來一杯水,溫涼恰恰好,不過此時岳山心思根本就不在水上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他想和小姑娘說一些只有情人才能說的話,但……周圍幾個大燈泡看著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李麗質見他眼睛一直在宮女、力士身上打轉就是不說話,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遲疑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你們先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啊?公主,這不合規矩。”女官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我就和岳候說幾句話,你幫我在門口看著不要讓不三不四的人進來打擾我們的興致。”李麗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平淡的望著她,道。
不知道怎么滴,那位女官就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讓她心中一哆嗦。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怎么都不敢吐出來,最終戰戰兢兢的道:
“喏,奴婢就不打擾公主和岳候了。”說完連忙帶著人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岳山一直靜悄悄的看著這一切,終于相信了那句江湖傳言:長樂長公主李麗質最肖其母。
這里說的最‘肖’不只是說她外貌和長孫無垢有四五分相似,也不只是夸她書畫方面的天賦有長孫之風,還指她的心胸氣度有乃母的影子。
后世有臟唐臭漢之說,用來形容漢唐之際男女關系比較混亂,尤其是皇族更是經常發生荒唐的事情。
其實在國家法律上對于男女關系的規定還是比較人道比較全面的。
比較人道指的是不會強迫女子從一而終,甚至還鼓勵女子改嫁。更不會給守寡的女子立貞節牌坊這種變態的東西。
有子的會勸說改嫁,實在不愿意也不會強迫。無子的三兩年后過了守孝期不改嫁同樣要繳納雙倍的人頭稅,總之就是強迫改嫁。
比較全面指的是對男女關系,尤其是未婚男女方面也做出了相關規定。
就以皇族為例,公主未出閣之前都有專門的女官負責教導女紅禮儀之類的,同時也負責監督公主不要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
非必要公主不得私下單獨和某男子會面,如果需私下見面的,比如眼下岳山見李麗質這種情況,那女官必須在場。
就是怕少男少女們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凡有一點風聲傳出去,公主最多受罰,女官輕則驅逐出宮重則打入掖庭宮勞作致死,甚至直接杖斃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當然了,朝廷也考慮到某些公主確實不像話,不服從一個下人監督管教之類的。所以女官都是有正式品級的‘官’,直接率屬于皇后管理,權限非常大。
除非遇到太平公主、安樂公主這樣權勢滔天的公主,一般的公主還真不敢拿女官怎么樣。
現在李麗質讓這位女官出去,已經違反了朝廷的相關規定,要是真出了事兒這位女官要擔責的。
可李麗質只是輕飄飄幾句話她就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為什么?
這位女官是個擺設?還是說她就這么善良,考慮到岳山和李麗質可能要倆個月不能見面,就讓兩人單獨相處說說體己話?
這純屬扯淡。
她這么老實的出去只有一個可能,被李麗質給降住了。
女官可都是長孫無垢親自挑選出來的,心機手腕見識都不會差。可她卻被一個十二歲還短幾天的小姑娘給降服……
雖然李麗質有嫡長公主這個身份的優勢在,但也能看出她的手段不一般。
但就是這么一個蘭質蕙心的姑娘,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一副嬌嬌弱弱的可人模樣,單獨相處處處以他為主。
想到這里岳山的內心瞬間就被柔情填滿,他何德何能啊,居然讓這么優秀的姑娘如此的為他。
說句不自信的話,也幸好兩人在她還是不懂事的小姑娘的時候就定了親,從那時開始自己的身影就填滿了她大半生活空間……
所以,難怪有那么多人喜歡玩養成的,過程固然充滿樂趣,果實也甜美可口啊。
正陷入溫柔鄉的岳山不知不覺就改變了姿勢,左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托腮,怔怔的望著李麗質嬌俏晶瑩的小臉出神。
正在思考和‘好哥哥’聊些什么的李麗質一開始還沒覺得如何,但慢慢的就發現了異常。被如此毫不掩飾的盯著,縱使雙方關系特殊她也羞赧不已。
尤其是岳山眼神里那種前所有為有的熾熱,讓她嬌軀酥軟無力。
看著眼前可人嬌羞的模樣,想到她的一腔情誼,岳山鬼使神差的的伸出手牢牢的把少女的柔荑握在手心。
在兩人雙手相觸的那一瞬間,一股電流直入心底,岳山有一種靈魂都麻了的感覺。小姑娘也比他還不了多少,渾身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發出‘嚶嚀’聲。
這一聲微弱的嬌呼也讓岳山清醒過來,他并沒有松開手中的玉手,反而又伸出左手把小姑娘兩只手全部抓在手里。
輕輕感受少女的雙手在他手心里微微顫動,就好似感受到了她慌亂的內心。
沒來由的,岳山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也做出了回應,跳動頻率居然慢慢暗合少女雙手顫抖的頻率。
然后……他整個人頭皮發麻就好似一團火油掉進了火堆里,整個人都被瞬間爆炸的火焰燒的失去了理智。
只見他雙手一使勁,毫無防備的少女就驚呼一聲落入了他的懷抱。他張開大嘴朝那紅潤的櫻桃小口印了過去……
岳山從皇宮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微黑,要不是馬上就要到宮禁落鎖的時間他真不想離開。
現在他真的相信了言情里的那些描寫,當兩個心在一起的男女獨處的時候真的很舒服。即便只是單純的聊聊天也會覺得幸福,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更何況有一句話叫食髓知味,雖然只是親親摸摸沒有真的上三壘,但對于少男少女來說已經是無法想象的享受。
就連岳山這個老司機都受到感染,重回初戀狀態。
站在門口回頭望著高大的皇宮,岳山腦海里忍不住回想起少女初次被襲擊時呆呆愣愣只會被動接受襲擾的模樣。
然后被他一步步引導……撬開貝齒尋找到那一條丁香小舌……
岳山就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燒,恨不得馬上就結婚入洞房。之前一直顧及的年齡什么的問題,此時也完全拋在了腦后。
這個時候誰要是還能顧及這個,那就真的是禽獸了。
再說,這個年代十一二歲嫁人,十三四歲當爹娘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融入這個社會又怎么了?
當然了,現在他也只能想想。
此時天色已晚,明天還有公務要處理,他就沒有回家,拐彎去了六扇門休息。作為督帥,在部里有一套單獨小院專供他休息。
用比平時涼一些的水洗了個澡,他才從邪火中清醒過來。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又想到當時自己那堪稱邪惡的想法,他苦笑不已。
我居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煉金術師模樣。
穿越這么多年沒有碰過女人,天知道他憋了多少邪火。平時把心思放在讀書著書和工作上還沒什么,今天真的放開了心底的那道防范,這股邪火終于燒了起來,差點沒燒出事情。
還好他穿越以后讀書修身養性的成果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讓他保持了最后一絲理智沒有被欲望支配。
今晚注定是個失眠夜,岳山幾乎一宿沒有睡好,那股邪火一旦被挑起真的不是那么好壓制的,第二天不得不盯著兩個黑眼圈辦公。
隔壁皇宮里的李麗質同樣失眠了。
岳山走后她也在那種銷魂的感覺里沉迷了好久才逐漸恢復了理智,然后自然是羞不可耐。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了許多。然后把貼身侍女秋兒叫了過來,問道:“我問你一件事情,一定要老實的回答我。”
準備調笑她幾句的秋兒見她如此鄭重,馬上收起心思,認真的道:“公主您說,女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似乎這個話題比較難以啟齒,李麗質臉色有些羞紅,但還是鼓起勇氣道:“你一直負責和侯爵府的人互通消息,哥哥真的沒有別的……別的女人嘛?”
秋兒神色一凜,難道那位岳候在外面養女人了還是怎么著?她不敢耽擱,當即把侯爵府傳過來的消息一一回想一遍,確認沒有相關記錄后才道:
“侯爵府傳來的消息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岳候和其她女子的異常消息。”
說到這里秋兒小心翼翼看了李麗質一眼,見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心思。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還是通過微微上挑的嘴角看出她很滿意,頓時就知道該怎么說了:
“奴婢也從未聽說過岳候和別的女子有染。而且奴婢還聽說當年娘娘想派幾個宮女去替公主伺候岳候,可岳候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并許下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諾言。”
“這些年來他始終信守諾言,從未參加過才子佳人的聚會,也從不逛秦樓楚館。”
“當初香凝那個賤婢好像對岳候有非分之想,不過被岳候許給了貼身侍衛徐山鷹,現在連二孩都斷奶了。”
“奴婢斗膽問一句,是不是有人在公主面前嚼耳朵根了?您可千萬別信那些人胡說八道,宮里人的心思復雜的很。”
聽到這里,李麗質失笑道:“好你個沒良心的,你是誰的侍女?是不是哥哥許了你什么好處如此為他說話?快快從實招來。”
見公主‘哥哥’不離口,秋兒心中的石頭也徹底放了下來,她是真希望李麗質嫁給岳山。
嗯,一方面是為李麗質考慮,一方面是為她自己考慮。
身為公主的貼身丫鬟,她出了伺候公主,將來出嫁了還要伺候駙馬。尤其是在公主身子不方便的時候,防止駙馬出去干壞事。
她從小就跟著李麗質,在小蘿莉的年代就知道將來要隨公主嫁給岳山。所以……
所以她很不希望公主和岳山只見出現什么波瀾。
此時見風波似乎過去,她心中也松了口氣,假裝委屈的道:“公主真冤枉奴婢了,我的心呀就記掛著您一個人呢。”
“你就會哄我。”李麗質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秋兒也是越說越大膽:“而且說句不該說的,岳候已經十七八歲,就算外面有女人又能如何?只要不帶進家里奴婢就覺得不是問題。”
“您是不知道京中的勛貴子弟有多過分,十三四歲就四五房小妾的比比皆是。比起來岳候真可謂是潔身自好了。”
“我不是介意他有別的女人,而是在意他有沒有騙我。”李麗質幽幽的道:“我不是善妒的女人,只要他老實給我說,我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女人。但我不希望他騙我,你懂嗎?”
“奴婢懂,我相信岳候是不會騙公主的。您千萬不要聽信謠言。”秋兒說道。
李麗質遲疑了一會兒滿臉羞紅的道:“不是有人在我面前嚼耳根,是哥哥他對……對男女之事很熟悉,一點都不像是新人。”
聞言秋兒目瞪口呆的望著李麗質,不敢置信的道:“公主,你……你們……”
李麗質惱怒的道:“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種不知自愛的人嗎。就是……就是……你懂嗎?”
然而秋兒也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從小生活在深宮陪伴在李麗質身邊,對這方面還真是一竅不通。
一臉迷糊的看著李麗質,不知道男女之間除了那點事兒還能有什么。
李麗質心智在成熟也就是個小姑娘,這種事情怎么讓她說得出口,無奈的道:“算了,你只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沒有就行了。”
秋兒懵懂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雖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有些人是天才學東西特別快,岳候是大儒還是神仙子弟,也許有些東西他看書就會了呢。”
李麗質也愣了一下,她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倒不是說岳山天才看書學會之類的,她雖然是小姑娘,但剛剛才經歷過,也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實踐的,看書學會純屬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