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過杜如晦后李世民君臣轉頭又準備商議突厥之事，這是岳山突然站出來道：“圣人，我以為當馬上送蔡國公去醫學院醫治。”
“去醫學院？”李世民不解的道。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說這個了？而且還是馬上，醫學院離這里一二十里路，太麻煩了吧。
“是，馬上。”岳山鄭重的道。
“咝……”一片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如果是一般人說這話大家還不會多想，但岳山說……
以杜如晦的修養也忍不住臉色一白，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道：“清水候，老夫的身體到底怎么了？還請如實相告。”
“你得了什么病我不知道，但你命星昏暗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岳山為難的道。
“我明白了，謝相告。”杜如晦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道：“人固有一死，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早。只恨以后不能再為圣人效力，親自見證圣人威加海內。”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李世民臉色難看的道。
“去醫學院吧，看孫道長有沒有逆天改命的手段。”岳山道。
“來人，馬上送蔡國公去醫學院。”李世民沒有在逼迫他想辦法，而是大聲喊人。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剛才還能勉強坐著的杜如晦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拼命的呼吸，漸漸的嘴唇也開始發紫。
“克明你怎么了？”在他身邊的房玄齡趕緊抓住他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圍了上來。
岳山心中一驚，連忙喊道：“快散開快散開，不要圍在一起，把窗戶全部打開保持通風。把他平放在地上，身體舒展開。”
雖然他不是醫生，但看這癥狀也大概猜到了杜如晦是什么病。
冠心病。
即便是在后世都屬于絕癥，更別提在古代了。
其他人聞言紛紛散開，給杜如晦留足了空間。
“蔡國公病情加重不適宜移動，圣人趕緊派人去請孫道長過來。就告訴他可能是冠心病，他就知道要帶什么藥過來。”岳山又道。
“來人，用最快的速度去醫學院請孫道長過來，快。”李世民趕緊下令。
“還有，請杜夫人和其子進宮。”
禁衛不敢有絲毫耽擱，把腿就往宮門外狂奔而去。
“請御醫過來給蔡國公續命。”
“無關人員先離開房間，人多了不利于穩定病情。”
接二連三的命令發出，很快側殿被清空，只留下李世民、岳山、房玄齡等聊聊幾人。
過了好一會兒杜如晦的病情終于有所緩和，能夠正常呼吸。讓李世民等人松了一口氣。
“翠嵐，你老實說杜卿到底什么情況？”李世民聲音低沉的問道。
其他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他，就連剛剛緩過勁兒還無法自如行動的杜如晦都歪著頭看了過來。
“初步懷疑是冠心病，心疾的一種很嚴重，沒有對癥的藥物十死無生。”岳山并沒有做什么避諱病人之類的。
杜如晦不是一般人，再說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病了，避諱只會讓他更加擔心，還不如實話實說。
“你對這個病這么了解，肯定有對癥的藥物了。
”李世民問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病前年我和孫道長說過，他派了一組人專門研究對癥藥物，這么多年應該有所進展。不說能治好蔡國公的病，稍稍遏制住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岳山說道。
聞言眾人松了口氣，杜如晦的神色也輕松了不少。
能治就行。
然而岳山心中卻沒有那么輕松，這可是冠心病，就算在后世一個不好都能要人命，豈是那么好治療的。
但他必然不能說沒辦法治，否則杜如晦放棄希望就真的沒救了。
不一會兒御醫匆匆趕過來進行緊急救治，岳山則趁機離開了房間，他又不會看病在這里待著也沒用。
這時站在門外等候的其他人紛紛圍過來打聽情況。
“暫時穩住了，能不能治好就看孫道長了。”岳山道。
眾人還想問什么，就見到李世民也從房內走了出來連忙站好。
“杜卿的病情暫時穩住了，諸位不用擔心。你們也別聚在這里了，朝中事務繁忙，你們先去忙吧。”李世民道。
“喏。”眾人應了一聲后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等人都走完了，李世民才問岳山道：“你老實告訴我，到底什么情況？”
“九死一生，唯一的生機就是孫道長研究出了對癥的藥。”岳山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命運怎么說？”李世民不悅的道。
“命星幾近熄滅，沒有外力干預死期以至。”岳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你就是那個外力？”李世民問道。
“外力之一，真正要看的還是孫道長。”岳山道。
“對你……沒有影響吧？”李世民猶豫了一下問道。
果然如此，岳山心中想道。人都有親疏遠近，皇帝也是人，李世民是看中杜如晦，但更看中自己的妻子兒女。
岳山關系著長孫無垢和李麗質的安危，李世民不希望他出任何問題。
如果給杜如晦改命會牽扯對岳山造成不利的影響，他寧愿杜如晦去死。人就是這么現實。
岳山明白這一點，但并不覺得李世民做錯了什么。因為換成他也會這么做。
“沒有，相反能救活他還會助長帝國的氣運。”
“那就好。”李世民松了口氣，小聲的道：“以后在遇到這種事情私下說就好，不要大張旗鼓的說出來。”
“我知道，今天情況緊急，沒有辦法才這樣。”岳山回道。
確實是沒有辦法，冠心病發病非常快不及時采取措施必死無疑，岳山才不得不站出來。
杜如晦家族是有遺傳病的，他的叔叔杜淹就是在禮部尚書任上患急病死的，杜如晦本人也是四十出頭得急病暴斃。
在原本的歷史上，前者是貞觀二年死的，后者是貞觀四年。
穿越到這個世界，因為和杜如晦打交道的時間不多，岳山并沒有記起這件事。
也就是今天開會，見到杜如晦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才驟然想起了這一茬。
但看起來已經有點遲了，杜如晦的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得的是冠心病。不及時采取措施，很可能會如歷史上那般早早就死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杜如晦的家人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