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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戰爭宣言要放在前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女友是聲優

  鐮倉前往東京的列車上,也許是因為累了,也許是因為時間是凌晨,兩人都沒說話。

  村上悠在看早已背下的《人類衰退之后》,種田梨紗在看他——通過夜晚列車的玻璃窗戶。

  他的臉俊雅到可以用美麗來形容,有著和窗外遠處山頭上月亮一樣的光澤。

  眼睛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永遠清澈。

  可惜的是,這雙眼睛看人總是不太禮貌。大多數時候,不管別人說什么,都很難從這雙眼睛判斷:他到底是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

  性格也一樣,散漫懶惰,和人打交道顯得很愚鈍。不知道是不擅長,還是不愿意。

  也許喜歡看書的人都是這樣。

  兩人第一次合作,他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自己對他也沒什么好印象,誰想到會走到今天這種關系。

  愛他愛到神明也不能拆散。光是待在他身邊,像這樣對著電車窗戶看著他看書,自己就已經覺得十分幸福。

  下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車站內還在營業的餐廳,對她說:“要不要吃點東西?”

  種田梨紗從中午到現在,只吃了兩個飯團,的確有點餓,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鈴音她們不是還在等我們嗎?快點回去吧。櫻花莊總有填肚子的東西吧?”

  “也行。”

  出了車站,等出租車的時候,凌晨左右的東京都氣溫,讓她下意識把外套衣領拉到脖子,然后雙手抱著手臂。

  懷著{自己這樣做了,村上說不定會像電視劇男主角一樣,把外套脫給自己},結果眼睛一看,就知道這個根本不可能,徹底沒戲。

  他穿的和春天一樣。薄薄衣服讓她都為他感到冷。

  不過他的身體很好,應該不怕冷。

  種田梨紗想起夏天一起去的游泳池,自己泳裝被浪花沖掉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偷看到。

  雖然他親口說什么也沒看到,但男人總是口是心非,看到了也不會說出來。

  說不定到了晚上,還會一遍一遍地回想,偷著樂。

  “怎么了?”村上悠奇怪地看著她。

  “什么怎么了?”她一愣。

  “你臉紅了。”

  “啊?”

  下意識伸手摸摸臉頰,其實也不用摸,回過神來的自己,早就感覺到臉頰的燙了。

  “感冒了吧。”種田梨紗漫不經心地回答。

  “有癌癥可要注意身體啊。”

  說完這話,他上前和已經攔到出租車的兩個男人交涉。

  鈴音她們、父親哥哥,他們來看望自己,都盡量避免提到癌癥這個字眼。

  他倒好,和母親一樣,好像怕她忘記,反復在說。

  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自己已經徹底愛上的男人,如果不是這樣,真想遠離這兩個真正腦子有問題的人,列入交往黑名單。

  不一會兒,他在車邊對她招招手。

  種田梨紗上車前,對給她們讓車的人道謝。對方目光顯得十分曖昧,好像把車讓給她們兩個,才是他們真正想做的事。

  很像配音室里,對男女緋聞充滿興趣的女聲優。

  在這樣的目光中,她感覺自己的臉,再次紅得發燙。

  等她回過神,出租車已經在燈火通明的商業街里,緩緩穿梭。

  駛過鬧市區,過了幾條巷子,出租車穩穩停在櫻花莊門口。

  “種醬!給,穿我的拖鞋!”

  “吃東西嗎?我房間還有很多吃的!”

  “洗澡水已經燒好啦!”

  盡管已經過了凌晨,但大家仍然大聲說話,互相嬉鬧。

  真好啊,要是在惠比壽的公寓,肯定早被鄰居投訴了。

  聊了一會兒,約好明天一起逛街購物,去美容院試試最新款的美容艙后,大家都很困,就說了晚安,回房間睡覺。

  她睡在佐倉鈴音的房間。

  兩人躺在床上,燈關了,但借著冬天皎潔的月色,種田梨紗能清楚看到佐倉鈴音的臉。

  她像個小孩一樣,把被子在脖子下捂得嚴嚴實實,白天俊俏飛揚的小臉,也跟著增添了一絲稚氣。

  “鈴音。”

  “嗯?”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十個都行!”

  “就一個,不過你必須誠實的回答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你喜歡村上嗎?”

  “唔。”

  太像了。

  鈴音她不但連{不知道說什么好}的語氣詞和村上一樣,就連神情動作,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不是大西紗織那種刻意的去模仿的結果,而是長時間的相處中,不知不覺受到了影響。

  但這不能徹底說明什么。

  “喜歡?”她追問。

  “嗯——”佐倉鈴音發出好像承認,又好像沒有具體意義的鼻音。

  “我也喜歡他。”

  佐倉鈴音身上被子一動不動,把臉側過來,看著她。

  兩人對視。

  她看著這雙眼睛,沒有半點躲閃:“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是想和他擁抱接吻,一起填寫婚姻屆的喜歡。”

  夜色中,她的聲音輕柔,卻又堅定不移。

  佐倉鈴音像是在用瞳孔呼吸似的,緩慢睜大了她的眼睛。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很久,佐倉鈴音才開口:“為什么要告訴我?”

  “鈴音你也喜歡他吧?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感覺,我有必要告訴你我真實的心意。”

  佐倉鈴音又把頭偏回去,像一開始一樣望著天花板,只是她的神情里的稚氣,已經被剛才的話題蒸發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也從一開始要好的小朋友難得睡在一起,變成過年去別人家拜年,因為床鋪不夠,而不得不睡在一起的遠房親戚。

  種田梨紗對這種氛圍感到煎熬,但話已經張口,事到如今,干脆一次性說清楚。

  “經過這段時間,我很清楚自己不能沒有他,無論如何。晚上在鐮倉宮的時候,我和村上說,我要和鈴音你競爭。”

  “我這樣對你,你就這樣嗎?”

  佐倉鈴音語氣說不出的委屈,帶著落寞。種田梨紗右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就是因為鈴音你對我好,我才一定要把我的心意告訴你。我已經愛村上愛得無藥可救,就算死也不后悔。所以,我不會因為鈴音你也喜歡他就放手。”

  她用額頭抵住一動不動佐倉鈴音的額頭,左手用力抓緊她的左手,仿佛要通過這個動作,把自己的心意傳達過去。

  “我會繼續進攻,直到村上有女朋友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佐倉鈴音一翻身,瘦削的她輕而易舉被反壓在床上。

  兩人幾乎嘴唇貼著嘴唇,一個人呼出來的氣息,像是要被另外一個人立馬吸進去一樣的近。

  “我不會輸的。”佐倉鈴音從未有過的堅定,就像在宣布結局。

  種田梨紗微微失神,隨后笑著說:“很好。鈴音,我可不會因為和你關系好,就手下留情。

  我的幸福,只要我感到幸福就行了。你失敗后有多難過,我可不會去考慮。所以,鈴音,請你也抱著這樣的覺悟來吧。”

  “你輸定了。”佐倉鈴音說完這句話,重新躺下,把被子在自己下巴下再次捂的嚴嚴實實。

  兩人又回到剛才的氛圍,只有沒蓋被子的種田梨紗,還有她嘴角含著的一縷發絲,證明剛才的確有發生過什么。

  “村上他有喜歡的人了嗎?”種田梨紗問。

  “他喜歡我。”

  “真不要臉。”種田梨紗鉆進佐倉鈴音的被子里,兩人頭靠在一起。

  佐倉鈴音強迫癥一樣,幫她把下巴下的被子也捂實了。手縮回來后,用下巴把自己的被子再次捂好。

  “我感覺他喜歡我多一點,”種田梨紗證明什么似的說,“他成為社長,讓《搖曳旅行》動畫化,肯定都是為了我。”

  “真不要臉。”佐倉鈴音原話奉還,反擊道:“告訴你吧,村上他除了自己的廣播,作為嘉賓出席別人的廣播,有且只限我一個人。”

  “不要臉。《四月》廣播我和他還討論自殺的方法呢。”

  “我不是主持人,你根本請不到他,別做夢了,你趁早放棄吧。”

  “今天我們牽手了,一起在黑黢黢的小路上散步。”

  “有什么了不起?他天天摸我腿呢,就算做節目也不放過機會。”

  “我?!回來的電車上,我們親嘴了,伸舌頭的那種,他臉紅的像感冒一樣。”

  “哼,他不但摸我的腿,還用來解決生理需求。”

  “他不僅用我的腿,還……”

  “我和他已經做過了!”

  “我已經有他孩子了!”

  兩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兩人同時說:“你剛才在撒謊吧?”

  又同時回答:“嗯。”

  這個夜晚,就這樣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村上悠照舊去喊佐倉小姐起床。

  她纏在種田梨紗身上,一只手試圖從上衣領口處伸進去,而種田梨紗在鎖骨處,按住她亂來的手。

  兩人昨晚的戰斗看來相當激烈。

  一邊這樣想著,村上悠一邊把佐倉小姐冰冷的衣服丟她臉上。

  “啊——”

  十二月六日的清晨,溫度已經足夠冷了,特別是外套紐扣之類。

  “你干什么!”

  “鈴音,好吵啊。”

  “起床練車。”

  尖叫完,佐倉鈴音像鴕鳥一樣,把臉埋在被吵醒的種田梨紗脖子間。

  村上悠不得不再次拿出激將法——佐倉鈴音就吃這一套。

  等兩人從駕校回來,其他人都已經起床了,正坐在被爐里吃橘子,看一部古裝晨間劇。

  講訴的是一個柔弱女子,以自己的善良、努力還有溫柔,活生生把爾虞我詐的大奧變成幼兒園的勵志故事。

  晨間劇大多都是以鼓勵人心,讓人感覺生活很美好為主。

  中野愛衣她們一本正經地在討論:村上悠剃電視劇里將軍的發型后,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帥氣。

  “悠哥哥無論怎么樣,都是最帥的!”

  “那可不一定呢,很多帥哥都是靠發型撐出來了的。”種田梨紗表示懷疑。

  東山柰柰調皮地說:“要不下次愛衣你給村上君剪頭發的時候,把他剪成這樣試試?”

  “這個啊……”中野愛衣滿臉笑意地看著村上悠。

  村上悠沖她擺擺手,意思是{雖說無所謂,但這個發型還是算了,畢竟出門太惹眼,會很麻煩。}

  晨間劇很快結束,種田梨紗對他說:“村上君,你不是讓我給你做助手嗎?趁現在,給我介紹一下具體要做什么吧。”

  “助手?”佐倉鈴音來回打量兩人,“什么助手?”

  “漫畫助手。”村上悠走到自己的電腦前坐下。

  種田梨紗從被爐里鉆出來,腳步輕盈地來到他身后。微微向前探身,擺出認真觀摩的姿態。

  “上次我說我給你做助手,你還沒回應我呢!我也要做兼職!”佐倉鈴音站在他另外一側。

  “兼職?多少錢一小時?還是按照畫的頁數算錢?我畫畫也很厲害的!”悠沐碧從佐倉鈴音和村上悠中間,鉆了進來。

  看到這場景,中野愛衣笑著打趣:“櫻花莊都快成村上君的個人工作室了。”

  “不挺好嘛。”東山柰柰慢慢躺下,小貓兒一樣蜷縮,臉蛋蹭了蹭自己的手臂,“這樣就沒有人和我們兩個搶被爐了,腳想怎么伸就怎么伸。”

  最后,村上悠以悠沐碧正處于期末考試階段為理由,拒絕錄用她,錄取了另外兩個人做助手。

  兩人的水平都還不錯,村上悠只需要把草稿畫的精細一些,兩人甚至可以幫忙勾線。

  反而是涂黑這種看似簡單的輔助工作,兩人讓村上悠并不滿意。

  因為他自始至終,對每一個分鏡的光源位置、人體結構都有很高的要求,這也是他漫畫精致的原因之一。

  佐倉鈴音雖然跟著他學了一點,但現在還記得的,估計只有《雪國》和那個叫駒子的藝妓了。

  而種田梨紗雖然有美術教師資格證,但在這一塊也不能讓他滿意。

  不過教導助手,最后讓她們在輔助漫畫家時能有一定的自主性,甚至能夠自己連載漫畫,也是漫畫家的責任之一。

  這僅限于漫畫家自己欣賞的助手。

  這個時候,漫畫家與助手的關系,更像是薪火相傳的師徒,而不是簡單的雇傭關系。

  兩人確定好自己以后的工位——佐倉鈴音還是自己的電腦桌,種田梨紗借用東山柰柰的——之后就把漫畫家本人拋在家里,和其他人逛街去了。

  為了《搖曳旅行》動畫化的順利,村上悠也難得認真起來,一下午都在認真思考劇情,畫了很多草稿。

  落湯雞在桌子上蹦來蹦去,偶爾用臉蹭村上悠握筆的手,有時肚皮朝上,像死了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貓兒睡在他的腿上,想劇情的時候,他就用手撫摸它的毛發;

  中途杏杏從柜子里偷來火腿腸,讓他幫忙撕掉包裝。

  一頓罵是少不了了,中野愛衣對火腿腸的數量精確到每一根。可惜杏杏聽不懂她主人的話,以至于最后真正挨罵的,只有村上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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