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好奇期盼的目光看著岳山，等著他施法。岳山心下好笑不已，就算我真的會法術，也不能憑空變出一只母雞來啊，你們至少先拿一只雞給我才好。
他自然不能把這個吐槽說出來，一本正經的道：“恐怕要讓圣人失望了，雌雞化雄之法非一日可成，我估計少則一周多則半月才能完成。”
“哦？需要這么久？”李世民有些失望的道。
“只有蒼天才能瞬間把雌雞化為雄雞，人的能力始終無法與蒼天媲美。而且此法有違天和，一旦施展必遭天譴。”岳山說道。
然后……朝堂再次安靜下來。
有違天和？遭天譴？
大家都露出釋然的表情，是啊，雞是雌是雄由蒼天決定，人力強行扭轉可不就有違天和。而有違天和遭天譴太正常了。
可……你岳山明知道遭天譴還要施法，你是怎么想的，就這么忠于皇帝？還是說這個天譴并不嚴重？
李世民也神色嚴峻，道：“何種天譴？嚴重嗎？”
岳山指著眼前這只雞說道：“就以此雞為例，催生他的那個人不但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會累及子孫。”
“哦！！！”朝堂上一片嘩然。
這個天譴太嚴重了吧？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很正常，畢竟這是雌雞化雄啊。
但……你岳山明知道后果這么嚴重還要這么做……好吧，我們承認你忠心耿耿，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忠臣。
這時候群臣看向他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有些人不解，有些人幸災樂禍，有人嘲諷，有人欽佩。
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看向岳山的目光也充滿了不敢置信、感激等等復雜的神色。
“你……”他想說幾句場面話，或者說不讓他施法了，可嘴巴動了動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死無葬身之地累及子孫，面對這樣的后果，什么樣的安慰和許諾都顯得太輕。不讓他施法？皇后是他最信任也是最親的人，他不可能不救。
見火候燒的差不多，再燒就要過頭了，岳山趕緊補充道：“但我和那個人不同，我身上有我師父賜予的一道福緣，可以幫我抵擋一次天譴。”
“福緣？什么樣的福緣？由什么用？”一名官員下意識的問道。
岳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在繼續多問。這種東西就算感興趣也要私下打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聽，和找死差不多。
“抵擋天譴之后福緣還在嗎？”李世民情緒稍微好了一點，問道。
“兩相抵消。”
“后果是什么？”
“從今往后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了。”
聞言李世民不再言語，盯著岳山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起身來到他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岳山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躲開，不過還是被理智生生給克制住了，只是側開身子以半身受了這個禮。
接受禮節是因為自己的犧牲太大，理所應當接受感謝，半身受禮是對皇帝的尊重。
皇帝給臣子行禮這種有違法理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可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反對。
變成普通人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從此岳山將失去神秘之力，變得和正常人一樣。這個犧牲太大了，當得起皇帝一禮。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岳山最為人所熟知所忌憚的是什么？是他超強的管理能力？層出不窮的新花樣？
不是，是他掌握的神秘之力。
當一個人和其他人都不同類的時候，是會受到排擠的。
如果不是他年幼的時碰到了李世民，這輩子都別想站到朝堂之上。
縱觀歷史，不管是真神棍還是假神棍，有哪個能站到朝堂之上的？大家都是尊重你敬畏你，但打心眼里提防你。
可是即便岳山因為年齡優勢出現在了朝堂之上，可到現在為止就沒有擔任過任何一個實際職務，即便去棣州也是以欽差大臣這個臨時身份去的。
朝中除了敬君弘這些是在無路可走的人，沒有誰愿意和他深交。包括秦瓊、尉遲恭等人。
岳山和尉遲寶琳是至交好友，可尉遲恭始終和他若即若離，岳山被封侯之后尉遲寶琳就一直被外放為官就沒進過京。
原因很簡單，躲岳山。
尉遲寶琳也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但尉遲恭絕對會這樣做。
還有秦瓊，受到歷史的影響岳山對秦瓊的印象非常好，幾次去拜訪，甚至還裝神弄鬼給了剛出生的秦懷道一把長命鎖。
秦瓊也非常感激，甚至不顧年齡以兄弟相稱。可他感激歸感激，交情卻始終停留在一個限度內，絕對不跨過那條線。逢年過節會給岳山厚禮，但平時絕不往來。
甚至裴矩的行為也完全可以有另一種解釋。
裴矩和岳山結交，最大的原因是他老了活不了幾年，和岳山結交也不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但裴矩死了之后卻并沒有把這份交情遺留給子孫，而是轉給了女兒和女婿。
當時岳山以為是裴矩為了補償裴淑英，現在想想，也是不想讓裴家和他有過多瓜葛。
其他人也大多如此。孔穎達和他純屬是思想上的同道，豆盧寬和他只是政見相同，私交也沒有多少。
也就是說，別看岳山穿越這么多年，也在朝堂混了這么多年，身邊從政的朋友就只有敬君弘等寥寥幾人，其余都是無權無職的閑散人員。
這就是神棍身份帶來的后果。
看到李世民相信了自己的話，岳山也松了口氣，這個謊終于圓過去了。
神棍當久了會有后遺癥，朝堂上沒有多少朋友就不說了，最大問題是要擔心以后皇帝找他要長生不老藥。
之前岳山一直在想辦法補救，后來發現不管怎么補救都有漏洞，最好的辦法就是突然有一天‘失去神秘之力’。
可要怎么樣才能合理的讓自己失去神秘之力呢？這是個難題。
當得知有人要用雌雞化雄之事攻訐皇后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種辦法。
表演一番雌雞化雄，以有違天和遭天譴為借口失去神秘之力。
如此一來既能順理成章的失去神秘之力，又能讓皇帝欠自己一份天大的人情。
一般人讓皇帝欠人情可能是取禍之道，但他是長樂長公主的駙馬，皇后的義弟兼心腹，只要他自己沒有反心，李世民只會信任他重用他而不會動他。
一波操作洗白上岸，完美。
感謝世家老鐵送上的一發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