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老法旨。”紅應道，隨即斜睨了眼展飛羽。
眾人向前走去。
展飛羽落在后面，走到一面墓碑前，抬手觸摸，觸手冰涼潮濕。
這不是海市蜃樓！
眼前的墓碑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北山墓園，墓園……”
展飛羽面色變了變，若有所思。
“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旁邊的白蝴蝶，看著眼前的景象，沖秋怡輕聲問道。
秋怡笑了笑，柔聲道：“北山墓園是一處秘境，說得通俗點，就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每隔百年，方才與我們這個世界連通一次。”
指了指天上，“天上有些星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在特定的位置，這種現象與北山墓園的情形差不多。
兩個世界連通之后，彼此重疊覆蓋，形成獨特的交界點。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便是交界點；所看到的景象，其實是秘境的一部分區域，一片荒野之上，豎立著無數的墓碑。
但這一部分區域，僅僅只是北山墓園的冰山一角，我們還沒有真正進入北山墓園內部。”
又指了指前方那個擇人而噬的圓形漩渦，“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會形成一個虛空漩渦，又稱為‘界之門’，或者‘時空隧道’，或者‘傳送點’。通過這個虛空漩渦，便能真正抵達北山墓園。”
展飛羽側耳傾聽，心頭迅速明了。
見狀，秋怡斜睨，眸中神光湛湛，格外絢燦美麗，她含笑道：“展飛羽，沒想到你也有奇異之處，不輸于蝶兒多少，可惜你的天賦隱藏頗深，就連我這雙‘靈眸’都看漏掉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將你一起帶入未央宮。”
展飛羽頓時有些意動。
聽這話的意思，白蝴蝶天賦異稟，展飛羽他也差強人意。
看赤極門和霸王山這些人對秋怡的態度，未央宮顯然更牛逼一些。
人往高處走！
要去，當然去更好的地方！
白蝴蝶聞言，靈機一動，當即道：“師父，霸王上那位前輩摁著展飛羽拜師的，他還沒有答應，你能不能……”
秋怡擺了下手，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因果之間，自有玄妙。蚩夜與展飛羽的師徒之緣已經定下，為師也無力打斷這種因果。
而且，依為師之見，蚩夜可能是最適合教導展飛羽的人。畢竟，蚩夜是這五百年來，最有希望繼承‘霸王’稱號的人。”
說到此處，秋怡深深瞥了眼展飛羽，“蚩夜雖然行事古怪，但說句公道話，在拜師這件事上，其實你才是得了莫大便宜的人，千萬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哦。”
展飛羽目光微閃，情不自禁回頭瞥了眼雨棚里蚩夜。
這個便宜師父，有這么牛逼嗎？
來到漩渦三丈開外。
此刻，這個圓形漩渦劇烈扭曲，時而猛地拉長，時而嚴重收縮……
漩渦深處，電閃雷鳴，一片混沌，仿若魔域。
吞噬之風席卷周遭。
人站在三丈開外，依然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扯力量。
“嘰嘰，嘰嘰……”
酣睡中的小家伙突然驚醒，小腦袋鉆出領口，翡翠雙眸閃動個不停，格外興奮的樣子。
赤極門長髯老者轉過頭來，捻須而笑，說道：“接下來，輪到你們豢養的虛空鼠大展神威了。”
霸王山半老婦人偏了下頭，紅心領神會，轉頭看向人群之后。
展飛羽深吸口氣，排眾而出，來到了最前面。
一時間。
所有人視線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這是要干什么？”半老婦人一臉莫名，疑惑地看著紅。
“長老莫急，您一看便知。”紅笑了笑，心里其實有點緊張。
畢竟展飛羽身上那只虛空鼠，野生多年，誰也不知道它是否真能吞噬虛空風暴。
“嘰嘰！”
虛空鼠越發興奮，那個圓形漩渦似乎對小家伙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見狀，展飛羽略一沉吟，向前走去，踏入三張范圍之內。
霎時間，莫大的吸扯之力降臨，展飛羽身子猛地前傾，幾乎被拽飛出去。
展飛羽面色微變，卻雖驚不亂。
先是施展“腳踏山河”，定住身體。
接著，轉變為“老樹盤扎”，雙腳扎根于大地，方才徹底穩住下盤。
“他在干什么？”赤極門長髯老者目光一閃，皺眉問道。
話音一落，虛空鼠靈巧地爬到了展飛羽的肩膀上，張開小嘴巴，做了一次深吸氣。
嗚嗚嗚……
立刻，有一道道拇指粗肉眼可見的渾濁氣流，像是一根根散亂的面條，被虛空鼠拘禁而來，呲溜溜地進入其小嘴之中。
施加在展飛羽身上的吸扯里，一下弱了大半。
劇烈扭動的圓形漩渦，似乎也凝滯了一瞬，變得緩和了許多。
眼見此景！
“虛空鼠？！”赤極門長髯老者手一哆嗦，捻掉了一根胡須，雙眼瞪得老大。
“虛空鼠在他身上？！”霸王山半老婦人同樣錯愕不已。
與此同時，霸王山眾弟子跟著議論起來。
“展飛羽有一只虛空鼠。”
“不，這只虛空鼠分明是認他為主了。”
“不對吧，不是說虛空鼠孤傲之極，從來不會認人為主的嗎？”
“虛空鼠的確極少認人為主，但事無絕對，曾經有人也成功收養了一只虛空鼠。”
“誰啊？”
“那人就是我們霸王山的……初代霸王！”
“唉，我終于明白蚩夜峰主為什么急不可耐要收展飛羽為弟子了，這人……有霸王之相！”
議論紛紛中，霸王山眾人望著展飛羽的目光全然變了，一個個神色各異。
羨慕，妒忌，還有恨！
半晌之后，赤極門長髯老者回過神來，深深看了眼展飛羽，又轉頭看了看雨棚中的蚩夜，面上閃過一抹懊惱之色。
他后悔啊！
后悔沒有當機立斷，收下展飛羽為徒。
一個被虛空鼠認主的人，能人所不能，奇才也！
蚩夜眼睛毒辣，搶先下手了，從他眼皮底下搶走了一個奇才！
這是他自己，也是赤極門，巨大的損失！
唉，現在說什么都遲了。
“霸王山流傳這樣一個傳說，誰要是能讓虛空鼠認主，誰便是下一任霸王！”赤極門另一位老者目光微閃，語氣冰冷的呢喃一聲。
長髯老者聞言，眉梢一動，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森然殺意。
霸王山之所以持續衰落，恰是因為霸王山已經有幾百年沒有霸王誕生了。
可怕的是，霸王山一旦有了霸王，便是十個赤極門也壓制不住。
霸王，舉世無敵的存在！
絕不能讓展飛羽活著離開北山墓園！
瞬息間，一道狠毒的密令，迅速傳達給了赤極門眾弟子！
霸王山這邊。
“蚩夜，果然還是你有眼光。”半老婦人由衷驚嘆，嘖嘖稱奇。
突然，她感應到赤極門那邊氣氛有些異樣，卻……沒有多想什么。
因為霸王山這邊，眾弟子間的氣氛，也有些異樣，起了不小的騷動。
雨棚中，蚩夜拿起酒葫蘆，灌了口酒。
此刻，只有他意識到，展飛羽與虛空鼠這對組合的出現，完全改變了這一次北山墓園試煉的軌跡。
展飛羽來到圓形漩渦前。
小家伙沖著漩渦深深吸了幾口氣，渾濁氣流迅速被吞入腹中。
片刻之后，圓形漩渦變得穩定下來，像是一個抽獎轉盤，平靜而緩慢的轉動著，漩渦深處一片漆黑，沒有了那些可怖的電閃雷鳴。
半老婦人見此，大笑道：“好了，傳送門已經完全穩定下來。
按照慣例，霸王山和赤極門弟子輪流進入。
記住，你們進入之后，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切莫驚慌，沉著應對，盡可能搜刮寶物。
數日之后，短則可能是三四天，長則可能七八天，時限一到，秘境會產生的排斥之力，將你們全部傳送出來。”
轉向赤極門長髯老者，“老朋友，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長髯老者笑了笑，朗聲道：“北山墓園是一個寶藏庫，資源數之不盡，能得到什么寶物，大家各憑機緣，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你們要盡量保持克制，無論是兩個門派之間，亦或是同門之間，不要起沖突為好。”
“弟子謹遵法旨。”眾位年輕人齊聲應道。
霸王山半老婦人笑道：“就請赤極門的弟子先進入吧。”
赤極門眾人聞言面色一變。
這個傳送門看似穩定，但誰也說不準安全與否。
第一個進入的人，就是摸石頭過河，顯然是要冒風險的。
哪想到，長髯老者沒有拒絕，隨手點了一名弟子：“你先進去。”
那人正是馬斌，之前與陸奇和展飛羽起沖突的黝黑年輕人。
馬斌臉色有些難看，額頭上有冷汗珠子，走到漩渦前，冷冷瞪了眼展飛羽，一咬牙，跳入漩渦之中。
漩渦中光芒一閃。
馬斌消失不見了。
“傳送門一切正常。”眼見此景，長髯老者捻須笑道。
半老婦人立刻看向展飛羽：“你第二個進去。”
展飛羽點了下頭，縱身一跳。
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無數光芒交織涌蕩，令人睜不開眼。
下個剎那，展飛羽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視線重新聚焦。
展飛羽當即環顧四方，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巖壁之下，面前有一片茂密幽深的森林。
近在咫尺的巖壁上，有很多藤蔓攀附在巖壁縫隙里。
藤蔓之上盛開著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花。
“這就是北山墓園內部？”展飛羽不知深處什么地方，但是，一片寶光映入眼簾。
歐神氣質，人品大爆發了！
散發出寶光的，赫然是眼前的白花。
展飛羽驚喜不已，用獸吼刀輕輕觸碰一下白花。
“吼！”
頓時，白花猛地盛開，花瓣打開來，足有臉盆那么大，并且發出一聲雷鳴般的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