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沙蟲過處,寸草不生。
這里已經十分靠近沙蟲腹地,不會存留任何人類文明的產物,哪怕只是一座石頭壘砌的破城堡,也不可能存在。
所以,它一定有問題。
張青陽停住腳步,瞇眼打量這座建筑。
通體赤紅,如同凝固的巖漿,表面布滿裂紋,好像經歷過數千年風霜侵蝕,透著一股子蒼涼。
在周圍荒漠沙海的映襯下,更顯寂寥。
但這只是一種假象。
透過心靈秘術反饋的信息,張青陽輕而易舉的判斷出它的真實身份。
這城堡的氣息非常像帝都古物街地下,形成通道的詭異“樹根”。
那熟悉的氣息在這里,那位神秘的白大褂研究者一定也在。
還有更背后的陰影,鼠神會。
“呵呵,明晃晃地豎起來一座標靶,你們是有多自信”
張青陽輕笑,目光轉為銳利,雙手輕輕握拳,磅礴元力在軀體之中涌動如潮,波及到周邊空氣,發出嗡嗡的高頻振動,變成一個強烈的信號源。
這是在明確告訴對方:“我來了。”
那赤紅古堡立即發現他的存在,獨特的波動為之一頓,隨即變得異常躁動,一蓬淡淡的煙氣從里面冒出來,卷起周圍的砂石塵土呼嘯盤旋,轉眼凝聚成一張百米高下的大臉。
這臉上塌陷出兩個大洞,遠遠鎖定張青陽,一個恍恍惚惚的聲音震蕩空氣,直傳他的耳邊:“你一個人追來,打算送死嗎?”
張青陽不答話,右手指頭一勾。
“那就成全你!”
巨臉的嘴巴拉扯成一個直徑三十米的黑洞,向外噴出一股極度壓縮的高頻聲波,瞬間越過數千米距離,精準轟向張青陽。
“老掉牙的招數,對我沒用了。”
張青陽的身形一晃,橫移出五十米開外,原地突起的沙丘化為烏有,急劇膨脹的氣浪涌動,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
他隨即向前一撲,連續幾次閃動,沖出一公里還多,后方爆炸連連,如同有大口徑火炮發動地毯式轟炸,掀起數十道粗壯的沙塵柱。
“呵呵呵,一段時間沒見,看樣子,你的實力長進不少啊。”
巨臉換了一副腔調說著,形象急速變幻,勾勒出一張十分熟悉的面孔。
“楊綰兒?”
張青陽一眼認出來,卻并不感到驚訝。
繼續向前疾奔幾息,來到距離古堡不足兩百米的地方,昂頭對視。
巨臉露出個扭曲的笑容,咯咯笑道:“在這里都能碰上,我們可真是有緣分吶,你干脆加入本圣女的麾下,保管有好處。”
張青陽冷然道:“不要廢話,你們的陰謀已經破產了,束手就擒吧。”
“哼,不識抬舉!”
巨臉一陣扭曲,變成個猙獰的骷髏,倏地向下俯沖,遮天蔽日的兇戾氣息山一般壓頂而來。
張青陽昂然直視,身形往下一沉,澎湃力量自雙腳節節推涌至右手,吐氣開聲,一拳轟去。
骷髏腦袋炸開個直徑數十米的大洞,暴虐的青龍拳力連續震蕩十二次,將其徹底瓦解成散亂沙塵,呼啦啦擦身掠過,卷走一地浮沙。
“哼,臭小子還真長本事了!”
一個滿是焦躁的女聲從古堡傳來,隨即見楊綰兒的身影跳上頂端,手持復制版量山尺,滿臉驚怒交加的表情。
很明顯,她對于張青陽的實力進步非常驚訝。
張青陽不打算跟她多費唇舌,冷眼看著另外幾道人影相繼現身,右手中亮出鼠骨劍,其意自明。
“看來,你是一定要跟本圣女作對到底了?!”
楊綰兒臉色一沉,驀地用量山尺朝他一指,一道晦澀意志隨之降臨,形成牢籠罩住張青陽的周邊。
那片地面陡然活過來,塌陷出個大口子,里面傳來絕大吸力,要把他生生吞噬掉。
張青陽的身形高速閃動,一秒鐘內變向數十次,原地晃出一片幻影,突然噗的爆散,真身從側面閃出,毫發無傷。
楊綰兒失聲尖叫:“你怎么能夠掙脫吾神的力量?!”
她不甘心的連連揮舞量山尺,那片地面劇烈翻騰著,轉眼變成一頭足有二三十米長的怪物。
這怪物長著顆老鼠腦袋,鱷魚的身子,尾巴尖兒膨脹成錘,渾身長滿骨刺,利爪刨地一步一個大坑。
它的小眼兒死死盯住張青陽,前踏的爪子突然發力一踩,一道強烈震波陡然爆發。
轟隆!
寬達三米的地面應聲化為粉末,哪怕是最堅硬的石英砂也無可豁免!
狂暴的高頻振蕩筆直向前,閃電般傳遞到張青陽腳下,周圍同時有磅礴意志凝聚成山,狠狠的擠壓住他身體。
這一下若是打實在了,便是鐵鑄的身軀,也得變成沫子!
張青陽身子懸空,體表涌動的元力屏障收縮鼓蕩,硬生生撐開那困束的意志,朗聲斷喝:“開!”
揮動鼠骨劍,斬出一道瑰麗光弧。
融合神力的劍氣撕裂地面,抵消高頻振蕩的力道,向前撕開狹長的豁口,劈在那怪物的腦門上。
喀嚓!
一舉斬斷十幾條骨刺!
怪物嘶聲咆哮,又一腳大力踩踏,張青陽身下的地面應聲竄起十幾根尖銳的石筍,周邊斜向伸展出更多尖刺,交錯如網!
張青陽凌空旋身,以八方風雨劍相迎,快如閃電的連出上百劍,將所有地刺精準斬斷,辟出一個直徑三米的渾圓空間。
隨后,他雙手倒持鼠骨劍,吐氣開聲用力扎進地面。
一道犀利絕倫的劍氣,從怪物腹部倏地竄出,洞穿它軀體,精準的命中里面一個臉盆大的氣旋。
一張扭曲的老鼠面孔陡然浮現,震怒的尖叫著,砰然四散。
怪物的身體立即僵直不動。
張青陽閃身撲過去,揮起一劍斬斷其尾巴,再反身來到其頭頂,一劍穿刺入骨,振臂發力,轟隆把它崩散成滿地的碎石。
煙塵散去,他昂然站立的身影,無比扎眼。
楊綰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尖叫道:“那可是四階的幻化戰體,你竟然斬了它?!”
隨即像是醒悟過來,“哦我明白了,都怪這該死的仿制品,總是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她狠狠的摔打量山尺,恨不能當場撅折了。
上回在沙陀鎮失利,便是這玩意關鍵時刻不給力。
今天又來,而且還是對付一個她認為可以隨便拿捏的角色,簡直是當場打臉。
楊綰兒無能狂怒的發泄一通,隨即沖左右吼道:“你們還看著干嘛,一塊兒上去,給我弄死他!”