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有考慮過轉行嗎？”伊誠目光灼灼地看著小黑。
“轉行？”
小黑有點懵。
“我轉行能做什么？我他么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棒球，除了棒球我一竅不通。”
“小黑，你認為你在棒球上有天賦嗎？”伊誠直接問到。
“我？”
被他這么一問，小黑反而被問住了。
他的大腦中閃現過自己短暫的一生，從會打棒球開始，一直到現在經歷的每一場比賽……
就像是彌留之前，一幅幅畫面走馬燈似的在他大腦里面跑動著。
“算，算是吧。畢竟我也……”
“不，你沒有。”伊誠說。
“馬格吉！老子當年還擔任高中的棒球隊長，你特么還跟著我混，你好意思嗎，說我沒有天賦？！”小黑一臉的悲憤。
伊誠嘆了口氣，坐到他的身邊，雙手握住他的肩膀。
“你看著我的眼睛。”
小黑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你最大的天賦，在于你努力。但是光靠努力是打不好棒球的。”
“伊誠，你特么……你特么……”
“哪怕是個事實，你也不該說出來啊，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你特么就不給我留面子的嗎？”
現在酒吧里的人逐漸增多，不少人站在遠處用驚詫的目光偷偷打量著他們。
“有時候放棄比堅持更難。”伊誠握著他的手，“正是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能勸你放棄。說真的，你是個垃圾捕手，你干不了這一行。”
“你特么……”
小黑側過身，坐在原地痛苦地捂住了臉。
要不要這么直白？
人也是有自尊的啊。
小黑調整了一會兒心態，難受而無奈地開口：
“那你說讓我轉行做什么？”
“球探。”伊誠說。
“哈？”小黑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先從球探開始做起，你不是除了棒球什么都不會嗎，退役，然后做球探，然后再升教練，最后成為俱樂部經理。”
伊誠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現在能走的最好的路。”
“我……我行嗎，當球探？”小黑感到有點沮喪。
伊誠說的沒錯，他在棒球上沒有天賦，當球探的話，他也不見得能發掘有潛力的新人。
之前他都沒怎么在這方面努力過。
“你看我。”
伊誠抿了一口酒，笑吟吟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有天賦嗎？”
“你有個雞兒……”
小黑笑了笑，笑容尬在臉上，然后低下頭去，不甘心地說到，“你確實挺有天賦的，就是運氣不好。”
“你如果是球探的話，你會推薦我嗎？”
“應該會吧，如果是18歲的你的話。”
“你看，”伊誠笑了起來，“你這不是能做球探的嗎？”
“這尼瑪，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小黑皺起眉頭，“行吧，你說讓我當球探，那么我就去試試。”
“嗯，沒事，不行還有我呢。”
伊誠心想，我還有10張球員鑒定卡沒用，這些東西除了在比賽中查看隊員狀態之外，還能對球員潛力進行評估，如果小黑轉行當球探，正好能派上用場。
更關鍵的是——
小黑成為球探之后，也許有一天能幫到自己。
這份情誼可不是用金錢能換回來的。
說起來，伊誠更想讓小黑給林思慕當保鏢，畢竟之前發生了江近川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小黑這種花天酒地的作風，他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兩個人談完未來，就開始回憶過去。
一邊喝著軒尼詩，一邊回憶他們的中學時代，然后是職棒時代。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連大學都沒上過？”伊誠臉色微紅，有點不敢相信。
“你連你自己有沒有讀過大學都不知道？”小黑驚詫地說，“你當時被神風隊看中，要簽你打職棒，你必須在大學和職棒之間選一個。”
“所以我選了職棒？”
伊誠心想，我他么怎么這么沒眼光啊？
“那肯定是因為我考的大學不夠好。”
“水木清華還不夠好呢？你想去讀哈爾濱佛學院嗎？”
“臥槽！”
伊誠一拍大腿。
這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去打的棒球。
不然他現在得是個歸國博士了吧，人工智能之父，新互聯網時代開啟者？
兩個人喝了快一瓶的軒尼詩，大家都有點茫。
伊誠顯然沒把握好30歲的身體，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酒勁上來以后，只覺得呼吸急促，臉紅心跳，腹內翻江倒海。
小黑對伊誠的失憶沒有太在意。
他打了個酒嗝，準備結賬走人。
回頭一看，發現伊誠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完全不行了。
小黑把伊誠扛到酒吧門口，打了個快車，準備拖他上車。
“別，別。”
伊誠搖搖晃晃推開他，自己趴到馬路邊嘔吐起來。
“你怎么會這么差呢？”小黑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鄙夷地說，“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的，說好的千杯不醉呢？當代楚留香呢？”
“不行，”伊誠擺擺手，“你給我老婆打電話來接我，老子才不要跟你這個糙漢子睡一起。”
“行，行。”
小黑趕緊把電話拿出來，給林思慕打了個電話。
“喂，你前夫喝醉酒了，現在吐得厲害，怎么勸都不愿意跟我上車。”
電話里傳來林思慕冰冷的聲音，“你都說是前夫了，干嘛還打電話找我？”
小黑正想說話解釋，林思慕又繼續問到，“怎么樣，他沒事吧？”
小黑一拍腦袋。
這對夫妻合著像假離婚似的。
你說不關你的事吧，又這么關心。
這個伊誠呢，喝醉酒了自己想林思慕不打電話，讓老子來打。
他低頭看了看伊誠，對方對著他狡黠地眨巴著眼睛。
“有事有事，”小黑趕緊說，“他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不然我直接把他送醫院吧？”
“如果嚴重的話就送醫院吧。”
林思慕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焦急。
“我看看哈。”
小黑裝模作樣掐著伊誠的人中。
“臥槽。你他么這么用力干嘛？！”伊誠發出一聲大喊。
人中上有著一個紅紅的指甲印。
打電話別人又看不見，你不會假裝一下嗎？
“還有呼吸，我估計不用送醫院。”小黑說。
“你們在哪兒呢，我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