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
  太丑了!
  丑了!
  丹妮斯清脆的聲音在使館大廳內回蕩著,巨型油畫中,那位騎士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空氣在這一刻都為之凝固。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聲響起,那位騎士身軀連連顫抖,鮮血從那模糊的面容上噴散而出,宛如是吐血一般。
  接著,它憤怒的拔出了長劍,就要從畫中刺向丹妮斯。
  但一柄寬刃短柄砍刀更快。
  嗤啦!
  從上到下的一刀,直接將巨型油畫劈成了兩半。
  那個拔劍的騎士畫像顫抖了幾下后,就失去了活力。
  并沒有結束。
  那些站在騎士身后的侍從們在這一刻火了過來,它們抬起頭,隔著畫布看著杰森和躲在杰森身后的丹妮斯,空洞的雙眼中逐漸浮現猙獰。
  然后,它們伸出了手。
  嗤、嗤。
  好似氣流,但卻濃黑。
  宛如枝丫,又似藤蔓。
  這些手一出現就層層疊疊的撲向了杰森、丹妮斯。
  咔咔!
  ‘溫徹斯特兄弟’連開了兩槍后,彈丸全都穿過了這些手掌,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毫不猶豫的,杰森松開了槍柄迅速完成了手印,就要激活防護邪惡。
  火焰!
  赤紅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了這些漆黑的手掌上。
  剎那間,所有的手掌都被燒焦了。
  包括那副巨型的油畫。
  踏、踏踏。
  杰拉德走了過來,在他的左手手掌上還燃燒著火焰,即使有著些許距離,杰森依舊能夠感受到火焰中的高溫。
  但對杰拉德來說,卻好似不存在一樣。
  “我所掌握的秘術之一。”
  “想學的話,我之后教你”
  杰拉德沖著自己的表弟笑著說道,然后,看向地上的灰燼,面容瞬間陰沉下來。
  他可是認得剛剛的東西是什么。
  畫魅!
  一種沼澤女巫們最喜歡的手段。
  將惡靈封藏與畫中,誘惑普通人進入畫中,成為養分。
  不過,普通的畫魅可不擅長攻擊,而這幅畫魅……
  低著頭,杰拉德想著什么。
  周圍的隨從早已將這里團團圍住,在確認杰拉德沒有事后,這才開始四處搜索。
  或許發現敵人的幾率不大。
  但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回過神的杰拉德,則想著杰森解釋著。
  “這是畫魅。”
  “能夠誘惑他人。”
  “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抗拒它的誘惑,且讓它反噬的人!”
  杰拉德說著,就看向丹妮斯,目光中帶著連連的贊嘆。
  丹妮斯則是撓了撓后腦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明明就是一個骷髏架子,哪里需要抗拒它的誘惑?
  要不是怕打不過對方,它早就將那那幅畫撕了。
  杰森看著丹妮斯的模樣,心底有了幾分猜測。
  畫魅,善于迷惑人心,本該威力無窮。
  可惜,它選錯了目標。
  亡者可是沒有心的。
  雖然丹妮斯和普通的亡者不同。
  但一些道理卻是相同的。
  毒素,幻術,對它不起作用。
  確認了這一點的杰森,扭頭看向了杰拉德。
  “你想問這幅畫是誰掛在這里的?”
  “是我。”
  “大約五年前,我就把它掛在這里了。”
  “畫里的人……也是我。”
  杰拉德沒有等杰森詢問,就很干脆的說道。
  “那是我在一次狩獵后,畫師畫下的。”
  “那次狩獵守護不錯。”
  “我獵到了一頭地行龍和一頭飛龍……怎么了,杰森?”
  杰拉德說著就發現自己表弟在不停的吞咽口水。
  “沒什么。”
  “晚飯沒吃好,有點餓了。”
  “那地行龍和飛龍也在你的室內?”
  杰森期待的問道。
  “怎么可能!”
  “它們的體型太大了!”
  “除了有用的素材外,只剩下了骨頭,被我收納后在了室內!”
  骨湯煮面!
  搭配一些蔥花、香菜、里面再下兩個荷包蛋!
  不自覺的杰森的思緒就飄向了遠方。
  杰拉德看著走神的杰森,心底一緊。
  在陶爾造成的影響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該死的‘新蛆蟲’!
  漢斯海港的掌管者將這一切的異常,都推到了聯邦政府的身上,并且,已經下定了盡快多邀請幾位‘神秘側’醫生前來治療自己表弟的決心。
  因為,他很清楚。
  這樣的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利。
  “杰森,你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杰拉德關心的問道,然后,向著丹妮斯打了個眼神。
  示意丹妮斯帶杰森先去馬車上休息。
  丹妮斯看到了,但……沒有理解。
  杰森很干脆的擺了擺手。
  “沒關系。”
  “我對于發生在這里的事情很好奇。”
  杰森當然不可能離開。
  因為,那屬于食物的香味越來越濃郁了。
  下一刻,‘燕堡’的關鍵德萊塞和一位年輕的男子走了出來。
  看似是并肩而行,實則德萊塞落后了年輕人一步。
  這位年輕人深藍色外套,紅色的馬甲,白色的襯衣,下半身是同外套一樣顏色的褲子,兩只白色的襪子將褲腿束縛,直到小腿位置,黑色的皮鞋干凈、透亮。
  剛一靠近,就有一股花香而來。
  不單單是香水味。
  還有臉上的脂粉味。
  嗯……
  杰森認真的看了一眼,對方還抹了口紅。
  劇烈的雜香下,食物的香氣仿佛被掩蓋了。
  隨著風一吹,就變得淡了。
  “不是他。”
  “但剛剛卻和食物接觸過。”
  “是那位卡洛兒.克拉嗎?”
  杰森猜測著。
  而得知剛剛發生了什么的這位大公長子,卻是驚呼出聲。
  “天哪!”
  “那幅畫中竟然隱藏了畫魅?!”
  這位大公長子掏出手帕一捂嘴,一副驚恐的模樣,然后,他皺著眉頭,問道:“杰拉德大人,您知道它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嗎?”
  這樣的話語令杰森暗子皺眉。
  對方似乎是在質問杰拉德。
  雖然使館內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杰拉德有著一定的疏忽,但是在這里已經住了一段時間的對方明顯有更加的嫌疑。
  不過,樂于見到‘聯姻’的‘燕堡’不應該這樣說才對。
  在剛剛等待的時候,丹妮斯四處亂跑,杰森卻是聽著杰拉德對‘燕堡’更詳細的介紹。
  就在杰森不解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了血腥味。
所有人,都看向了血腥味傳來的方向  那位大公之子的鼻孔中不斷的淌著血。
  潔白的手帕早已被染紅了。
  對方的眼中、耳中也開始淌血。
  但是,對方毫無所覺。
  捏著染紅的手帕,滿臉鮮血的對方,露出了一個矜持的微笑。
  “我有什么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