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羽毛握在手中,因為失去了裘風度入的靈氣,所以顯得黯淡無光,既沒有熱力散出,也沒有剛才那種令計緣心悸的妖力,說是一根被涂抹了顏料的野禽翎毛都有人信。
但就是這么一枚狀若死物的羽毛,卻令計緣心有余悸,他緩緩自我舒展,隨后隱晦的深吸一口氣,將朝著羽毛中度入靈氣和自身法力。
一股淡淡的熱力再次出現,羽毛的顏色也鮮亮起來,金紅色透著一種淡淡的光澤,除此之外似乎并無什么特別的了,就這么一點熱力,冬天取暖都不夠,還不如一個炭火盆。
可也就是這么一根在旁人眼中“并無妖氣”的羽毛,讓此刻的計緣感到十分“燙手”,好似快要握不住一樣,一股駭人的妖氣散發而出,若非計緣定力驚人,這會手都該有應激反應了。
體會了僅僅三息時間,計緣就立刻散去了羽毛中的靈氣。
“呼……”
輕輕舒出一口氣,計緣才將這根羽毛收進袖中,甚至這一刻都因為心里作用感覺到袖子因這一根輕飄飄的羽毛而沉重了一些。
裘風在看著攤主手中的法錢,后者則在細細施法探查著兩枚法錢,而居元子則一直關注著計緣,剛才計緣臉上包括從凝重道輕松的表情變化也被他看在眼中。
計緣給居元子的印象一直是風輕云淡的,很少在其臉上看到這種凝重得過分的表情。
‘所以說,那個羽毛有大問題?’
這既是居元子心中的疑惑也是得出的結論,不過這里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他打算私下場合在詢問一下計緣,若方便說的話,計緣應該會告訴他。
等計緣把羽毛收起來了,居元子的注意力便也順勢轉移到了攤主手中的法錢上。
裘風看著攤主這個修仙之輩臉上的喜色一直止不住,雖然明知一會可以問計緣,但也忍不住好奇的詢問一聲。
“這位道友,你才得到這兩枚法錢,計先生也沒細說其作用,怎么高興成這樣,難不成你已經懂了?”
這人也不像是修為高到哪里去的樣子,不到朝元之境,更沒資格稱一句真人,論年紀,同樣未必有裘風大。
“嘿嘿嘿,這位道友,看來你也并未接觸過這法錢,嗯,法錢一詞甚妙!”
老修士將其中一枚藏入胸口一只小口袋中,留下一枚在掌心摩挲。
“顧名思義,這法錢乃蘊法之錢,錢乃凡俗概念,以之可易物,而法乃修行之妙,以之展神通,我粗探便知,此錢內蘊純粹靈法,可隨我心念而變化,妙用無窮啊,依仗其法有扭轉乾坤之效,不說別的,修行走火入魔夠危險吧,可只要我靈臺還有一絲清明,能用出法錢,就能買來一道純粹靈法沖邪!”
聽到這話,計緣倒是多看了這老修士一眼,道行不算太出眾,但眼力倒是不差。
“看來無需計某多言,道友已經知曉法錢之妙,計某就只多提醒一句,法錢神效,可以重疊使用。”
這話聽得老修士微微一愣,隨后立刻取出另一枚法錢,疊在手心閉眼細細感受,隨后又睜開眼看向計緣。
“道......不,前輩!這法錢,能否再勻我些,這攤位上的靈物,前輩只要看上了,都可以法錢購買。”
計緣擺擺手,法錢煉制起來不能說多困難,但要煉制到如今這種完美的地步也不能算多簡單,沒什么用的東西換來干嘛,要說精怪,計緣自家一大堆呢。
在攤主目送的眼神中,計緣三人又漫步離去,因為淘到了這根羽毛的緣故,計緣接下來逛得可謂用心多了,法眼大開著在市場上穿梭,甚至還進了一些修行勢力單獨開設的樓宇內部,去看看有什么特殊的東西。
嗯,結果就是基本上絕大多數事物對計緣來說都是“特殊的東西”,畢竟見識少嘛,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看得計緣眼花繚亂。
不說別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精怪就見識了不少,其中一些還真的就是公認有價值的,比如能幫助看顧靈草靈藥,防止靈藥壞死的靈性精怪,以及能助人調理心境的精怪。
尤其是看顧靈草的精怪,極為難得,靈草靈藥對環境要求非常苛刻,此種靈物相對其他靈性之物來說,其實也十分脆弱,容易引來鳥獸啄食用或者精邪窺伺。
有些天然靈草能成,要么就是也特殊精怪看顧,要么就是要妖獸一直守著看著,那種凡人失足墜崖遇上朱果的橋段,得是有多大運啊。
不過這些東西雖然看得計緣眼花,但也就是正常修仙界存在的東西,和那根古怪的羽毛無法相比。
在出了一棟名為“靈寶閣”建筑之后,計緣等人迎面撞上了之前帶上山的那六個人,以及在他們身邊的那位年輕修士。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計緣和居元子,面露喜色的叫出聲來。
“計仙長,居仙長,你們也在這啊?”
“真的是兩位仙長,哈哈嗝”
幾人面露興奮的打著招呼,其中一人還打出一個長嗝。
見到計緣、居元子以及裘風看來,年輕修士趕忙微微躬身拱手行禮。
“見過三位前輩!”
這三人的修為一個都看不透,之前還帶著身邊六人上山,加上周身一股祥和清新之氣,應該都是真正的仙道正修高人。
“嗯,不必多禮,你們也是。”
計緣對著年輕修士說一句,也讓準備行禮的六人用不著叩拜,看著他們嘴角油光流露的樣子,看來是過得還行。
興許是計緣那股隨和清新之氣的影響,之前在吃飯的時候詢問過年輕修士的女孩突然福至心靈的又開口道。
“計仙長,居仙長,之前有個拿著桃花枝的怪人一直看著我們笑,好像不是什么好東西,好像想害我們……”
這話說聽得年輕修士有些無語,他只說過對方有些邪異,至于害不害人可還沒定論呢,而且隨便向只有一面之緣的仙長求助,在凡俗世界的話,遇上妖邪和凡人這番話,修仙之輩說不準就會管一管,可在這看到什么都能算見怪不怪的。
不過計緣的反應卻讓年輕修士有些意外,他始終垂目的眼睛睜大一些,掃過六人和年輕修士嗎,點頭道。
“你們說的那人我也見過,確實有些邪性,桃花血色生紅暈,死氣連枝笑生人,這等邪魅之物也不知道怎么進的頂峰渡。”
計緣說話間,身邊有青白之光浮現,青藤劍隱隱顯出形來,這可把裘風嚇了一跳。
“計先生不可,頂峰渡禁制斗法,縱然是真仙高人也不得隨意出手的!”
居元子倒是并無什么異色,反倒撫須笑問一句。
“是嗎,裘真人,你說若真仙高人出手了呢?”
“這……”
裘風下意識看了看計緣和浮現身形的仙劍,真仙高人是沒在頂峰渡出過手,但若是真的出手了,月鹿山敢放個屁嗎?
估計最大可能就是“查明真相”,有真仙高人人驅除邪祟,且不說真仙出手錯沒錯,能稱真仙之流,定是道心明凈心若冰清,至少別頂峰渡的月鹿山修士能看得更清楚吧。
不過這只是青藤劍自發現行,代表著仙劍也對那股邪性反感,畢竟仙劍翠藤環繞養生和之氣,同之前拿桃花枝的人天然向沖。
可這不代表計緣就會在這動手,只是看了人家一眼,還不至于在頂峰出手就要殲滅對方。
所以計緣輕撫青藤劍,其上藤枝嫩芽舒展。
“稍安勿躁。”
話音落下,仙劍身上只有計緣和居元子感受得到的那股銳意也消散,計緣左手抓住仙劍橫握,右手虛虛一劃,一股清氣掃過面前六人,其中兩個身子抖了抖。
“沒什么大事了。”
說完計緣望向外峰港口方向,遙遙看著那龐大的吞天獸,剛才閑逛的時候都沒感受到帶著桃花枝之人的氣息,想來不是離開了頂峰渡,就是已經上了“船”。
稍傾,六人得知計緣等人也會坐同艘飛舟去北境恒洲,自然歡欣鼓舞,離去的時候都帶著笑。
而此時此刻,吞天獸之上,靠近尾部的地方,一個人裹著張大大的獸皮縮成一團,狠狠打了幾個冷戰。
‘我可什么都沒干啊,什么都沒干,哎呦喂,剛剛靈臺那一股寒意是怎么回事啊……’
形若青少年的男子緊緊抓著桃花枝,低頭看的時候,其中一朵桃花上有一片花瓣裂開,裂口極其平滑,好似被劍劃過。
‘娘呀……什么東西啊……這頂峰渡也太危險了……’
兩日之后,吞天獸的鳴叫聲響徹頂峰渡,對于這只巨大妖獸來說兩天時間不過是打了個盹,在天際游動之刻,再一次將整個頂峰渡周圍攪動得狂風驟起。
而在吞天獸離去之后不到半日,一艘楊著金帆的巨大飛舟也向著頂峰渡駛來,當然,對比吞天獸的話,這飛舟就和孩童手中的玩具一個樣了。
PS:發現本書盟主中有女頻作者大佬,寫得是《紅塵籬落》,女頻的榮耀三星作品,應該也有得一看。
女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