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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自我拯救佩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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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林死了。

  ‘森德家族’的管家就死在了頂樓的會議廳中。

  雖然被禁止,但是消息還是穿了出來。

  正在給‘小仙’澆水的佩爾斯在看到這條私下傳播的消息時,握著水壺的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壺嘴處流出的水灑在了桌子上。

  ‘接觸者’佩爾斯立刻放下水壺,拿起抹布擦拭著水漬。

  動作一如既往的干脆。

  只是,臉色蒼白。

  “果然發生了嗎?”

  佩爾斯心底默念著。

  在他答應那個‘紙條書寫者’刪減、添加錄像時,佩爾斯就明白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但是等到事情真正意義上的出現了,佩爾斯依舊是膽戰心驚。

  席林!

  那可是‘森德家族’的大人物!

  雖然沒有被冠以‘森德’這一姓氏。

  但是席林的存在對于‘森德家族’來說,卻是必不可少的。

  簡單的說,‘森德家族’在F區能夠有著今天如日中天的局面,席林功不可沒。

  現在席林死了。

  ‘森德家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做為‘幫兇’之一。

  他一定不會被放過的。

  盡管到了現在,佩爾斯都不知道‘紙條書寫者’是誰,但是他很清楚那些刪減、添加的錄像是造成席林死亡的重要環節之一。

  雖然對方保證,這樣的刪減、添加在‘對方的技術’之下不會被發現。

  但那只是對方的保證。

  真正的結果呢?

  誰又能知道。

  “我是不是該跑?”

佩爾斯問著自己  可是,又能夠跑到哪里去?

  以‘森德家族’的勢力,他就算是跑到了A區,也難逃一死。

  或者說,只要確認了他和席林的死有關,他就跑不掉。

  “怎么辦?”

  “怎么辦?”

  佩爾斯詢問著自己。

  但卻毫無辦法。

  最直接的就是推出一個人當‘替罪羊’。

  但是,‘紙條書寫者’會放過他嗎?

  他被利用了一次。

  自然就要被利用第二次。

  直到他……死亡為止。

  任何的反抗、掙扎,在‘紙條書寫者’存在的前提下都是無用的,只要對方存在一天,他就要受壓迫、剝削一天。

  深深的吸了口氣。

  佩爾斯又一次蹲在了空空的貓窩前,幻想自己正在撫摸貓咪的頭部。

  愜意、舒適的感覺彌漫在佩爾斯的心頭。

  也讓佩爾斯的大腦逐漸的冷靜下來。

  所以,必須要找到對方嗎?

  對方能夠進入到我的房間,必然是‘游戲’大廈內的內部人員,而且,級別不低。

  對我也很了解。

  應該是時刻關注著‘游戲’。

  算準了我離去、回來的時間。

  同時,對方也在利用自己的‘技術’刪除著錄像。

  假設對方的技術真的如同對方說的那樣,那對方完全可以如入無人之境般在大廈內來回游走。

  可這不太可能!

  如果對方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根本不需要‘我’。

  再刪除、修改錄像后,然后干掉‘我’才是最合適的。

  而不是留下一個可能暴露的‘活口’。

  所以,大概率的,對方的‘技術’并不如同對方說的那樣‘優秀’,瞞過一般人可以,但是無法瞞過真正的技術人員。

  只要進行調查,就能夠查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此,只需要調動我這個區域外的‘監控錄像’,按照時間對比,就能夠知道那個‘紙條書寫者’。

  想到這,佩爾斯馬上站了起來。

  但馬上的,他又蹲了下來。

  他以什么理由去調監控?

  難道說我被威脅了,從而成為了席林死亡的幫兇之一?

  不可能的!

  他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自首’啊!

  正在想著的佩爾斯突然一怔。

  他有點反應過來了。

  那個家伙很清楚他想到了這些。

  但是,那個家伙更清楚,他不可能這么干。

  因為,這會將他暴露出來。

  “提前做好了準備嗎?”

  佩爾斯臉色有點難看了。

  他發現這位‘紙條書寫者’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對方早已經想到了一切。

  而這也代表著,他落入了對方的‘網’中。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佩爾斯思考著。

  桌面上電腦郵件的聲音響起。

  佩爾斯馬上走向了桌子。

  對于郵件他是有過設置的,除去‘工作郵件’會有聲音提示外,其余的都是靜音。

  點開郵件,佩爾斯目光掃去,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贏了!

  活下來了!

  ‘金色小羊’嘉倫平躺在一片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1vs100的戰斗。

  哪怕只需要戰勝其中的20人,也是無比困難的。

  即使他從少年起就從事伐木工作,鍛煉了一副好體魄,在這個時候也是力有未逮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杰森閣下留下的那一皮壺藥汁,他早就扛不住了。

  還有那些武器!

  想到這,嘉倫勉力翻身坐起。

  皮壺內的藥汁早已經一滴不剩,盡管他在一次受傷時,意外發現了這壺藥汁有著快速回復體力的作用后,就發誓省著點喝,但是最終還是喝完了。

  而武器?

  也是破損嚴重。

  弩箭不僅沒有了箭矢,更是在最后一戰中被他當成了近戰武器,砸碎了。

  捕獸夾還能夠使用。

  投索也早就耗盡了。

  倒是那把小刀,還光亮如新,雖然上面的毒液早已在鮮血的沖刷下沒有了。

  感謝杰森閣下!

  看著手邊的這些道具,嘉倫默默的想著,同時思考著該如何好好報答杰森。

  嗡隆隆!

  螺旋槳的旋轉聲令嘉倫抬起了頭。

  接著,他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人。

  之前帶走杰森閣下的‘接觸者’。

  那高聳的顴骨和灰色的眼眸、頭發,讓嘉倫記憶猶新。

  “嘉倫,恭喜你。”

  “你活了下來。”

  “所以,你從‘金色小羊’成為了‘狂虐者’。”

  佩爾斯以平靜的語氣說道。

  不過,卻和嘉倫保持著一個相當的距離,且讓自己盡量靠近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在擔心嘉倫暴起傷人。

  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本來成為‘金色小羊’就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成為了‘金色小羊’后,好不容易獲得了勝利,卻又要面對‘游戲對抗’,這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崩潰了。

  崩潰的狀態下,遷怒他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佩爾斯在成為‘接觸者’前,就不止一次在課堂上學習這樣的經驗,而在成為了‘接觸者’后,更是從自己的同僚身上學習這樣的‘經驗’。

  但出乎佩爾斯預料的是,嘉倫沒有一點發怒或者失常的樣子,以十分平靜的姿態點了點頭后,就徑直問道:“我現在能夠挑選自己的房間了嗎?”

  “當然。”

  佩爾斯心底詫異,但是履行起‘接觸者’的職責來說,卻是一絲不茍。

  雖然這份職責本該是‘介紹者’的,但‘金色小羊’是特殊的,只能怪特事特辦。

  “我選擇公寓。”

  嘉倫挑選完成后,佩爾斯按照規矩宣讀了一遍他說了不下一百次的‘狂虐者’規章制度。

  然后,對嘉倫進行了休眠。

  雙眼陷入了黑暗。

  嘉倫在困意襲來的時候,直接就睡著了。

  他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嘉倫蘇醒了過來。

  看著陌生的房間,嘉倫目光鎖定在了佩爾斯身上。

  “嘉倫選手,你將在這里休息到F區決賽開始時,你可以用掌上電腦呼叫我,我將24小時為您服務。”

  按照規矩,佩爾斯說道。

  “請問‘杰森閣下’也在這里嗎?”

  嘉倫試探的問道。

  “嗯。”

  佩爾斯點了點頭。

  回答這種顯而易見的答案是不違反‘接觸者’規則的。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游戲’的策劃者鼓勵‘接觸者’多和‘狂虐者’拉近關系。

  至于做什么?

  那是顯而易見的了。

  至于怎么做?

  那自然是由‘接觸者’自己決定。

  “我能夠見見他嗎?”

  嘉倫包含期待的看向了佩爾斯。

  這一次,佩爾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這不符合規矩。”

  “你無法在這里見到杰森選手。”

  “同樣的,也無法以任何形式和杰森選手對話。”

  佩爾斯說著規矩。

  接著,在話音落下后,就再次重復了之前的話語。

  “您有其他需要可以呼叫我。”

  “如果您餓了,可以‘營養餐’。”

  說完,佩爾斯轉身就走。

  看著‘門’恢復了木色后,嘉倫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他真的是很想當面和杰森閣下道謝啊。

  可惜……嗯?

  就在嘉倫想著的時候,木色的‘門’再次變為了透明。

  ‘接觸者’佩爾斯又一次出現在了門口。

  只不過,這一次出現的佩爾斯和剛剛有點不同。

  臉上帶著一抹緊張,眼神更是不停的瞟向身后。

  “你想和杰森選手說什么?”

  “我可以轉達。”

  “速度快點,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佩爾斯語速極快的說道。

  嘉倫一愣。

  這位伐木工出身的‘金色小羊’有點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剛剛明明說了這不符合規矩。

  可現在為什么又出現了?

  “快點。”

  佩爾斯再次催促道。

  “我想向杰森閣下道謝,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用一切報答杰森閣下,包括我的生命。”

  雖然不知道佩爾斯為什么這么做,但是嘉倫還是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他就是這么想的,也會這么做。

  并且,他并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妥。

  “好的,我會如實轉達。”

  說著,佩爾斯就關上了‘門’。

  在‘門’又一次變為‘木色’的時候,佩爾斯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呼哧、呼哧。

  緊張的情緒,讓他的面容漲紅,似乎是缺氧一般。

  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夠緩解這樣的情緒。

  他為什么這么做?

  認真的說,佩爾斯也無法說清楚。

  大致就是,落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罷了。

  他身為‘接觸者’,被‘紙條書寫者’捏得死死的。

  他想要求救,但是周圍的人都不行。

  因為,他違反了‘規矩’。

  一旦暴露的話,他就得死。

  所以,他只能夠尋找‘規矩之外’的人。

  例如:‘狂虐者’。

  當然,不是什么樣的‘狂虐者’都行。

  而是類似杰森、嘉倫這樣,富有理智的‘狂虐者’才行。

  尤其是嘉倫這樣的。

  出身清白,明顯只是被誣陷。

  幫助這樣的人,如果他遇到了麻煩,對方應該會大概率的還他一份恩情。

  比如:他需要逃跑時,有人幫忙制造機會。

  帶著這樣的想法,佩爾斯快速的返回自己的房間,查看著那位‘紙條書寫者’留下的優盤。

  內里有著對監控錄像修改、添加、刪除的程序,比他自己制作的要好上很多,也是他現在聯系杰森、嘉倫的底氣。

  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后,佩爾斯走向了杰森坐在的公寓。

  ‘游戲’的歷史上并不是沒有一位‘接觸者’帶多位‘狂虐者’的事情。

  在‘游戲’的最初期,一位‘接觸者’帶23個‘狂虐者’是極為常見的。

  只不過隨著‘游戲’越發的‘正規’,這樣的事情才變得少見起來,但還是有。

  因此,‘游戲’中心為‘接觸者’、‘狂虐者’安排的房間是一個H型。

  ‘接觸者’住在中間的一橫上,剩余的‘狂虐者’住在兩邊。

  所以,拐了個彎,佩爾斯就站在了杰森的公寓‘門’前。

  咚、咚咚!

  記得杰森習慣的佩爾斯先是敲了敲門,確認里面的杰森聽到后,這才打開了門。

  然后,他就看到了又一個空著的餐盤正在被收走,新的裝滿了十人份的‘營養餐’正在被送進來。

  看了一邊顯示器上的記錄。

  這是杰森從之前返回到房間后,所吃下的食物數量。

  雖然‘狂虐者’很難當做正常人來看待,可這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而且,吃了這么多,杰森的肚子一點都沒有變化。

  還沒有去廁所。

  對了,之前三天吃了那么多也沒有去。

  只進不出?

  帶著這樣的疑惑,佩爾斯以勸告的口吻開口了。

  “杰森選手,暴飲暴食不好。”

  杰森抬起頭,掃了自己的‘接觸者’一眼。

  神情中的焦慮還有,但是眼神卻平靜了許多。

  事情出現了轉機?

  應該是做出了某些決定。

  杰森心底想著,目光就收了回來,開始注意營養餐。

  雖然沒有味道,但是有食物就是幸福的。

  佩爾斯早已習慣了杰森的態度。

  他開始徑直的說道:“嘉倫選手擺脫了‘金色小羊’的身份,成為了新的‘狂虐者’,他十分感激你的幫助,想要報答你,愿意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這是他的原話,我只是轉述,你有什么想要告訴他的嗎?”

  杰森訝異的看向了佩爾斯。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干什么,但是杰森可以肯定,這個時候的佩爾斯已經違反了規則。

  “我只是在自救。”

  “席林死了。”

  “和我有點關系。”

  “我很害怕,所以,我打算找點幫手。”

  佩爾斯如實的說道。

  他不希望坦誠,但是不坦誠的話,他根本無法達到目的。

  他很清楚,眼前的杰森和一般的‘狂虐者’完全不同。

  當然了,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

  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怎么辦?

  值得慶幸的是,他貌似賭對了。

  只見杰森微微抬起頭,看向了佩爾斯,嘴里更是第一次的發出了完整的話語——

  “哦,有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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