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照耀在腳邊的尸體上,鮮血反射出的刺眼光芒,令杰森忍不住的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沒吃飽,出現幻覺了?
杰森自我詢問著。
因為,不需要去觸摸,也不需要檢查,杰森就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眼前的人確實是死了。
他清晰的感知到了整個‘生命消逝’的過程。
只是對方發什么瘋?怎么突然自殺?
是否有什么陰謀?貓膩?
腦海中這樣的想法不停的翻涌而出,令杰森的心底出現了諸多的懷疑,他蹲下身軀,開始細致的查看著尸體。
先是確認了對方沒有任何危險后,他這才真正意義上的靠近。
片刻后,杰森一臉疑惑的站了起來。
他再一次的確認,對方確實是死了。
可這令杰森越發的不解了。
對方為什么這么做?
剛剛的局勢,他才是劣勢一方才對。
對方占據著空中之便,進可攻退可守,根本就不需要自殺。
而且,還有對方的話語。
回憶著對方那顛三倒四的話語,杰森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魔女’?”
“純粹的瘋子?”
眉頭緊皺的杰森評價著。
眼前女人的身份,并不難猜,對方女巫的打扮,又沒有出現在之前的集會上,再加上實力強大、詭異,人選就只剩下了一個:詹妮弗。
櫻桃城女巫的首領,有著‘魔女’之稱的詹妮弗。
早在之前接觸那些女巫時,杰森就已經想到了會和詹妮弗見面。
對方的身份,是他在櫻桃城無法繞過的人物之一。
他想到了對方會因為立場和自己針鋒相對。
或者干脆拔刀相向。
又或者是躲藏起來,玩弄陰謀算計等等。
杰森想到了種種的可能。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是,雙方見面的情形會是這樣:一次讓人感到舒服的午后,在郊外林旁陽光的斜射下,雙方擦肩而過后……連續死亡。
他連續死了十次后,被擠壓成了肉末。
她被他斬殺了兩次后,直接把自己的頭揪下來,送給了他。
整個過程荒誕、怪異且不知所謂。
即使是有著諸多經歷的杰森,在這個時候,也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這不會是什么詛咒儀式的開始吧?”
杰森這樣的想著。
女巫是擅長詛咒的。
這一點是‘神秘側’公認的。
但馬上的,杰森就搖了搖頭。
還是剛剛的那一點,對方占據著優勢,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來詛咒他,假如是被他逼入了絕境,反而會顯得合情合理。
“究竟發生了什么?”
杰森心底充斥著疑惑。
甚至,到了現在為止,杰森都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么。
他既不知道詹妮弗是為了什么而來。
也不知道對方突然的自殺是為了什么。
但對方,理應有著某種目的!
對于這一點,杰森是相當肯定的。
即使對方表現的很瘋癲、怪異,也一定有目的!
瘋子也有瘋子的想法。
可惜,大多的時候,市場人無法理解的。
杰森試圖站在詹妮弗的角度去思考,但根本沒用。
他對對方了解的不多,信息太少,根本無法代入對方。
就在杰森準備給那位‘時鐘塔’駐‘地面偵查局’的成員打電話詢問更多關于詹妮弗的事情時,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了飛行的破空聲。
之前在集會上見過的那位名叫艾茉莉的女巫,由遠及近速度飛快的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一層無形的力場,隔絕著飛行時空氣的侵襲,讓對方安然橫坐在掃把上,女巫袍沒有一丁點兒的凌亂,戴著圓邊尖頂的帽子隨著低頭看他而微微顫動了數下。
此刻,對方的眼中浮現著一抹顯而易見的驚訝。
不需要什么敏銳的觀察。
正常人也能夠看到這樣的驚訝。
而且,之后,對方的態度、行為也十分明顯。
足足盯了杰森五秒鐘,這位女巫才開口。
“杰森閣下,午安。”
女巫的語氣彬彬有禮不說,還伸出了右手,輕捏著女巫袍,做了個挽裙禮。
哪怕是坐在掃把上,對方的禮儀也無可挑剔。
與之前的表現,大相徑庭。
仿佛一位有著良好家教的貴族小姐。
杰森沒有開口,他凝視著對方,手中已經攥緊了刀柄。
他可沒有忘記,詹妮弗的尸體就在腳邊。
“杰森閣下,請不需要擔心。”
“我可不是來報仇的。”
“我只是替詹妮弗大人來傳話的。”
艾茉莉看到了杰森的姿態,馬上發出清脆的輕笑,這樣的笑聲持續了大概一兩秒后,艾茉莉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上一刻,她的氣質還宛如無憂無慮的少女。
這時,卻又變得好似嚴肅公正的法官。
“我欠你的,我會一一換回來。”
“你在我面前死了十一次吧?”
“那我就在你面前也死十一次。”
說完,這位女巫輕咳了兩聲。
“這是詹妮弗大人的原話,杰森閣下,您還有什么詹妮弗大人的嗎?”
艾茉莉問道。
“她死了,我很確定。”
杰森指了指腳邊的尸體。
“當然。”
“不過,我們可是女巫。”
“而詹妮弗大人,則是女巫中的佼佼者。”
“死亡對于常人來說,是無比恐怖的。”
“但對詹妮弗大人來說是家常便飯。”
艾茉莉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與自豪。
這是建立在詹妮弗帶領著她們這些原本屬于‘神秘側’邊緣的人物,真正在‘神秘側’站穩腳跟,且令人不敢小覷、忌憚不已之上的驕傲與自豪。
每一個女巫,都以成為‘魔女’大人的麾下為榮。
艾茉莉自然不例外。
所以,她對‘魔女’大人親自叮囑的杰森越發的好奇了。
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艾茉莉很好的隱藏著這樣的好奇。
‘不死’嗎?
杰森沉吟著。
他也是不死的。
對方的‘不死’和他的‘不死之身’明顯是兩種不同的方式。
他的‘不死之身’更加的直接。
而對方的?
“這是一個替代者?”
杰森猜測道。
“不、不不!”
“她就是詹妮弗大人。”
“我可以向你保證,詹妮弗大人已經死了。”
艾茉莉搖了搖頭,然后,在杰森疑惑的目光中,解釋著。
“肉體徹底的死亡了。”
“靈魂也去了亡者之地。”
“按照人們常規的說法,詹妮弗大人死得不能夠再死了!”
“但……”
“亡者是會復活的!”
艾茉莉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杰森。
她現在十分想要摘下杰森的面具,看看杰森聽到詹妮弗大人會復活后,臉上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驚奇?
不可思議?
還是……恐懼?
心底想著,保持了某些女巫習慣的艾茉莉眼中閃過了一抹促狹,宛如是剛剛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她輕輕的一拍手掌。
“對了,詹妮弗大人說了,等她從亡者之地回來的時候,就會來見你……以你想象不到的模樣。”
清脆的掌聲中,艾茉莉說完就拔高了掃把,準備離開。
“等等!”
杰森出聲制止了對方,在對方回頭的目光中指了指地上的尸體,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詹妮弗大人說,交給你處理了。”
“扔在這任由腐爛。”
“或者埋掉、燒掉都無所謂。”
“當然,你愿意,也是可以的。”
留下這樣的話語,艾茉莉沒有再停留,直接消失在天際。
杰森低下頭看著詹妮弗的尸體,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
“從亡者之地歸來嗎?”
“在我面前死十一次?”
“還清我的?”
杰森輕語著,然后,一抬手。
錐形火焰吞噬了詹妮弗的尸體。
然后,幾乎是本能的,杰森又補了一記防護邪惡。
尸體沒有任何異樣,在查爾斯燃燒術持續的噴射下,迅速的被燒成了飛灰。
至于?
他是一個正常人,可沒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做完這一切后,杰森繼續按照‘食物’傳來味道的方向前行著。
不論詹妮弗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杰森都不打算去在意。
畢竟,一個正常的人類是無法理解瘋子的。
在聽到了由艾茉莉轉達的話語后,杰森已經確定了,詹妮弗就是一個瘋子。
在這樣的確認后,杰森放棄了了解對方想法的想法。
你不能了解一個瘋子想要干什么。
那就不要費盡心機的去猜測了。
見招拆招就好。
不過,在心底,杰森卻有著一種緊迫感。
他再次遇到了那些令他戰栗的存在。
從‘洛德’開始,他在每個世界里,或多或少都會接觸到那些存在。
有時是直面,迎接死亡。
有時是驚鴻一瞥,迎接死亡。
有時是聽到聲音,迎接死亡。
死亡如影隨形。
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死亡了十一次之多。
但同樣的,那些存在也是死了的。
杰森再一次的回憶之前‘身處之地’。
那蠕動的黑暗。
那本該死亡,卻又出現的目光注視。
寒冷出現在他的心底。
似乎要凍結他的身軀一般。
有過數次經驗的杰森,迅速的清空了大腦,他很清楚,如果再繼續想下去,他就真的會‘凍結’。
“詹妮弗應該是掌握了和‘發X’類似的技巧,但與我之前‘發X’不同,我所接觸到的是‘活’的,她接觸到的是‘死’的!”
“只是那些存在都已經死了,還能夠回應嗎?”
“等等!”
杰森用現有經驗分辨著其中的不同,然后,他猛地想到了一點。
他可以復活。
詹妮弗也可以。
那,那些恐怖的存在為什么不可以?
想到這,杰森莫名的想到了一些教會中的‘神子’。
按照字面意思來說,就是‘神靈行走在人間的孩子!’
但大部分的時候,卻只是充當‘軀殼’。
既然有了軀殼,那是否能夠‘借尸還魂’?
雖然其中肯定有著極為苛刻的條件,但是‘復活’卻是肯定。
還有!
每個世界之外,都有著這些恐怖存在生活的世界!
這些恐怖存在生活的世界間……有聯系嗎?
或者說,他剛剛去的‘地方’,和他之前去的‘地方’有什么聯系嗎?
是在一起?
還是不同的地方?
他所接觸的這些恐怖存在,究竟又是什么?
只是單純的詭異嗎?
杰森一邊思考著,一邊向著遠處奔跑起來。
雖然發生了錯不及防的事情,但是杰森并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找到‘食物’。
與趕路的杰森類似,詹妮弗也在趕路。
周圍一片灰蒙蒙的。
天是灰蒙蒙的。
地上也是灰蒙蒙的。
沒有任何的植物,有著的就是石頭,數也數不清、大大小小的石頭。
她要從亡者之地返回人間。
這條路她不止走過一次了,幾乎是熟門熟路。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她這一次心情相當的好,不僅邊走邊跳,嘴里還哼唱起來常人根本聽不懂的小調。
“嗯哼豐收嗯哼瑞秋”
“傻瓜傻瓜都是大傻瓜”
“嗯哼嗯哼”
哼唱了數遍后,詹妮弗突然一愣。
“瑞秋是誰?”
“為什么我會哼唱這個?”
詹妮弗站在原地思考著。
這樣的停留,在亡者之地無疑是危險的。
幾秒鐘后,詹妮弗就被盯上了。
一道狹長的身影,突然從身后躥出,將詹妮弗籠罩。
“嘿嘿,美味的靈魂!”
“你是迷失了嗎?”
陰冷、嘈雜的聲音響起時,這道狹長的身影在這片灰蒙蒙的天地中,直立而起,沒有手、腳,也沒有類似頭部的器官,只在頂端有著一張碩大的嘴,張開時,層層尖牙利齒旋轉而動,令人不寒而栗,但最讓人感到恐懼的是,對方的身軀。
成百上千張人臉長在了上面。
“來吧,來被我吃掉!”
“讓你的靈魂滋養我的身軀!”
狹長的身影說著,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猶如是一粒粒的惡瘤,隨著對方的話語,這些臉的嘴巴就會一起張開發出各自的聲音。
一雙雙眼睛也都盯著詹妮弗,眼中滿是貪婪的目光。
而那狹長的身影更是一低頭,就向著詹妮弗咬去。
正在低頭思考的詹妮弗被打斷了,她抬起了頭,憤怒的和這一雙雙眼睛對視著。
明明只是一個人,但是與上千雙眼睛的對視時,這‘千人’的雙目卻滿是刺痛。
然后,詹妮弗看到了眼前的‘怪異’。
‘怪異’一愣。
它本能的告訴它,眼前的靈魂很恐怖,必須要遠離。
但,晚了。
“都怪你!”
“我差點就想起什么了!”
“你該死!”
詹妮弗怒吼著,眼中出現了一抹腥紅。
如血卻又更加鮮艷的腥紅一出現,狹長的‘怪異’身軀僵直在半空中。
灰色,與這片天地一樣的灰色,開始出現在了它的頭頂。
然后,不住的蔓延。
那一張張的臉,迅速的凝固了。
呼吸間,這個狹長的‘怪異’,就成為了一個雕像。
“真是丑陋!”
詹妮弗這樣說著,抬起一腳就踹在了雕像上。
卡啦卡啦!
悶響后,就是連續破碎的聲音。
下一刻,石化的‘怪異’成為了一堆殘渣。
而詹妮弗則還是不解氣。
她抬起腳,一腳一腳的將這些殘渣徹底的踩碎了。
十幾分鐘后,詹妮弗停下了動作。
“瑞秋嗎?”
“又一個名字!”
“果然,杰森是不同的,能夠從‘那里’回來,足以證明了他的不凡——可是魔鏡為什么說不是他呢?明明一切都很符合?”
詹妮弗想著,然后,幾乎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嗎?”
在話語出口的剎那,詹妮弗就發現了不同。
瑞秋這個名字,和之前那個穿在她心底的名字一樣,變得不可聞了。
接著,當她去想時,這個名字也變得模糊了。
大致就是,她知道,但是只能描述大概的意思,無法準確說出那個名字。
同時,即使是大概描述,常人也聽不到。
或者……
聽到之后,發生異變。
在她第一次想他人描述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她有記憶的名字時,聽聞者當時就瘋了,然后,就在她想盡辦法要救治對方時,對方很干脆的選擇了自殺。
要知道,那個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是地面‘神秘側’內鼎鼎大名的占卜師。
甚至,可以說是第一占卜師。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占卜師,聽聞她記憶中的那個名字后,卻是當場發瘋。
之后對方的自殺一直被認定為意外。
只有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而是那家伙的名字!
為此,她特意追到了亡者之地。
但是,在這里,她找到了那位預言家的靈魂后,意外再次發生,那位預言家消失了。
就如同是被一塊橡皮擦掉了一般。
整個過程瞬間完成。
對方似乎從來不存在過一般。
而之后她又嘗試了數次。
最后的結果就是那位預言家的結果。
而最差的?
則是直接變為怪物。
一個個被.欲.望.充斥,沾滿了硫磺味的怪物。
或傲慢或憤怒或貪婪或嫉妒或懶惰或.色.欲,或暴食。
他們變為它們后,只剩下了本能。
接著?
就是殺戮一切阻止它們釋放本性的人。
唯一的例外?
就是那面魔鏡了。
但就算是那面魔鏡,也都不愿意聽聞這個名字。
只一次后,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要知道,以前魔鏡的嘴不僅能說會道,還很甜。
現在,說話時,不僅會結巴,還總是苦大仇恨。
而且,面對她的追問、威脅,也無動于衷。
“你也玩這套?”
“哼!”
“等著吧!”
“我一定會找到你們!”
“然后,讓你們后悔這么做!”
詹妮弗冷哼了一聲。
之后的路途,詹妮弗變得相當惱怒。
她沒有再選擇正常的方式前行,而是如同一頭橫沖直撞的犀牛般,以‘筆直’的方式達到了‘坐標位置’。
沒有進行儀式。
心底的憤怒和迫不及待,令詹妮弗拿起了‘坐標’,直接消失在了這里。
一處被厚厚簾幕圍攏的的房間中,上百支點燃的蠟燭,讓其變得燈火通明。
一個碩大的玻璃罐子屹立在那。
十余位女巫跪在這器皿周圍。
她們的女巫袍在燭火的跳動下,變得越發命令。
片刻后,滿是藍綠色的液體開始翻滾。
一塊十分不起眼的,僅有小指大小的血肉在在液體的翻滾中出現。
很快的,這塊血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起來。
呼吸間,它變為了一塊胚胎。
第二個呼吸,它變為了嬰孩兒。
第三個呼吸,它變為了孩童。
第四個呼吸,它變為了少女。
周圍的女巫們靜靜的站在器皿周圍注視著這樣的變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們早已經習慣了。
她們在靜靜等待詹妮弗大人恢復原本的模樣。
按照以往的經驗,是需要五個呼吸的。
但這一次,就在第四個呼吸完成時,器皿中的少女睜開了雙眼。
她抬腿邁步而出。
器皿的玻璃罩子就完全如同空氣一般,被少女穿了過去。
一旁的艾茉莉立刻站起來為少女擦拭身軀,另外兩個女巫,跪在那里,將準備好的袍子、掃把高高的舉過頭頂,遞到了少女的門前。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即使她們心底很不解,為什么詹妮弗大人會沒有回復常態,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于詢問。
就算是和詹妮弗最為親近的艾茉莉也不例外。
“有些事情,我去去就回。”
面對這些忠誠的下屬,詹妮弗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這讓她沒有選擇不告而別。
當然,最多也就這樣了。
接著,在所有女巫的注視下,詹妮弗徑直拿起了掃把飛出了這里。
她要去問問魔鏡。
問問對方,她剛剛記起的名字是誰。
這一次,她一定要問一個究竟!
就算是打碎魔鏡,也在所不惜!
‘食物’的香味越來越濃郁了。
杰森開始全力奔跑,時不時的夾雜著沖鋒的技巧。
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靠近著此行的目的地:視野中那座雄偉的高山。
根據香味傳來的方向,那里就是‘食物’所在。
同時,杰森再次確認了。
這樣濃郁的香味,會是他所遇到的前所未有的‘美味’!
“會是什么?”
“我一定要細細品嘗!”
“一點一點的咬下去,用味蕾體會著內里的滋味!”
杰森想著速度越來越快。
面對‘食物’,杰森可以百分之兩百的爆發。
然后……
他遇到了詹妮弗。
就如同艾茉莉說的那樣,他真的是以完全想象不到的模樣遇到了詹妮弗——高空騎在掃把上的詹妮弗飛速的接近著魔鏡所在。
奔跑中的杰森帶起的塵土,很自然的吸引了詹妮弗的注意力。
然后,她就看到杰森。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詹妮弗直接就降低了高度。
“杰森!”
詹妮弗呼喊著杰森的名字。
然后,迅速的靠近了杰森,與奔跑中的杰森齊頭并進。
與陽光形成了一個巧妙的背光后,少女模樣的詹妮弗扭過頭,抬手將發絲別在了耳后,她雙眸清澈如水,卻又飽含情愫。
她就這么看著杰森,在杰森渾身都開始起了雞皮疙瘩時,她聲音微顫的開口了。
“這就是命運的相遇嗎?”
“經歷了生與死之后,我們再次相見了。”
“杰森”
話語間,淚水奪眶而出。
仿佛她真的是經歷了生死才再次和杰森相遇。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沒有任何的錯誤,但是奔跑中的杰森根本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甚至,杰森連看都沒有看詹妮弗一眼。
他不希望和對方有任何的糾纏。
他希望用冷漠、沉默來擊退對方。
至于詹妮弗嘴中說的話?
杰森從不相信。
腦子有病才會相信一個‘魔女’?
但是,杰森忘了神經病是不能夠以常理看待的。
只見這個和他齊頭并進的‘魔女’一拉掃把,就高高的飛起,當達到了一個高度后,就這么的加速俯沖而下。
速度越來越快。
地面越來越近。
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
然后——
‘魔女’撞在了杰森前方大概百米處的地面上。
直接粉身碎骨。
撞擊聲的余音中,空氣里還回蕩著對方死前的話語。
“我沒忘!”
“這是第二次!”
“我還欠你九次!”
杰森眼角就是一跳。
詹妮弗又死了。
剛剛復活,從亡者之地歸來的對方,一言不合就自殺給自己看?
而且,明顯對方應該也是去‘食物’所在地。
但是見到他后,卻是毫不猶豫的就去死。
什么時候‘魔女’都這么信守承諾了?
杰森深吸了口氣,他看著深坑中破碎成爛肉的尸體,抬手再次噴出了錐形火焰。
然后,他轉身就繼續前行。
他不知道詹妮弗想干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么。
杰森距離高山越來越近了。
腹內的饑餓感,讓他的胃發出了轟鳴。
高山上,石屋內。
那面一塵不染的橢圓形鏡子,在杰森的胃發出饑餓的轟鳴時,就仿佛是睡夢中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整個鏡框突然就是一顫,在那平整清晰的鏡面上更是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接著,它更是打破了儀式制定的規則,開始自語出聲——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